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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风终於忍不住爆发反抗,“梁老!虽然您一生破过无数的案子,可是你总该知道,这个世界上,总有些问题,是你破解不了的!没别的问题我先出去了,我得回宿舍睡觉去!”
“站住!”老头叫住了他,陈风无可奈何地站住了,还有什麽事?
“没什麽,”老先生耸耸肩膀,脸上居然有了一丝调侃的笑意,“我只是想提醒你,按辈份儿你得叫我一声‘师爷爷’──雷波也是我的徒弟。”
《冯陈楚卫》全新出书修改版(21──25)
21
“他真是这麽说的?”
“什麽?”
“说我是他的徒弟!”
“是啊,是这麽说的。”陈风不知道老雷在兴奋个什麽劲儿,也懒得关心,招招手叫过服务员来,点了一壶碧螺春。刚下火车就被老雷拉到茶楼来,说是接风,不过八成是有什麽猫腻,陈风也懒得问,喝口茶歇歇脚是要紧的。
“好!”老雷砰地一砸桌子,砸得服务员差点儿把茶壶摔了,“今儿晚上狮子楼,我请客!”
陈风没听见一样,一声不吭地站起来,踱到窗边探头看风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看得老雷直纳闷,你小子看什麽呢看个没完?
“没什麽,我就是看看……”陈风回过头来,绷著脸一本正经地说,“太阳打哪边儿出来的?”
“去!”老雷哭笑不得地骂了一声,“你就损吧你,老子请个客咋啦?你去不去吧,说!”
“去!干嘛不去!”陈风绷不住了,笑著坐下来,“我就是纳闷,那梁老头一句话,您至於乐成这样麽?”
“你知道个P!”老雷不以为然地啜一口茶,半是得意半是认真地比出一只大巴掌,“梁老的徒弟那是好当的吗?告诉你,他这辈子亲口认下的弟子不超过这个数!你以为你们听他一堂讲座就能叫他一声‘师父’了?美得你!”
“我美什麽了美?你爱给他当徒弟是你的事儿,别扯上我。我没那个福气!”陈风鼓鼓眼睛,学著‘刀子眼’的样子,“好嘛,天天对著这麽一双眼睛,没病也得吓出病来……”
“你胡说什麽呢!明告诉你,我师父那身本事,够你小子学好几辈子的!”老雷不满地瞪他一眼,拍拍脑袋,“我说……老师亲口认下的‘徒孙’,可就只有你一个呢,好好干吧,给你师父我也露露脸!”
这也没什麽可得意的吧……陈风嘀咕著喝了一口茶,把话音连茶水一块儿咽了下去。
可是老雷却想到了什麽,“哟,这样说来,那个楚卫……不就成你师叔了?”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就像一个火花一闪电线短路,嘎!一下,话匣子就此关闭,两个人都不知道该说什麽了,只好闷头喝茶。
服务小姐打开了音响,略带沧桑粗哑的嗓音满是悲伤地唱起《浪人情歌》:不要再想你,不要再爱你,让时间悄悄的飞逝,抹去我俩的回忆。对於你的名字,从今不会再提起,不再让悲伤,将我心占据。让它随风去,让它无痕迹,所有快乐悲伤所有过去通通都抛去。心中想的念的盼的望的不会再是你,不愿再承受,要把你忘记……
不愿再承受,要把你忘记……
老雷大吼了一声,服务员!把那个吵死人的东西给我关了!
音乐声戛然而止,陈风无可奈何地摸摸鼻子,您至於那麽大声吗?看把人家小姑娘吓的!
老雷也摸了摸鼻子,你这次去学习……见到他了?
嗯。陈风闷闷地点头,他改了名字,还整了容,所以我想……他大概是不希望别人认出他来。
所以你就没认他?老雷叹了一口气,我看啊,你还是在钻牛角尖!
没有,我真没有。我想了的,可是没来得及,陈风苦笑了一声,梁老来的第二天他就不见了,连招呼都没打,那门课就换了老师……别说,讲得比他强多了,这次学习,收获还真是满大的。
别跟我打官腔好不好?老雷不耐烦地嘘了一声,听著别扭死了!
明明是你在跟我打官腔好不好?陈风苦笑著吹一吹茶沫儿,大老远地特意开车来接我,再巴巴地把我拉到茶楼来,拐弯抹角地东打听西打听,您当我真听不出来啊?不就是为了C市的事情吗,真搞不懂,您操那份心干什麽!
你说我操那份心干什麽?还不是为了你好!老雷忿忿不平地抱怨了一声,你以为谁求著你去呢?明告诉你,几十口子人求爷爷告奶奶的往里挤还挤不进去呢,多好的机会啊,你以为缺了你地球就不转了?你爱去不去!
我去。陈风吹著茶叶沫儿,头也不抬地回答了两个字,反倒把老雷吓得一愣。
“你说什麽?你去?我没听错吧?你怎麽想通的?”老雷诧异得一连抛了四个问号过来。
“也没什麽……我‘师爷’说的对,做为一个警察,既然干了这一行,就得承担起这一行的责任。”陈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把‘师爷’两个字咬得很重。
老雷端著茶杯,楞楞地瞪著天花板,像是要把天花板瞪穿,过了好半天,忽然摇摇头,笑了,我就说嘛,孙猴子本事再大,见了如来佛祖,也只有磕头翻跟头的份儿!
一句话说得陈风脸红得像猴子屁股,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吐也不是咽也不是,哭笑不得地放下了茶杯,什麽话这是!
“我说,你真决定去了?”老雷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不是我要去,是你非让我去。”陈风无所谓地摇摇头,“我更愿意留在这儿,破破案子,抓抓坏蛋,每天跟您斗斗嘴皮子,喝茶看风景,像个……”
“像个老头子!”老雷没好气地打断了陈风的话,“你才多大啊?三十年以後再说这话还差不多,真TMD想一脚把你踹出去!”
“那样我就不能跟您斗嘴皮子了。”陈风叹了一口气,严肃起来,“说正经的吧,C市现在……到底是个什麽情况?”
“不太好。”老雷也严肃起来,沈重地摇头,“你也知道,那地方治安情况一直就很糟糕,黑恶势力猖獗,省里派专门力量打击了好几次,也没什麽效果。主要是公安系统内部腐败问题,警贼勾结……虽然东城分局这次被端了,可是其他分局甚至市局,情况都还是相当严重的。赵四能在C市称霸一方、呼风唤雨这麽多年,不是没有原因的──现在他虽然倒了,但是黑恶势力还在,几方面的人为了争老大的位置,打得头破血流。有相当一批人给他们当保护伞,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
陈风听得很认真,他在C市呆过好几年,这些情况也是一清二楚的。
“上面这次是下了决心要整治这个局面的,你对C市的情况比较了解,年纪轻,能力强,所以上面对你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希望你……”
“放下包袱沈著应战不辜负党和人民的培养和信任……”陈风背书一样地打断了老雷的‘谆谆教导’,咱不喊口号行不?
“行!C市这次新上任的警察局长是我的老相识,很正派的一个人,刚上任就把火车站站前派出所给连锅端了,相信你在他手下干事儿,应该能干得很痛快!”老雷拍了拍陈风的肩膀,语重心长,“好好干,给师父我露露脸!”
陈风苦笑著点点头,您还真是……把我给豁出去了。
……
坐在开往C市的列车上,看著车窗外熟悉的风景,一声长长的汽笛响起来,列车进站──还是记忆中熟悉的那个车站,破破烂烂的站台,无精打采的人群,一切就好像是昨天的样子──陈风甚至差一点重操旧业要摸几个皮夹子来过过瘾……可是,他忽然意识到,和他搭档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苦笑一声走出站台,陈风说不清楚心里是个什麽滋味儿──两年前,他以一个失败者的身份匆匆离开了这里;两年後,他回来了。做为新任的市局刑警队长,他不知道,等待著自己的,会是什麽?
可是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等待著自己的,会是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的一个人──
车站前的广场上,乱哄哄的不像个样子──这个是意料之中的,毕竟站前派出所刚被‘连锅端’了,一时半会儿大概还没人能顾得上这里。一群‘黑摩的’司机挤得原本就不宽敞的过道水泄不通,热情地招揽著生意:老板去哪里去哪里坐车不坐车不十元起价马上就走……
陈风目瞪口呆地瞪著眼前的这个人──黑黑的,瘦瘦的,一件油渍斑驳的旧衬衫,跨坐在一辆黑摩托上,满脸堆笑谄媚地向他打著招呼,老板走不啦?便宜喽!
楚卫!
22
陈风一言不发地坐上了楚卫的摩托车,他知道,楚卫不会无缘无故地出现在这里,所以,他只能上车。
楚卫依然是谄媚的笑,公式化的、招揽生意的笑──老板,坐稳喽!
陈风忽然有一种冲动,想把那张谄媚得可恶的笑脸狠狠撕碎,可是,他只是认命地叹一口气,轻轻搂住了楚卫的腰。
“你瘦了。”很平淡的陈述,就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楚卫轻轻地抖了一下,没回答。
冷风撩开了楚卫的头发,露出脖梗处一道长长的伤疤,很长、很深、很粗,一直从脖子後面延伸到耳根,丑陋的、歪七扭八拙劣的缝合,像一只蜈蚣。陈风下意识地想要触摸,却在即将接触到的那一瞬间,触电一般地缩回了手。
楚卫一点没察觉,熟练地操纵著摩托车,风驰电掣向前行驶,一直驶进了凤凰山公墓。
楚卫把陈风带到了那座熟悉的墓碑前,陈风知道,墓碑下埋著的是自己的前辈,老雷的老夥计。
“这是我大师兄,我在C市呆了这麽多年,难得来看看他。”楚卫点燃了一根烟,小心地插在了碑前,像是自言自语。
陈风不耐烦地低头也点燃了一根烟,狠命地抽一口,再狠命地吐出去,冷冷地问,你把我带到这里来,到底是什麽事?
楚卫看了他一眼,没头没脑地问,你是C市新上任的市局刑警队长,是麽?
还不是,我还没去报到呢──事实上……如果不是你的话,我现在应该已经报到了。陈风低头看了看手表。
楚卫听出了陈风的不耐烦,苦笑了一声,“那麽……你知不知道,C市在过去的一年里,连续发生了十多起单身女子失踪的案件?案件发生的频率很平均,差不多每三个礼拜就有一名女子失踪,这些失踪的女人平均年龄在20岁左右,其中最小的只有16岁。所有失踪的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她们在失踪前,都搭乘了‘黑摩的’──除了三个人,她们失踪前的行踪不能确定,不过我们有理由相信,她们也很可能搭乘了‘黑摩的’,然後……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不可能!”陈风愣了一下,他在出发前也曾详细了解过C市的情况,却对这个案子一无所知,“这麽大的案子,我怎麽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案子不可能不上报不通报!”
“当然可能。”楚卫冷笑了一声,“如果警方根本不立案的话,这一系列的案子就不存在,所以,也就无所谓上报不上报的问题了。”
“不立案?怎麽会!为什麽不立案?受害者家属没有报案麽?”陈风激动地抛出一串问题,忽然想到了什麽,愣愣地住了口。
楚卫叹了一口气,“受害者家属当然报案了,可是本市警方说不属於立案范畴,失踪者几乎都是成年人,也许只是出外打工或者干别的什麽事情,没跟家里打招呼……”
“放屁!”陈风冷哼一声,他早就听说有的地方警察会压制立案率,因为一旦立案就意味著要保证破案率,要投入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警力,要牵扯到很多方面的工作……可是,这麽明显和严重的案子,居然敢不立案的,还真是闻所未闻,不,简直是骇人听闻!
“受害者家属实在没了办法,只好上访。”楚卫像是没听见陈风的粗话,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忽然嘲讽地笑了一下,“本市警方在破案方面没有能力,阻挠上访倒是很有一套的──所以,一直到第一起案件发生了差不多一年以後,受害者家属才终於找到了门路,把案子捅到了部里,上面才开始过问这件事,督促著本地警方不得不立了案……”
“你是来协助调查的?”陈风终於听出了一点门道,擦擦脑门上的汗,继续问下去。
“不是。”楚卫摇摇头,专注地看向陈风,“我是来‘调查’的,但是,不是‘协助调查’。我的主要目的是两个:第一个,是查这个案子;第二,是调查──案子背後是否存在警方玩忽职守不作为,甚至……是否存在警贼勾结的黑幕。所以,本地警方并不知道我的存在。而我要开展工作,必须要有一个帮手──我把你请到这里来,是想请你,帮帮我。”
陈风打了个寒战,不敢置信地蹬著楚卫,“你,你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