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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以后,我会抛弃那些灰暗的想法,面向阳光生活!”
阳光跳跃着,在花朵上,在绿叶上,在泛白的水泥路上,也在他们的心上。
他们在一个安静的角落停下来。
“姐,我唱歌给你听好吗?”
“好,太好了。我的弟弟可是超级大歌星呢,我怎么竟然忘了呢?哦,你等一下。”莫可然丢下弟弟,跑回病房,出来时,抱着一把精美的吉它。
“今天刚好把这个给你带来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派上用场了。”莫可然微笑着,把吉它递到弟弟怀里。
莫可风轻轻拔弦,动人的歌声在医院里飘了起来:
一个生命一种向往
一片太空一轮太阳
风轻轻吹云在飘荡
我的心儿也在飞翔
每个天使都有翅膀
每段故事荡气回肠
我在路边静静思想
你是不是也在彷徨
生命里的雨露风霜
不会改变我的梦想
只要有你陪在身旁
每天都是
幸福时光
……
医院里,窗子一扇扇打开,不少人从窗子里探出头,用力寻找歌声的来源。他们看见,金黄的阳光下,绚烂的花丛旁,一个俊秀非凡的少年坐在地下动情的歌唱,一个脸色憔悴但笑意盈盈的女孩蹲在他的身旁凝神倾听着。
医院的走廊上,有人在小声的哭泣:
“你怎么了?”
“听歌……”
“歌很好听啊,可是你哭什么?”
“那个……唱歌的男孩,心脏病……就要手术了……”
“危险吗?”
“不知道……”
“那你哭什么。他是你亲戚或者朋友吗?”
“不是,什么都不是……可是,我好喜欢他……”
戴了红色珠花的护士长看了看哭的稀里哗啦的小护士,无可奈何的摇着头走了。
阳光刺的眼睛有些痛,莫可然使劲眨了眨眼睛,从背后轻轻抱住院弟弟的肩膀,在心里暗暗的发誓:
我要让你活着,我一定要让你好好活着,让你好好的享受每一寸阳光。
第二天,做了手术前的检查,有护士推着手术车过来。莫可然和他们一起把弟弟扶到手术车上,一直紧紧攥着他的手的手,密密的都是汗。
“姐——”莫可风看着姐姐的眼神是无边的忧伤和不舍。
“嗯?”
“如果有下辈子,还让我做你的弟弟好不好?”
“好,可是……”莫可然忍住眼泪,“这一辈子,你必须要好好对我哦,如果你做了一个让我怎么样都不舍的弟弟,我才愿意下辈子也和你在一起哦。”
她俯下身在他额上深深的吻了一下,“姐等着你。”
莫可风努力的牵动嘴角微笑,“姐你要准备好我喜欢的东西哦——”
“好。”
“你要打扮的漂漂亮亮……”
“好。”
“你要笑的开开心心的……”
“好……”
“你要……”
手术车已经来到了手术室的门口,医护人员示意莫可然放开弟弟的手。莫可然的手湿湿的,稍一用力,就滑了出来。
“姐……”
药力已经开始发挥作用,莫可风无力而困倦,“我爱你……”
“姐知道,姐一样爱你……姐会等你,可风你一定要记得,姐一直都会等你……”
莫可风被推进了手术室,门轻轻的紧紧的关上。莫可然捧着脸,眼泪无法抑制的出来了。
时间过的真慢,像有一个世纪,不,也许是十个世纪那么长,手术室里静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她有好几次数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风没有生病,他不在那个她看不到的手术室里,他在大学的校园里,正快乐的生活。甚至,外婆也没有死,她正在家里,正等着她回去做最拿手的红烧肉。
可是这场梦太长了,她一直没法醒来。
她在门外的椅子上,坐下,起来,坐下,起来,大概四五个小时后,有好心的护士走来,关切的提醒她:
“莫小姐,先出吃点饭吧,手术还得很长一段时间呢。”
她摇了摇头,眼睛片刻不离开手术室的门,仿佛只要一眨眼,她的弟弟就会从她看不见的地方飞出去。
护士同情的叹着气走了出去。
莫可然忍不住双手合十虔诚祈祷:
妈妈,外婆,请你们——如果你们真的在天有灵的话,请你们一定保佑可风吧,让他活下来……虽然我不是他的亲姐姐,但我一定尽我的所能,用我全部的生命来照顾他。
请你们,一定保佑他!
……
不知道人死后是不是真的有灵魂,如果有的话,那么妈妈和外婆能一定听到了她的祈祷声,因为在外面等了近十二个小时后,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莫可然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冲到第一个走出来的穿着手术服的医生面前,看着他,想问,却心跳的说不出话来。
医生摘下面罩,看着紧张的不得了的女孩,微微的笑了:
“小莫,手术成功了!”
“……”
莫可然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医生的笑容更浓了,因感动而充满了真诚,“你弟弟,平安了。”
莫可然这下听懂了,她往手术室里看了看,眼泪就倾盆大雨似的落下来。
“看你,现在应该高兴嘛。”
“谢谢您,谢谢您!”莫可然鞠着躬,“谢谢您救了可风……”她用力的擦着眼睛,但泪水却源源不断的流下来。
“他要在特别病房护理几天,可能要过上二三天会才能醒来。小莫,你要保重身体,不然谁来照顾他呢?”
医生拍了拍她瘦削的肩膀,走出去。
莫可然终于收起眼泪,绽开一个灿烂的笑容向弟弟走去。
第25章
作了好长好长的梦:
妈妈坐在沙发上,外婆坐的沙发上,他和姐姐在唱歌:
我们在一起说好不分离
我们在一起永远不哭泣
……
阳光从窗口涌进来,妈妈和外婆微笑着,她们微笑着,但突然,她们伸手把他抓去,只留下姐姐独自站在屋子央,一道耀眼的光芒笼罩着她,在光束中,她渐渐消逝……
不,不!他大喊着,我不要和姐姐分开,我不要!
他挣扎着狂吼,但姐姐在白光中消失了。
心很痛,痛的想死去。
……
痛楚的感觉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真实,莫可风忍不住伸手去捂要撒裂的胸口,却感觉到手心的温度。
有一只温柔的小手,手心里全是汗,却用力的握着他的手,仿佛怕一松开他溜走似的。
他缓缓睁开眼睛。
房间里是温柔的绯红色,晚霞正透过窗子映在洁白的墙壁色,整个房间里,充满了梦境般的色彩。
他看到一头柔软的长发,长发的主人,紧抓着他的手此刻已经睡着了。
他用力抽出另一只手,动作极轻柔的抚摸那微褐色的长发:
姐,你在等我吗,你就这样一直在等我吗?
一股从未有过的温暖从心底涌出来,心房里盛不下,就化作眼泪,落在那头长发上。
床前的桌子上,有束鲜花,百合,淡淡的百合花,散发着泌人心脾的芬芳。桌子的下面,有几个饭盒,能闻到扑鼻的香气。他的肚子咕咕的响起来。他慌忙伸手,想按住肚子,但这时,握着他的那只手松开了,柔软的长发抬了起来,一张带着莫大的喜悦的脸呈现在他眼前:
“可风,可风,你醒了。怎么样,饿了吧,姐给你拿饭——”
“姐——”莫可风用力看着姐姐,无力的小声的说。
“嗯?”
“看到你真好——”
“……”
“你不要哭啊,姐,怎么哭了呢?你看我不是好好的么,还是,我活不长了……”
“不,不,不”莫可然赶紧摇头,泪花飞溅:“手术很成功,你会好好的,和我一起活下去。我是,是太高兴了……”
“高兴的话就笑给我看哪,我的姐姐笑起来最好看了。”莫可风抬手,温柔的擦着姐姐的泪,说,“我做了一个梦?”
莫可然止住眼泪:“呃?”
“我梦见——”
莫可风深情的看着姐姐。
“梦见什么?”
“梦见,我和姐姐,我们永远在一起。”
“……”
莫可风握住姐姐的手:“姐,我们会好好的活下去,一直不分开,是不是?”
“是——”
莫可然轻俯在弟弟的肩上,泪水无声的悄然滑落。
“咚咚”,病房的门再次响了,莫可然连忙跑过去开门,一面想,杜子君来过了,可风的老师来过了,其他同学也陆续的来了,还有谁会来看望呢?带着疑虑,她打开门。
一个大大的花篮,美丽的康乃馨拾配着小巧的满天星。
莫可然正吃惊的,从花篮后探出小恬的头来,然后是婷婷,然后是卢巧,再后面是宁宁。
“可然姐!”她们齐声叫道,“我想你哦!”
“你们……你们……”莫可然看着她们把花篮搬进来,站在门口,诧异而感动的说,“怎么都来了?”
“可然姐,你也太不把我们当朋友了,可风做手术的日子也不跟我们说,害我们几个白白准备了好几天。”
小恬说着,走到莫可风床前,“可风,好些了吗?”
莫可风点点头,虚弱但动情的微笑,“好多了。”
“看你,瘦了这么多。”宁宁看着可风皮包骨头的脸,不禁有些伤心,“要多吃饭,赶紧好起来哦。”
“好的,我会的。”莫可风点点头,内心充满了感激。
“可然姐——”女孩子们又围住莫可然,“我们几个都商量好了,以后每天来一个人和你一起照顾可风。”
“谢谢。”莫可风看着她们感动不已,“可是你们都有工作……”
“没有关系的,我们跟老板说好了,她本来也想跟我们一起来看你的,可是今天有事来不了。反正以后我们每天会有一个人过来的。”
“对,今天是我,从我开始。”小恬跳出来,“可然姐你不能赶我走哦!”
莫可然的眼睛渐渐又湿润起来,她使劲转动眼珠,把感动的就要落下的泪水逼回眼眶,“……谢谢你们,真的谢谢你们……”
眼看女孩子们也快要落下泪来,小恬走出来激动的说,“对我们可不要再说谢谢,在我们心里,可然姐就是我们的亲姐姐,可风,他就是我们的亲弟弟……”
第26章
三个月后。
“姐,让我出院吧。”莫可风再次向姐姐请求。
“我们还是在医院里再呆上一阵吧。”
莫可然止不住心中的担忧。
“我讨厌死了这里的味道和气氛,我做梦都想回到家里。”莫可风径收拾着东西。
“你真的感觉没有问题?”
“当然!我可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而且我还要和姐姐一辈子在一起呢。”
“可是——”
莫可然仍有疑虑。
莫可风索性放下手中的东西,坐到她身边。
“医生不是也说了吗,我已经没有问题了,现在只要好好休养就行。可是,你看医院里——空气这么难闻,饭菜这么难吃,人这么难看——”他扳着手指一一数落,“在这样的环境里,我哪里能休养好呢?”
在他的坚持下莫可然只得去办了出院手续。
得知莫可风要出院,门口聚了一大堆人:
“可风,回家了要注意休息。”
“有时间也要好看看我们。”
“照顾好自己!”
“可然,不要太累了,保重身体。”
“可风,你的歌唱的这么好,去参加超级乐人大赛吧,一定会取得好成绩的!”
……
病友们羡慕又祝福的话语让他们觉得很温暖。和大家道了别,他们拦了出租车绝尘而去。
医院的门口,有几个白色的人影趴着:
“莫可风走了啊?”
“病人好了当然要走了。你哀号什么啊?”
“我……我……我好喜欢他……”
“……”
他们回到家时,屋子里满满的都是人。有可然在花语工作时的姐妹,莫可风的几个铁哥们和几个同班的女生。客厅被布置成了礼堂:彩带和气球挂了一屋子,还拉了一道红色的布标——欢迎可风回到我们身边。
“老兄,可把你盼来了!你知道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我有多寂寞——”杜子君抱住莫可风,满怀深情的话让满屋子的人掉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再休息一阵,就让可风回学校了。”
莫可然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