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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月旅行想去哪里?”他的声线压得很低,磁性十足,“夏威夷?马尔代夫?还是巴厘岛?”
付子桐突然又有了那种很茫然的感觉,这个近在咫尺的婚礼,主角真的是自己吗?
“我没想过。”她老老实实地说。
“不要紧,回头我拿些资料给你,你慢慢选。”难得他这么有耐心。
“我还要去妇联那边参加任职培训,要不……”她试探着说,“要不我们冬天去滑雪吧,我喜欢瑞士。”
“没关系,桐桐,你喜欢哪里,我都陪你去。”他今晚的耐性好得出奇。
婚礼的前两天,付子楠帮妹妹收拾东西。
“从前我经常想,我这个古怪精灵的妹妹什么时候能长大啊?结果,一眨眼的功夫,你就要嫁人了。”付子楠一直不是很赞同她这么快结婚,但见她主意已定,就没有再多说什么。
“我还记得你当初你结婚的时候,我心里是有些失落的,这么好的姐姐以后就不单是我一个人的了……”
付子楠笑,“小时候过家家,因为丁楚阳长得好看,你总喜欢赖着他,而他总是一副很拽的样子,不理人。结果,到头来,你们倒成了一家人了。”
“小时候的事哪儿有个谱啊,你看小时候他和潘大哥几乎见面就打,可是,长大了,却变成铁杆兄弟了。”潘云鹏和丁楚阳小时候很不对盘,潘云鹏看不惯他那副宝二爷的做派,两人经常打得鼻青脸肿的。
提到了潘云鹏,付子楠脸上有掩饰不住的黯然,“潘云鹏就那个性格,认准了的事,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付子桐想起丁楚阳那些话,对自己此刻提及这个人很是后悔,忙岔开了话题,“我要去妇联上班了,心里还真是一点底都没有呢?”
“放心吧,妇联的那个梁主任人很不错的。”
“你认识?”
“见过几次。”付子楠拍拍她的肩,“好了,安心做你的新娘吧,别想那么多了。”
婚礼在本市的一家五星级酒店举行,一天下来,付子桐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累,送走了最后一群客人,她只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要僵了。
对于婚礼,从少女时代她就有个梦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教堂里,安安静静地度过人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可是,自己的婚姻掺杂了太多的东西,怎么可能如此简单纯净呢。
丁楚阳也喝了不少的酒,司机将他们送回了新房。
丁楚阳选了一套高层公寓的顶楼,复式带阁楼的,视野很好,从阳台上便可以看到浩瀚的大海,也很符合付子桐的要求,这里离付家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
婚礼之前,付子桐只来过新房一次,这里装修的低调奢华,很符合丁楚阳的口味,难得的是他居然在阁楼里给她装了一间画室,那是这个家里,她唯一感兴趣的地方。
此时,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付子桐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丁楚阳,他白净的皮肤此刻红得很诡异,尽管他是新郎,但他那帮损友显然并没有给他面子,灌了他很多酒。
想了想,她起身去倒了杯水,“喝点水吧。”
丁楚阳接过水杯,顺势搂住了她,“桐桐……”
她已经换了衣服,卸了妆,较之白天那个妩媚的小新娘,他更喜欢她现在这副清水出芙蓉的样子。
付子桐很乖顺地任由他搂着,她确实又累又困,忍不住打了个呵欠。
“困了?”他轻轻抚摸她的头发。
付子桐点点头,“早上起来的太早了。”其实,她昨晚也没有睡好。
丁楚阳放下手里的杯子,伸手轻轻地在她腿上揉捏着,他的力道用得刚刚好,付子桐觉得很舒服,身子渐渐地放松下来,一会儿功夫居然睡了过去。
丁楚阳其实一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见她长长的睫毛不停地忽闪,终于不动了……
他又看了她好长时间,最后亲了亲她,抱她去了卧室。
25
后背似乎被小虫子噬咬着,痒痒的感觉,付子桐迷迷糊糊地,想翻个身继续睡,可是动了一下,却被紧紧地抱住了,有温热的气息在她耳后回旋。
“小懒虫,终于醒了。”丁楚阳的声音暗哑而慵懒。
她这才睁开眼,有光线透过窗帘折射进来,应该已是早晨了,自己睡的真好,居然一夜无梦。
和自己紧密相贴的身体让她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顿时紧张地一动也不敢动。
丁楚阳诱惑地用舌尖碰碰她的耳垂,她只觉得气血上涌,浑身的每一个毛孔都变得敏感起来,尽管和身边的这个人已经有过亲密接触,可那个晚上她什么都记不得了,而现在,自己却是十足清醒的。
似乎对她的反应极为满意,丁楚阳低低地笑了,“桐桐,你好敏感。”
付子桐下意识地咬住了嘴唇,丁楚阳却没有打算放过她,他用手指轻轻地来回碰触她的唇,一个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我忍了一个晚上,够辛苦了。”
付子桐已经感受到了他身体某处的变化,害羞地闭上了眼睛。
丁楚阳的手滑过她的肩头、锁骨,挑起她睡衣的吊带,“我给你挑的睡衣,漂不漂亮?”
付子桐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穿了件性感的真丝睡衣。
不等她说话,丁楚阳的手已经来到了她的胸部,沿着她的圆润,不断地画着圈,然后用手指轻轻碰触某点,她忍不住轻轻呻吟。
丁楚阳显得耐性十足,唇舌并用,一路下来,付子桐只觉自己在迅速地瘫软,很快地,她就在丁楚阳怀里颤栗不止……
“舒服吗?宝贝。”他在耳边轻轻地问。
付子桐把头埋在他怀里,不肯抬头。
丁楚阳只给了她片刻的歇息,很快又重新占据了主动,这次他的动作霸道而狂野,付子桐根本无力抵抗,意识一片涣散……
只是一阵尖锐的痛楚让她突然睁开了眼睛,“怎么……”
丁楚阳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他俯身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身下的动作也并没有停止,付子桐使劲地抓住了他的背,好在那阵阵的不适很快就过去了,即将爆发的那一瞬,丁楚阳突然问她:“桐桐,我是谁?”
她下意识地叫了声:“丁楚阳”。
暧昧的气息还在两人间弥漫着,付子桐顾不上害羞,看着身侧的丁楚阳,“你不是说我们已经……”
丁楚阳将她耳边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有什么不一样吗?桐桐。”
“这种事情你怎么能骗我?”对于那一晚,她从来不疑有他。
“你可以理解是因为我喜欢你。”他不甚在意。
“喜欢?丁楚阳你就是这样去喜欢一个人的?”被欺骗的感觉让付子桐的心情很糟,语气不由地尖刻起来,“对不起,你的这种喜欢我承领不起。”
“如果你知道那晚我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痛快地嫁给我?”丁楚阳半靠在床头,脸色也冷了下来。
“我为什么要嫁给你?你不是很清楚吗?”
丁楚阳突然笑了,“不错,我清楚至极,不过,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桐桐,其实,即使你没有答应和我结婚,我想付氏也不会有问题的,就冲着你姐姐,潘云鹏怎么会袖手旁观,凭着潘家在政界的人脉关系,卢枫公司那点事算什么?”
“你……”付子桐只觉得胸口一阵阵发冷。
“怎么?是不是特后悔和我结这个婚,不用动别的念头了,桐桐,我爸爸妈妈还等着我们一起过去呢,明天我们还得回你家那边,你也不忍心让他们失望吧?”
新婚的第一天就以这种糟糕的方式开始了,丁楚阳说的没错,付子桐心里再怎么不情愿,最终还是不忍心让两面的父母失望,她去了浴室洗了澡,换了衣服,然后和丁楚阳一起回了丁家。
对于丁家,付子桐并不陌生,小时候她常跟着妈妈来玩,她喜欢这里的大院子,总是想要是能和小朋友来这里捉迷藏就好了,就是长大后,隔三差五地也过来,只是今天来这里的心情和身份都不一样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讲,这里也可以算是她的家了,可是她却觉得格外地惶恐。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下车的时候,丁楚阳却拉过她的手,付子桐任由他握着,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任性。
“臭小子,这么多年总算做了件对我心思的事。”孟庆华看着付子桐,难得的夸奖了丁楚阳一句,对于这门亲事,她别提多满意了。
“桐桐,以后楚阳要是欺负你了,回来告诉我,我收拾他。”
“妈,你放心,我自己的老婆疼都来不及呢。”丁楚阳不满地说。
孟庆华不再理他,拉过付子桐,“桐桐,什么时候去妇联报到啊?”
“15号报到,然后要参加市里统一组织的初任培训。”
“嗯,为了这个培训把蜜月旅行都推了,这点妈妈挺赞成的,年轻人到底是要以工作为重的,以后出去玩的机会有的是。”
“算了吧,妈,桐桐又不是你的下属,别给她上政治课了。”一边的丁楚阳忍不住插嘴。
孟庆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们娘俩聊天,你插什么嘴?”
“好了,老孟,聊天的时间有的是,让楚阳带桐桐去他们的屋子看看,歇一下。”丁健见他们母子俩又要顶起来,忙出来和稀泥。
丁楚阳拉着付子桐去了楼上。
“这其实就是以前我住的屋子和书房,收拾成了现在这样一个套间,以后我们要是回来就住这儿。”丁楚阳指着房间给付子桐看。
付子桐在小客厅的沙发上坐下,没有说话。
“还生气呢?”丁楚阳嬉皮笑脸地凑过来,“好了,早上是我态度不好,嗯,别绷着脸了。”
“丁楚阳,我介意的不是你早上的态度,而是你对这个婚姻的态度。”
“我对这个婚姻还不够认真?”
“婚姻里不是有认真就行了。”
“那么你呢?你对这个婚姻的态度就没有问题?”
“丁楚阳,我不想和你在这里吵。”付子桐起身去了里间的卧室。
一直到吃过晚饭离开,他们再没有单独呆在一起,虽然吃饭的时候,丁楚阳表现得很体贴,但恐怕也只是做给父母看的,回家的路上照例是一路无语。
回到这个自己还很陌生的家,付子桐把自己随意地扔进沙发里,丁楚阳很快地换了衣服出来,“我晚上还有事,你不用等我了。”
她分明觉得自己松了口气,因为她实在不知道在这个屋子里两人该怎么相处。
26
见到丁楚阳,正在喝酒的慕少玙和潘云鹏都有些吃惊。
“新婚燕尔,这不太合规矩啊。”潘云鹏拿了杯酒给他。
“没结婚的时候,你差点没把付家的门槛踏破了,可这才一天,你就把桐桐扔家里跑出来喝酒,怎么说我也是桐桐的表哥,你可不准欺负她。”慕少玙闲闲地说。
丁楚阳闷闷地喝了一大口酒,“不出来,难道在家里和她吵?”
潘云鹏扑哧一声乐了,“我说楚阳,平日你哄女孩子可是一套一套的,什么时候见你这副熊样了?”
“你也别笑我,你还不是一样,天不怕地不怕的,偏偏一个付子楠就把你吃的死死的。”
潘云鹏脸色黯了下来,低头喝酒,不再说话。
丁楚阳见状知道自己话说的有些过,拍拍他,“老潘,我胡言乱语惯了,你别往心里去。”
潘云鹏和他碰了碰酒杯,“来,喝一个。”
三个人喝得很急,一会儿功夫桌上就空了好几个瓶子。
“潘力丹呢?怎么不带她一起过来?她的酒量可比你强多了。”丁楚阳问慕少玙。
“潘总监忙着呢,哪儿有空陪我出来喝酒。”
“他们俩那点破事,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潘云鹏摇摇头,“小心玩火烧身。”
慕少玙抿了一口酒,“楚阳,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看看我和老潘,倒是想有人惹我们生气……”他叹了口气,喝干了杯中的酒,“不早了,回去吧。”
付子桐早早地就躺下了,还是自己原来的卧室和床好,这空荡荡的屋子和宽大的床让她觉得很没有安全感。
睡不着的时候,那些萦绕心头的困惑和不安都浮了上来。
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家,那是让人无论何时想起来,都会感到温暖的字眼,可是这里却从没有让她有这种感觉,还有丁楚阳,他曾是她拼命挣扎中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结果到头来却发现那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她在心里反复地问自己:如果你知道那个晚上你们之间根本什么事情都没发生,如果你知道即使你不选择这个婚姻,姐姐也会度过这个难关,那样的话,你还会做这个选择吗?
她骗不了自己,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这样的话,自己还有什么立场去责怪丁楚阳?
这个婚姻就像一条望不到尽头的路,她只是想想就觉得累,更别提去走了。
就这样胡思乱想中沉沉睡去,不知什么时候,觉得身边的床沉了一下,接着自己就被抱住了,带着淡淡酒味的湿润气息从耳后传来,她轻轻挣了一下没有挣开。
“乖”他在耳边轻声说,手也抚上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