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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起码孺子可教也!她支起身子,在他身旁坐下,“对了,你一定要替武鸣达打官司吗?”
“嗯。”
“如果由你来打的话,他胜诉的可能性应该比较大吧。一旦案子由他接了,那么胜利女神向谁微笑似乎也注定了,这几乎已经成了司法界的一种共识。
“可能吧。”
“你很擅长从证人的供词中找出漏洞,我的供词,有漏洞吗?”
“有。”
“是什么?”
“这是公事,我不能说。”
梁可羽沉默片刻,深深的望着他,“那这案子你可以推掉吗?”
“为什么?”
“因为如果由你来接这件案子的话,很可能罪犯会无罪释放。”尤其是她还目击了整个案件发生的过程,如果真的没办法定武鸣达的罪,她可能一生都不会安心。
方司尔蹙眉,“武鸣达是不是罪犯,我根本不在意。”他所在意的,只是官司能不能赢。
“你——真是的,每次都这样!”说着这些冷血得要死的话。以前说他亲人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每次?”
“算了,你起来,和我去一个地方。”她起身,伸手拉着他。
“要去哪里?”他一脸状况外。
“医院!”她重重的吐出了两个字。
躺在病床上的老人,生命看起来脆弱得随时都会消失。
“这就是被武鸣达撞伤的老人,至今都没有脱离危险,如果他当时撞伤了人后能够及时开车把老人送往医院,也许老人的情况会好很多。”梁可羽对着方司尔解释。事后虽然她打了急救电话,但是等到救护车到达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后的事了。
“如果这位老人死亡的话,检察官可以过失致死罪来起诉我的当事人。”
“我说的不是这个!”真是的,普通人绝对不会这么联想吧,“你难道不会同情这个老人吗?”
“我为什么要同情他?”他皱皱眉。
“这老人很可怜,如果这起官司赢不了,他连医疗费以及生活都成问题,他没有亲人,只是一个孤寡老人。”
“没有一个亲人吗?”这句话似乎对他有所触动。
“他和他的妻子似乎都是孤儿,因为他的妻子不能生育,而他又很爱妻子,所以宁可一辈子没有孩子,也不肯和自己的妻子离婚。”她说着,指了指床头上放着的相框,相框内的照片是一对年已花甲的夫妻,开心的笑着,“这就是他和他妻子的合照,可惜在几年前,他妻子因病过世,就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灿烂的笑容,即使照片中的人满脸皱纹,却依然让人觉得很美,“他们好像笑得很开心。”
“因为他们都深爱着对方,所以才会笑得那么开心。”梁可羽语音顿了顿,“车子撞到他的时候,我看得很清楚,他只是弯腰去捡掉在地上的妻子照片,根本就没有任何错!”
“他有没有错我不知道,他并不是我的当事人。”
“但是你可以推掉这个案子的,不是吗?”她急急的拉了拉他,“我不希望由你来替嫌疑犯辩护。”
“为什么?我以前也替其他的嫌疑犯辩护过。”
“这个案子我目击了全部过程,我不希望在法庭上彼此针锋相对,更不希望因为你的关系,而让这个罪犯脱罪。你是一个很好的律师,但是太冰冷了,缺乏人情味,我私心希望你能够温暖点,不是一味的为了官司而打官司。”她不想他只是一个打官司的机器。
他沉默了片刻,“如果接了这案子的是别的律师,你还会这样去劝说吗?”
“可能会,可能不会吧。”她略微思索片刻就回答,“你和别的律师不一样,你是我的……”前夫吗?好像这么说不太对劲。
“不一样吗……”唇角掀起一抹笑,方司尔心情倏地变好。
好美的笑!
梁可羽怔怔的看着他嘴上的笑。和以前那种纯真的笑不同,此刻的笑,是浅浅的、感性的笑,不经意所流露出来的,却足以吸引住人的目光。
直到步出了医院,她的脑海中还在间味着刚才那惊鸿一瞥。
“我和你曾经笑得那么开心吗?”走在路上,方司尔突兀的问。
“呃?”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像刚才医院里看到的那张照片,我和你有笑得那么开心过吗?”
“你怎么这么问?”
“因为我们并没有这样的照片。”老人的这张照片,让他不禁想要多看几眼。
经他这么一说,她才发觉,好像从认识到现在,他们没有一起拍过照片。“是没有,不过我们可以补拍!”
“补拍?”
“对。”
“可是现在没有相机……”
“用不着相机,跟我走就行了!”她兴奋的一把拉住丁他的手,往前跑。
十指相扣,就像是多了某种羁绊,灼烫的感觉,从指尖蔓延到了全身。
怦!怦!怦!
心脏跳动的声音越来越明显,鼓动声清晰得连他自己都能够清楚得数出次数。
心跳……好像越来越快了,原来,仅仅只是握手,都可以让人心跳加速,连带着还有一种莫名的安心,那些街上的情侣之所以喜欢握手,也是因为这样吗?
一旦握了,就舍不得放开。
一直小跑步到了拍大头贴的店前,梁可羽喊道:“老板,我们想拍大头贴,能不能帮我们操作?”
“好的!”老板应声,同时指了指店内的机器,“自己挑一台机器。”
两人走进店内,看了范例挑了一台机器,热心的老板便向梁可羽解释操作方法,之后就站在帘幕外,打算等会要教她怎么选照片分割。
她伸手想投零钱,却发现自己的手还被方司尔扣着,“怎么了?”
“我……喜欢牵你的手。”他直直的凝视着她,轻启双唇。
轰!她的脸又无可避免的红了。这种杀伤力极强的话,足以杀人于无形,把人瞬间给秒杀!
也许,他根本就有当情圣的潜能。
“呵呵,看来你男朋友很爱你啊!”老板笑呵呵的声音透过帘幕传来。
“哈……哈哈……”梁可羽尴尬的打着哈哈,快速的点选荧幕上的选项。
狭小的帘幕内,两人贴得极近,呼吸喷洒在彼此的脸上,使得梁可羽的脸更红了。
美色当前,却不能上下其手,这大概是世间最痛苦的事情了。
“我很爱你吗?”此时,方司尔又有问题了。
“怎……怎么说?”她以手当扇,努力的扬着满脸的热气。
“刚才老板说我很爱你。”
“那你自己认为呢?”
“我不知道。”
她叹了一口气,“你自己都确认不了的事,我又怎么能帮你确认。不过我可以保证,若是有一天,我发现你真的不可能爱上我,那么我会离开,不会死缠着你。”
“我……”眉头一皱,他不喜欢听到她说这样的话。
“不过我可告诉你,我没那么轻易的死心退出的!”她立即补充。
不舒服的情绪瞬间消失,他怔怔的看着她,他的情绪,好像越来越容易受到她的影响,因为她而起伏不定。
“好了!快拍吧!”她扯着他的衣领,让两张脸凑在镜头前,“别板着脸,笑一下。”
“等等,你已经够漂亮了,为什么还那么上相?”
“……”
“哇,早知道我应该化一下妆再和你拍大头贴。”身为女人的她,竟然完全被身旁的男人给比下去了,想想都值得哀悼一下。
“……”
“欸,你的脸再侧一点,对,就这样!”她开始调整两人脸庞的角度。
荧幕上的两人,看起来单纯又开心。
他真的爱上她了吗?
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自己愿意做她所希望的事。
“我——可以推掉武鸣达的案子。”凑近她的耳畔,他细语。
“真的?”她诧异,掩不住满脸的开心。
“嗯。”他喜欢见到她的笑脸,很喜欢!喜欢到不可自拔。
“万墨,武鸣达的案子,你帮我转给别的律师吧。”办公室里,方司尔轻啜着咖啡,对着一脸目瞪口呆的好友交代。
“什么?!你打算放弃这个Case?”林万墨整个人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你学会开玩笑了吗?”
“没有。”
“这么说你是说真的?”
“我和你说过假话吗?”
林万墨摸摸鼻子,“这倒没有,不过说真的,你到底怎么想的,突然就开口这么说,之前你不是对这起官司很有把握的吗?”他可不认为是因为媒体的力量,才使得司尔放弃这个Case。
“因为她希望我能放弃这个案子。”方司尔晃动着手中的咖啡杯,脸庞不自觉的放柔。
“是谁?”
“梁可羽。”他望着杯中自己的倒影。
“是她!”从来没有因谁改变主意的人,竟然会因为案件中的一个证人而改变了主意?
“你……你该不会是爱上她了吧?”他猜测道,也只有这样,才可以解释为什么他在此之前,会因为梁可羽的一句话而昏倒,也才可以解释现在这种莫名其妙的状况。
“爱上?”方司尔拢起双眉,“你也说我爱上她了吗?”
“也?”他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一个奇怪的词,“怎么说?”
“昨天我和她去拍大头贴,店内的的老板也说我爱上她了。”
啪!这一次,林万墨彻底从椅子上摔倒在地上,“你……你拍大头贴?”狼狈的爬起身,他死盯着好友。
“嗯。”方司尔颔首。
这时候,就算是别人说外星人入侵,他也会相信的!“你确定你真的拍了大头贴,就是那种可以自己操作,小小的像贴纸一样……”
“我确定我拍的是大头贴。”方司尔不耐烦的打断道。
“你连和我拍张照片都不肯,居然肯和女人去拍大头贴!”他严重抗议,“老实说,你和这个梁可羽究竟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的前妻。”他再次爆出惊人之语。
啪!可怜的林万墨也再次从椅子上摔下,“你说什么?!”
“她是我的前妻。”他重复了一遍。
林万墨挣扎着从地上爬起,“你什么时候离婚的?呃,不对,是你什么时候结婚的?呃,也不对,总之,你的结婚离婚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你结过婚又离过婚?”天可明鉴,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
“结婚应该是一年前的事,而离婚大概还不足两个月。”方司尔诚实以告。
“我……需要时间好好消化一下。”林万墨拍着额头,摇摇晃晃的走出办公室,刚才短短半个小时受到的刺激,远远比他十年里受到的刺激还要多。
“哥,你怎么了?脸色怪怪的。”林玉玫关心的迎上前。
“没什么,只是我想我要休息一下。”
“刚才方大哥和你说什么了?”
“司尔说要把武鸣达的案子转给别的律师。”
“真的?方大哥之前不是一直坚持要打这场官司吗?”
“具体的经过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是那个梁可羽劝司尔推掉这个案子。”他随口说出,浑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妹妹在听了这话后僵硬的表情,以及眼中所迸发出的妒恨。
一向以事业为重的方大哥,竟然会为一个女人而推掉一场官司,她好不甘心!
很美,真的很美……为什么男人也可以美到这种程度呢?
女色狼这个词之所以会诞生,完全是因为有男人太美了,美色就是祸水啊,这句话一点都不错。想她梁可羽,堂堂一介警员,正气凛然,却栽在这个祸水的身上。
“哇,没搞错吧,你的后援会里居然还有这种照片,我都没看过这种角度的你耶!”梁可羽一边浏览着网页,一边忿忿不平的尖叫。
“什么?”方司尔一头雾水。
“你的后援会所建的网站,会员人数还不少呢。”她继续看着网页上摆着的一张张照片。“有没有搞错,居然连你小学时的毕业照都有?原来你小时候是这样啊,看起来好像女孩子嘛!”
“可羽……”对于她的评论,他哭笑不得。
“还有你国中时候的毕业照、高中时候的毕业照……这也太齐全了吧!”网路的力量果然是巨大的,连这种八百年前的照片都可以找到。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有权可以让这些属于我肖像权的照片从网页上撤下来。”
“这倒不必。”要是真的因为她而导致这些照片被撤,她很可能会被女人的眼泪和口水淹没。
“不过嘛……”她转头看着他,笑得很贼,“你得让我看你从小到大的照片。”她想要更了解他,想要知道他在每个成长时期是什么样子。
“我的相簿里没有多少照片。”因为从小到大,他不怎么喜欢拍照。
“不要紧,我就是想看。”她满眼的期盼。
一本相册放在手中,就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而言,只有一本相簿,真的算是满少的。
但梁可羽依旧开心的一页一页翻看着,很奇怪的,所有的照片,都是从他进小学之后开始拍的,而在此之前,居然连一张都没有。
“你进小学前的照片放在别的相簿里吗?”她问。
“没有。”
“没有?”
“在这之前我没有拍过照。”他淡淡道。
“怎么会?!总不会连你满月的照片都没有吧。”就算家里再穷,大人多少也会帮孩子拍满月照,更何况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家境有困难,拍张照根本不成问题。
“我忘了,外公把我从育幼院领回来的时候,也没说我有满月照。”
“咳咳!”她差点被口水给呛住,“你待过育幼院?”她是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