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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这一刻起,她知道他将遗忘她。
剎那间,有股愁绪涌上心头。风玲朝酒馆里再望一眼,才漫步走回旅馆。
回到温泉旅馆之后,风玲来到旅馆后院的一个露天温泉池泡汤,冀望氤氲的热雾能将这趟额外的日本行的记忆蒸发殆尽。
这个汤池不大,中间只用一架水车隔开男女汤池。风玲得知午夜时分,通常不会有人来泡汤,所以她才能无所忌惮的赤条条的泡在热汤里。
原来今夜的星光灿烂,在函馆山的山顶根本不会去注意这些星星。不行,她要抹去石碞扬眉的揶揄,掩埋他深邃的凝眸,消除他温柔的唇,更要忘记函馆山的灯海。
星子如灯火,她闭上眼睛,把一切封进黑暗里,拒绝任何记忆之光点亮她的心扉。
风玲被温泉池的木门惊开眼睛,慌忙张望靠近的黑影,当来人在温泉池畔停下来时,从水中倒影她认出石碞。
「你怎么会来这里?」风玲将身体往下滑坐,并用白毛巾遮掩胸前。
「我敲妳的房门不见妳出来开门,老板娘说妳在这里。」
「找我有事?」
「我想问妳明天想什么时候离开?」
「可以的话,我想搭一大早的飞机回去。」
石碞俯看她,并没有再说什么。他环视温泉四周的环境,这温泉池和地形自然结合,前有小山峦,后面种有樱花,可惜此时并不是樱花缤纷时节。
「我就是喜欢日本这种古典雅致,带点岁月痕迹的温泉小旅馆。」说着,石碞动手脱下衣服,风玲惊窘,急忙用手掩住脸。
「你要干什么?」
「我看妳泡在热呼呼的温泉里好像很享受,不过也挺孤单的,我决定下来陪妳泡温泉。」
「你不能……」她感觉到水波荡漾,才又张开眼睛,他已经坐在她的对面,两人之间隔着如薄纱的轻雾。
「石碞,你……不能待在这里。男生的浴池在水车的另一头。」
「这里就只有我和妳,何必分这么清楚。」
「当然要分清楚,我们又不是什么人,我和你就是一个陌生男人和一个陌生女人而已。」风玲见她的浴衣就放在他后头的石凳上,「麻烦你把浴衣拿给我,我要回房了。」
石碞抬手往后勾,轻易地就拿起放在石凳上的蓝色浴衣。他霍地站起来,汤水淹到他下腰部,上半身湿淋淋的还冒着热气。
「你……你又想干什么?」她心慌乱,水里还有他裸露的影子,眼睛简直不知该看哪里。
「妳不是要我把浴衣拿给妳吗?」他向她走过去,水波随他的走动兴起波流,彷佛在抚摸她的肌肤。
她低眉细声的说:「你把脸转过去,我要上去……」
他将浴衣放到她身后干爽的地方,然后在她身旁坐下来,眼睛闭上,一副放松享受泡汤之乐的样子。
风玲斜眼看他一眼,然后小心翼翼的起身,一面紧张他会突然张开眼睛,一面蹑手蹑脚的走上去,她人还没有完全离开池水,便急着穿起浴衣,结果头一晕,脚一滑,身子往后栽入池里。
他将她从水里搀起来之后,惊魂未定的她双脚虚软的踉跄一下,他立即抱住她。
「妳还好吧?」
她被温泉水呛了几声。「没……事,我可能泡太久了,头有点晕……」她拨开覆贴在脸上湿淋的头发,抹去水珠时,才意识到自己几近赤裸的身体和他湿热的肌肤紧贴在一块。
风玲觉得口干舌燥,呼吸急促,半敞的浴衣湿黏黏的贴在肌肤上,凸显她略削瘦骨感的身材曲线,而微隆的胸部因喘息而耸动起伏着,若隐若现的乳头坚挺立起,泄漏出她内心的欲望。
真是我见撩人。石碞轻碰她的脸,将她的头发塞到耳后,倾身吻她的耳朵。
好热!无关温泉。她感觉到一股热潮自身体下面冲窜上来。
他的火舌沿着她的耳朵、粉颈、纤细玉肩一路吻下去,直到来到酥胸时,她身体彷如触电般颤一下。
「石碞,我……」她想和他说什么呢?
一切的动作顿时停下来,石碞的脸从她湿润、颤抖的胸部抬起,并冷冷的推开她。「妳该回房了,晚安。」
说完,他重新坐下来,闭上眼睛,让身体舒放在温热的水中。
风玲倍觉屈辱的离开温泉池,裹着湿淋淋的浴衣奔回房间。
刚才她一定也是想和他道晚安。对,一定是这样。
第三章
从日本回来之后,母亲立即来到她的住处,又开始细说从头的一路数落下去,然后接到这次的事件。
「风玲,妳真的让我很没有面子,人家王先生为了和妳见面,本来要到大陆出差也延期了,没想到妳却留在日本不回来。妳要想多留几天也应该早点打电话回来告诉我,我也好……」
风玲立在窗边不停地拨弄挂在窗前的一串七彩玻璃珠,叮叮当当的清音正可压过母亲的唠叨,这时伏卧在窗台上的猫好像被吵醒,慵懒的微抬眼而望,喵了一声,换个姿势,又继续的睡。
「风玲,妳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啊!」
「好在人家王先生并没有不高兴,说愿意再找一天和妳见面,妳说哪一天好呢?」
「昨天。」这是真心话,因为大多的人轻易地把承诺都留在昨天。
「什么意思?」母亲一时会意不过来。
「对方若能找回昨天,我一定去和他见面。」
「妳──」母亲气得白她一眼,「妳这个女孩怎么这么刁啊!妳告诉我,昨天都过去了,怎么找?」
风玲闪着黑亮的眼眸,贼溜的说:「不能的话,那就算了。」
「风玲,我就只有妳这女儿,希望妳能找一个好男人照顾妳一辈子。」母亲顺顺气,好言的劝说:「这个王先生人品很好,又从事有前途的高科技工作,虽然大妳八岁,不过却是会疼老婆的好男人,妳应该好好的把握才对。」
「妈,这么多年来妳一直在找一个能照顾妳一辈子的男人,既然妳这么中意他,那就让给妳好了,反正妳正值四十一枝花,风韵正盛,大他不过十岁左右,现在的社会观念很开放,已经可以大方看待姊弟恋了。」
「妳给我认真一点。」
「妈,我是很认真的在替妳着想。」
「妳简直要气死我了。风玲,给妳介绍男人妳不要,那妳也走出去认识男人,不要每天窝在家里写小说,不和别人接触。」
「我怎么没有和人接触?出版社的阿Ken不是每两、三天就打电话来问候,每个星期六还邀我出去吃饭。」
「妳是说那个高高、斯文的男生,他是不是喜欢妳?」母亲期待的问。
风玲诡笑一下。「妈,阿Ken是喜欢我,可是他爱男人。」
母亲叹惋一声,并责看风玲一眼。「他既然不喜欢女人,妳干嘛和他走这么近?」
「我喜欢阿Ken,他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最重要的是他绝对不会伤害女人。妈,我不要像妳一样一再的被男人伤害。」
「妳……我不管妳了,万一妳下半生真的要孤零零的一个人过,到时候妳不要来怨我。」
这就是她的母亲风华,她一生下来就跟母姓,母女俩相依为命二十二年。说起母亲可真是苦情奇女子,十七岁当小妈妈,父亲当时也是一个未成年的大男孩,负不了责任,于是被他的家人送到国外读书,留给母亲一笔堕胎费和一个伤痛。
可是母亲选择留下孩子,说是要保留初恋的纪念品。风玲每次听起母亲说起这段往事时,总嗤笑母亲傻,但心里却很感激,否则她就不可能来到这个世界。
二十几年来,母亲始终对爱情不死心,不断地寻找一个能照顾她一辈子的男人。从小风玲就有无数个叔叔,可是这些叔叔们像候鸟一样在母边身边来来去去,至今没有一个男人在母亲身边筑巢。
然而,母亲还是屡败屡战,愈战愈勇,永远不放弃寻找一个可以依靠的男人。而她却选择不战不败,禁止越爱情雷池一步。她以为世上没有一个人可以照顾谁一辈子,唯有自己。
母亲翻看她的皮包,拿出一包包装完好的避孕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风玲,妳在日本没有艳遇吗?那个旅行社领队林先生在日本的朋友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你们孤男寡女一起去旅行,难道他都没有想和妳……」
「想和我上床吗?」风玲又拨动一下风铃,淡淡的说:「妈,让妳失望了,他一点都没有想和我上床。」
从她青春期开始,母亲就鼓励她谈恋爱、交男朋友,但会在她的身上随时放避孕药,以防爱得太过火,控制不了自己的时候,事后能加以补救。可是母亲白费心机了,因为她一次也没用上。
「好漂亮的风铃,日本买回来的?」母亲似乎很满意她在窗前挂一串风铃。「风玲,妳知道吗?女孩在房间挂一串风铃,不时的拨动风铃,这样会替女孩招来爱情。」
风玲震了一下,「是迷信吧?」
「不管是不是迷信,妳就好好的给我挂着,在还没有定下来之前不准拿下来,我有预感,这会是个好兆头。」
临走时,母亲顺手拨弄一下,每一颗珠子相互撞出清灵的声音,引领她跨过时光来到昨日──札幌的驿马车站前他将这风铃放到她手中、如海波浪的紫色熏衣草前的留影、眺函馆山之夜的一吻、以及温泉池那险些发生一夜情的缠绵,这些片段的情景好像毒药,让她上瘾了。
石碞就是这样对女人做出难忘的事,好教女人忘不了他吗?
她不应该时常盘桓在昨日,这太不像她了。
只有忘记,她才能得到以前所有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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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几天,风玲决定寄上一张支票给石碞,当作付他北海道之行的费用。
此外,她一直想找个时间和旅行社的林世然道谢,可是时间总是和他错开了,刚回来时,公司的人说他带团到峇里岛,今天她打电话到旅行社时,又说昨天他出团到日本,十天之后才会回来。
风玲本想偷懒一阵时间,可是阿Ken偏偏不饶她,三天两头的嘘寒问暖,吹捧逼缠,她只好又乖乖的坐回书桌前,拿笔杆将自己摇进另一个她创造出来的爱情世界。
一个星期之后,阿Ken硬把她挖出来喝下午茶,风玲双手奉上两个章节。
「这才是我的玲玲宝贝。这期的新月风文讯有妳的相关报导,自己看一下。」阿Ken亲昵的捏一下她的鼻子,然后把杂志递给风玲,自己读起稿子。
风玲叫了杯蓝山咖啡,一边喝一边阅读杂志。她直接翻到有关自己的报导,一个斗大的标题跃入眼帘──风玲的黑色爱情世界。
笔者阐述了她前两本书《伤心不必是女人》、《别让爱情拖累你》的观感,点出千古写不尽的题材就是爱情,只是巧妙各不同,而大部分人均以粉红色调叙述爱情的浪漫和不朽,可风玲的笔触却是冷调,几近用写黑色笑话的方式来诠释爱情,让人读时莞尔,读后却被精准肢解的感受。最后笔者定了一个新词──黑色爱情。
「阿Ken,什么是黑色爱情?文章我读完了,可是还是不懂这是什么意思?爱情可以用颜色来分的吗?」
「妳不用太在意这篇文章写的是什么意思,反正是用新颖独特的方式介绍妳的书,这样一来,一定可以吸引更多读者因好奇而去读妳的书。」阿Ken正好也读完她前两章的稿子,若有所思的注视她。
「你不喜欢吗?」风玲知道这份稿子和她之前的作品有很大的不一样。
「很喜欢,不过也很好奇。」阿Ken托着下巴,暧昧的问:「风玲,妳在日本发生什么事情,从实招来。」
「招你个头啦!不是早就告诉你了,我不想去相亲,所以故意延后几天回家,去了一趟北海道看熏衣草,观函馆山夜景,然后就回来了。」
「游北海道是真的,但是妳少提一个男人。快说,他是怎样的一个男人,竟能在短短的两天影响有男人冷感症的黑色爱情作家风玲小姐。」阿Ken怀着高昂兴致注视着风玲。
「什么男人,我不懂你在说什么?」风玲把阿Ken面前的抹茶红豆蛋糕拿过,埋头的吃着,不想对着阿Ken,他一向对这种事特别敏感。
「不可能没有,妳的作品一向不站在男主角的立场来描述,可是这份稿子,妳却对男主角有诸多着墨,可见妳在写这本小说的时候,心里正想着一个男人。」
「对呀!那时我心里在想你。」风玲开玩笑的说:「阿Ken,如果你不是爱男人,你会不会追我?是你的话,我就会考虑接受。」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