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锼芸吹降模善伲攀鳎结埃实礁雠槐咦咦咄M#槐卟皇潜⒊錾偌喙值木小翱凑饫铮】凑饫铮 盺^翻过一个山头,前面还是山,一座连着一座,看不到尽头,看不到人烟。前面大队伍去的远了,看都看不到影子。只有我们两个孑孑独行,本来就是路痴,这一下都完全没有方向感了,我们唯一能作的,就是沿着那条山路不停地往前走,往前走……
“哇,淼你看!太美了……”在一个山梁上,我顿住脚步,爆发出最大声的一次惊呼。
那是一树白玉琢成的花。一片叶子都没有,只有一树疏疏朗朗的冰雪也似的花儿,在青碧的山色里微微摇晃。那个刹间,几乎是看的出神,我赞叹了一声就不会说话,直直的看着。淼也是看了半天,同样赞叹:“好漂亮的木兰花。”
木兰花?就是那个减字木兰花么?
我心里再次赞叹了一下,淼看见我这样花痴的神色,就奔了过去,想也不想的抬手给我折花——“喂,别折!”蓦然惊醒,我连忙喝止,声音很凶,下了淼一跳。她不解的看我,知道我平日看了好看的花草便是要想法设法的折了来,不知今日为何又转了性子。我也知道自己说话好凶,只好解释:“它自个儿在深山里长的好好的,我们别打扰它啊……”
“小花痴。”淼哭笑不得的看我,放下手来,看了看花树,却点点头,“也是,你看前面过去的人都没有折一枝花,我们也别做歹人了,嘻嘻。”
“这花就长在路边,那么漂亮……前面都没有随手折?怎么可能……”我却是吃了一惊,忽然觉得了什么,大惊,脱口而出,“淼,是不是我们走错路了?我们……我们是不是在山里……迷路了?!”
即使是假小子的淼,想通这一层后脸色也变了,我们颓然的坐在山路上,揉着发痛的脚腕,看着前方重重叠叠看不到头的山,相互眼睛里都有些恐惧。都是养尊处优的独生女,从来没有一个人出过远门,更不用说独自走七十多里的山路了……如今一旦发觉自己迷失在深山里,毫无援助,心里的恐惧让两个十六岁的少女说不出话来。
“没法子了,我们沿着这条路走吧。是我不好,我走不动,拖累你了。”最后,还是我首先开口,拉起了淼,其实我们一直是互补的,虽然在体力上她远远好过我,但是我知道这种时候,开口让大家振作起来是我的责任。为了缓和气氛,我如平日在学校课余那样,又开始胡编:“别丧气,说不定会因祸得福呢!你想,我们晚上露宿山顶,会遇见隐居的剑仙侠客,然后……嗯,我们两个就不回学校念书了,跟着他们学剑法,然后……”
平日胡说八道骗班里MM的本领开始发挥出来,听得淼一阵格格的笑,毕竟也是开朗的人,又想到还是有人相伴,她活跃了起来,也接下去胡编故事,两个人边走边笑。
然而,天色很快的黑了下去,但是前面还是只有山,山,山,看不到一户人家、一个村落!——暮色笼罩的时候,我们停在一个山头上,长时间的跋涉,感觉又饿又渴,最要命的是远离一切的无助感,终于两个人都有忍不住要哭出来的感觉。
“小美你看,前面有座庙。”淼看着我不停地喘气,知道我再也走不动了,她往前跑了一段路,很兴奋的回来跟我说:“我们过去看看,说不定可以要点吃的,歇一歇——你还行吧?是我不好,知道你体力弱,还拉你走那么远的路——”
我们相互搀扶着,来到那个破庙面前。看多了武侠小说的我忽然机伶伶打了个寒颤——看上去,这个地方好破落好寂静……夜风吹过来,檐下的挂着的铜铛丁零当啷,里面早就没有油灯的亮光了。我抬头看了看,破匾上有三个字,依稀认得出是“宝玉寺”。我忽然忍不住大笑起来……什么嘛,前面的气氛那么好,十足十像我在那些武侠小说里看到的某些场景。但是,但是……为什么要叫“宝玉寺”……爆~~~~~一点美感都没了。
淼被我的忽然发笑吓了一跳,白了我一眼,把我推到廊下放着的几条破木凳上:“小美你歇一会儿,我进去看看,给你要一碗水来。”话音未落,她就跳进门槛里去了。
我坐在那里,等了大约有一刻钟的时间,夜色已经越来越浓,仿佛什么吞噬了群山。宝玉寺里面没有一丝灯光,也没有一丝人声。淼进去了仿佛就消失一样,毫无声息。我忽然间害怕起来——八年过去了,依然记得起那个刹间心里感到的恐惧——我从凳子上蓦然站起身,第一个反应就是跳下台阶跑路。然而忽然想起了淼,在害怕的念头还没有彻底占据心里的时候,我推开破庙的门跳了进去,大喊:“淼!淼!——你怎么了,给我滚出来!淼——”
我一边叫一边往佛像背后的院子跑去,手心全是冷汗,里面黑乎乎的一团,什么都看不见,我觉得脚上绊住了很多东西,跌跌撞撞的走。黑暗中仿佛有什么东西迎面过来,哎呀一声撞了个满怀,当啷啷的,有什么跌落在地上。
“要死了,小美!你把我辛苦打上来的水都弄洒了……”淼的声音响起在黑暗里,愤怒到了极点,“喂喂,这可是我摇着他妈的破轱辘从井里弄上来的——这个鬼地方,一个人都没有!——”她的声音忽然顿住了,我拉住她的手,我的手冰凉发抖,声音都有些哽咽:“你吓死我了……我以为你撞鬼了呢。”
“呸,大小姐,你是不是小说看昏头了?”淼被我吓了一跳,声音也安静了下去,笑着糗我,拉着我的手往外走去,一路上踢开很多散落的蒲团和杂物,“你在外面那么一叫,才是吓死我!——以为你遇到劫财劫色的山贼呢……”
说说笑笑,疲惫到了极点的两个人重新上路,沿着那条唯一的山路继续前进。黑乎乎的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我们一手摸着路壁,一边慢慢走着,体力已经到了几乎无法支撑的地步,走几步,我都要停下来大喘气,淼一边等我一边讥笑:“嘿嘿,跟你说吧?光看小说不管用……要跟剑仙学剑?我看你没走到师门就累趴下了。好脑子要有好身体撑着呀,我的大小姐……”
“得得,不是磨着要我早上起来和你晨练么?”我喘着气,连连点头,“这次如果大难不死回归故土,我就…我就从了你……”
淼大笑起来,伸手拉我,两个少女摸黑走着夜路。
那一段暗夜旅程,让我至今难忘。
不记得是翻过第几个山头,只记得在登上那个山顶的时候,我和淼同时欢呼了一声,跳了起来——站在山顶上看下去,山下万家灯火赫然在望。终于到了……到家了。
家里人已经等了一夜,同行的同学都已经到家了,只有我和淼没回来,校方也惊动了,沿着路准备上山来找人。据说我们的确走错了路,绕了一大圈,足足一百多里,幸亏最后的路还对,总算绕了回来,没有困死在山里。
回家洗脚的时候,发现一拉袜子就钻心的痛——起泡了,磨破了,粘住了。看看父母都在,就不用撑着,哎呀哎呀的大呼小叫^^,把脚放进滚烫的水里面,忽然觉得幸福的不得了,洗着洗着,居然累得就睡着了。
第二天,还在睡梦中,忽然听到电话响,老妈冲进来拉我起床:“起来起来,淼的电话!她说,和你约好了今天开始早起锻炼!——快给我起来……”
惨叫一声,被不情愿的拎起来。狂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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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了,体育一直还是不好,体能也弱。华山笔会的时候,大家都爬山,唯独我和一些老作家一起,是坐着缆车上去,这件事被小椴他们足足笑了一个暑假。
寒假同学会上遇见淼,她那样豪爽的女孩,如今居然已经纹眉画眼,变成温婉动人的女子……忽然间感觉世事的风沧桑迎面卷来,好多好多的事情从心底掀起。
后来知道,原来深山里看到的那棵花树是白玉兰,而不是木兰——可能我一直都没有见过真正的木兰,或者木兰和玉兰之间没有区别,我见过了也混同了。然而,对于空山中那一树疏疏朗朗的白玉琢成的花树,那第一眼却是真真实实的惊艳,一直映在心里。
花凋落的时节总是不忍细看,看那些玉雕一样的花瓣是如何一片片萎黄、如何被无数人的脚踩入泥土……质本洁来还洁去,莫教污踔陷渠沟。然而,花开花谢,总赖东君主,漫漫长路起伏又怎能由它。
抱着书本在校园里走过,看着不时映入眼帘的玉树,忽然就想起那个遥远的回忆。
“来世,我要做一棵长在深山路边的白玉兰——”某天,寝室JM们翻着一本八卦杂志做一个心理测试,问我,我回答。
寝室里MM们都笑,哪有这种说法的?六道轮回也没这个……我懒得理她们,嘴里叼着烤肉串,手指在键盘上跳跃如飞。案头翻着一本书,书里面,某个人写道——
“如何让你遇见我
“在我最美丽的时刻 为这
“我已在佛前 求了五百年
“求他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佛于是把我化作一棵树
“长在你必经的路旁
“阳光下慎重地开满了花
“朵朵都是我前世的盼望
“…………”
【完】
后记: —— 沧月 回复于 2003。03。03 00:11实在不想写任何在计划内要写完的稿子……懒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叛逆的心理?
一个晚上写完了这篇乱七八糟的随笔,也是今天出去抬头看见白玉兰勾起的情绪,写完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些想念淼……如今她该在上海工作吧?其实要看她也是很容易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懒得稍微动动身过去看——受不了,ft,难道我真是这么凉薄的人么?那么好的朋友,分开也就是慢慢淡了,看不到也就无所谓了?
有多少曾经的朋友,也就是这样湮没在岁月的风尘里了……人生相伴只一程啊。
雪茗抄·童年时
“我想我将来有孩子的话,就要把她打扮得像洋囡囡,抱在膝盖上,给她讲我编的一千零一夜:P,指给她看天上的星辰,世间的万物,给她讲王子公主,江湖古堡,天上地下……嘻嘻。一定不像我老妈一样,半岁就逼着我背诗三百。”
Q上,艾美对着好友这样说,笑眯眯的看着电脑屏幕,手指翻着面前厚厚的一堆杂书。
“她未必觉得幸福——说不定像你讨厌背诗一样、她讨厌听你的破故事。”隔了片刻,网线那边就毫不客气的甩过一句话,是一贯的冷嘲语气,顿了顿,不等她反击,忽然追问,“今晚你心情怎么那么好?温柔的都不像你了,肉麻。”
“因为……快到三八节了。”她迟疑了一下,回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加上一个暴笑的表情,然后继续托着头发呆。
不知道怎么,艾美今晚的心情是很好,好到回忆起很多很多久远的往事。室友都出去打牌了,一个人在电脑前,懒得赶稿子,浏览了一下这个学期的网上选课结果,开始漫无边际的回忆。
童年是金色的……最早的回忆已经是一岁多了。
居然和父母无关——只记得被阿婆抱着,在市府大院那个小屋子的窗口边,听阿婆絮絮叨叨的讲故事,那个故事里,有个人叫梁山伯,另一个人叫祝英台,还有一对蝴蝶,没有名字……“喏,你看,”阿婆腾出手,摘了一朵窗边攀爬的藤蔓上的花,并蒂的两朵,“这一朵啊,就是梁山伯,那一朵就是祝英台……十八相送啊……”
然而,小小的她,心思已经没有在那个听了很多遍的故事上了,她扒在窗台上,全心全意的开始在藤蔓上找同样的花儿——然而让一岁的婴儿失望的是,居然怎么都找不到同样的并蒂开的花了。
那是第一个记忆……最初最初的记忆,不知为何居然分外的清晰。
在没有请到那个初中文凭的阿婆时,家里是由母亲带她的——父亲还在外地工作,一个月回来几次,母亲是政府职员,每天也要上班,累得不得了,但是依然抽出时间对她启蒙。小小的孩子学的很快,在六个月的时候就会开口叫爸爸妈妈了。
有一日,父亲从外地刚回来,小孩子刚因为不吃饭被母亲打了一顿,满心委屈,看见父亲回来,立刻叫了一声“爸爸”。父亲抱起她来,亲亲,问:“怎么了?”小孩指了指一边的母亲,应:“妈妈。”“妈妈怎么啦?”父亲用胡子刺她,笑着问,却听见不满一岁的孩子满脸委屈,用力比划着:“打我!”——本来还气鼓鼓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