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当青苗捧着剑匣出来时,苏老爷子不由得一阵激动,为了这柄剑他可是好几个月都没睡好了,看来这一下得了又得好几个月消停不下来:“有劳姚姑娘费心思了。”
剑匣放到桌上,姚海棠抽开绳结,然后轻轻一推,一柄朴实无华的剑就呈现在诸人眼前。剑上走着非常浅的纹路,是松鹤纹,一是取延年益寿的兆头,二是苏家的内功名叫松风心法,而苏老先生擅长的是剑招名贯鹤剑法。
取了剑出来,姚海棠轻轻一弹,剑颤颤而鸣,却是清音如弦动,响彻了整个小院:“剑为鹤鸣,请苏老先生试剑。”
看着这剑,通身没有太锐利的光泽,但偶尔却迎着光一动,便是寒芒闪闪,只眼神一触便寒气贯目,苏老爷子只一眼就叫道:“好剑”
说罢执剑踏雪而出,在满是雪的小院里如鹤贯长空一般起复落,明明是寒光如闪电时来,苏老爷子的动作却是飘逸而流畅的,若没有剑,只会让人感觉雅致漂亮,但有了剑就有了剑气。四周的雪随着剑气地流动回旋而纷纷然落下,等到老爷子收剑时——院里的雪又厚了一层坐在小亭里的苏赫生如疾如醉地看着,直叹道:“家祖的剑法能得此剑相配,果然是精进有加了”
对此姚海棠可没什么感觉,只看着满面红光步入小亭来的苏老爷子问道:“苏老先生,感觉如何?”
“好极好极,此剑用来似有若无,在手里使来,便如同是剑气的一部分,丝毫没有凝滞。所以这剑招使出来才似是行云流水,没有半带阻滞,只是……姚姑娘这剑似是还带着一些王气。”苏老爷子夸完了好,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问题也算是问到了点子上,杜敬璋制出来的剑,要是没王气才奇怪了。其实真正让姚海棠吃惊的是,杜敬璋居然一回就成功,有时候人比人果然气死人,有些人在器上一辈子都没有天赋,但有的人就一击既中。
不过姚海棠不能说是杜敬璋制的,只笑着说道:“剑乃天下兵器之主,为君子之气,一柄好剑就应当带着些微王气,这才不枉兵器之主的声名。”
“这话我听着对,剑既然是兵器之主,那就当与旁的兵器不同。只是当年的春雨剑上似乎也没感觉出来,或是太短暂了?”苏老爷子自说自话地解释了。
而姚海棠就连连点头呗,反正这天下以后是不会再有人随意摸得着春雨剑了,而且他把剑做出来后,估计也没人还会惦记着春雨剑了:“老爷子,名款我刻在剑鞘上了,我这就算是交剑了”
只见苏老爷子拿着剑鞘看了几眼,盯着那名款看了看:“这几个字我怎么不认得。”
当然不认得,简体行草写的西城制器姚海棠嘿嘿直乐,然后指着那几个字说:“只是几个花式字体,反正只是个名款,也不必太在乎了。”
好在苏老爷子也确实不纠缠在这上面,对苏老爷子来说得了好剑,了了心愿那就足够了。收了剑,苏老爷子让苏赫生把余款奉上,苏赫生就捧了个小匣子来,青苗接过来倒也不数,她明白着呢,苏赫生还指着姚海棠铸剑。而且这些剑客世家的人也不至于短少这点子钱,为这点钱把个器师得罪了那可划不来。
银货两讫后,姚海棠就跟苏老爷子闲话着,苏赫生也笑眯眯地在一旁陪着,苏老爷子猛然一看,突然觉得自家的孙子可不正适龄嘛。同是十几岁的年纪,同是年少活泛,可以发展发展。
可是苏老爷子终归没敢把这念头折腾出来,他可明白得很,那四疯子刚从这喝完茶走,而且看样子还挺亲近。尤其是姚海棠谈起来时,透着些随意而欢快,她自己或许不自觉,但要真是老成了精了,那就能看明白。
临到出了天然居门口,苏老爷子叮嘱了苏赫生一句:“在姚姑娘面前拿好规矩,别把那不入流的事儿拿到台面上了。”
可怜无辜的苏赫生,他在那群世家子眼里属于年纪还小的,从来就不让掺和那些不入流的事儿,无非是围观围观而已,这时却被苏老爷子给教训了:“爷爷,我知道了,再说我们一直礼仪规矩倍加周到,可不敢对姚姑娘多动什么心眼儿。”
“那就好。”苏老爷子觉得自己孙子还小,有些事还是让他自己慢慢领悟为好,说透了就没那过程了。
苏老爷子一走,雪就愈发大了起来,纷纷扬扬地遮了视线,姚海棠不怎么喜欢雨天,倒是挺喜欢下雪的。童趣一起还拽着青苗在院子里堆雪人,堆了个拿着账本儿的安丰,堆了个拿着算盘的青苗,还堆了个拿着锅铲的自己。
到最后院儿里还剩下一堆雪,姚海棠想了想,自然而然地堆成了杜敬璋,捧着碗满脸纠结不满的杜敬璋,一看就让人感觉得出来,这人对碗里的饭菜极不满意。
堆完后青苗看了一眼,评论道:“姑娘堆得可真传神,尤其是公子,这表情简直是一模一样儿的。”
有时候天然居的厨子做的菜也会有偏差,杜敬璋就能摆出这么副表情来,青苗可算是看足了的。
其实青苗看得不仔细,杜敬璋一来看着那几个雪人就挑了眉站在院子里细看了起来,指着那几个雪人一一道了姓名后,指着自己这雪人说:“要不要捧个这么大的碗,都赶上脸了。”
这显示出杜敬璋在姚海棠心里是一个大大的吃货,非但如此,杜敬璋还看出来了,代表自己的这尊雪人不但对眼下吃的不满意,那眼睛还是瞟向姚海棠那雪人的方向。
有时候,人很容易在很小的地方泄露自己的心思,杜敬璋看着只笑不语却是心有满足的。
“碗大好呀,一碗就饱。”这是姚海棠的心声,她就不爱拿小碗,就喜欢拿大碗,而且还经常汤和饭菜混一块儿,杜敬璋就从来不这么吃。好在杜敬璋也从来不阻止她这么吃,从前在寻径园里还老给她拌饭哩。
那时候姚海棠经常想,什么是好男人,适合自己的就是,什么是适合自己的,那就是那他自己宁死也不吃菜拌饭,却能给她用菜汤拌饭的。
她想这些的时候大抵是有些眉飞色舞得过头了,杜敬璋看了良久,而后在风雪里一个侧身,遂站到姚海棠面前,声音如雪里暗开的梅花一样香气浮动:“海棠在想什么?”
145.需要吗
对于这个问题,姚海棠横竖觉得不太好回答,于是就吱唔过去了,杜敬璋自也不细问,却是看着那两个邻近的雪人但笑不语,那笑容里充满了各种深意,而姚海棠么则是一种都没看出来。
她这会儿正在想着一些往事,很短暂地想了想后,收了这些复杂的念头,姚海棠决定做饭去,眼看着中午了,也到吃饭的时候了。于是她转身看着杜敬璋,问了一句:“中午吃什么?”
“海棠做什么?”
这个问题和应对这个问题的问题那么熟悉,熟悉到姚海棠都想伸出手指来戳杜敬璋脑门儿:“那你等着吧。”
只是等姚海棠做出菜来,杜敬璋又不在了,问青苗杜敬璋做什么去了,青苗却是垂着头一句话也不答:“到底又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个京城就没一天安顿的时候。”
有些不安地立在一侧,青苗摇了摇头说:“我不能答姑娘的问话,是公子吩咐不让说的。你也知道,公子向来不愿意让旁人替他操心,姑娘就别问了,公子总能周全得自身无虞。”
自从这回到京城后,再见杜敬璋,姚海棠就明显发现他不让自己接触京城的诸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算了,他既然吩咐了你不说,那就当我没问,反正他要有什么事儿,还有太平院呢。”
“公子真正的倚仗是皇上,太平院最终维护的也是皇权,只要这些不变,公子不会有事。要生波澜,也无非是旁人遭殃,不会碍着公子什么的。”青苗这时觉得跟在姚海棠身边真是不安生,主要是要夹在杜敬璋和姚海棠中间做传声筒,这个活儿真的不太好办。
有些事杜敬璋吩咐不说,可姚海棠又要问,真是夹心儿不好做啊对这些利害关系,姚海棠不关心,她更关心的是:“做了一桌子的菜,这下倒好,吃饭菜的人都不见了影儿。”
原来是郁闷这个,青苗长出了一口气说:“我就知道姑娘不怎么挂记这些,至于这桌子菜嘛……好办,齐家兄弟都在京城,姑娘当年也曾承惠于齐家,这一顿还是请得的。”
齐家兄弟说的是齐慎和齐晏,齐思这回据说是没来,半道上还遇上了言行云,青苗也一并请了,只是言行云也忙着就没来。等到了天然居,齐慎见着了姚海棠分外高兴,直笑道:“家里老太太总念叨着你,原来姚姑娘是到京城来了,怎么却是不见了杜公子呢?”
好在姚海棠现在习惯了有人问杜和,也就能安安淡淡地回话了:“他家里有事儿,忙去了。”
齐晏毕竟是在官场混迹久了,就算他不知道他那座师大人与杜和是一个人,也知道杜和身份不低,连忙打断了话把话题转开了:“这菜色倒是新鲜得很,海棠做饭菜还是这么用心思。”
一个叫姚姑娘,一个叫海棠,到底是齐晏和姚海棠接触得久,自然透着亲近。姚海棠猛地在京里见了云泾河的故人,心里也高兴就说道:“齐大哥也别叫姚姑娘了,一样儿叫海棠吧。齐大哥到京里来过年,怎么老太太不一块儿过了,说起来我也一直念叨着老太太呢。”
当年在云泾河成就成在齐老太太那儿,她不能不记着,也不能不感激。
“老太太经不起风雪,云泾河暖和,京里太冷了。要不是齐晏抽不开身,我也不能到京里来,老太太担心他一个人在京里冷清,这才把让我来了。”齐慎惯来豪爽,也不至于在称呼上多纠缠什么。
三人吃着喝着聊着,也自是快意得很,吃罢了饭用茶的间歇,忽见安丰从外边进来,神色有些匆忙,姚海棠就问道:“安丰,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见只是齐家兄弟,也不算是外人,安丰就说道:“京城戒严了,公子在从宫里出来的路上遇刺了。”
这话让姚海棠顿时间心惊肉跳:“怎么又遇刺了,合着他就是一靶子么”
好在安丰又赶紧说道:“姑娘不必担心,公子自是无事,有太平院的人随护左右。依着现在看来,倒更像是警告,这却更是公子受不了的,不但公子受不了皇上更受不了啊”
也是,自家儿子在宫门口被人警告了,当爹的都没警告过什么,被人警告到家门口了,皇帝这火窝得深了。
姚海棠一听就想去和园看看:“备雪上飞,我去看看……算了不用了,我自己过去。”
她还没动就被青苗按下了:“姑娘,你这时候不能去,这时公子府上只怕是等闲的人进不得了,不是公子要拦姑娘,现在只怕是见人都像刺客。”
座中的齐晏听着皱眉,说道:“是哪位公子遇刺了?”
“那还能有旁人,自然是四公子。”
安丰的话声儿一落下,齐晏就起身往外冲了,齐慎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等再看时齐晏连人影儿都没有了,齐慎就指着院门口说道:“这……他这是干什么?”
“四公子是齐大人的座师,齐大人自然是忧心的,这时旁人去不得,齐大人去了倒是无妨。”满朝皆知,齐晏是杜敬璋的门生,这时倒不会有人把齐晏拒诸门外,怎么也会去问问杜敬璋的意思。
这一顿午饭很多人吃到一半就吃不下去了,更多的人是如鲠在喉,就算这事儿不是他们干的,但是大家共同担心的是:“他们担心老四会借题发挥啊,眼下老大已经没有翻身之力了,老2也被削得足了,他们的拥护者也各自有损,接下来那些个野心勃勃的也都会被一一训实喽。”
对于朝局,言相爷总是三言两语并不多说,他更好说人,而不好说朝廷动向,因为主掌朝廷动静地永远都是人。
“父亲,我却总觉得公子做得……太过了些。”言行云是这么想的。
“老四在倚仗皇上,皇上何尝不是在借老四之手,其实真正得利的是皇上。既不担严父之名,又有人代行严父之事,却只是父而不是君,老四做这些事时总是拿着兄弟之份,而不是皇长子对诸王兄皇弟。有时候,只相差一点点,在皇上心里的就有不同。”言相爷说完就不谈及这些事了。
言行云也自不再问下去,只是很快言相爷问了一句话,让言行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那姚海棠是什么时候和公子走到一起的?”
这个问题怎么好答呢,言行云吱唔半天也只说出一句:“已经有日子了,具体什么时候我也不是太过清楚。”
“为什么查不到关于姚海棠的一切?”这才是言相爷真正想问的,他不关心这两人之间的私事,比较关心姚海棠的身份为什么查来处处像是被抹平过一样。
对于这些痕迹,言相爷了然于胸,都是太平院打扫的,言相爷看得多了就自然一眼看了出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言行云才说道:“其实原本是司珍坊的,因为春雨剑的关系而被赐书放还,当年春雨剑的事父亲也知道一点,那会儿我初掌司珍坊,还请教过父亲。”
言相爷记性不错,点头应道:“嗯,这事我记得,但是跟这有什么关系?”
“春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