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掉,所获余款,分别留给母亲和媚媚。
考虑周全,清川方才有些微勇气面对绝症。她去了本市规模最大的一间医院,挂了癌症的专科号。这一次她没有告诉屠秋莎。生是一个人生,死是一个人死。生死关头,何必拖累旁人。
医生看过校医院的X光片,神色严峻地让她再去照一遍X光。新的光片很快就出来了,清川的肺部健康明朗,没有任何阴影的存在。
“误诊。”医生轻描淡写地说了两个字。
清川将信将疑,返回学校医院,查问因果。校医院的负责人立即出面向她道歉,原来清川不是唯一被误诊的倒霉鬼,在体检中,由于机器出了故障,照出来的光片,有好几张都出现了不明物。等校医院发现了问题,那些受害者已经跟清川一样,经历了一场大悲大恸的考验。
清川心情大好,打算去参加满城的婚礼。满城的婚礼请柬,早早就发到了清川和媚媚手中。这种场合,清川本来是断然不会出席的,但经历了生与死的玩笑,她改变了主意,预备下一份丰厚的贺礼,额外烘焙了一只夹馅芝士蛋糕,领着媚媚前去观礼。
婚礼在近郊的农庄举行,客人大多是小橙家的亲友,满城的至亲并没有到场。小橙的赌棍父亲西装革履,看见清川,只当不认识。几个月不见,满城发了福,红光满面的,穿西服,打领带,一脸志得意满的表情。小橙是一身廉价的红衣红裙,衬衣太过紧绷,勒得密密匝匝的,从背后看去,阡陌纵横。
“老妈,她的背影就像四环路的沙盘,肥肉一道一道的。”媚媚鬼头鬼脑地评价。
“不许胡说,她是你父亲的妻子,也就是你的长辈。”清川教训她。
“我爸是怎么回事?”媚媚继续道,“是不是每天呆在家里吃山珍海味,为什么一下子就胖成这样?”
清川不理会她的冷嘲热讽。
“哦,我知道了,”媚媚恍然大悟,孩子气地说,“他太太一定是给他吃多了用饲料添加剂喂养的猪,一不留心,就被激素给催肥了。”
“瞎说!”清川打她一下。
婚礼很寒伧,连基本仪式都省略掉了。满城的一位老态龙钟的远房亲戚文绉绉地致了贺词,然后就直接由新郎新娘向来宾敬酒。小橙很慌张,把酒洒在了裙边,一条劣质的红裙子弄湿了,开始脱色,显得斑驳。
食物也极普通,不外乎大鱼大肉,清川带去的夹馅芝士蛋糕反倒是最出彩的,被客人们哄抢一空。大家纷纷打听这是哪家点心铺的手艺。
清川心生感慨,往屠秋莎的手机发了一条短信——上帝是很有幽默感的,时刻与我们开玩笑。我们严肃地生活着,却总是得到最为荒诞的结果。
屠秋莎收到了,立即回复过来。屠秋莎说,我正跟上次与你提到的那个新近爱上的男人吃西餐。他色迷迷地约我上宾馆。我准备吃完饭就一脚踹开他。
“老妈,你争口气,”媚媚突然靠过来,腻在清川怀中,嗲嗲地说,“将来你要是再结婚的话,至少得在五星级酒店举行隆重的西式结婚典礼。”
“妈妈只要好好活着,好好跟媚媚在一起,此生足矣。”清川搂住女儿,莞尔一笑。
2005年7月20日第一稿
8月22日第二稿
9月12日第三稿
10月21日第四稿
11月10日第五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