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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妍妩媚地甩甩长发,正打算答应,身边的郝心晴抢先回答,“谢谢,不过我们自己开了车来。”
章妍心里怪她多事,却仰头看着身边的王局,眼波处自有一股风情,声音愈发软绵,“王局,不好意思,那我就告辞了。”
王局眼里有隐约的不悦,面上却微笑着。
回到家,章妍脱下高跟鞋,倒在沙发上,四肢撒开,“累死了。”
郝心晴进来后,打开冰箱取出一瓶鲜橙多,扔过去,“接住。”
“干么呢?”章妍吓得探身接住,身子也坐端正了,喝了口,心里舒畅多了。
郝心晴踱步走到她跟前,俯身盯着她,“章妍,你在玩火。”
章妍略略思索,明白她所指后,满不在乎地说,“总比冻死要好。”
“章妍,我们何必为了一点钱就去委屈自己?了不起就交点税。人活得堂堂正正不好吗?”
章妍突然冷笑,“这么开销多一点,那里开支多一点,我看公司用不了多久就得关门了。”
“关门了,至多就打工好了,又不会饿死。”
章妍放下饮料,从茶几拿起香烟抽出一根,点燃后,吸了口,娓娓说道,“心晴,我从小家里就穷,小学毕业那年,才有了第一条裙子,还是布裙子。读大学时,寝室的人都有电脑,我连手机都没有。那时候为了钱,我做了援交,我的第一次卖了五万块钱,我给我妈寄回去四万,让她存起来,以后好买房子。我这才知道我拥有最原始的资本,那就是美貌。这以后,我找了固定的男人,我的生活好了,我妈也活得没那么幸苦了。毕业后,我认识了翟永年,他是我第一个喜欢的男人。他其实并不如看上去对我那么大方,公寓是租的,有特殊日子才会送我礼物,银行卡只有一张行用卡。我们创办公司的钱,你以为真的是他因为愧疚补偿我的吗?”
“他为什么给你三百万?” 郝心晴心里突突跳。
章妍仰头看着她,“那是因为我帮他办了事情,他给的酬劳费。以前不敢告诉你,是怕你瞧不起我。我只有你一个好朋友。”
郝心晴的血往上涌,酬劳费,竟然是酬劳费,以前看章妍活得风光,不过是她爱面子,不喜诉苦。心头蓦然酸楚,章妍太苦了,她蹲□,握住她的手,“章妍,反正翟永年也不在了,你以后别做那样的事情了。”
章妍摇头,“回不去了,从我走上这条路,我就回不去了。心晴,你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你有着不符年龄的单纯,你的心眼很好,从来不会害人,总是设身处地地为别人着想。我真得很喜欢你这个朋友。”
“章妍,回得去的,只要你不想,谁也不会强迫你的。”
章妍笑容里有几分沧桑,“是我自己不想回头的。”
她已经习惯了住公寓,出入开好车,穿衣穿名牌,再让她回到为了每日三餐精打细算的日子,那她宁愿去死。
每个人的生存目的和方式都不一样,她宁愿做个不为人齿的坏女人,也不要做一个自命清高的好女人。名声,贞洁,都不如实实在在的物质来得更吸引人。
相处几年,郝心晴也明白她的人生观,自己今天是妄作小人了,刚开始在酒店就不该坏了她和王局的好事。
“算我多事。”郝心晴起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这是套精装修的三居室,地处市中心高级公寓,是章妍自己按揭买下的,每月还要付数额不小的房贷。其实自己哪有资格去教训她?想到自己活得一塌糊涂的生活,郝心晴顿感无力。
她又想起了刚才的相遇。
今晚的苏莫,冷淡礼貌,连和她多呆一秒都不愿意,心里一阵刺痛。
分开了就是分开了,她还在妄想什么?要断就断更干净点,免得牵扯不清。
郝心晴想到了以前表哥借去的十万,和她想象中一样,打水漂了。这笔债务只能她来偿还。
隔天,郝心晴向章妍提出在公司提出一部分现金,减少她百分之十的股权。章妍同意先支付她十万,股权的事情以后再说。
拿到了支票,郝心晴心晴复杂,她考虑了足有半个小时,才拨通了苏莫的电话。
电话嘟嘟嘟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没人接听的时候,传来的清冷的声音,“你好,我是苏莫。”
郝心晴轻声回应,“苏莫,是我。”
“有事?”那边的语气有点不耐烦。
“我想把十万块钱还给你。”
电话那头回答得很快,“好啊,现在你过上了新生活,十万块钱对你也不算什么了。”
郝心晴早就预料到他的态度,心里却还是酸楚不已,声音渐低,“你在哪,我去找你。”
那边停顿了几秒,“现在我在开会,晚上你送来小公寓。”
“嗯。”她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
挂了电话,心里责骂自己,还有什么好黏糊的,还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成为别人的丈夫,而她在他人生的字典里只占据了两个字前妻。
怅然若失了半晌,她想着还是先去医院看看母亲,她先去小厨房舀了碗中午炖好的萝卜排骨汤,病人还是喝清淡点的汤水好。
她打车去的医院,到达住院部的时候,走廊静悄悄的,午间时分,少有杂音。
走到病房门口,就见郝志强伏在床沿,而李萍更是睡得香甜,甚至发出轻微的鼾声。
她的步子很轻,生怕惊扰了他们的好梦。
刚把保温瓶放下,郝志强就起身了,“你工作忙,就别来了,晚上会有护工看护。”
郝心晴食指放在唇上,示意父亲到外面说话。两人走到房间门口。
“妈怎么样,医生说那天可以出院?”
郝志强迟疑了会,“医生说最好给你妈做个全身检查,可能还要耽误一段时间。”
“检查也好,看看身体哪个方面差,可以进行调养。”
“心晴,你气色也不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最近肠胃不好,可能是天气渐热,消耗太大了。”郝心晴下意识地抚摸双颊,最近人愈发消瘦了,原本的婴儿肥都不见了。
郝志强满是愧疚地看着女儿,自己最近一直和妻子闹婚变,对女儿几乎是没有上过心。作为父亲,他太不负责了。
晚饭,俩人是在医院食堂吃的。
郝心晴拿起菜单,点了几个炒菜,最近父亲为了照顾母亲,人都消瘦了,也该补点营养了。
很快,服务员就上了桂花炒年糕,烧排骨,清蒸鱼,油淋生菜,紫菜蛋汤。
郝志强看着满桌的菜,“叫太多了,你现在处处用钱,也该节约点。”
郝志强的确是心疼钱,女儿借的十五万,当初大哥答应了偿还,现在也没半点消息。他给女儿夹了块鱼腹上的肉到她碗里,“你多吃点,一个人在外面也不容易。”
听到父亲关怀的话语,郝心晴立刻想到父亲以往对她的好,他也不容易,长辈之间的是是非非,她不是局中人,真的没有资格指手画脚的。
郝心晴刚把鱼肉搁到嘴边,还没吃进去,喉咙就感到恶心,没多久,胃部翻涌,她捂着嘴去了洗手间,又是一顿呕吐,直把胃里的酸水都吐光了,才好受点。
不好的预感涌上心头,最后一次月事距今有一个多月了。最近半年她的月事一直不正常,时常会推晚,可食欲不好,晨起呕吐,吃不得半点油荤,这些症状和怀孕初期的症状又完全符合。
她扶着流理台冷静了片刻,给父亲打了电话,说是临时有事先走了。然后,去医院附近的药房买了验孕纸,急匆匆就回到医院的卫生间,心里着实害怕,既想尽快得到结果,又怕得到结果。
果然是两条杠,郝心晴心里茫然,现在怎么办?这孩子来的可真不是时候。如果早两个月怀孕了,她就不会离婚了,就算以后被苏莫嫌弃她也认了。
郝心晴的手扶在腹部,很平坦,里面却孕育着一条新的生命,这种感觉很陌生。
想到马上就要去苏莫家,心底更是惘然,要不要告诉他,毕竟他是孩子的爸爸。
如果他知道了,会怎样?以他的个性一定不会让自己的孩子流落在外,复婚?那不是让自己先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或许他不承认,自己岂不是自取其辱。
郝心晴的脑袋乱成了一团麻,理不清剪还乱,现在她应该先去还钱,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她上了公交车,手扶着吊环,汽车人很多,也很挤,不久身上就汗水淋淋。还好车顶的天窗打开着,随着汽车的疾驰,伴随微风袭入,浑身凉爽不少。
从站台到小公寓只有几分钟的路程,她却花了十几分钟才走到,站在公寓底下,看着窗口明亮的灯光,心里愈发胆怯。他在家,他在干什么,他会怎么对她?一连串的问题不受控制地冒出,脚步更加沉重。
逃避不是她的个性,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也要闭着眼睛冲过去。郝心晴咬着牙就去了坐上了电梯。
她快步走到公寓门口,毅然地按下门铃。
叮咚叮咚,门很快就开了。
“请问你找谁?”门口站着一名俏丽的女人,乌黑的直发垂到腰间,一双美目顾盼有神。
郝心晴仓皇地往后退步,抬头看着门牌,2303,没错。她勉强笑问,“请问苏莫是住这里吗?”
女人打开门,递给她一对鞋套,郝心晴低头看到女人脚上穿的正是自己以前穿的拖鞋,粉色,上面还有一个小小的蝴蝶结,和苏莫脚上穿的款式一模一样,只是他的上面没有蝴蝶结。
苏莫就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头也没抬。
郝心晴局促地站在他身侧,小声说,“苏莫,我还钱给你。”
苏莫这才抬头,面色很淡漠,“现在有钱了?”
女人倒了杯冰饮递给她,“哪有站着说话的道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老师训学生。”
她其实有点渴,只是想到肚里的小生命,又不敢喝,正打算弯腰放在茶几上。
苏莫又开口了,“放心,没毒。”
郝心晴不好放下,只好站着喝下去,冷饮很冷,凉入心底。
女人拉着她坐在两人的中间,原本就不大的沙发挤着三个人,气氛怪异得她不知如何是好。
是非之地,得赶紧走人,郝心晴掏出支票就递给他,“苏莫,谢谢你,这是十万。”
苏莫接过后,盯着支票上的数字,再抬头时,微笑道,“封远华也忒小气了点,利息都没算上。”
郝心晴咬着牙,回答,“我还不至于用他的钱来还你的钱。”
苏莫似乎有些意外,随手将支票搁在茶几上,轻笑了两声。
郝心晴心里难受,掏出钱包,哆嗦着将里面的钱抽出,全部扔在苏莫脸上,“利息,你要的利息。”
苏莫也不动,任纸币滑落,掉在地上。
郝心晴蹭地起身,满脸羞怒,手指指向他,话却是再也说不出口了。她能说什么?她能告诉他自己并没有出轨,还是告诉他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她只能紧紧地闭紧嘴巴,骄傲地离开,留给他一个挺直的背脊,她一步步走向大门,心里一点也不好过。
“苏莫,你这又是何必?”女人捡起地上的钱,声音温柔。
苏莫并不看她,淡淡笑道,语气复杂,“琳琳,你不明白。”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每章内容都很丰富,求表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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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心晴走在小路;心里难过极了。离婚后;她以为自己已经练成了金刚之身,不想;苏莫的几句话已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认识这么多年,她一直没有真正的了解苏莫。她以为他是一个有着宽广胸怀;文雅有礼;少言寡语的男人。却原来,他说出的话也可以如尖刀直刺人心。
他恨她,他讨厌她。
郝心晴从他的眼神里能读到不加掩饰的厌恶,他一定以为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这一切;不正是她所希望的,可为什么她会这么难过?
晚风迎面吹来;凉凉的,四月的晚风为什么这么凉?郝心晴抬手抚摸脸颊,湿漉漉的,泪珠从指缝沁出,顺着手背滑落。
她流泪了,她竟然又流泪了。
郝心晴停住了脚步,茫然地看着漆黑的夜空。
她的难受也只能是一个晚上。一觉醒来,班还得继续上,医院的母亲也得分心去照顾。
有些人可以无止境的放大自己的忧伤,品味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