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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的路-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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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连爬带滚地下去。你爸手捂着后腰,脸色苍白。是一截竹茬戳进了后腰。我撕下衣服给他包好,背了他往回走。没走几步,我脚下一软,我们一起滚了几道坡。等我们回来,已经是半夜了。文泽趴在炕上,顶着块破被,饿得哇哇地哭。我一看,背上的野鸡也不知啥时候甩丢了……”
大舅说到这,动情地抹了抹眼角。或许,每位老人回忆起旧社会,都会这样,眼角流的不仅是泪,更多的是一种辛酸味。大舅接着说道:“改革开放之后,日子渐渐好了。可我们这一辈人却已经老了。你爸今年近七十的人了,需要人照顾。你哥嫂在城里落了户,一年到头很少回来。你姐姐终究是外人,加上她家的光景不好,不能常来你爸妈身边。照料二老就要靠你……”
文清疑惑地看着大舅,等待着他的下文。
“我的意思,给你定个亲,老早结了婚。你爸妈有人照料了,也了却了你的终身大事。”大舅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许多,终于落在了关键事上。文清默默点了点头。是的,父母都已老了,自己常年在外,家里的确需要人照顾。这个最佳人选无疑是红绢。
在大舅眼中,文清是个好孩子,听话,能干,又体谅父母。隔一段时间就拿着茶叶、香烟来他家看看。东西虽小,难得孩子一片心意。文清也和几个表兄弟很合得来,经常规劝他们做正经事。有外甥如此,做舅的心里自然得意。而今,孩子已二十好几的人了,他自然为他的婚事着急。
大舅见文清低头沉思着,说:“文清,我这里说说。你仔细琢磨琢磨。具体事情过几天再说吧。”说完,出去找文清爸闲谈了。文清跟着出了屋。
院子里人来人往,然而文清视若无睹,恍若隔世。他的注意力全放在思维上。他知道该自己下决心的时候了,必须在红绢和程思绮之间做出选择。打心底里他没有抛弃红绢的意思,在三番五次的思考之后,又有一种对程思绮的难以割舍。他好为难,他每想到这个问题,都有种精疲力尽的感觉,似有什么噬空了他的躯体。他感到好累。
在这一刻,生活中至亲至重的人都被隔离。他能把心事告诉父母吗?他们会理解吗?哥嫂又怎么想?这事自然不能同红绢商量。还有谁能帮他做出决断呢?没有!没人可以帮他。
他孤立无援!
他把手插入衣兜,呆呆地朝外走去。恍惚中,一顶人影闪过,他定睛一看,是根社大叔,手中拿着些东西,是来给父亲贺寿的。“大叔,你来了,快进来。”文清把他迎进院里。
“根社大叔!”红绢也过来招呼。文清顺手把根社带来的东西交给红绢,拉了根社坐下,亲自端来两碗汤让他吃。然后自己坐下,陷入了沉思。
“文……”红绢在一旁欲言又止。其实,文清这两天的变化她注意到了。今天,文清和大舅的谈话她能猜出八九分。八成是要促成他们的婚事,但文清是怎么回事呢?难道……
这时,在文清脑海中翻腾的并不是红绢、程思琦和他的事。他想到小时侯的一件事,七八岁的时侯,有一次他出去玩,见有个小朋友拿着一个非常精巧的小铜马在土堆上玩,他非常喜欢,趁那个小孩不注意,把它偷了来。后来,那个小孩儿找来了。文清知道根社大叔非常疼他,就拿着小铜马让根社大叔给他藏起来。可根社大叔的脸色变了,他说:“做人要实在,要讲良心。”
是啊,做人应当讲良心。在程思绮面前,自己应当想着红绢,始终如一地爱着红绢,和她结婚。
如果自己选择了程思绮呢?首先,他觉得没脸面对根社大叔,没脸面对红绢妈和父母亲。村里会有很多人骂他狼心狗肺、不是东西,会看不起他。他将这村子里永远抬不起头。妈呀!后果竟然如此不堪设想。
他擦擦汗,为自己的选择庆幸。
院子里,掌盘的,端碗的,都是熟悉的乡亲。这次,他才敢坦然面对他们。他感到自己又终于回到了他们中间,身边的人又变得异常亲切。身后的红影自然是红绢。他转身看着她,突然有种想抱着她、吻她的冲动。
“哇。”上房门口,晓天突然哭了起来。文清丢开思绪跑过去。原来晓天和同同找香烟盒拆玩具。晓天的多,同同想要几个,晓天不给,便打了起来。晓天虽然比同同大半岁,但娇生惯养的他,自然打不过成天在土堆里打滚的同同,被抢去了许多香烟盒,又气又急,哭了。
嫂子赶紧跑过来哄晓天。母亲出来,一看同同惹哭了晓天,夹手夺过同同的香烟盒递给晓天,说:“你这孩子不听话,晓天一年能回来几次,你尽惹他。”晓天得了便宜,还不解恨,冲同同说:“乡巴佬,不跟你玩。”孩子自然不懂“乡巴佬”的份量,说者、听者都无意。大人就不同了。
嫂子一听儿子说出这话,忙喝道:“胡说什么!”这时,文泽出来,见儿子哭了,径自走到晓天面前,哄道:“是同同打你了,以后不跟他玩了。”他好像在哄孩子,可无意中伤到了妹妹。
文清对哥哥的言行有些反感。姐姐听了晓天和文泽的话,气得眼泪直打转儿。自家穷是穷,却被自己的母亲、哥哥看不起。便把一腔怨气发泄到事端的祸根——同同的身上。她抢起巴掌狠狠地打了同同几巴掌。同同“妈”一声哭了。母亲唠叨着什么到厨房干活去了。嫂子抱怨文泽不该这样。
文清在苦思冥想做出决择之后,突然看到这场平常的家庭闹剧,心中感到很是惬意,不仅叹道:“生活,我又找到了你。”他正要上前安慰一下姐姐。红绢走了过去,拉着姐姐抱着同同出去了。一会儿,又一起进来。她显然是去给姐姐说好话了。同同手里拿着几个棒棒糖。到院里,红绢把同同放在地上,哄着让他给晓天送糖去。同同竟听红绢的话,拿着糖跑过去递给晓天。吃着糖的两个小家伙,就这样又合好了。
文清一侧头,见根社大叔望着他笑。他也冲根社大叔点点头。他们都是赞许的意思,称赞红绢能把本来难缠的事处理的如此恰当得体。文清又想:如果是程思琦呢,她会怎么办?他自嘲地笑笑,想象着程思绮降临这个院子的尴尬。
下午,事情安顿得差不多了。姐姐赌气领着同同先回家了。谁挡也挡不住,让吃了饭再走,也不听。姐姐一走,母亲又唠叨开了,嫌女儿没吃饭,她心里老记挂着。父亲听烦了,便喝叱了一顿,怪她中午处事不当:“女儿给你来帮忙,还受你的气。”文泽出面劝了几句,算平息了。
文清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在桌前翻看今天的礼单。嫂子在帮晓天做作业,也没说什么。父亲和文泽把院子里的东西排放好,进屋坐了。母亲把文泽带来的水果洗了端来让大伙吃。文清合上礼单,随口道:“妈,今天双奎来送礼了。过几天,他家儿子满月,得送个礼去。”
“给我说啥?叫你爸记着,送个礼去就成了。”
“啥?双奎都有儿子了?”文泽一脸惊诧。
“你还知道?双奎没跟你说?”文清问。文泽说:“他比你还小两岁,都有儿子了。”文清这才明白大哥为啥要装不知道,并且一幅夸张的样子。他一定会把话题引向自己的婚事。
“文清啊……”大哥的语气颇是语重心长。“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并且爸妈都需要照顾,对吗?”文清笑着接上大哥的话说。
文清不在乎的样子使文泽有些恼怒:“你看你,老大不小的人,说正经事,你就这个样子!”
“大哥,你不要怕,我会照顾好父母的,不要你操心。”文清扶着膝盖说,“再说,我的年龄也不算大。这几年,我还想多干干工作。”
文清的话让文泽的脸发烧。他清楚,这几年自己压根儿就没管过二老。本来,按农村的规矩,一家有两个儿子的,二老由兄弟俩分而赡养。自己除了每年回家转几次外,更无其它孝道可言。文清说不用自己操心,似乎是反话。
“怎么,父母是咱俩的,就没有我操心的份了?”文泽的口气很不高兴。“那好啊,你把二老接进城里住几天吧!好让二老见识见识城里的霓虹灯。”文清抬头见嫂子诧异的看着他和文泽,又笑笑说,“嫂子,你别怕,我只是吓吓大哥。”
“我怕什么?”嫂子眉宇间显出不快,她觉得文清在讽刺她和文泽。
父亲左右一看,觉得这兄弟俩含沙射影地暗中较什么劲,便笑呵呵的说:“文清啊,你别提那事,要我和你妈去你哥那儿,我们还真住不惯。”
文泽脸上一白,转头去看文清,见他低着头想什么,赶紧回过头来。前一向,父亲去了他家,没几天就嚷着要回来。主要原因是生活习惯不同,并且,自己家里还有个岳父。于是,这问题复杂了许多。不知城里人有天生看不起乡下人的傲气,还是乡下人有低人一等的心理,父亲在家里总觉得手脚没处搁,自然住不惯。本来,他对父亲有种歉疚感,如此,就觉得更过不去了。
他左右为难:岳父只有妻子这么一个女儿。岳母已去世多年,自己有责任给予他晚年的欢乐。这样一来,自己的父亲便产生了一种疏远感,让他很不安。他想到了弟弟,那个没有上大学的弟弟,自然应当承担哥哥的一切责任。他把弟弟同自己一比,真替弟弟婉惜,弟弟应当生活得更好。但是,他和弟弟都生活在城市,谁照顾父母呢?父母不肯在城里住。就算肯,那时,自己和妻子就必须赡养父母中的一个,父母和家人能相处得好吗?特别是岳父。他便以另一个理由安慰自己和弟弟:弟弟不过是个师范生,在农村成个家,还拿工资,够可以了。同时,他为自己不是弟弟而庆幸。
可弟弟不是没有进城的可能呀?至少,他可以像自己一样,找一个靠得住的泰山,把他调进城,所以,他必须尽快玉成弟弟的婚事,让他在农村安家落户,照料好父母,也算自己还给父母的抚养债吧!
“文清,那你打算怎么办?”文泽问。
“我不是说了吗?想多干干工作。”文清有些不耐烦,这使文泽感到受辱,自己是文清一直尊敬的大哥呀,怎么能这样对他说话呢?
文清并非成心和大哥磨牙斗嘴,只是他突然觉得大哥变得很世俗,已不再是超然潇洒的大哥了,就拿今天中午同同和晓天的事来说,他不应当在姐姐面前表现高雅和优越感。还有刚才,他故做不知的造作态,使文清心中那个能与自己谈理想谈事业的大哥形象冰释瓦解。
“你的工作不是教好几个学生吗?结了婚难道不能教吗?还要多干?”文泽真有些不理解弟弟。
“哥,你似乎看不起我的职业。”文清看了大哥一眼,“干什么事的人都有两种。拿种地的来说,一种人只能种好自己的一亩二分地,另一种人不仅能种好自己的地,还能让更多的人种好地。你知道,前者是农民,后者是农业科学家。我愿意试着做后者。当然,有些人岗位很好。但他只能做好本职工作,没有什么成就。那他也是那种岗位上的农民……”父亲和嫂子惊讶地听着文清的论述。
文泽没理会弟弟对自己的讽刺,说:“你要做农业科学家,这与结婚不相抵触呀?”
“当然有抵触。有了家庭,就要抽出很多时间来处理家务,能有更多的时间工作吗?况且我马上要代毕业班。”“可爸妈需要照顾呀?”
“这你放心,这两年,咱爸妈身子还硬朗,能照顾自己,再让邻居照看照看,我想没什么问题的,再说,爸妈也希望我好好干工作吧?”他把目光投向父母。二老向他点点头。
“你说得轻巧……”文泽本来要说,父母老了,没个人在身边照顾,让人家说不孝。又一想,自己也是儿子,就立即住口。
“我没在爸妈身边照顾,算我欠爸妈的情,我会补偿的……”
“你……”文泽一时噎住,没话可说,低头去吃水果。
母亲端起一个苹果塞给文清,在旁边坐下,说:“文清,你要再好干几工作,我和你爸没啥!可红绢……”文泽说:“是呀是呀……”
“我没说要和红绢结婚呀。”
文清这句话出口,全屋顿时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都静静看着他。父亲很诧异,文清今晚说了许多高深的话,他能模糊地听懂,而这句浅显的话却他有些迷糊。他盯着文清,试图从他的脸上得到答案。
文泽更是心惊,一口苹果含在嘴里,硬是没咽下去,汁水顺嘴往下流,眼睛瞪得好大。他感到事情要变复杂。
文清看着大哥的样子,笑笑说:“我当然要和红绢结婚。”
母亲脸上疑云层层,有点担心地说:“文清,你……”文清一看母亲疑惑地看自己,说:“妈,我自己的事,我会有分寸。我和红绢的事,我跟她说。”
“你要说什么?”母亲很是紧张。文清说:“当然是说,让她再等等。”“哦!”母亲终于安心地点点头。文清刚才的玩笑很使她惊慌。她就怕文清犯傻,负了红绢,那是一个多好的女孩子,打着灯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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