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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她忍不住叫了一声。
陈阿姨一惊,抬头,看见是她,揉了揉眼睛,发觉并不是幻觉,欣喜地叫道:“安然,你回来了?”
“嗯。”秦安然打开灯,看见陈阿姨几天之间,竟然憔悴和瘦削很多,难道是为自己而忧虑成的?
她感动地投入了她的怀里,喃喃道:“妈,对不起,让你担忧了。”
“傻孩子,你怎么就那么冲动?现在打死人了,该怎么办呀?”陈阿姨搂着她,含着泪问。
“没事的,我很快会出来的。”秦安然说。
“你现在是怎样出来的?”陈阿姨大惊,“悄悄出来的?”
“是,我就出来看看,等下还要走。”秦安然点点头。
陈阿姨心痛地摸了摸她的脸,问:“你饿不饿?我做东西给你吃?”
“刚刚吃过了才回来,小乐他还好吗?”秦安然问。
“小乐入托了,很是乖巧,估计是想念你,每天都沉默不说话。”陈阿姨说。
“那我去看看他。”秦安然刚想进房,突然想起事情,从衣兜里拿出那张银行卡,放在陈阿姨的手里说,“妈,这里面有十万块,你先帮我保管一下,密码是我生日,不要告诉爸,他最贪钱了。”
“嗯。”陈阿姨含泪收下。
秦安然其实是怕自己真的发生了意外,才把银行卡交给陈阿姨的,就算自己死了,他们至少还有十万块可以暂时生活,也可以保证林乐继续上学。
秦安然进入了房间,怕吵醒林乐,没有开灯,只是借着客厅那朦胧的灯光走近床前。
林乐穿着一件她的旧t恤,显得有点宽大,正如同一只小猫般蜷缩在床上,怀里抱着她的照片,略微有点蜷曲淡黄的头发柔顺地遮着白皙秀气的头发,眼睫毛上竟然清晰地挂着一滴泪花。
她忍不住伸手去摸摸他的头。
“姐姐——”林乐忽然睁眼,在夜里如同玛瑙一般双瞳惊喜而慌乱地望着她,“你回来了?我是不是做梦?”
秦安然伸手把他那小小的,如同花骨儿微微轻颤的薄弱身子搂入怀里,摸着他柔软的头发说:“不是做梦,是姐姐回来看你了,小乐这几天过得还好吗?上学是不是很快乐?”
“很好,只是想念姐姐你。”林乐伸出小小的手摸着她的脸说。
秦安然突然发现,林乐的双手修长白皙如玉雕,长得很完美,而且,指间还带着淡淡的类似馨兰的香气。
这真是一双妖孽的手呀!
秦安然都有点妒忌了!看着他那非常清秀,却又带着一股淡淡的妖孽清灵之前的脸,直觉告诉她,他将来肯定会是个倾国倾城的美人!
而这个美人,却是自己亲手养成的,呵呵,真是有成就感呀!
秦安然想想就更加乐了。
“姐姐,你回来后就不走了吧?”林乐哪里知道她这个有点猥琐的心思?仰着头,眨着琥珀般的双眼,可怜巴巴地问。
“还要走呢。我现在就得走了,小乐你要自己照顾自己,还有帮姐姐照顾小峰和妈妈这些哦。”秦安然说。
林乐那充满希望的脸又开始罩上了阴云,哀求道:“姐姐,你能不能不走?”
“姐姐也不想走,只是,警察叔叔还需要姐姐,姐姐只要先蹲着了。姐姐不和你聊了,姐姐必须得回警察局,否则,那些警察叔叔找不到姐姐,会生气的。”秦安然说。
林乐一听说是警察要秦安然走的,也就不敢再出声了,只是弱弱的说:“姐姐,我想你。”
听着他那柔弱的唤声,秦安然的心突然像被人家投了颗小石子般,荡漾了一下,她很不舍地摸了摸他的头,在他那嫩白的脸上亲吻了一下,然后不再看他的双眼,拿起抽屉里的手机,狠心地关门出去了。
“这就要走了?”陈阿姨有点失落的问。
“嗯,怕太迟回去会被发现。”秦安然点点头,朝爸爸房里瞄了一眼,“妈,我走了,家里就辛苦你了。”
“嗯。”陈阿姨的声音有点哽咽,“你要好好的照顾自己。”
“没事的,拘留所里的那些人对我都很好。”秦安然展着笑颜说,“你也就不用担心了,已经有人保我了,我很快会没有事的。”
陈阿姨听说有人保她了,双眼亮了亮,但是,依然担心不止。
“走了。”秦安然抱了一下陈阿姨,然后飞快地奔跑出去,跑着跑着,突然手机响了起来,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国际长途,心一喜,知道应该是云翼的了,慌忙的接通,声音急促的问:“是云翼吗?”
可能是信号不好,电话那边有点沙沙的嘈吵声,甚至听见好像有波浪翻滚的声音。
沉默了一下,电话那边传来了云翼那听起来很轻松和霸道的声音:“笨妞,不睡觉吗?怎么那么快就接电话了?”
“刚好醒着。”听着云翼的声音,秦安然的心如同波浪翻滚般激动。
“我想你了!”云翼直接的说。
听到此话,秦安然感觉自己就好像大海上那一叶漂浮的轻舟,在荡呀荡。
“你想我不?”云翼接着问。
“我想你,很想很想你!”秦安然说着,眼睛突然发酸,眼泪开始涌了上来。
“就知道你这个笨妞想我。”云翼低低的说,“不过,我现在居无定所,无法经常打电话给你,对不起。”
秦安然的心一沉,慌忙的问:“你在美国那边到底干什么了?不读书吗?”
“……”
电话那边是一阵沉默。
“云翼?”秦安然焦急地叫道。
“笨妞,我没事,我很好,你真的不用担心,我要挂了,拜拜。”
秦安然刚想继续说,电话那边就传来了滴滴的忙音了,心情又一下子跌入了冰点,脚步有些麻木地在马路上奔跑着,一直到拘留所。
拘留所那看守她的人依然处于昏睡之中,她悄悄的闪进去,然后把门锁好,抱起了小黑,想到云翼,却怎样都睡不着。
“陈市长要来看你了,你出来一下。”一个警察匆匆赶来,对正在练功的秦安然说。
听说是干爹来了,秦安然的双眼亮了亮,希望他能有救自己出去的方法。
警察引她来到专用的探访室,陈广明正焦虑不安地在房里踱来踱去,而旁边几个拘留所的人则小心翼翼地陪着。
“干爹——”秦安然看见了他,甜甜的叫了一声,吓得其他警察一跳,他们没想到秦安然竟然会是市长的干爹,幸好平时对她的态度还好,否则被告一状的话,市长怪罪下来,乌纱帽也不保了。
听见她当着那么多人道出他们之间的关系,陈广明心里微微感觉恼火,因为他不知道中央上面到底要怎样处理秦安然。
如果鹰派占上风的话,她会安然无事成为国人称颂的小英雄,但若鸽派占上风,顶不住n国m国的压力,秦安然就会成为罪人,自己身为她的干爹,可能都要收到牵连。
不过,他毕竟是官场混了几十年的,最擅长的就是如何掩饰自己的真实内心了,脸上依然堆浮着慈爱和关切的笑容,挥手让身边的警察离开,留下他们两个单独说话。
“小然,委屈你了。”陈广明亲密地拉着她的手,看起来很心痛的说,“这些日子还好吧,抱歉干爹不能及时来看你。”
“我很好,干爹不用担心。”秦安然敏感地感觉到陈广明的一点疏离,勉强地笑着说,“我只是抱歉不能及时继续给干爹做针灸。”
陈广明的脸上掠过一抹黯然的乌云,这是他最焦急之处,明明自己的病快要治疗好了,秦安然却在这个节骨眼出问题,真是麻烦,而且,他也找过徐医生,问他能不能替代秦安然帮他针灸,徐医生却表示无能为力。
“小然——”陈广明犹豫了一下,望着她问,“你现在可不可以帮我做针灸?”
秦安然突然感觉心一凉,原来干爹来看她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她,而是为了他自己,担心自己的病情不好,呵呵。
不过,人与人之间,除了父母亲情,大多数都是处于利用和被利用之间。自己叫陈广明为干爹,也不见是因为对他有什么感情,而是因为他那市长的光环,会给你带来意想不到的好处,而他则是因为自己能对他有用,自己又期待什么呢?
想到这,她的心也就坦然起来,而且,作为医者,总不能帮人家治疗一半就放弃,于是,她笑着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是可以在这里做针灸的,只不过,缺少了中药的泡浸,效果会不好的。”
陈广明双眼一亮,现在,只要能治好病,他还介意什么?如果不抓紧时间让秦安然帮他治疗,万一她被上头处理掉的话,自己该往哪里哭去?
“我打电话给徐医生,让他把中药泡浸这些搬来这里。”陈广明说。
“能行吗?”秦安然问。
“没有什么不行的,毕竟我还是这个市的市长。”陈广明说。
秦安然默然。
陈广明出房和外面的警察交待了一些事情,重新坐到秦安然面前,等到徐医生和小林子相关要中药泡浸的工具准备好后,秦安然开始给他做针灸了。
因为体内的真气有所上升,秦安然发觉做起针灸来更加的容易,而且效果更加的好,比平时都少用了半个小时,就大功告成。
看见少了一半时间,陈广明抱着怀疑的态度问:“小然,这次怎么那么的快?”
秦安然虽然不在乎他对自己好是因为利用,但是,却讨厌他这样质疑自己的人品和医德,声音有点冷淡的说:“你放心,我是不会偷工减料的,更不会用这个来要挟你救我。”
陈广明的心思被她一下子点透,脸上掠过一抹尴尬,慌忙的说:“小然,你怎么这样想干爹呢?”
秦安然抿嘴笑了笑,不再争辩,示意他出去泡药水,然后要求回到拘留室里面,抱起了小黑,抚摸着它的皮毛问:“小黑,你说,这个世上,到底有谁会真正为我而担忧呢?”
“喵——”小黑叫了一声,表示它会。
秦安然此时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想到了那个抛弃她的女人,不知道她是否会为自己而担忧。
呵呵,算了吧,她又怎么会为自己而担忧?如果会担忧自己,当初又怎么会那么的狠心的离自己而去?明明是在同一座城市里,却从来都不曾看过她,让她穿不好,吃不好,过着被人欺凌的日子。而她则开了个很有小资情调的熏之恋,过着富贵的生活,哪里会记得她这个被遗弃的女儿?
想到这些,秦安然的心越发的悲凉起来。
忽然,又有个警察走了进来,堆着笑脸对她说:“有人要来见你了。”
“谁呀,不是不让见吗?”秦安然此时的心情很是不好,语气也不好的说。
“市长都同意让见了,我敢不让见吗?”虽然拘留所的人收到上级的命令,说要暂时禁止外人见秦安然,但市长也是他的上级,一样有权命令他。
“哦。”秦安然懒洋洋的应了一声,这个时候,她好像谁都不大想见。
随着一阵有节奏的高跟鞋踩踏水泥地板的声音响起,一股淡淡的,类似薰衣草的香气飘了进来,仿佛感觉到什么,秦安然的神经有点绷紧起来。
如果没猜错,来的应该就是那个女人了,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呀!
秦安然发觉,自己此时真不知道该用什么方式来面对她了,也不能向上次那样直接的跑掉,因为自己被关住了,是逃无可逃的。
冷冷地望着她?
还是充满怨恨地望着她,质问她为什么是那么一个不及格的母亲?
她的心无比的乱了起来。
那个女人依然一身典雅端庄的套装,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只是依然无法掩饰神情的那种焦虑和憔悴,眼神也没有多大神采。
被男人虐待了?还是更年期提前了?
秦安然恶毒地想着,唇角不自觉地呈嘲讽状微翘着。
“安然——”隔着铁门,女人声音有点凄惶,但依然温婉好听的叫着她的名字。
秦安然没有应她,只是冷然地看着她,好像她是一个陌生人似的。
她那带着怨恨的冷然目光,如同一支利箭般,嗖的一声,刺进了女人的心里,然后强烈的痛了起来,喃喃道:“安然,对不起,妈对不起你。”
“我的妈不是你。”秦安然冷冷的说,“你也不配做我妈妈,我不想见到你。”
女人的脸上出现了微微的凄惶神色,“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你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不用像只苍蝇一样在我耳边说对不起,真的很烦。”秦安然暴躁地大叫,“警察,我现在不想见任何人,你要她出去!”
“安然,不要这样。”女人急了,把双手伸进了铁门,“让我拉拉你的手,好吗?”
“不好,我从来都不喜欢和冷血动物有接触,怕恶心了自己。”秦安然的声音更加的冷漠说。
女人的手微微颤抖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