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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过,不如错过-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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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拴住他,给我出出力。现在倒好,他一门心思给史若吟出力了。笑了笑,也没什么疙瘩,真的像云淡风轻。 
但并不是,不久,她又露出了惘然,说:语声,其实,我这辈子,想来想去,最快乐和最痛苦的日子都是和陈剑在一起度过的。陈剑,我是很爱他的,失去了到现在还耿耿于怀。你说他怎么能做到这样呢,不爱我,却能尽自己所能给我爱的感觉。无微不至的照顾。真的是除了爱什么都给了。可是呢,越这样我就越贪,痛苦就这么来了。我为什么傻得去怀别人的孩子。那是他喜欢小孩。很喜欢。我们亲戚家的小孩都跟他处得很好。但是,他却只想要文语声的孩子。不肯跟我同房。我也一俗人,有欲望,又想用孩子去软化他,当然也想用孩子吓走你。结果适得其反。他车祸后,一门心思就想挽回你的爱。其实最后,你离开后,他要妥协了。不想打官司了。他跟我坦白,会好好对孩子。但是,他还没死心。如果你原谅他,他还会跟我离婚。我想想何必呢。就离了。是的,有点声明狼藉。不爽了很久,可是人,最大的痛苦不就是爱吗。爱了,就没办法。现在不爱,浑身还痒痒的。陈剑我现在也时不时见见他,想想这样的人曾经是我的丈夫,感觉还挺不错。哎,但总之也挺惆怅的。想想真遗憾,没办法俘虏他的心。爱真的很顽固,却又特无情。跟你说吧,他其实也很累。对我负疚,要对我好,可对我好又对你负疚,他的日子就在煎熬。我都看不下去,最后放手,也是为了解脱他的痛苦。你怎么样?听至鸣说,你跟陈剑在一起?可陈剑,上周我还见来着,很不好啊。别说我八,你到底喜欢哪个,他还是至鸣,至鸣也一副死鱼样。   
哦。语声这会觉得自己跟个千古罪人似的,脚踏两只船,狠狠撕裂别人的心,可是自己心里又说不出的苦,一时无话。 
哎,怎样,跟我去冯家吧。你知道吗?明天至鸣要去美国了。开拓海外市场,也许会长期呆在那里。今天家里给他饯行。过一阵,方圆说。 
虽早就知道,语声还是呆了下。 
去吧。至鸣见到你大概会高兴的。 
不会的。语声苦笑。 
去去去。别婆妈了。我的朋友,他们都会给我点面子。 
语声没有再拒绝,因为内心大概是想见他最后一面的。哪怕上次其实已经惨烈的分别了。 
冯家府邸位于寸土寸金的二环内。是一处大宅院。闹中取静,繁华的商业街背后,拐个弯,忽然列出两行郁郁葱葱的老树,树梢透出一股清凉的静谧,不多久,便看到了黛色的围墙,围墙全覆满了爬山虎,另还缠了些凌霄花,橙色的筒型花,像支支怒吼的喇叭。车子在一庄严的铁门前停下,门很快自动开了,车子开进去。里面是个大园子。种了很多树木,正是五六月之交,树木葱茏,繁花似锦,热闹蓬勃。古树掩映后隐约现出一角屋檐。应是一幢三层的楼。有些年代了。 
停入车库。语声出来,些微的紧张。方圆看出了,握她的手,说:没事没事。他们家人除了我舅不好说话,其余都很好打交道。我现在正畅想至鸣见了你会是什么表情。 
也许会立马把我赶出去。语声说。 
哪会,要这么做,我跟他翻脸。 
两人说笑着进。 
沿着青石板小径没走几步,语声一抬头就看到冯至鸣,正在屋前抽烟。还是老样子,风姿楚楚,心不在焉。 
她心重重地撞了下,脚步踌躇了。 
至鸣。看我给你带什么礼物来了。方圆夸张地叫着。 
语声更加无措。心怦怦跳着,忽然很想撒腿跑掉。 
可冯至鸣侧身了,猛看到她,愣住了,但随即施施然展出笑容,笑得好看,是掩饰不住的快乐。她也笑了,发现心头蓦得一松。   
这辈子你送出的最成功的礼物。他扬头对方圆说。 
语声慢慢走近他,躬身说:冯先生好。食言自肥的人过来见你最后一面不知道是不是太冒昧。 
他突然拥住她,她一惊,说:是你家。 
他说:我家怕什么,文小姐,光临鄙舍,蓬壁生辉。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说:我怎么还依然这么高兴,真该死。 
语声挣开他,看到方圆朝她狡诈的眨眼。便红了脸。 
随方圆进内室。屋里有亲戚若干。 
方圆给她介绍,至鸣的母亲、父亲、姑亲、表亲。她一一恭敬称呼。只是,当方圆介绍她时,她敏感到至鸣的父母略略变了脸色。 
大家一起用餐。大家庭的晚宴很拘束。大概是冯家伦老摆一张臭脸的缘故。语声有点放不开手脚。好在一阵后,方圆憋不住,开始说笑了,讲些趣事。语声善谈,附和着添油加醋。偶尔谈得兴起,手舞足蹈时,她总会接收到冯至鸣宠溺的笑。是的,宠溺,仿佛看自己珍贵的东西。她也会默契地回他一个调皮的笑。 
饭毕,几个女眷聚一起胡侃,语声称赞至鸣的母亲美丽,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滥词都出来了,方圆说,舅母年轻时更好看。便拉了语声上楼去看相册。 
至鸣母亲端了水果也上来了,三人翻阅相册。 
语声说:冯公子像伯母,你看小时候尤其像。 
至鸣的母亲便一脸满足的笑。给她讲儿子小时候的淘气,讲少年时的叛逆,讲青年时的不羁,边摇头边叹息却依然是宠爱的表情。语声想,女人有了孩子大概就这样。天底下就自己儿子最好。 
不知有意无意,方圆忽然又提到至鸣的婚事。至鸣的母亲也不避她,说:难哪,无论介绍谁,性情相貌再出众,也谈不了几天。不知他想什么,还是个犟脾气,跟他爸一样。说不听。 
方圆向语声努努嘴。至鸣的母亲突然说:文小姐的名字挺熟的,有件事冒昧问一下,你就是以前《人物周刊》的记者吗?   
语声顿了下,点头。 
是这样。那么,至鸣就是为了你跟若吟分的?又细细瞅她。 
语声有点尴尬,不知怎样回答。 
至鸣的母亲却露出了笑颜,说:算了算了,儿子喜欢谁就谁,我现在只想早点抱孙子。 
就是吗。别跟舅似的,非要门当户对,老土了。方圆附和。 
语声脸红了下,偏巧至鸣上来了,说:哎,你们还有完没完了,语声,我们走吧。 
哦。语声答。 
至鸣的母亲略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 
到楼下,正要告辞走。 
冯家伦忽然说:等等,文小姐,我想跟你谈一下。面色罩霜,率先步上楼梯。 
爸,什么事。至鸣叫。 
语声拉他,说:不要紧,我跟伯父去。 
就跟着上楼到书房。 
冯家伦看上去是个固执的老头。脾气似乎也不大好。很威严地请她坐。 
语声坐下。不喜欢沉闷的气氛,看周围林立的书架,笑着说:伯父,你看这么多书。 
冯家伦不搭理她,直接说:你就是《人物周刊》那个? 
恩。 
冯家伦突取出一叠相片,说:是你吗? 
语声看,虽然偷拍,的确是。便点头,又说:偷拍不太礼貌吧。 
礼貌,我拍我儿子有什么不礼貌? 
语声皱了下眉,也没反驳,至鸣的父亲尊重为主。 
冯家伦道:我刚注意至鸣了,看你眼神不一样。你们是不是还有联系。 
语声不知如何回答。 
你是不是想嫁入冯家?他立马又问。   
从没想过。语声回。真的从没想过,她想,她连他的女朋友都不是。 
冯家伦武断道,别掩饰了,你的企图我一清二楚。只是,我郑重告诉你,我不希望你跟至鸣交往下去。冯家需要的姻亲,不是你这样背景的。不要不自量力。不瞒你说,冯家有物色好的媳妇。杜恒的千金,这次,至鸣去美国,与她很有关系,她要去读书,至鸣要照顾她。希望不要因你横生枝节,就跟上次似的。知不知道,上次因你,我们损失多少。 
上次很抱歉。语声干巴巴说。心里忽然有点酸。 
不希望看到你们在一起,不希望再看到这些照片。冯家伦将相片往她面前一扔。几张哗哗落到地上,她跟冯至鸣在车里,在她公寓楼下,模糊,但是她看出了自己眼角的甜蜜。隔了很长时间了,现在早就物是人非。她心里有点钝痛。弯腰将相片拾起。说:放心,我跟你儿子什么都不是,这次,听说他要去国外,过来见他一下,因为我也要离开北京了。 
希望如此。冯家伦道。 
那么,心安了,我就告辞。语声站起来。 
等等,冯家伦接着说,听说,你是陈剑的前女友?有这么回事? 
语声点头。 
冯家伦笑了,说:那么,更不用说了,陈剑不要的,冯家岂能接收。 
这话就难听了。语声忍了好久才忍住。 
这时门砰砰响。冯家伦开了门。至鸣怒气咻咻地闯进来,说:爸,你跟她说什么了。 
语声息事宁人:没什么,我回去了。又转头对冯家伦躬身,说:谢谢晚餐。   
25、前夜 
冯至鸣送她。车子压过喧嚣。车内一片寂静。 
石头一样沉重的静提醒着两人的伤害与疏离。语声将头看向车外,孜孜地看,仿佛那是一个全然陌生的新奇世界。 
看什么,像个婴儿。他在前镜里看到她的表情。说。 
她说,什么都没看,给眼睛一个落脚点。 
他说,落在我身上吧。好久没见我,不想念吗。 
她笑一笑,想念你的人怕也多。 
他说,你的想念总会与众不同。 
不同在哪里?最丑还是最贱的一个。 
最贱的人在你左边。别这样说自己。 
她心头抖了下,无可控制地想以前他的伤害,默默闭了嘴。 
对不起。他看她一眼,又说。 
她点点头,说,不用。我打了你,扯平了。 
那天开的房间,是为朋友订的,那女伴,只是公司的员工。他解释。 
她笑,说,不用解释吧。我不过是你芸芸女人中一个,管你有多少女人,管你跟谁上床。 
真的不在意? 
是。 
我却很在意。 
在意什么?在意你也是我芸芸男人中一个。 
他不说话。      
她说:怎么了?许你有很多女人,就不许我有很多男人。交易这种事也是你先说出口的。我无所谓,反正你眼里,用多少钱都是可以买的。又扯到伤心事,她逼问他:钱给我。我现在缺钱。 
他说:好给你。做我老婆要多少多少。 
她呆了下,而后正色说:冯大少,老实跟你说。我今天来,真的是念在旧情,虽然很不愉快,我们总算有点什么吧。不过你要否认也没关系。我只想好好送你走。我不想难过。也不想受你奚落。我们什么都没有了。你也别再开我玩笑。 
他咧了嘴,无话。 
又是石头一样坚硬的沉默。 
一阵后,她吼:去哪里?跟你说去北京饭店的。 
他说:我那里。你紧张什么,我不会再碰你。 
我不想去。 
非要你去不可了。 
你。语声噎得说不出话,狠狠瞪他,但瞪得再狠也喷不了火。 
到他那儿。她忽然有点不自在。 
他说:坐。又给她倒水,十分客气。 
她握了杯子机械地坐沙发。环顾。就像第一次来的陌生人。 
他似乎想到什么,说:那画像没坏。只是摔碎了相框。我收起来了。 
她笑笑,说:摔碎了才好。 
他说:你可否告诉我,那里面有什么秘密。 
她说:不需要说了。 
忽然很难过。      
垂下头,良久。她从包里取出买的烟灰缸,说:今天莫名其妙买的。送给你吧。又掏出便签和笔,说:我想留一段话。便写: 
一时的灼热、只剩余烬。 
说烟灰缸还是说我们?他嘲弄地笑。 
语声抬头看他,想了想,标上落款:语声与冯大公子的际遇。 
贴在缸上给他。说:纪念品而已,不是鼓励你抽烟。要做我男朋友,先要将烟戒掉。你应该庆幸没找我这样苛刻的女友。 
他说:是挺庆幸的。我现在就想抽烟。别介意啊,反正以后你要我烦你都没这机会。点烟抽。 
我也庆幸没白痴到要你做我男友。语声鄙夷了下。很夸张地挥手散烟。 
很快,他将烟掐灭到缸里,说:据我所知,陈剑也抽烟。 
她说,那只有资格做我前男友。 
他笑了笑,说:据我所知,你们分手跟烟没关系。 
关你什么事。她仰脸怒视。 
他说,依然是凶悍的文语声。很庆幸没被你缠上。说得却有些惘然。 
我也送你样东西。他说。 
转首,在碟架上抽出一张CD,说:我的演奏带。东施效颦,我也留一段话吧。拿了油笔,在封面上用龙飞凤舞的英语写了两行字。语声辩认,写的是:音乐让生活更美好,爱情让生活一团糟。她微微笑了笑。他的风格。 
他仰首看她,很细腻的,像曾经的唇擦过她的脸,留下轻柔的悸动和颤栗的湿润。她垂头,心开始抽了。一下一下,密密地疼。 
抬起头的时候,看到他已经用中文落了款:至鸣爱过语声。 
顿了顿,又添上:语声不爱。 
她心被鞭笞了下,夺过,颤着手,一点点擦后面的字。擦得手上全是蓝色颜料。 
他呆呆地看她。   
她压抑着心中的波涛,说:别扫兴,送给我的,写那么扫兴的话干什么。以后,我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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