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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中有谁不知少林的震山之宝《易筋经》?那可是名扬海外的的武学奇书,传承千年,位居经典之冠。是谁那么大的胆子敢跑来少林盗书?
风烛见他们呆了,索性催促问:“丢其他经书没有?〃
“没……没有。”小和尚结结巴巴地回答,“只是,看守藏经阁的师叔和师伯至今昏迷不醒。”
不啻大师也失了镇定,“容为师去看看!〃箭步如飞,匆匆离去。他后面的众僧侣紧紧相随——
风烛若有所思地道:“玄龄,看来有麻烦的不只是你我。”
玄龄弯弯的眉毛一扬,“你是说,两件事是同一个人做的?〃
风烛双臂环胸,淡淡地道:“多年来的经验告诉我,有人在按步骤一步一步地把我们引入圈套。而且,我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我有一种上当的感觉。
玄龄眼一眨,心剧烈地跳动,“上当?怎么说?〃
“现在说不清。”他沉沉地吐气继而吸纳,“走,我们去看看情况吧!丢了《易筋经》,那就不单纯是少林的事情了。”恐怕整个江湖都会被卷到其中。
“风大哥。”她低低地唤。
“嗯?〃他转回身看向她,只看得到那头顶的小发漩。
“六扇门的捕头,”她字斟句酌、清晰明澈地说:“你们在办案的时候,都要看到最深最切的一层吧?〃
“当然。”他不解她的意思,“表面是最空洞和肤浅的,不过,也是最容易迷惑人的。玄龄,你是不是——”
“我知道你是最出色的。”她截断他的话,微笑道:“希望无论到何时,你都是那么冷静。”她的话像是一道谶语,会在以后的日子里应验——
如果,他还记得她当初欲诉还休的话。
少林寺确实丢了《易筋经》。
而且,受伤的僧人至今不醒,身上既没有刀剑伤痕,也没争斗的迹象。一时间,少林寺的明警钟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引起风烛注意的是:藏经阁的周围散落着粉末。风烛拈了一些细碎粉末在鼻端闻,有股浓郁刺鼻的花香味扑面而来。再去闻,便有昏沉欲呕的感觉。
不啻大师与他对视半晌,异口同声道:“曼陀罗。”小和尚提了桶混合着辣椒粉的凉水来,喷到昏迷的僧人身上,他们才幽幽转醒,恢复意识。
不啻大师摇摇头:“阿弥陀佛!冤孽啊,江湖风雨消歇不过二十余载,谁想又起波澜。风施主,看来君姑娘丢失舆珏并非偶然,老衲自是不愿踏十丈红尘,奈何达摩祖师传下的经书丢失了,却叫老衲不得不重新过问。半个月后是洞庭湖君万浪岛主的寿辰,如此,老衲就与施主三人同下少林,至君山岛面见君岛主,会同诸位武林同道共商大计。”
事已至此,别无他策,也只能这样。
君玄龄和奉月忙着收拾东西,准备第二天清晨离开。惟独风烛默不作声,黝黑的眼眸不着痕迹地打量藏经阁四通的方向,又重新审视一遍事发现场,不由得嘴角勾起冷冽的弧度。
哼,引狼入室。
第七章
洞庭湖。
再次回到君山岛似乎已隔两世。依旧是巨石嶙峋,石壁陡峭;依旧是古木繁茂,绿竹掩映;依旧是舍前苍松挺翠,瀑布潺潺;舍后小桥流水,清雅宜人。
“日常何所事?茶碗自赏持,料得南窗下,清风满鬓丝。”玄龄独自抚琴曼吟。
“洞庭湖是个好地方。”不知何时出现的苗奉月斜倚在树下,百无聊赖地说道:“不过,清淡得过火——小姐也是好兴致,一个人在这里悠闲,毫不担心那些在聚贤厅高谈阔论的人。”飞身跃至跟前一压她的琴弦,“你不怕他们发现真相?〃
玄龄慢条斯理地抬起头,眺望着远方的山水,“担心?担心也无济于事。既然做了就不怕,怕了就不做。反正,等他们察觉的时候你已带着东西回苗疆复命了。”
“你是个怪人。”苗奉月望着她,不避讳地坦言。见面之前,她曾经无数次想过与白苗圣姑之间的争斗会怎生惨烈。然而,事实恰恰相反,平淡得出奇。
君玄龄是个让她摸不透的女人。淡然中带着稚真,高贵中蕴藏平和,敦厚中自有精明。不骄不躁,清新爽利。她相信,在救她的初衷上,君玄龄确实发自内心;在以为其无邪的同时,又不禁为其所做的另一件事而困惑——
为一个男人,她不惜出卖整个中原武林。弹指间,翻云覆雨,把那些前辈,甚至是亲生父亲玩弄于鼓掌。最可怕的是不谙利刃,却能把人伤得体无完肤。
君玄龄就是这样诡异莫测的人。
什么蛊术、幻术,都不如心术厉害。姓君的女人不跟她争拜月教主的位置,是她的运气。
“接下来做的,你都盘算好了?〃
玄龄修长漂亮的手指一一抚过琴弦,宛若行云流水,平静详和地说: 〃你照我先前所说,不会有错的。“指尖一挑弦,发出”呛“的一声响,”你保证过,不伤及无辜。“
“只要我能全身而退。”苗奉月脚步一退,“有人过来了,我先回你房中。”为避免引起他人注意,她悄悄离去。
恢复平静。
仿佛刚才不曾发生过任何事,不曾有人对话,不曾有人造访。
玄龄侧着芳颊,不用看,听那明快的脚步也猜得出来者。是谁?全天下除了她那个急惊风的妹子,还有谁会一走三跳?
君玄佩提着裙摆,几步跑到她面前,气喘吁吁道:“龄姐!你看你看嘛!我就说我不要嫁给风烛,一点没错!刚才偷偷在前厅看到了他,我差点吓死!若不是少林的不啻大师在旁边站着,我还以为是土匪来咱们家打劫呢!他那个胡子,把整个脸都盖住了!就剩下一双眼睛,还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握紧拳头抗议:”你找他来干吗?我不要嫁给一头狗熊似的男人!〃
“佩儿!你住嘴!〃玄龄动怒了。
君玄佩一惊,旋即不甘示弱地顶回去:“龄姐,你好自私!咱们不是同母所生,好歹是一个爹爹!多年来,佩儿始终都很尊敬你,可你有没有尊重我呢?我有喜欢的人,你不祝福就罢了,竟然还千方百计从中阻挠?要我嫁一个我不喜欢的男人!你算什么姐姐?当初毁婚的是你,不愿嫁的人是你,关我什么事?〃
“佩儿,”玄龄心中一揪,心中剧痛,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她猛地想起苗奉月的话——
半年后,她二十四岁的生辰到来的当日,隐藏在体内的隐盅会全部发作,流窜到所有筋脉,也就是死期到了。而在这此前,身体会逐渐出现吐血、低烧、红疹等现象。
难道,她的大限要到了?
君玄佩不知情,乍见姐姐吐血,以为是自己气得她如此,吓得声泪俱下:“龄姐,你不要紧吧!是我的错,我不该气你。你怎么好好的会吐血?我让爹找大夫给你看——”
毕竟,血浓于水,让人无法割舍。
“不要。”玄龄勉强笑着拉着她的手,轻靠她的肩,“好佩儿,姐姐没事,你别担心。大概是最近赶路没休息好,虚火盛的缘故吧!千万别惊动爹,现在为丢失的东西,他们够忙了,我们不要去添乱,听到了吗?〃
“好……好吧。”君玄佩点点头,“不过,如果再吐血,你一定要告诉我们!〃
“你以为我的血多,随便喷啊?〃玄龄戏谑地拧拧她的鼻子,宠爱万分。一闪神,想起刚才的争执,轻叹口气,”你就那么讨厌风大哥吗?〃自从回到君山岛,她就一直在思索这些问题:是不是八年来,她所执著去促成的事儿是人间最大的悲哀?即使伤害到了身边的亲人,她还是在以爱的名义去掩饰?不敢想,不能想,因为一想就浑身冷汗,就会坐立不安。
“或许我不讨厌他,只是若强迫我嫁给他的话,那就会讨厌他了。”君玄佩噘噘嘴,“他救过我的命,但没必要为此就学人家以身相许吧!龄姐,你这个人有时候善解人意,但有时候怪得很!你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我知道你喜欢风烛,他像是你心里的一个深深的烙印,永远不会抹煞。那——为什么你不嫁他?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天大的理由啊!爹是不是也知道?不然,那时候不会帮你圆场。”这是长久以来她心中最大的疑惑。
“佩儿,世上有很多事是早已注定的,没有理由。”玄龄凄伤的眸子氤氲朦胧,“如果,你要活下去,就必须遵守这个规则。爹爹、二娘、你、风大哥都是我的亲人,我希望你们活得惬意一点儿。也许,我打开始就不清醒,所以只能一路错下去,错错错,全都是错!我愚蠢、我糊涂,我的失策害得大家跟我一起忍受熬煎,你心里必定恨我、唾弃我,对不对?〃
“姐——”君玄佩越听越不对劲儿,心里七上八下。
“佩儿。”玄龄苦笑着,俯在她耳边,“你听着哦,到爹爹生辰那天,我有一份贺礼送给他,送给你和风大哥,送给大家。不过,我不便拿,你代替我去拿,要记住啊,贺礼就在——”
“什么礼物这样神秘?我们现在看好不好?〃君玄佩到底是个孩子心重的人,一听到有趣的东西,立刻把乌云抛到九霄云外。
“不行,不行。”玄龄受她的感染,好笑地说:“我没准备好,你看不到的,先忍一下嘛。”
“小气——”柔柔的撒娇声回响在耳边。
夕阳洒落人间,温柔无限。
华灯初上。
君山岛四下灯火通明,喧哗热闹,而后山一片桃花林却幽静。阳春三月,恰是桃花烂漫的时节,落英缤纷,景色至臻。
绿衣少女跪坐在两块冰凉的墓碑前,素手接着一瓣一瓣桃花,呢呢喃喃——罗裙左右,歪着七八个酒壶。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风烛拎着一大叠纸钱,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问。
她从指尖的花瓣中看他,格格笑道:“看你,又是胡子又是戴花,好好玩。”
风烛皱着眉,才要开口斥她,便发现那些酒壶,“你喝酒?你不是反对喝酒的吗?〃死妮子,他们为舆珏和《易筋经》的事弄得焦头烂额,她倒逍遥快活!七八个酒壶,且都是烈酒,老远就能闻到充斥而来的酒气!
“风大哥,你来啦?〃玄龄打了个酒嗝,仍是笑个不停,”你迟早会回来。所以——我常常来啊——“他不在的日子里,只有来风姨这里才能找寻到一些回忆。
“是,都被你算准了。”他冷冷哼道。
女人,够狠!明知他不忍心违背她的意愿,勉强来洞庭湖,为何还要一再地点出?是要炫耀她的无往不利?或是特意要践踏他的自尊?
如果是那样,那么,这七八壶酒便真的喝对了。
该喝,该庆祝!
“咦?你不说话,在想什么呢?〃她醉眼婆娑地喊着,藕臂一挥,花瓣若满天飞雨,翩然而落,”好玩,有意思,有意思啊。“
他不理她,径自蹲下身,在母亲的墓碑前放下一叠纸钱,取出火折子准备点燃。
玄龄见状,踉踉跄跄过去,伸手去夺火折子——
“你疯了?〃风烛震怒地一挥胳膊,不慎把那弱不禁风的身子推倒在地。
玄龄手捏着火折子,趴在花瓣上,像个孩子一样扁扁嘴儿,嚎啕大哭:“你推我?你敢推我?我去告诉风姨!〃
那神态、那动作都和十几年前的小玄龄一模一样,看得风烛一颗心纠结着,恼也不是,气也不是,好像他真的欺负了个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
天晓得他只是伸伸胳膊而已——
“我祭我娘,你拦什么?〃
玄龄红红的眼睛眨呀眨,表情和兔子有得比,无辜地道:“我没有拦着你!我没有!我只是不让你点火,你看,这里有好多花,我不要你烧它们,不要不要!〃
“无理取闹。”风烛翻个白眼,奇怪那天她在醉仙楼喝了一整坛烧刀子,竟没醉得一塌糊涂,奇迹。
其实,酒不醉人人自醉。
若玄龄不想醉,她会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保持清醒,但若是刻意想糊涂一些,就最容易不过。
“我没有无理取闹!〃她嘟着红唇,小手负气地往他身上摔花瓣,”你不相信,就自己听听,你趴过石碑这里,可以和风姨说悄悄话哦。我告诉她,你不相信我,还推开我,凶我!〃
风烛看她醉得不像话,迈开大步,上前一把拉起她——
“啊!痛痛!〃玄龄发髻上带着的望仙钿挂住他胸前的衣襟,一扯一带之间,柔顺的青丝杂乱无章地纠缠在上面。
风烛按住她耸动的香肩,“别乱动,你越拉越紧。”
是谁规定女人要带这些累赘的东西?全都是锋利的金铜片所制,不小心就会划破手!而且,坠子跟麦穗一样绵细,发丝卷在里面,不能扯又不成拽,死结嘛!
风烛本来就不是个好耐性的人,现在更被气得点火就着!他的大手自不如女人家纤细,心里一躁,动作粗鲁起来,疼得玄龄眼泪汪汪直喊疼,清醒许多。
无意瞥见他腰上缠的涤凡软剑,她索性用力一抽,抓着彼此间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