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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年龄还能够重新对生活充满浪漫和幻想的人。
(四)
那天的天气一定相当好,方蓝现在回想起第一次与他相遇的情景时,记忆的背景都焕发着灿烂阳光的味道。
那天,心血来潮的方蓝一个人跑到地坛的书市去买书。书市里人山人海的汹涌场面,让她立马后悔没叫上大黄了。怎么说,腰宽体胖的大黄也可以帮忙吆喝着开开路什么的啊,这样的人堆里靠着一个柔弱的女人家自己的手推肩顶很容易让方蓝自身产生点谁来怜香惜玉的“东施情结”。
若不是怕浪费了来回的车票钱,方蓝也许不会挤进这蜂窝似的人堆里,去漫无目的地挑本什么书,好让她自己觉得不虚此行。像方蓝这样的女人很喜欢做这样的蠢事:我的付出一定要获得回报,哪怕这种回报并不值得。
最后,在忍受了近2个小时的挤压后,方蓝总算是在一个旧书摊上买了一本盗版书。虽然没有出版日期和印数,但纸张的质量还算凑合。最重要的是,此刻的她已经筋疲力尽了,必须马上买到一本书,随便是什么书,以迎合自己心理上和体力上的要求,至于书本身已经不重要了。
书的名字叫《生活日记》,凡涉及到隐私的东西,一向对方蓝都是有那么点吸引力的。好在她知道自己已不可能成为淑女,所以很多事情也能够做得更彻底更坦然一些。
逃离出书市人海后,这名弱女子又在十几分钟后陷入了地铁人海。方蓝被人流冲撞得有些麻木兼感官失灵了。等她缓过气来时,已经到了西直门站了,也就是在这时,她透过列车玻璃窗的影像发现了身边的某人。
不知道他是何时来的,反正是来了,而且和方蓝并排站着。因为是面对着车窗,所以弱女子可以肆无忌惮地观察着他而不被人发现。
他一手拎着公文包,一手抓着拉环,眼睛微闭着小憩(这给了方蓝足够的胆量)。大概一米八左右吧(她很庆幸自己当时穿的是一双高跟鞋,这样车窗里的影象就显得比较协调了),他的脸部线条很不错,方蓝一向重视的部位是鼻子,而他的鼻子——近乎完美!
他不属于那种特别英俊、帅气的男人,方蓝对漂亮男生的迷恋也仅存在于荧幕上。取下了屏幕,方蓝就对一副空皮囊没有了兴趣:因为现实生活中,她可以跳脱视觉享受,从味觉、嗅觉、听觉、感觉上品位一个活生生的人。
这个人,有点瘦,很整洁的打扮,似乎还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方蓝一向不太喜欢男生涂抹这样那样的东西,但这种味道却令她很喜欢,也许是因为香味很淡雅,也许是因为他的鼻子实在长得合她心意。
透着玻璃的欣赏还不够过瘾,于是方蓝扭头佯装随意地看了一下门口的情况,目光流转之际飞快的扫描了一下他的鼻子——的确是毫无瑕疵。
“要是风玲在就好了”。方蓝暗自嘀咕。她们一向习惯于在地铁里用湖南话点评周遭一道道俊男美女的风景线。因为是二个人,互相会因为有了对方的存在而产生一加一大于二的胆量。这种有趣的、冒险的(也许有人能听到她们的家乡话)乱谈胡评,因为它的无聊反而更能让这二人调剂出好的心情。
没有了风玲在场,就使得今次的欣赏成为纯粹的欣赏,而没有被沦为那种纯粹的热闹。而一个人的默默欣赏往往是很危险的,因为这会有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想象蔓延至无以复加的地步,以致无以回头。可当时的方蓝是不知道这些的,所以会让自己很随意的做着白日梦而不加控制。以致此后一次次与他的偶然相遇,也已分不清楚是命运的巧合还是因为他已经存在于她的视线范围内了。但这第一次的相遇,虽然没有任何交流,但方蓝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情绪被莫名其妙的调到了跳动挡,下车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风玲:她遇上了北京地铁的第一帅哥。
(五)
下班后,方蓝站在路边招呼的士时想起了风玲的话,犹豫了一下是否该坐地铁?出租车已停在面前:“小姐,走不走啊?”
她心里暗暗笑自己:一把年纪了,还花痴啊?
打开车门的一刹那,她有种感觉似的回了回头,竟看到一个类似某人的背影向自己工作的大厦走去:有没搞错,见谁都成地铁GG了?她赶紧缩到车里:回家也许应该再看看丹尼尔。戴。刘易斯的“纯真年代”了。花痴应该对这屏幕上的男人才够过瘾,想什么时候看到他都可以!
方蓝坐在车上,看着窗外来去匆匆的人流,对自己依然记得几个星期前的陌生人而隐约有某种奇怪的预感,但她不愿对这种感觉深究下去,她经受过太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的打击了,她必须制止自己这种习惯性的思维放纵。她不想一个人回家了。
(六)
出租车停在了大黄的窝居地。
这是一个很大的窝,足有二百平米。据他所说,是他一哥们的,后来去了英国,就把房交给他看管。方蓝蛮遗憾自己没有这样一位阔绰的姐们。
来的不是时候,大黄不在家。
方蓝给他打了个电话,说自己已经御驾亲征到了他的府第,要他迅速赶回来接驾。通完电话,方蓝嘟囔了一下,埋怨这家主人没有未卜先知的远见,让自己只能在门口做个侯驾的人。
方蓝看看表,还早,觉得有些累,斜靠着墙面,顺势慢慢坐了下去,把整个身体横在门口。这位老大,只要走出事务所,走出除大黄以外熟悉的人群,她身上凡能与淑女沾上点边的东西几乎能马上消失得无影无踪。
方蓝认为作为一个出色的审计人员,这样的心态和行为几乎是必须的。她常常自夸自己最值得炫耀的就是能够随时随地的放松身体,无论工作有多么繁忙都记得休息的重要性,所以她的工作效率也是最高的。
同时她也能保证做到在任何时候都不会有负于自己“睡神”的美誉,尤其是在身体放松的情况下,在等人等得睡意朦胧的时候。
所以当她听到有人朝着她呼喝时:“喂,老大,劳驾让个路。”
已沉浸在睡梦中的她所能做的只是把腿缩了缩,眼睛实在没力气睁开。
迷蒙中,她感觉有人踢了踢她的脚,然后听到钥匙的开门声,再然后就是‘砰’的一下重重的关门声。
直到这时,方蓝才被惊醒,意识到刚才是谁进去了。
一骨碌站起来,对着门狂踢:“死猪头,开门!开门!我数三下,再不开门我会让你房子来一次大修,1——,2——”
然后方蓝满意的听到了死猪头手忙脚乱的开门声。
一脸体贴的大黄把方蓝让了进去:“醒了?还真不容易啊。我原准备抱床被子给你盖上的。”
方蓝一声不吭的瞄了瞄这头猪:肚子几天不见似乎又长了不少,挂在身上的衣服好像还是几天前的那件。想说他几句,但忍忍还是算了,纯粹浪费口舌。索性懒得搭理他,纵身飞上了他的大沙发,抱住靠垫;一言不发的盯着茶几上的干花发呆。
这位仁兄开始不爽了:“别老趴着,坐起来说话,怎么一到我这,就象没长骨头似的?”
方蓝侧目看了看他,没有吭声,很自觉的站起来。这一举动让大黄有点意外,心里没底了:“您要是觉得趴着比较舒服,还是趴着好了。我这地方的东西都比较脆弱的。”
她瞅瞅他的故作紧张,终于忍不住笑了:“我今天情绪欠佳,要吃很多东西填充的。”
悠到冰箱前打开箱门:“你要给我准备垛椒鱼头、土豆丝——猪头!你几天没在家吃了?冰箱里怎么什么都没有呢?”她声音变成尖叫。
“嚷什么呀,都在客厅呢。知道您老大驾,刚买回来的,原料一样不少。”大黄系上围裙,利索的开始了厨房运动,很快厨房里就响起了噼噼啪啪地切土豆声,在方蓝的调教下,这位老兄的刀功可着实进步了不少:“过来,帮我剥几个蒜头。”
她换上拖鞋,晃晃悠悠的颠过去,斜靠在厨房门口,蛮享受的看着他劳作:“土豆丝不放蒜的。”
大黄头也不回:“是我要吃红烧肉!今天蔬菜只有土豆,开工吧,大橱!”把刀一搁,扭身就把围裙取下往她身上套了。
方蓝和大黄的规矩是,在家做饭时,他负责蔬菜的清洗、解刀工作,其余由她负责。据说,她的厨艺是他唯一欣赏的地方。
(七)
大黄,姓王名阶。方蓝当然不可能叫他‘大王’。那样岂不搞得自己象那花果山的猴孙似的?
所以方蓝有一天就对王阶说,自己曾有个玩得特好的朋友叫‘大黄’,可后来断了联系。因为很想念这位朋友,希望以后可以用“大黄”称呼他,听起来也更亲切些。
王阶倒也不介意,即便他后来知道方蓝指的那个朋友是只不足二岁的流浪狗。他一向认为狗比人来得更可爱些。
大黄是做软件的,这几年来一直和几个朋友一起孜孜不倦的开发他的所谓寓教于乐的教育游戏软件。后来,他的开发受到资金的困扰,就只能断断续续的进行了。
其实谁也说不清楚是因为资金出了点问题,还是大黄本身就喜欢到处乱窜。总之,这几年来,他好像什么都干:出租、软件、股票、金融、市场、销售、技术甚至审计(以他的坐功,方蓝对其居然能考过CPA感到无比的惊讶!也曾嘲笑过他的考上是CPA教育的耻辱。“是么?”她对他当时笑眯眯的回答依然记忆犹新:“我也正是这么想的,看来我们还是有很多共同点啊。”这种人自信得几乎是无懈可击,从来不知汗颜为何意。)
这样的生活状态造成大黄很不稳定的经济来源。有时显得很有钱,能慷慨的带方蓝出去兜兜风,有时却还需要向方蓝借点零花钱。
他们之间的这种借贷关系,因为信誉和利息的存在而和目前的市场经济一样能够持续发展。因为大黄有借有还,一般还能附上点实物利息,比如一顿饭啦,一次宵夜啦等等诸如此类的回报。所以,方蓝倒是很乐意在他身上做点短线投资的。话说回来,大黄若非如此,以方蓝的‘犹太’性格,二人的交往恐怕很难支撑到六年的周期了。
他们之间的这种关系对外人来说很是有些奇怪:二个未婚男女之间如何能保持这么长久亲密而纯洁的关系呢?难道有些男女天生就对彼此具有免疫力?
方蓝曾经试图想就这一问题和大黄进行一下探讨。可惜那家伙虽然对此论题表现出了浓厚的兴趣,但兴趣却仅仅集中在如何才能把这种纯洁的友谊进一步升华。由于方蓝对‘升华’一说毫无兴趣,所以有关这方面的研究讨论也一直没有真正深入过。
对此,方蓝给某八婆的解释是:她看不惯大黄的那一撇小胡子。在方蓝的记忆中,也许除了克拉克。盖博,不会再有人能把胡子留得合她心意了。除此之外,大黄还有个遭人诟病的地方就是他那微微发福的身躯。
自然,对于像方蓝这样的女人而言,一个挺着啤酒肚的、留着胡子的、自以为是的男人是不可能有什么磁力的。括号:特有钱的例外。
她喜欢稍稍瘦一点的、含蓄一点的男人。就象丹尼尔。戴。刘易斯,高贵、优雅,浑身散发着郁金香的味道。
而大黄呢?这种人的女友一般为三个月的保鲜期,比起F4的西门,可能要长情一些。但品味实在没法抬举:从吧台小姐到学校的本科生,专挑刚上柜的新产品。
对于方蓝对他品味的置疑,大黄倒是挺诚实:整天对着象你这样成熟而有品味的女人,是不需要再去补充同样养料的。
(八)
为了风玲的上海之行,方蓝坚持将手头的报告压着不报,拖着时间以便争取到留守至上海电讯的预审入场时间。代价就是牺牲近一周的业务分红,虽说风玲答应补偿,可是以她花在衣服上的成本来说,除非是真钓上了那只金龟,否则是不大可能将她的负债金额减少的。况且方蓝作为她的关联方(也许还可以称得上是最大的股东),延迟还款日期也会被认为是理所当然的。
这几天方蓝一直口称出报告却躲在家里看碟,直看得头昏眼花。实在是闲极无聊,只好给某人打电话。
电话那头的大黄显然还猫服在床上,有气无力的声音透着被折磨的痛苦:“死土豆,还要不要我睡了?”
“人家突然想你了嘛,不可以打电话问候一下啊?”方蓝尽量使用最温柔的语调,不过发出的声音令她自己也有些毛骨悚然。
“可以想我,但不可以在我睡觉的时候问候!”
思路还是比较清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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