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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你会好过些。”转轮王轻声开口,“喝了,他才会死心。”
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可以和他在一起,直到永远。
可如今才晓得,一切皆是朝雾幻影。
泪,滴落,在那清澈的水中,漾出了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她喉头一梗,含泪捧着那碗水,硬着心肠,昂首闭目喝下。
“不——”
他的嘶吼破空而来,撼动着她的心,终于教她回过了头,却见他狼狈不堪地被转轮王的万斤巨轮压倒在地。
他的眼,都是痛,都是她。
“我爱你……”明知不可能,他依然悲痛的哑声开口恳求,热泪滑下了脸庞,灼伤了他。“别忘了……”
泪水猛然袭来,心痛如绞。
“对不起……”
云梦泪流满面的看着他,回忆却片片飞散。
“对不起……”
梦儿,你怨我将你强留下来吗?
你想看,就看吧……
我不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吗?
我以为……你是梦……
我秦无明,以无间狱王之名,在此立誓,娶天女云梦为妻,死生相契永不分离——
从现在直到永远……永远……永远……永远……
我姓秦,秦无明。
怎么写?
有无的无,明日的明……
无明……无明……无明……
白光掩去了一切,她的回忆,她的爱恋,他的声音,他的模样,他的气味,他的泪,他的痛,他的伤,他的笑……
一切。
消逝。
无踪。
他可以看见,从她含泪的眼里,清楚看见。
泪依然,向来清澈的眼,却浮现迷惘,以及教他心痛的疑惑。
“云梦?”
“谁?”她回首,看见一位样貌庄严之人,不禁有些茫然的问。
“那不重要。”
“那人……怎么了?”她怯怯地、担忧地,转头看着那被压在金色巨轮下,已颓然垂首的男人。
“他,犯了罪。”转轮王淡淡开口,朝她伸出手,“来吧,时间到了,你该走了。”
“去哪?”
“人间。”
虽然仍有迟疑,她仍是听从了转轮王的指示,回过身,背对着他,上了桥。
她纤弱的身影在桥上渐淡,幻化为一道纯净柔和的光球,投入了桥那一头的光之河。
离他而去。
*** ***
花,已凋零。
无间,再次失去了颜色
【未完待续】花
他犯了罪。
很重的罪。
强求的代价,是她被打入轮回,受生老病死之苦。
恶业的锁炼,从此上了身,缠绕着他,提醒着他,他犯下的罪。
他的自私、他的贪心、他的骄傲,让他过度自以为是,让她为他入世、为他轮回、为他受苦。
他用尽了所有办法,想帮她翻案,想让她重回他身边,他们却告诉他,龚齐确实是被放了,无论有何因由,他转生后,也确实再次铸下大错。
罚已定,不可改,事因她而起,再且犯错的水月镜看守人也已遭谪贬,一切就此拍板定案。
寒冰无界,广袤无边。
黑色的幽泉,因他的伤、他的怨,冻结为冰。
他被放回了无间,看守这里的灵魂,是他的职责所在,但吹奏镇魂曲的笛与琴,却只是提醒他,她已不在身边。
如果连她都要受苦,他为何还要救那些罪人?
笛,在他手中冻结,化为晶亮的粉尘,消散。
所以,你放弃了?
声,轻轻,如水。
他回过身,却未见人。
但,未几,一人从暗黑的冰上而来,缓缓定过冻结的幽泉,穿过满布寒霜的渡世台,上了万业楼,来到他面前。
他见过这人,在天界。
她是百花夫人,掌管世间所有的花仙,云梦之前便是在她身边修行的。
夫人看着他依然摊开,却已空无一物的掌心。
“所以,你放弃了?”
他抿唇不语,握紧了拳,将拳头缩回身侧。
她微微一笑,并不介意,只是转向案桌,伸手抚触那盆已枯萎凋零,只剩枯枝的花。
花儿的残枝因外在的动摇而断裂粉碎。
“这是你和她的天劫。”她说。
当残枝碎裂,在那残花枯枝下,生命,却也因她的碰触从土壤里,再次萌芽。
“没有谁能代谁受罪。”他瞪着她,“那是我的罪。”
她抬起头,看着他。
“也是她的。”
花盆中的嫩芽,在转瞬间,仰天伸展,新生的枝芽,绽出了翠绿的叶,长出了粉色的花苞。
他看着一片又一片逐渐舒展开来的花瓣,心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夫人凝望着他,柔声道:“她不该擅闯无间,你不该私放罪魂。天地有法、有规,再大的错事,你都应如今日一般,从正道而行,若无初始的隐瞒,岂有后来的错判?”
他不甘,却无所可辩。
娇嫩的小花,在他视线中模糊起来。
轻轻地,她再重复问了一次。
“现在,你放弃了吗?”
他闭上了眼,却看见云梦认真的小脸,听见她温柔但坚定的声音。
我想帮忙。
她说。
她照顾每一朵花,她珍惜每一个生命,甚至试图拯救罪恶深重的灵魂。
我想帮忙。
他张开眼,看着夫人,哑声吐出一个字。
“不——”热泪,在他睁眼时,滑下脸庞。
“我不会放弃。”滚烫的泪,滴落。
刹那间,冰裂雪融。“好。”夫人微微一笑。风乍起,拂过他的泪,那阵风,却未如以往一般冰寒。风,是暖的。他回首,窗外,冻结的幽泉已融,而向来平静的渡世台,却发出奇怪的嘎吱声,跟着台上竟纷纷绽出了绿芽。
数也数不清的豆大绿芽,奋力钻出玄色木台,为数众多的它们在和煦的暖风中,痛苦的生长着,愤怒的咆哮尖叫着,然后开出了一朵又一朵,奔放张狂又鲜红如血的花。
“一朵花,是一个罪恶的灵魂。”
他闻声回头。
“我不能帮她,但能助你。”夫人温柔的看着他,“从现在开始,无论你在哪,它们都会跟着你,不再受限于无间。”
“不再……”他震慑的看着夫人,语音沙哑的问:“受限于无间?”
“对,无论是在天、在地,抑或是……”她意有所指的柔声道:“身在人间。”
他浑身一震。
“我可以去找她?”
“可以。”她提醒道:“但你要知道,她早已忘了。”
“没关系。”他斩钉截铁的说:“我会记得。”
“这不是一条好走的路。”
“我知道。”夫人露出淡淡的微笑,朝他微一颔首后,这才转身离开。渡世台上,已开满了火红的花。花儿在风中摇曳着,呻吟着,哀泣着,咆哮着……它们很吵。真的很吵。但,他一点也不介意。无论是天、是地,抑或是人间,他都会带着它们,找到她
第九章
红花,在风中摇曳着。
暗夜里,光影闪动,让他从回忆中惊醒。
窗外,街灯下,黑猫悄然出现。
它优雅行来,无视花儿们的骚动,穿门而过。
他没想过会再见到它,他以为它发现她之后,就不会再回来了。
“很晚了。”他看着它说。
它跳上了吧台,眯起翠绿的眼。
“我知道。”它张嘴,口气不善的开口说了人话。“我知道你早就找到了她。”
他冷冷看着那只猫,一语不发。
“但你瞒着我,也不靠近她。”黑猫在吧台上坐下,哼声道:“你没料到她会自己出现在这里吧?”
他还是没开口,只是开始整理吧台里的用具。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它仰起了头,摇了摇嘴边的几根胡,冷笑。“我看到她的兄弟了。没错,就是那对双胞胎。我认得他们。”
他将晾干的叉子、汤匙、玻璃杯、咖啡杯,一一收回柜子里。
它歪着头,翠绿的大眼,闪着狡狯的光芒,“你以为安排了他们守在她身边,就不会有事了吗?那是不够的。”
洗净了器具,挂起了抹布,他拿起遥控器,按下铁卷门的电动开关。
大片的玻璃窗外,铁卷门缓缓降下。
谁知,就在这时,它摇着蓬松的尾巴,冷冷的说了一句话,打破他脸上平静的假面。
“她在哭。”
他猛然一僵,视线,终于再回到它身上。
他知道它会说话,但这家伙几千年来,也没和他说上一句话,谁知道,它忍上那么久,第一次和他说话,就说得如此溜,那么狠。
“哭着作梦。”
它倾身,小声地、缓慢地,像在诉说一个秘密。“我想她记得。”
它用那翠绿的猫眼,瞅着他。
一张猫嘴微扬,无声窃笑着,如千年之前,待在她怀里时一般。
然后,它跳下了吧台,如来时一般,悄声穿门而去。
*** ***
城市里,星光总是被万家灯火遮挡着。
只有在黑夜至尽头时,那颗明亮的晨星,才会亮过街上的霓虹。
在这个城市的半山腰上,她的房间,面对着旭日东升的方向。
每日清晨,在太阳还未爬上地平线时,那颗星辰,总在从深蓝微微转成浅蓝的天空上闪烁。
随着时间与季节的变幻,它会缓缓移动。
偶尔,浅浅的白昼之月,会和它悬挂在同一个天空。
偶尔,浅蓝天空上的白云,会因太阳的出现,而染成棉花糖般的粉红。
在那一朵又一朵的粉色云朵之间,晨星和白月一同漫步过那静悄悄的天空。
这时,空气总是清新的。
沾着露水的叶,总是特别的鲜明,无论是春曰的绿,或秋日的红。
她看着窗外鸟儿飞过枝头,不懂为什么今早醒来,双眼特别干涩。
是因为入秋了吗?
阳光渐盛,掩去了明亮的晨星和一弯淡白的月。
红叶,从枝头掉落,随风翻飞着。
她从床上坐了起来,套上毛衣外套,走到浴室盥洗。
谁知,才一照镜,就被自己肿得像核桃的双眼吓了一跳。
“搞什么?”
她不敢相信的凑到镜前,但双眼依然又红又肿,活像被人打了两拳。
叩叩——
“绮丽,你醒了吗?”
妈咪的声音,从卧房门外传来,怕妈咪会进门查看,不想让她担心,绮丽忙回头喊。
“醒了,我醒了,在洗脸刷牙。”
“早餐快好了喔。”
“好,我弄好就来。”
她一边说,一边赶紧回头打开水龙头,拿毛巾沾水敷眼。
通过水管的水,冰冷沁心。
她忍住那冰冷,一边拿着毛巾敷左眼,一边把水调成温的,然后用右手抓着电动牙刷刷牙,刷到一半,再交换。
敷过的左眼,感觉好一些了,眼里却依然有着些许血丝。
她一边抓着电动牙刷,一边眯眼凑得更近观察。
天啊,真可怕,她看起来真像哭了一整晚。
虽然以前她也曾因为做梦而哭着醒来,可也从未像这次这么严重。
歪头看着一旁磁砖上的小花,绮丽在嘴里移动着电动牙刷,一边蹙眉回想。
奇怪,她不记得睡前有哭啊。
嗯?她睡前在干嘛去了?
啊,对了,在看书嘛,看花的植物图鉴。
红花石蒜,又称彼岸花嘛,花语是……
悲伤的回忆。
不会吧?
她挑眉,再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忍不住做了个鬼脸。
她哪有啥悲伤的回忆?
除了体质特异了点,还有一双看得见鬼魂的阴阳眼之外,她这一生到现在为止可是平安顺利到下行。
她的家庭,从上到下和乐融融,弟弟乖巧,父母慈祥,爸妈相亲相爱,爷爷奶奶相亲相爱,连外公外婆也都相亲相爱的,虽然妈咪那儿难免有些难缠的亲戚,但基本上没人会刻意找她麻烦。
托爷爷和老爸的努力,她家的经济情况也是十分良好,老爸从爷爷那儿继承来的辰天保安公司,虽然不是全球百大企业,可在保全业,也是世界知名的。
从小到大,她可从不用担心家里有没有饭吃。
加上她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家里上上下下宠她都来不及了。
悲伤的回忆?哈哈哈,真好笑。
她将毛巾放下,拿水杯装水漱口。
不过,作了悲伤的梦倒有可能。
将嘴里的泡沫都用水清干净,她看着镜子,双眼依然有些肿,她只好将洗脸台洗干净,然后接满冷水,再深吸口气,把整张脸都埋在水里。
天啊,水好冰。
她忍了三十秒,终于受不了的抬起头,边发颤边用毛巾擦干脸。
这一次,镜子里的那双眼终于看起来比较正常了,她这才回到房间里,打着哆嗦换上制服,然后手忙脚乱的将因睡觉而纠结的长发梳好。
叩叩叩——
“姐,你是睡醒了吗?”
志麒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应该是志麒没错,虽然双胞胎的声音相同,但志麒向来比志鳞没耐性,敲门总要连敲好几下。
她将头发绑成马尾,抓起书包,在他抬手准备敲第二轮时,拉开房门。
“我醒了。”
看见姐姐眼里的血丝,他拧起眉头。
“你没睡好?”
啧,这臭小子,大清早就爱找她麻烦。
“谁说的,我睡得可好了,睡到我都不记得自己昨晚上作了什么怪梦了。”她越过他,朝餐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