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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瑀劲这人的优点就是开玩笑会看场合,有女生在的时候,小色情可以,但太低级不行。
「我……我要去煮咖啡,你们要不要?」
「周芷安又在发疯啊?」
小薇没说话,只是笑,「你们要不要嘛?」
展易举手,「我一杯。」
「那我也要。」
听见两人都说要,小薇脸上出现了一抹淡淡的红晕,「我等会送去给芷安姊之后,再拿过来给你们。」
就在小薇转身朝茶水间走的时候,展易快步的跟了上去。
走廊上人很多,但大家都在赶时间,没什么人注意他们。
「小薇。」
「咦?」对于他的出现,小薇颇为意外,「我说了会拿过去给你。」
「我不是为了咖啡。」他看起来有这么好吃吗?
「那是……」
「昨天辜雅淳怎么会出现在酒吧里面?妳跟她约好的?」
小薇嘴巴稍微张大了一点,「你怎么知道?你看到了?还有谁看到,很多吗?欧瑀劲也知道?」
「妳不用吓成这样吧!」展易觉得有点好笑,但看到她是真的紧张,倒也不忍心逗她,「我去外面接电话,经过吧台的时候看到的。妳之前说不太认识,不过看起来感情不错。」
「呃……那个……」
奇怪,他们学校的女孩子讲话都这样吗?
期期艾艾,结结巴巴。
昨天他问辜雅淳的时候,她也是一下这个、一下那个,并不是词不达意,就是很难开口的感觉。
然经过了昨天的攻防战,他也知道了一件事情--诱导。
对于这种女生,不可以等,因为他们会让人等到地老天荒,也不可以催,催了她反而更不肯开口,就是要慢慢来,顺着她的话问问题,用聊天的方法,自然可以引导出想要的答案。
茶水间很幸运的没有其它人。
小薇熟练的操作着咖啡机,很快的,斗室里充斥着噗噗声,还有那黑色液体的香气。
「在国中之前,我跟雅淳是同班同学。」
咦?
「很惊讶喔?我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我们国中还是同校,但她一入学就念二年级,加上她又是资优班,当然就不可能像小时候那样玩了,大学又见面,她真的很亮眼,亮眼到我不敢去认她。」
「哪有什么好不敢的,妳们可是同学。」
「就因为是同学才奇怪啊!过去六年一起玩游戏、吃午餐的人,突然变成自己的学姊……哎,你不懂啦!」
「自卑啊?」
「……嗯。」
「神经玻」
小薇抗议,「干么骂我神经病,我现在是很认真的耶。」
「我也是很认真的埃」摸了摸她的头,「又不是杀过人、放过火,有什么好自卑?只要没有深仇大恨,以前是朋友,以后也是朋友,照妳这种说法,大家以后都只能跟能力相当的人当朋友。」
「我又不是那个意思。」
并不只是从同学变成学姊妹的关系,主要的还在于,雅淳变得好漂亮,像个女人,而她却还是女生--不会化妆、不懂穿衣服,道地的丑小鸭一只。
对于刚刚意识到「女性」这名词的林澄薇来说,雅淳发光体般的特质让她自卑,所以,即使明明只差一层楼,明明一个星期会碰到两三次,但她就是不敢主动跟她说话。
看了展易一眼,小薇还是那句,「你不会懂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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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懂女生啊!
不懂林澄薇有什么好别扭,也不懂辜雅淳那诡异的想法从何而来--什么叫做有个竞争的人存在,就比较不会怠情?照他说,会偷懒的人就是会偷懒,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在都会偷懒,有自觉的人就是有自觉,不管旁边有没有人在都有自觉。
那跟旁边有无竞争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右手用力的转动机器,发出奇异的声音。
「喂,展易。」小许叫他。「你那种转法,带子会烂掉,现在已经没多少人使用这种东西,连厂商都停产了,要爱惜使用。」
展易正想回答,但电话却早一步响起。
「不好意思,接个电话。」
展易走到剪接室外,打开手机盖。「展易。」
对方停了一下之后,才念出自己的名字。「辜雅淳。」
他一笑,这么快就打电话过来了?
虽然知道这通电话是为了什么,但他还是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用一般的语气说:「酒醒了啊?」
「我是累了,不是酒醉。」
诡辩。
虽然他不懂女人,但他懂一件事--不要去反驳女人,尤其是当她们有可能会恼羞成怒的时候。
「好,妳是累了,不是醉了,那妳现在精神恢复了吗?」
「我现在很好,给我你的账号,我把钱还给你。」
「妳昨天因为『身体不舒服』。」特意强调,聪明如她,应该知道他言下之意,「又卢又吐,还害我开着车子在台北市跑来跑去,这样的大恩大德,妳想用转帐打发?」
「不然你……你想怎么样?」
「请我看电影。」
「啊?」
「顺便请吃晚餐。」
「喂!」
「别急,我还没说完。」展易在这头忍不住想笑,看下到她的表情没关系,他可以从她抽气的声音想象,一定很有趣。
果不其然,那头的音量不但变大,而且明显升高许多。
「还没说完?」
「那当然。」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吃完晚餐,时间也还早啊,台北人哪有这么早睡的,何况我们都是社会人士,没有门禁,既然没有门禁,不玩岂不浪费大好假日?」
「哼!」
展易不去管她从鼻孔发言所代表的不以为然,继续说着,「现在给妳三项选择,一是电影、晚餐、散步,二是开车去郊外走走,第三嘛……」
故意说得拖拉,她果然没了耐性,「第三是什么?」
「第三就是我不告诉妳账号,让妳还不了钱。」
「你这人真的很烂耶!」她在那头暴跳如雷。「哪有人这样的,我只想还你钱,但我不想跟你出去,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叫做威胁?对,你现在是在威胁我。」
「我这叫条件交换,不叫威胁。」
「那还不是一样。」
「不一样。」展易努力压抑下大笑的冲动。「妳有选择权啊,而且是很大的选择权,我刚不是说了吗?不还也没关系埃」
「你没关系,我有关系。」
我知道。展易想。
如果不是摸出她大概的性格,他用得着留下那张债物清单吗?
他不清楚辜雅淳的细部个性,但在昨夜那醉后的一问一答中,他已渐渐拼凑出她行事的大概轮廓。
要求自己比要求别人多。
宁愿多还也不愿少欠。
要约她出来?不可能,唯一的方法是逼她出来--所以他故意找了高级的饭店,让她多欠一点。
手段是低级了一点,不过,有用就好。
「你说我可以不还对吧?」
「对。」
「那好,我现在告诉你,我不跟你看电影、吃晚餐、散步,也不跟你去郊外,然后,也不还钱。」她在那头发出胜利的笑声。「听清楚了吗?我、不、还、钱。」
然后喀的一声,电话断了。
展易将手机收回口袋,再度回到剪接室。
小许看了他一眼,一脸暧昧的笑。「女朋友?」
「不是。」
「还没追上?」
「她个性很怪,说不定要花很多时间。」展易坐回原本的位子,继续调整带子长度。
「有多怪?像周芷安那样怪?」
「差不多的程度,但方向不一样。」
小许哗的一声,眼中出现钦佩的神色。「这样你也要,我告诉你,女孩子丑没关系,在一起久了自然就顺眼,但是怪的话,就算过了十年,你也还是会想扁她。」
小许说得没错,但如果怪的地方令他觉得有趣的话,就另当别论了。
辜雅淳并不是母狮子,而是纸老虎。
在历经那奇特的一问一答之后,他发现不但原有的反感消失无踪,相反的,她引起他很大的兴趣。
当然,最关键的是她的最后一句话。
那原因听起来,既可笑又可爱。
当她躺在软被中,用着因为酒精卸下防备的神情跟他哉缘由的时候,那模样就像个孩子,坦白、率真,而且丝毫没有伪装。
回家路上,展易一直奇怪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样有理性,居然只吻了她手背一下就离开--一定是因为这样的关系,所以回到家后,他才会不断想起她苹果般的红脸蛋。
「就像我跟我老婆一样。」小许哀怨的说,「年轻的时候有个性,老了就变成任性,四十岁的老太婆了,还会在我爬上床后叫我替她倒杯水,要喝水自己去倒啊,我都已经盖好被子了才跟我说,不倒给她,又要两天不跟我说话,你讲,是不是莫名其妙?」
「那是在跟你撒娇。」
「四十岁的人,撒什么娇?」
「重点不是几岁,重点是她是女人,就算她八十岁,也还是个女人。」展易告诉他,女人可是很难懂的。
「女人就可以在老公已经在床上躺平的时候,叫他起来倒水?」小许一脸无奈的反驳。
「所以我说,那叫撒娇埃」拍拍他,展易替他想了方法。「不然你以后倒了水再睡好了。」
「倒了水再睡?」
「上床铺前先去倒水,这样你就不用从被窝爬起来。」展易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对了,放下水杯前亲老婆一下,然后说些『我爱妳』或是『辛苦了』之类的话,以后不但袜子乱丢没关系,还可以当大王。」
小许的眼睛一亮。「我怎么都没想到这点,女人最喜欢听甜言蜜语,体贴的倒水,然后说句我爱妳。」他用力的在展易背上一拍。「谢啦!」
「不客气。」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么懂女人,怎么还是孤家寡人,是工作太忙,还是眼光太高?」
「我工作不忙、眼光也不高,只是没遇到喜欢的类型而已。」
大学同学不是已经结婚,就是立志不婚。
同事们,个性好一点的名花有主,个性不好的,他也没那么不怕死的去招惹上身。
因为工作而认识的女生只有两种。
一种是明星与周边的人,前者只对曝光率有兴趣,后者只对上节目的效益最大值有兴趣。
第二是专业人士,大抵也分成两小类,一类是专业过度不把自己当女人,例如:女赛车手、女网球选手、女泳将:第二类是沉溺在专长事物中,把男人当怪物,例如:陶艺家、画家、手工珠宝制作。
其中当然也有可爱的女性,但可惜总是差了那么一点点,可爱归可爱,却缺乏电流。
他不是工作狂,他只是少了月老的关注……铃铃铃--口袋中的手机打断了他的思绪。
这号码他并不陌生,因为就在十分钟前,一模一样的号码组合也曾出现在他的手机幕屏上。
再度走出剪接室,展易脸上有了刚才与同事说笑时,截然不同的笑意。
「展易。」报上自己的名字,不忘加上一句可以让对方更有元气的话。「哪位?」
「辜、雅、淳。」一听就知道是咬牙说出的句子从手机那头传来,在在显示着声音的主人有多么不愉快,「你什么时候放假?」
「下周一。」
「那我们约在华纳威秀等。」
「那样多无聊。」
「不然你想怎样?」
「当然是我去接妳,我们在车上再讨论要去哪,不然好像是我单方面的在强迫妳一样。」
辜雅淳吸了一口气,大吼。「本来就是你在强迫我。」
「我又没有一定要妳还。」
「问题是我只要想到自己欠你钱就不舒服。」
我知道。展易想。
不然他何必放上那张小纸片?
那可不是催债条,而是对她的邀请函--虽然说有点邪恶就是了。
含着笑意,展易仍旧「非常绅士」的询问了女士的意见,「那是妳选的,对吧!」
「对啦!」
「那么下周一下午三点,我会过去接妳。」
挂了电话,忍不住吹了一声口哨以庆祝自己的成功。
不容易啊!小妮子不是别扭型,也不是豪爽型,而是同时得到两种精髓,不清醒时什么都好,一清醒,什么都不行、什么都不要,若不是刚好有那个机会,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约出这个金钟罩外兼铁布衫。
小罗生日,周芷安故意耽搁小薇的休假时间,欧瑀劲对在包厢中进进出出的小薇觉得奇怪,以及那个小混混和她的酒量。
要这样多的巧合迭在一起,才能等于他送她回家。
不,还要加上小梅拉肚子,自己早上电视台。
刚开始时他是莫名其妙,但现在他已经完全掌握状况了,包括他的想法、她的想法。
然后最重要的是,这些事情一起发生的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