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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眼八线的组长,乔致安说:“三组手头有活,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和三组换。”
一听这个,八组的组长赶忙扯溜:“那还是让三组的兄弟们继续忙,姚姑娘这边我们捎带手关照一下就行了。”
待八组的组长走后,乔致安看着那盘点心在想:“四方堂最近在搞什么名堂,已经两年不下山来了,今年来做什么,怎么那边的消息这么少。”
在乔致安揣测的同时,四方堂的人所在的客栈里,于诚正和周、杨二人悄然无声地对坐,坐了许久之后,于诚才说话:“这不应该啊”
“于先生,我也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做的菜都像器一样,有蕴而不发的气机。”周师傅疑惑非常地说道。
一旁的杨师傅说:“且不是外物加持的,和器有些不同,不需要启灵吃下去好像也有感觉。”
闻言于诚笑了一声,看着周、杨二人道:“这种情形只多年前在大小姐身上见过,大小姐绣的手帕也差不多,只是相对而言,大小姐还是要更胜一筹。”
周、杨二人并没有见过那位大小姐,所以并不能对比,也因此觉得姚海棠非常能震撼人心。周、杨二人思索了一番,周师傅对于诚说:“这姑娘不去四方堂实在浪费了”
然后杨师傅所思索的却更深远一些,他见太平院的人相护于左右,当然身份自然不一般:“这个小姚姑娘身边护卫的是太平院的人,就算四方堂想要,人也不见得乐意,毕竟在世人眼里进四方堂也不过也就是名利二字。”
这时于诚一挥手说:“这事就不必提了,身份娇贵的姑娘家怎么能吃得了苦,四方堂可不是享乐的地方。我起初只以为是大小姐,却没想到是个有名有姓的大家姑娘。”
“只是这事还是要报了堂主,堂里近些年也是多不如前,启灵师成功的越来越少,器的品级也越来越低。遥想当年的神器、圣器,如今却是见也见不到了,更何况是像四仪八方台这样的超品阶国器,千百年来何曾出得一件半件的。”四方堂立世比东朝时间还要长,所以一张嘴就是千百年之类的话。四方堂多隐而不出,和朝廷多半维持着距离,并不多作接触。
事实证明保持距离,才能足够安全。
坐在下首的杨师傅点了点头说:“是啊,启灵师的力量也大不如从前,想当时堂主年富力强时,咱们堂里虽然没出过高品级器,但启灵成功的多,而且器的品级也过得去。哪像现在这样,有时候我都忍不住想,难道真是东朝的国祚太薄才导致的。四仪八方台千百年来哪曾出现过损伤,现在不仅损了,还损了多年聚不起山川河岳之气来。”
听得杨师傅这话,于诚连连摆手:“这话还是不要说了,朝廷之事堂里向来不过问,要不是朝廷年年派人来四方堂要求强行启灵,只怕今年我们也不会下山来。”
对于这一行的目的,周师傅不免有些担忧:“强行启灵是肯定要失败的,于先生,到时候朝廷不会为难我们吧?”
摇了摇头,于诚说:“不至于,把心放回去,这也不是第一回了,四仪八方台有损朝廷是知道的,强行启灵失败过两回,这是第三回了。失败是肯定的,我也不过是中级启灵师,就算四仪八方台完好无损,我也无法成功。这一来不过是尽人事,听由天命安排罢了。”
“若成功却是要耗大半条命的,于先生此去还是不成为好,要有个万一,你还有一家老小呐”
这话于诚却不赞同,说道:“那又如何,要真能将四仪八方台启灵成功,就算真是命丧当场也值当。那可是超品级的国器,启灵师能死在国器上那也算是风光体面了。”
不太惯于午睡,但因为下雨只能趴着,趴着就睡着了的姚海棠整个下午都是迷迷糊糊的,而于诚和周、杨三人的对话,除了先前那些,后面的竟然一字不落地到了她耳朵里。这全是因为——她睡着睡着滚地板上了,耳朵正好贴着地面,自然就把话听了个正着。
她一边听就一边清醒,到最后睁开了双眼,眼底没有一丝迷茫,从“这姑娘不去四方堂浪费了”开始,一直到现在下面的谈话还是没有结束。
让姚海棠无法明白的是:“为什么我不去四方堂浪费了,我可是器师,又不是什么启灵师,启灵师不是要天生有沟通器物、自然的能力吗?我可没有,沟通器物还成,自然就歇菜。我就能破坏自然,到处挖点儿小野菜,吃点儿小野味,自然估计已经不屑于和我沟通了”
之所以有这样一番话,完全缘于她既不了解器师,也不了解启灵师。一个连启灵的过程和器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不能要求她不存疑,毕竟她那小半辈子就是个高仿古董的专家,跟她说仿什么仿什么她门儿清,要跟她说别的她就只能两眼一抹黑了。
不过……她对四方堂感兴趣,非常非常感兴趣,她觉得自己能在四方堂找到很多东西,比如一直想要的答案,比如一直想知道的一些东西。或者去了四方堂还能找到一些意外惊喜,得到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
于是姚海棠决定,主动去找四方堂的人,去找那个叫于诚的人,她想去四方堂看看,至于加入四方堂这样的事,得让她好好再想想。
当姚海棠敲开客房的门时,屋里的三人明显没能反应过来,还是她自己先开了口说:“我想去四方堂”
“姑娘是要入我四方堂为徒?”于诚的表情显得非常意外,似乎不太相信事情这么顺利,而且还是主动送上门来的。
用力摇了摇头,姚海棠说:“不是,我想先去看看,等看过了再说。我虽然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让你们震惊的地方,但是想必我还是有些用处的,所以我想先看看再决定。”
只见于诚轻拍了的掌桌子,然后喜道:“成,我相信只要姚姑娘去了四方堂保准就不想走了。”
“可是我不想让太平院的人知道我去了哪儿,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我去了哪儿,能行吗?”
既然说了再也不见,那就不要留下踪迹,有朝一日苦苦追寻或躲闪不是她的本意。做人总要干脆一些,不要拖泥带水,她已经拖泥带水过一次了,这一次就了结得干脆利落一些吧只是这团线乱如麻,可不是这么好了结的……
85.不许输
这天下如果说还有不畏惧太平院的,那就只有四方堂了,四方堂不涉世而且所行的事又带着几分超然世外的味道,所以相对而言太平院对四方堂的束缚更小一些。
当然,那也只是相对的,这天下哪里有什么猫腻能逃得开太平院的耳目。
但是四方堂若存了心想在人眼皮子底下送个人出去,那也不算太难,事后当然会查得出来,当是在事发生的当时,太平院也不会真跟长了狗鼻子似地抢在先头把事掐灭了。
不过姚海棠直接这么要求,不免会让于诚想问上一句:“姑娘为什么要这么做,光明正大的出京不行么?”
“我这不是想别前前后后尽跟着太平院的人么,要不然去哪儿不是去,太平院的人又不会拦着我。”姚海棠发现自己也学会话里有话了,最后那小半句的文字游戏玩得很高明。
这样一来,于诚就坐实了这是个娇贵小姐的想法,但既然姚海棠想去,他没道理阻止。就像周、杨二人说的,四方堂需要这么个能让人“震惊”的姑娘:“四方堂的生活很清苦”
“苦日子穷开心,我也能过得来的。”姚海棠对生活要求并不高,有好吃的就行,而她又擅长用身边找得到的所有食材做出美食来,所以相对来说她真觉得自己是对环境要求很低的人。
想了想,于诚说:“你好好想几天,这段时间还有些事要忙,等四仪八方台那边的事过了,你依然决定要去看看,那再做安排。至于不让太平院的人知道,你也知道这很困难,我只能说至少在你到四方堂前,他们不会发现。”
点头应了声好,姚海棠又注意到了四仪八方台这五个字,她近来听了很多,只是一直不知道四仪八方台具体是个什么模样,所以她想去看看:“我可不可以一起去啊,从前……没去过。”
于是又是一番看外星人的眼神,姚海棠已经很习惯于接收这样的眼神了。等于诚答应了她后,再说了些话姚海棠就告辞了,退出门外时忽然听得街上一阵嘈杂声,接着就是官兵们齐整整的跑步前进声,一步一步整整齐齐……顺着窗户往外边看去,姚海棠看到的是一队甲胄鲜明的士兵从客栈外过,甲胄之下似乎是玄色衣裳。仔细一想,青蓝紫玄,玄应该是皇宫的卫队,怎么忽然齐整整在街上出现了?
难道皇帝老爷子那啥掉了,姚海棠有些不厚道的这么想道。
这时太平院里的人竟然也退到了厅堂里,姚海棠沿着窗边的楼梯下去,就问了一声:“秦八,外面出什么事了,好像是廷卫啊”
“确实是廷卫,奉了皇上的旨意去六王爷的京邸里。”秦八和一众八组的人都在那儿看着,脸上似乎都有些兴奋,或者说幸灾乐祸。
去杜敬玠那儿做什么,姚海棠首先能想到的就是杜敬玠和慧思公主那点儿破事被皇上知道了,然后皇上怒起大刀要斩了杜敬玠:“为什么,不是过段儿六王爷就能回去了吗,这时候做什么啊”
其实秦八倒挺想跟姚海棠细细地八一八,可是乔致安的口风是不让他们太过多话:“不过是些乱纲常、违天理的事儿,倒没什么好说的,姑娘家也最好别听,够倒灶的”
倒灶和狗血天雷应该是差不多一个意思吧,姚海棠这么揣测着,再想到乱纲常,那就十成十是杜敬玠和慧思公主之间的关系被揭破了:“可是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皇上这么英明,总不可能不知道吧现在才发作出来,到底是为什么?”
于是秦八就明白姚海棠知道这里边儿的事了,一时兴起说:“那还能为什么,说句不当的话,皇上岁数越来越长,见不得的事儿就越来越多,以后皇上见不得的事儿只会越来越多。”
这句话秦八压低声音说来时,带着几分神神叨叨的感觉,姚海棠听了忽然“噗嗤”一笑说:“这就好比一个战场,谁有弱点谁多情谁就先输了”
话一说出来姚海棠就自己先愣神怔住了,看了眼门外湿且滑的街道,长叹了一声。或许她又开始能理解杜敬璋了,只是理解归理解,不能接受终究是不能接受。这时才始觉得自己当时说的没错,他们是不一样的人,从根儿上就不一样,此时此刻能不痛不伤而终,也算是种圆满。
只是真的不伤也不痛吗?
“姚姑娘倒是说得贴切,六王爷其人有谋擅断,能力也不亏,只是亏在这个情字儿上了。就像姑娘说的,狭路相逢谁有弱点谁就先输了一半儿。”秦八一边看着外边儿,一边跟姚海棠这么说着。
静静地听着,姚海棠心说:“得,合着不是咱甩了皇子,而是皇子身边儿容不得咱。算了,算了……其实这样儿也挺好,以后我还能跟别人说道说道,关于我和皇子不得不说的往事,还是皇长子,倍儿有面子”
其实那一天太后的寿辰,也就姚海棠跟没事儿人一样,她的周围所见所闻所遇,杜敬璋都会安顿好。也不因为是姚海棠才这样,但凡是他的属下或亲近之人,他大多愿意这样安排关照,只是很多人压根不需要他这亲的关照罢了。
这夜里依旧是雨,彻夜不眠的人总容易胡思乱想,起身推开窗看着窗外的雨线遮了视线,姚海棠觉得自己惆怅得跟这时候的河一样,再多一点就会满溢出来。
上天大概不愿意看到她像现在这么好过,窗外不远处,有一人在昏昏的灯火中一袭长袍立在雨中,身后有人打了伞,雨打在伞面上时瞬间溅起了一圈儿白茫茫的水花儿。远远的隔着雨帘并看不清楚是什么模样,而姚海棠却冥冥中知道那是杜敬璋,不会是别人,也不可能是别人……静静地站在窗口,长长地叹了一声,她忍不住喊了一句:“杜和……”
她还是执拗地只喜欢杜和,对于杜敬璋的这一面,她能理解,也试着去接受,却始终也无法把这杜和与杜敬璋当成一个人来对待。
移步下了楼,小二揉着眼睛给她开了门,太平院的人一见她出来就上前两步问道:“姚姑娘,雨大天儿晚不宜出门?”
眨着眼,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姚海棠感觉自己有些颤抖:“杜敬璋。”
“啊……”太平院的人一时没反应过来杜敬璋就是他们那位前任院长的名字,所以一时间有些疑惑。等反应过来时,就退了开去,只给了柄伞让姚海棠撑着过去。
从街上慢慢走过,转到右侧的巷角上,远远的她看到杜敬璋见了她便是一怔,接着就挥退了身后打伞的人。姚海棠迎着他的视线走上前去,隔着一段时停了下来,她觉得这时候自己非常文青。因为她环顾四周时,觉得这场景该死的浪漫,该死的诗意……“海棠……”见姚海棠洗去了脸上的伪装,这时在雨里看来,昏昏灯火之下似站着一个山花一样灿烂明媚的小姑娘。当她仰面看来时,杜敬璋似乎觉得自己的心顿时间温柔起来。
这两天他一直在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