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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著又伸出了手,轻轻抚弄著那毛茸茸的头发,心里恍恍惚惚地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没想,空空的,就只是一声一声喃喃地念叨,楚卫,楚卫。
楚卫沈默著不说话,陈风就一声接著一声地念叨,楚卫?楚卫?
哎!楚卫终於不耐烦地答应一声,有完没完!赶紧把东西收拾一下,还有正事儿没说呢!
不提还真忘了。
陈风从裤子里搜出画像递过去,你看看,见过没?
楚卫皱著眉接过去,看了一眼就揣了起来,见过,这个人不住那一片儿,
你确定?就一眼!陈风有点含糊,小包间的光线不好,楚卫的眼神能有这麽邪?
确定。楚卫点点头,还有别的资料麽?
有,不多,能跟你说的我可一点儿没瞒你。陈风有点闷闷的,你也看见了,这案子不复杂,你知道我的能力,这案子我有把握,你就别操心了……
八字没一撇呢你跟我说这些干什麽?楚卫打断陈风的话。
干什麽!你说干什麽!陈风恨不得踹上一脚,你TMD到底什麽时候回去?我不想你死在这儿,我不想你连句好听的都没跟我说就死在这儿!
你要听什麽好听的?楚卫不满地瞪了他一眼,说正事!
这不是正事是什麽!陈风是真急了,这地界不安全你知道不?天上地下到处都是眼睛盯著你呢,楚卫我求你了,走吧,离开这儿,这个案子有我呢,你放心!
楚卫奇怪地瞥了他一眼,我放什麽心?我放心什麽?我来这儿就是为你来的!
!!
120只锣在脑子里敲响,陈风差点脑中风。
陈风说楚卫你等等,我脑子有点乱……咱俩是不是让人给涮了?
楚卫也明显有点懵,谁?
……
还能是谁!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骂出了声,那个老家夥!
……
…………
………………
一个说,忍了吧?唉!
另一个点点头,嗯。
於是就忍了,没法子,姜是老的辣,那块老姜偏偏还得罪不起。
可是楚卫还是明显回不过神来,他显然不能相信自己会被老头涮了──不光是涮了,还被卖了;不光是卖了,还清仓大处理。
陈风倒是很清醒,他早就习惯了,楚卫、梁老、老雷,个个都骗得他滴溜溜地转。他早就认了命,他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无可救药的骗子,这就是命。
“知道被人涮的滋味了吧?不好受是吧?”陈风轻轻拍了拍楚卫的脸,“知道了就好,以後,改了罢?别动不动就这样,瞎话张嘴就来,日子长了,谁还信你?”
楚卫怔怔地看著他,“你不是说过?只要我说,你全都信。”
“那我也架不住你这麽折腾!”陈风喊起来,咬牙切齿、歇斯底里地喊起来,“老子信你不是给你涮著玩儿的!你跟我说过,再不骗我,就在前几天,你亲口说的!我信你,因为我只能信你!我没有别的办法,你把我坑得多苦你知道不知道!他妈的!到这份儿了你还骗我?36!你TMD怎麽不说63呢!我操你大爷!”
按理说,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连‘大爷’都操了,不动手是不行了。可是陈风居然就偏‘不行’,明明是恨得咬牙切齿怒发冲冠的,明明是手指头指过去恨不得戳出两个洞来,可就是那麽指著,执著地指著,纹丝不动地指著,犹如雕塑。
楚卫被骂傻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我说的是……再不‘瞒’你,不是‘骗’……”
火上泼了油,砰地炸开一声吼──滚!
楚卫没有滚,坐在地上埋著头,深刻反省的样子。陈风不上当,狠狠地瞪著,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个小冤家。他知道,楚卫也就是做做样子,到头来该怎麽著还怎麽著,早就说了──无可救药。
楚卫抬了头,眼圈有点红……好像是有点红,黑咕隆咚的也看不太清,挤出一个苦笑,“我真说是28岁,谁信呢?”
我信!陈风迸了俩字,咬咬牙,说不下去了。
楚卫,也不愿意这样的吧?唉……
“其实,师父给我交待的任务,是……”楚卫艰难地开了口,努力筹措合适的说辞,憋得脸红脖子粗──陈风忍不住想笑,这家夥,编瞎话的时候眼睛都不带眨的,说真话倒活像要了命。
“呃……你明白了吧?”楚卫实在憋不出来了,委屈地看向陈风,“反正你知道怎麽回事儿就成了吧?”
陈风很想说我明白什麽了我!看看楚卫的眼神,没忍心再逼他,其实不说也知道了,梁老肯定是给楚卫下了个套──告诉他,那个谁谁谁要执行一个重要任务,那个谁谁谁的处境很危险,那个谁谁谁很需要一个保镖暗中帮个忙搭把手搞点地下工作啥的……其实也就那麽回事儿,你要是有空呢……楚卫肯定是忙不迭地点头,我有空!我有空!我有空大大的!
人家说,越是那把骗人当能耐以为人人都会上自己的当的,其实越容易上当受骗──这话真是有道理。
“其实,我真是打算洗手不干的……”楚卫陪著小心跟陈风检讨,“真的,我连调动手续都办好了,培训中心老师,就是北戴河那个。我知道会在那个班上看见你,我以为你肯定认不出我来,我想著看看你,知道你过得好不好就成了……可一看到你,我就控制不住了……”
“我过得挺好的!”陈风觉得胸口撕裂一般地疼,闷得难受。
“不好!你一点都不好!不然我不会後悔得要了命!”楚卫激烈地口吻把陈风吓到了,呃,楚卫……
“你光说我狠心。你TMD那时候一点不比我心软……你TMD拿球砸我,你TMD喝醉了还骂我……你个混蛋王八蛋!”
楚卫赤红著眼睛瞪过来,瞪得陈风头皮发麻,是是,我混蛋!我王八蛋!我以後不敢了楚卫……不对啊,怎麽变成你教训我了?风头什麽时候转过来的!
楚卫显然还是不习惯这麽激烈的表达方式,愣愣地住了口。过了好半天,吭吭哧哧地劝慰起陈风来,其实,老师也是为了我好,他也是……不希望我消沈下去,所以就……
所以就拿我做了个套?陈风郁闷得想杀人放火,这个套还真是,又皮实又管用,一套一个准。
姓梁的以前八成是猎户出身。
楚卫懊恼得快把头发拔光了,他跟我说……
得了别说了!我能想到他跟你说了什麽!那些话老雷也跟我说过……不对,他没说过,他提都没提你……陈风恍然大悟,他就是那麽一暗示,也不知道怎麽的,我就上了当了……他妈的,这个套比你那个还皮实!
两个人互相看一眼,同时叹了一口气,唉!
卡拉OK机忽然响了起来,许冠杰得意地唱,得意地唱,得意地唱了又唱,半斤八两……半斤八两,就算有福都冇你享!
得,你是半斤,我是八两,我们都一样,有福也都没份享,就这样,就这样。
34
“我说,事情都说清楚了,你该放心了吧?赶紧走吧,不管怎麽说,这个地界就是不安全──老头儿也不算是吓唬你。”陈风说的其实不完全是心里话,他这会儿还真舍不得让楚卫走,可不走不行啊,楚卫的处境也确实危险。
楚卫抬头摸著陈风的脸,一下一下的,有点痒。不行啊,我得听安排,上面没发话呢,我怎麽走?我还有任务呢。
什麽安排不安排的?不就是梁老一句话的事麽,你跟他说说不就得了。
不行,楚卫郑重地摇头,这是私事,不合规矩。
你就不能为我破个例啊?陈风很恼火,老头儿都说了嘛──规矩可以乱!
楚卫生气了,陈风!我忍你半天了,那是我师父!你放尊重点!
楚卫把‘师父’俩字咬得很重,显然,梁老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那是至高无上滴!
陈风笑得促狭,拉倒吧,都被逐出师门了,还这麽忠心耿耿的,你以为你是令狐冲啊?
你他妈才是岳不群呢!楚卫火了,骂了句脏话,骂完了才反应过来──辈份儿又乱了……於是慌忙改口,不对,你是林平之!那个混蛋!
陈风哭笑不得地提醒楚卫,“我要是林平之,倒霉的可是你,别忘了,林平之练的是避邪剑法。”
“避邪剑法有什麽了不起!你当老子怕你……”,楚卫忽然反应过来陈风的意思,所谓欲练神功,引刀自宫……“下流!”
楚卫脸红得什麽似的,陈风有点纳闷,当初一块儿在道上混的时候,什麽没见过啊?楚卫那时候,跟个小流氓似的,黄色段子说得一个溜,脏话一串一串地往外蹦,怎麽几年不见,性子都变了?
倒没觉得不习惯,感觉……眼前这个楚卫才是真实的楚卫,以前那个,总像隔了一层纱,怎麽也看不清楚。
楚卫很认真地跟他解释,那时候是装的,干那个嘛,就得装啥像啥,後来习惯了,当老师的时候,一身的吝气,磨了好久才干净。
陈风猛然想起,楚卫第一次给他们上课的时候,同学们猜他杀过人的事情了,呵呵。
楚卫看他一眼,没说话。
胸口有点难受,那眼光就好象是一把刀子,轻轻在胸口戳了一下──倒不疼,就是痒,痒痒的。
有个广告这样说:伤口,还疼吗?痒痒的。痒,就说明快好了。
陈风挺烦那个广告,可架不住电视台天天播天天播天天都播,於是就记住了。现在想起来,人家其实说得没错──伤口长肉的时候,神经末梢也在长。
陈风考虑回头去买两瓶那个什麽营养液来喝喝,希望不会喝傻了。
嗯,陈风能有这个念头,那就已经傻了,至少是离傻不远了。
楚卫抱著衣服往外蹭了蹭,挪开身子,慢条斯理地把衣服穿上,理好了,左右看看,皱皱眉,俯下身子收拾起满地狼藉。
陈风也不说话,就看著楚卫收拾,楚卫那腰明显有点蹲不下去,还那麽硬撑著,陈风心里这份别扭就别提了。
楚卫埋著头收拾了半天,刚才实在是太疯了,小包间里跟台风过境一样,东西扔得哪哪都是。
到後来楚卫实在忍不住了,扶著腰撑起来,不满地瞪了陈风一眼,你就不会搭把手啊?
陈风哼了一声,我就想看看你能逞强到什麽地步。
说著话把楚卫往沙发上一放,“老实呆著!”然後开始收拾,把乱七八糟的东西归置到一块儿,剩下的就是服务生的事儿了。
楚卫显得有些不自在,“洗手间有簸箕,别麻烦服务生了……”
陈风回头好笑地看他一眼,“门口那个服务生也是警察吧,你带来的?看著是嫩了点儿,连盘子都端不好。”
刚才进来的时候,就注意到了,KTV生意兴隆,就这一间包间偏偏空著,位置还特合适,再加上那个笨手笨脚的服务员,陈风不用过脑子也知道是怎麽回事。
他也知道,楚卫若不是安排了把门的,断然不会由著他在门里这麽胡天黑地的折腾,毕竟现在俩人的处境都不安全──就这样,这小子还惦记著不脱衣服好脱身呢。
这麽想来,楚卫一定又有新的任务,不然不会添人手。陈风没打听,他知道楚卫肯定还得瞒著他,与其自讨没趣,还不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糊涂的好。
楚卫点点头,算是默认了陈风的话,态度干脆得叫陈风有火都没处发去。
陈风不吭声了,从洗手间找出簸箕,低头扫地。
楚卫开门出去,小声跟走廊上的服务生嘀咕了几句什麽,陈风当没看到。
楚卫回来的时候拿著一张卡递给了陈风,陈风接过来看看,是KTV的会员卡。
“接头方式变了,以後有什麽事你就到这儿来,把这张卡给门口的服务生,他知道该怎麽办。”楚卫一字一句地嘱咐,说得很慢,生怕陈风不往心里去。
陈风点点头,把卡塞进裤兜里,一声不吭地扫他的地。
大屏幕上张国荣深情款款地唱:忘了过去,锁上记忆,重新在一起,亲爱的我请你莫再犹豫……
楚卫过去把机器关了,张国荣一句‘我爱你’刚唱了一半,啪地没了影。
陈风把屋子打扫得差不多了,把房门又锁死,回过头跟楚卫说,“还是开著吧,也不妨碍什麽,太静了反倒烦得慌。”
机器又开了,张国荣换了一首歌──你我相隔那麽远,哪年哪天可相见?
陈风歪著头问楚卫,我说,咱们这样……算不算假公济私呀?
楚卫白他一眼,知道还问!
陈风说我倒无所谓,我是担心你,这个不是不合你的规矩吗,公私要分明不是?
楚卫说你还别气我,规矩是人定的,怎麽著吧?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愿意为我,破了规矩?陈风涎著脸问了一句,被楚卫骂了声‘臭不要脸!’
陈风很想说老子今天就不要脸到底了,没敢,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