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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小刀当然没有开口叫人,他才不在乎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不是他的爷爷,更何况那个老头子根本就是装病,随便用膝盖着都看得出来。他关心的是孙柔柔的眼神变得有所顾忌,甚至不敢直视他,是因为那个肉鼻男在场的关系?也就是说她的心里有别人?!
他语气有点高扬地说:“我只答应你来见老头子一面,可没说要表演什么祖孙相见的感人戏码,这显然跟我们的约定有点出入。”
董事长的脸色马上沉下来,因为他期待已久的亲孙子,居然叫他“老头子”!
倒是耳尖的李镇逮到机会立刻反问:“你们之间有什么约定?”
“不关你的事!”他挑衅地瞄一眼李镇,这个家伙的城府颇深,而且看起来野心不小。
“你住嘴!”孙柔柔气得想伸手去捂住纪小刀的嘴巴,本来是好好的一件事,却被他胡搞瞎搞,弄得乱七八糟。嗅,难怪她最近常常会在午夜噩梦惊醒时,质问自己:“孙柔柔啊,你怎么会爱上这个住在恶魔岛上的男人呢?”
她那么紧张那家伙吗?他满腹的“评谁”都还没对那家伙骂出来呢,她就着急叫他住嘴?!昨天她还亲口说会试着爱他的话,言犹在耳,怎么一回到台北,她就忘得一千二净了,甚至好像他是不洁的东西,碰都不让他碰一下,太伤他的心了。
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孙柔柔,神色有点黯然。“我不想勉强你的爱了。”一直以为终有一天她会爱上他,没想到她的心里早有了人,容不下他了。
孙柔柔的眼神也黯淡下来,好像被人抛弃一样惆怅。
他在临走前,看着那位躺在病床上装病的爷爷,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发现他们有共同的嗜好——
“我也很喜欢吃炸鸡!”纪小刀稍稍露出上排牙齿,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虽然有点僵硬,却也算是他的善意。
“什么?!”孙柔柔一听,回过脸去审视董事长的嘴巴,才发现油腻腻的炸鸡味,还有那斗大的炸鸡桶,气得惊呼出声。“董事长——您怎么可以吃炸鸡呢?”接着回头责备另外一个人。“学长,我不是交代过你——”
就在她忙着喳喳呼呼展开炸鸡专案调查之时,纪小刀已经悄悄地开门出去了。
正被孙柔柔像在骂小孩一样的董事长发现爱孙离去了,焦急地喊着。“孩子,你别走啊——”
正在骂李镇骂得如火如荼的孙柔柔,听了回头一看——纪小刀已经不在她的身后了。他走了?真的要放弃她了吗?
她的脑子回荡着这些天来纪小刀对她的一言一行,那个人最真诚了,整天把爱挂在嘴边,因为他没心眼,藏不住话,更掩不住心事,爱一个人就一定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沉浸在他那种毫不顾忌的情爱追求里,虽然她嘴里没承认,事实上,她的心里是充满了喜悦与快乐。当然,如果,他能和董事长相认的话,她会更快乐!
然而,此刻他居然掉头就走,不要她了!还说什么“我不想勉强你的爱了”,他哪里有勉强她?是她自己情不自禁爱上他的呀!
“柔柔,快点追出去呀!”
“啊?!”他还愣了一下。“好,我马上去追!”对啊,她怎么忘了自己也有脚!
“董事长,您怎么叫柔柔去追那个大骗子?”
“住嘴!你再不去给我和我的孙子买一大桶的炸鸡来,我就把你FIRE掉!”
“我马上去买!”
如果他的处心积虑换来的是“人财两空”的话,那么,最少工作不能再丢了吧,现在失业率那么高。
董事长拿起放在床旁的面纸,边擦嘴巴边笑着说:“这孩子不但长得英俊挺拔,聪颖过人,最厉害的是,那一双明察秋毫的锐利眼神,哈哈……不愧是我“京华酒店集团”的继承人!”
虽然他没开口喊一声爷爷,但是至少他们有共同的喜好,爱吃炸鸡,将来一定合得来的,哈,太好了!
······························
“喂,纪小刀——”
他听到她的呼喊,却没有停下来。
直到孙柔柔气喘吁吁地跑到他的面前,用双手挡住他的胸膛,上气不接下气地瞅着他,一张脸绯红如霞。
“你……你……要……去……哪……里?”
看着她娇喘连连,他又皱眉了。
“你这么着急地跑出来,就为了问我这句话?”应该有更重要的话要对他说,或更重要的事要对他做吧!真不明白她到底在怕什么,真气人!
“是……呀!不然……你以为……我要干什么?”
他眼神闪耀着爱之火焰,越烧越炽烈。一直以来围绕在他身旁的女人不知有多少,他忙得没空细数,但是他从没这么强烈地想要过一个女人,一个像孙柔柔这样慧黠、灵巧又善于自我保护的现代女人。
他的手抓住那一双抖得厉害的肩膀,身体微倾,热情领航,他已经抵挡不了她那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所发出来的诱惑了。
搂住她,强吻!
她的唇,好柔!好软!像天上的云朵,像微风吹过的稻禾,让人想睡在上面,永远都不想离开。
除非有人硬把他扳开!
“纪小刀,你在干什么?”
她的手又柱在两人中间,脸颊潮红,嘴唇也有点红,甚至有点肿,大概是被他方才那激情的一吻所伤的吧,她的心里一定又要臭骂他不够温柔了!
“我走了。”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因为母鸡都不爱公鸡,所以公鸡只好伤心难过地回家去生闷气。
“走去哪儿?”
她连吻都不让他吻,还在穷问个什么劲儿?管他去哪儿?“回家!”
他回答得简洁有力,而且面无表情,眼睛朝上,像在跟天花板对话,因为只要多看她一眼,就算十辆拖吊车来也无法将他拖走了。
他要回家?!她的脑海里迸出一声巨响,不!她绝不让他回家!
“你——不能回家!”一双手死命地抵住纪小刀的胸,不让他移动半步。
“我为什么不能回家?”
看着她的头垂得低低的,不敢看他,一定是找不到理由留他,除了那个“认祖归宗”的老掉牙理由,她真的说不出第二个了;而他却还在等着,等她说出自己心目中的正确答案——“因为我爱你”。但是等了一会儿,耐心都蒸发了,也没等到,唉,真悲哀。
“因——为我们之间有约定——”她的嘴不停地抖着,就是没胆子承认自己的心情。
他把她的头抬起来,见她心虚地不敢直视他,是怕伤害他吗?他还一直以为自己在情场上早已练就了金刚不坏之身,但是遇见了她,才知道,金刚不坏之身也是有弱点的。
“算了吧,你不会爱上我!”
“谁说的?!”心里一着急,真心话就脱口而出。
就是这句话又让他对孙柔柔的爱起死回生了!
“那就证明“你爱我”给我看!”
“我……”他这一逼,她的嘴巴又钝了。
“你……先……答应……我……不……回……家,我才证明……”
她在结巴什么?证明爱他有那么难吗?他就是非看不可。
“你先证明,我才答应!”
这家伙真是讨厌,又在跟她耍痞子了!
“干么呀,讨价还价的,又不是在买卖东西。”只要不扯到真心话,她的结巴就不药而愈了。
“那就再见了!”纪小刀头一扬,潇洒道别。
她紧急拉住他衣衫的一角,别扭了老半天,话还没说,脸倒先红了。
“好——嘛!你要我怎么证明?”
她竖白旗投降了,彻彻底底地败给他了,反正她是遇上了克星,命中注定逃不掉的。
他倒是好整以暇地抿住想偷笑的嘴唇,故意轻咳两声,宣泄一点心中的狂喜,怕憋在心里头,憋出内伤了。
第八章
那话像火上加油似地引爆了孙柔柔矜持与羞涩,她倏地推开纪小刀火一般的身体。
“不行!你别玩得太过火了!”神色慌张地拉紧身上的衣服,好像下一秒就有人会强行剥开它们似的。
他怔忡了一下,忽然爆出一声笑。
“你以为我要——”纪小刀眼眸大亮,嘴角激扬,接着是一阵大笑。“哈……”
“你……在笑什么?”亏他还笑得出来,简直已经色胆包天到不要脸的境界了。
他憋住心中的狂喜,因为知道孙柔柔并非在生气,只是羞怯地满脸娇红。
他反而揶揄起她来了。“唉,你这个人啊……真是满脑子邪恶思想!”全天下再也找不到思想比她纯、比她正的人了,而且最没资格批评她的人就是纪小刀!她端起茶壶架势。“最邪恶的人就是你了,你刚才明明就说——“走,去你住的地方”!”说着,脸又红通通了。
“是啊,我是那样说的,不过,我只是想去见一见未来的岳父大人而且,没别的意思。”他的嘴角浮着一丝“被迫燕好”的委屈。“但是,如果你已经欲火焚身了,“硬要”的话,也不必舍近求远,旁边就有空的病房可以救急借用!”嘿嘿,那么他也就不用再“戒急用忍”了。什么呀!他简直把她当成一“庄孝伟”!
“纪小刀——你这个大痞子——”
孙柔柔气得全身发抖直追着他喊打喊杀,而他则衔着一抹得意的笑容,气定神闲地站在一位护士旁边。
她才拉起嗓门,还没开骂,就被那位护士遏止。“喂,小姐,这……”
“吻我!”
“吻——你?!”
“刚才我强吻你,现在你报仇的机会来了,强吻我吧!”
她嘟嚷着。“谁报谁的仇啊?”更何况报来报去,还不都是她吃亏!这家伙真是贼天王。
他已经做好“待吻”的准备,闭上眼睛,空出两片性感又略显得意的双唇,等待佳人来拜访。
其实吻一个自己喜爱的男人并不难,只是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她的脸可不是钛合金做的,哪有不脸红心跳的道理?
他不逼她,给她充足的时间做准备,偷偷睨开眼,瞧一瞧,但见她慢慢吞吞地踏起脚尖来,两手颤巍巍地收放到自己的腰后,小心翼翼吸起两片红唇,直挑目的地,蜻蜓点水般地轻触一下他的唇。她的肢体完全避开他的身体,深怕一不留神会引发饿虎扑羊般的猛烈攻势!
就在她的唇要打退堂鼓里,他的双手围过她的腰交缠住那一双颤抖的小手,才刚刚展开呢,想想逃?没那么容易!
他们旁若无人地激情拥吻着,把个济世救人的医院当成约会的公园,在旁候诊的病人看得血压直窜升,连没病的家属都看得额头发烫。
纪小刀如人无人之地的展开绝地大反攻,带我去你住的地方!”
里是医院,不是菜市场,请小、声、轻、谈!”
她张着嘴目瞪口呆地杵在原地,满腹闷气,旁边传来一阵阵小声轻谈地议论,还有责备的目光,她……这辈子从没那么委屈过。
哇啊!她放声大哭,完全不理护士小姐那套什么“小声轻谈”之类的废话,如果连哭都要压抑的话,那还叫哭吗?哇——啊——
啧啧,他最怕女人哭了,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三个月没洗的手帕,为美人拭泪,百般心疼从她的背后按住她微颤的身躯,嘴贴到她的耳边安慰着。“嘘……别哭了,你说我是痞子我就是痞子,好不好?”
“都是你啦!”害她从气质美女变成了“气挫挫”的泼妇骂街,真是有够没形象的啦!
纪小刀为了安抚爱人什么错都揽了。“好,都是我,是我想“要”!是我思想邪恶!乖,别哭了!”
孙柔柔抬起一双泪眼,看不出那张向来就吐不出象牙的狗嘴,居然也会安慰人,而且还好生紧张的模样,真是从没见这个吊儿郎当的痞子如此慌张过?!
她一边继续努力地要哭出眼泪来,一边心中暗忖着,现在该是她提出要求的好时机吧!
“你现在跟我进去见董事长!”
“好。”他完全无条件投降。
她很想掉几滴眼泪来应应景,但是她的泪腺如果不是有点年久失修,就是工厂还在努力赶工制造中。
她一边很用力地想要挤出半滴泪水来行骗,一边也没忘记要提出第二个更重要的要求。“你还要开口喊董事长一声爷爷!”
然而纪小刀却立刻反对。“不行!”
怎么又不行了?她又要假哭了,哇——啊——装哭装久了,也是挺累人的呢!
“你说话不算活?人家都已经向你献吻!你还要赖皮——”难不成真要把他拖进去空的病房里“献身”,才能换来他一声爷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