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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第之私-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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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人可以无止境的放大自己的忧伤,品味感情的伤痛,有些人只能藏起自己的伤害,让它沉入心底。 
 
    生活已经给她出了一个又一个难题,等着她去解决。对于腹中的孩子,她还没有明确的决定,随遇而安,也不失为好方法。 
 
    经历了一场婚姻,再看到父母的婚姻,她也没有勇气去再婚了。此时孩子的到来,正是预示着她以后的生活。 
 
    星期五是母亲出院的日子,她一大早就赶去了医院,心想把母亲接回家,心里就踏实了。 
 
    她刚踏进走廊,远远就看见父亲蹲在病房门口边的墙壁,抽起香烟。心里奇怪,父亲很少抽烟的。 
 
    直到她走到跟前,郝志强才匆忙起身,将烟蒂踩在脚下。 
 
    “爸,你怎么站在门口?” 
 
    郝志强搓搓手,几度张嘴,最后说道:“心晴,你妈得了乳腺癌。” 
 
    一句话就震晕了她,郝心晴头耳嗡嗡响,不知多久,才恢复正常,“怎么会这样?” 
 
    “医生说已经是中晚期,不建议手术治疗。” 
 
    郝心晴静默片刻,“那总要治吧。” 
 
    “医生说今天做一次化疗后就出院,以后定期来做,必要时配合中药治疗。” 
 
    “妈知道吗?” 
 
    郝志强点头。 
 
    郝心晴走进病房,只见李萍正在吃苹果,目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她原以为母亲会接受不了,没想到表现在她的预料之外。看来对于自己的母亲,她并不了解。 
 
    李萍见她来了,脸部略松弛,拍拍床沿,示意她坐下。 
 
    郝心晴坐在身边,看着她蜡黄的脸,心里发酸,“妈。” 
 
    李萍面色一反往常的平静,“心晴,我活到五十多岁,从生死线上走了一次,什么都想开了。人出生就注定了死亡,没什么可怕的。你父亲想离婚就离婚吧,我想一个人安安静静地走。” 
 
    郝心晴握住她的手,“妈你别说傻话了,医生说了,只要配合治疗,治愈的可能性还是很高的。” 
 
    李萍伸手抚摸她的秀发,贪婪地看着她。 
 
    下午,她和父亲一起送母亲回家。待母亲睡着后,她和父亲一起走到阳台。 
 
    夕阳的余晖洒满了半间阳台,父亲逆光站着,脸部的表情复杂,两鬓的白发也成了淡黄色。 
 
    “爸,你想说什么?” 
 
    郝志强苦笑,“如果人能分成两半就好了。” 
 
    郝心晴明白他话外之意,冷漠道:“你放心,我会搬回家照顾母亲的。” 
 
    郝志强盯着女儿许久,然后摇头,“我和你妈还是夫妻,照顾的事情就让我来做,要不然一辈子都不能心安的。” 
 
    父亲回来,只是为了自己的心安,郝心晴心里说不出的苦涩。他如今对母亲也只剩同情了。那对于母亲来说无疑是一种羞辱。 
 
    晚上父亲留她吃饭,她以章妍有事相约推辞了。现在她不想和父亲多呆,也不敢和家人一起吃饭,唯恐他们发现她怀孕。她早孕的反应是出奇的强烈,只要闻到一点油腥味,就狂吐。 
 
    郝心晴坐了半个多小时的公交车,下车时脚下踏空,落地时打了个踉跄,手下意识按在腹部,站稳后,后背的衣衫都湿了。幸好是虚惊一场,如果孩子有事了,她真不知怎么办才好。 
 
    萦绕在心头的一直没有下定的决心,终于落定了,她的心在不知不觉中早就有了决定,而现在她不过是更加确定了。 
 
    郝心晴的手还按在腹部,目光坚毅地看着前方:宝宝,妈妈一定会保护你的。 
 
    走进小区,穿过小桥,眼见就要到家了,十几米外的楼房下一辆黑色的轿车门打开了,一双黑色的高跟鞋落在地上,主人也探身而出,原来是章妍。 
 
    另一边门随之打开,出来的男人绕过车头走到章妍面前,俩人紧紧相拥,难舍难分,男人突然松开怀抱,章妍正欲后退,男人俯身吻住了她的唇。 
 
    郝心晴站在树底下,不知是进是退,直至目送章妍挽住男人的胳膊一起上楼了。 
 
    郝心晴揉揉太阳穴,想起自己中午打电话给章妍,说要在家陪母亲,今晚就不回来了。没想到章妍逮着空就带人回家了,而且这个男人她也认识,就是王局长。 
 
    她心绪复杂地返身离开,穿过小桥,走出小区,站在大马路边,只觉天大地大,却不知何去何从。 
 
    再走几十米,就有个宾馆,价格贵点,劳累了一天的她却不愿再走了。女人其实应该对自己好点。 
 
    走进宾馆,前台是位褐发小姐,很客气地问道,“您好,请问是一人吗?” 
 
    她点头。 
 
    “现在只剩标准间了,您看行吗?” 
 
    她继续点头。 
 
    “请把身份证拿出来,我们要登记。” 
 
    郝心晴拉开挎包,取出钱包,里三层外三层都翻遍了,身份证的影子都没见到。 
 
    她满脸诚恳地看着前台,“能不能通融一下,我身份证忘带了。” 
 
    褐发摇头。 
 
    她继续恳求,“我就住一晚,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褐发笑得很有礼貌,“我也没办法,上面有规定。我们这上个月有人通融之下,有人未用身份证登记,结果客人当晚割脉自杀,那名失职的员工也被辞退了。” 
 
    郝心晴知道今天自己奔波了一天,气色肯定不好,但也不至于面堂发黑,令人误会要去寻死。 
 
    她真的筋疲力尽了,不想再去求人。 
 
    站在大门外,想着还是打车回家算了,腹部突然隐隐作痛,郝心晴脸色苍白,在大脑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之前,就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嘟…,嘟…,嘟,电话响了很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郝心晴颓然地靠在墙上,腹部继续隐痛,额头已沁出汗珠,她略微弓着腰身,向路边走去,希望能召来一辆的士。 
 
    一辆黑色的轿车从斜坡上来平地,从她身边堪堪擦过,是辆好车,她心里暗想。 
 
    “心晴。”声音从身后传来。 
 
    郝心晴扭头一看,勉强笑了笑。 
 
    车门打开,封远华踩着月光走到她面前,握住她的胳膊,“你怎么了?” 
 
    郝心晴正想说腹部痛,见另一边车门打开,走出一位金发浅棕色眼眸的白种女人,忙摇头示意无事。 
 
    封远华语气低沉,“你站在这,等我片刻。”他走到女人面前,叽里呱啦说了长串英文。 
 
    外国女人定睛凝视她片刻,独自一人走进了宾馆。 
 
    郝心晴的手还按在隐隐作痛的腹部,心里愈发慌乱,待封远华倒车至跟前时,她打开车门,还没坐实,急道,“去最近的医院。” 
 
    封远华瞟向她,车子开得飞快,“你哪里不舒服?” 
 
    郝心晴难以启齿,犹豫再三,才说:“我怀孕了。” 
 
    车里的空气静止了,车轮磨蹭路面的声音透过车底传入耳中,尴尬弥漫整个车厢。 
 
    “你打算怎么办?”封远华的声音有点干。 
 
    郝心晴反而坦然了,“我想保住他。” 
 
    封远华转头瞅着她,而后迅速移回,一路沉默无话,直到医院门口。 
 
    他的目光里隐藏着某些不可诉说的情绪,往日温和的眉目间隐约有点阴郁。 
 
    郝心晴没有心思研究他的表情,她的手抚摸在腹部,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里。 
 
    急诊室里是位三十出头的女医生,表情很冷漠,问清楚情况后,开好单子,让她去做尿检和B超。 
 
    郝心晴去了B超室,躺在检查台上,心突突突突跳,皮肤的热和仪器的冷交织在一起。 
 
    几分钟后,医生刷刷刷填好单子,“胎儿太小,只看到了孕囊。” 
 
    “孩子没事吧?”郝心晴坐起身,急切地问。 
 
    “这得由主治医生综合判断,我这里说不清。”医生将单子递给了她。 
 
    走出B超室,郝心晴头重脚轻,像是踩在棉花上,腹部已经不怎么痛了,心情却越加沉重了。B超室那名男医生含糊不清的说辞,令人心神不定。 
 
    封远华就靠在墙边,目光专注地盯着手指夹着的烟,并不点燃,最后扳成一截一截,扔进纸篓,抬头时正见到她出来。他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 
 
    郝心晴的手很凉,手心潮湿。 
 
    封远华牵着她的手,往前走去,迎面而来了几位漂亮的护士,其中一位停住脚步仔细地瞅着他们。直至身边的同伴喊道:“护士长,你再不来,夜宵我可全吃光了。”那名女子才从他们身边擦肩而过。 
 
    回到急症室,女医生接过所有的检查单,仔细逡视一遍,抬头严肃地问她:“以前人流过吗?” 
 
    郝心晴脸胀得通红,“没有。” 
 
    “你现在有流产的先兆,我先给你开一针,再开点药,回家后,要卧床休息,不要操劳。”医生低头写下单子,手指着身边的封远华,“你妻子要多休息,你做丈夫的要多照顾点她。” 
 
    封远华点头微笑,“您说的是,我会注意的。” 
 
    坐在医院的走廊的长椅上,郝心晴疲惫地闭着双眼,刚才那名护士应该是实习的,针头扎了几次才扎对。胶布贴住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面前飘来一股奶香味,对于此时的她,具有极大的诱惑。郝心晴睁开眼,就见封远华俯身站着,递给她纸杯。 
 
    她伸手接过,热腾腾的牛奶温暖了她疲乏的身心, 
 
    喝光后,她的眼皮重得睁不开,连日来的乏累全部涌来,顿时陷入沉沉的梦乡。 
 
    纸杯哗啦掉在地上。 
 
    封远华坐在她身边,侧身打量着仰头睡着的她,嘴角边还存留着奶滴,白花花的。他伸出大拇指擦去奶渍。 
 
    侧耳倾听她细微的呼吸声,气息里有牛奶的清香,鲜花的芬芳,封远华的心怦地跳动,他不可抑制地低头,在她唇角印下浅吻。 
 
    再抬头时,瓶中的液体已经快要滴光了。 
 
    一名美丽的护士走至跟前,按住胶布,拔去了针头,而郝心晴睡得正酣。 
 
    “先生,请问这位女士是你什么人?” 
 
    封远华心情正好,微笑道:“我爱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久等了,最近一直头痛,还感冒了几天,南昌天太热了,大家也要注意身体。 

41 
 
郝心晴醒来的时候;晨曦透过窗棂洒满整张床;床垫软软的,被子里有股好闻的洗衣液味道。 
 
    房间很熟悉;她曾经来过。 
 
    她努力回忆昨晚的情形,只记得自己在吊水;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不过;她不可能是飞过来的,唯一的可能就是封远华背着她上车,背着她上楼。 
 
    幸好她是睡着的,要不然还真尴尬。 
 
    郝心晴迅速起床;整理好自己,就去了厨房;拖鞋很精致,是绣花鞋,踩在客厅的花岗岩上,鞋跟拖曳地面发出沙沙的摩擦声。 
 
    刚走到厨房门口,就见封远华围着围裙,端着托盘,面香钻入鼻孔,她咽下嘴里的津液。 
 
    她还是第一次见到封远华穿着围裙,平日里有些洋派的他,此时看上去规规矩矩,是个居家的好男人。 
 
    “有什么要做的?我来。”郝心晴绕到他身后,解开围裙。 
 
    “都好了,你负责吃就可以了。” 
 
    郝心晴移回餐桌,大大的青瓷圆碗盛满了面,面汤上浮着葱丝,肉丝,还有个鸡蛋。她低头挑起面条,细长细长,入口软滑,鲜美可口。 
 
    很久早晨没有吃到热气腾腾的汤面了,以前在家时,父亲经常会做给她吃。郝心晴吃了大半碗,鼻尖都沁出汗珠,才抬头。 
 
    “咦,你怎么是干挑面?我也想吃。”她的语气带点小孩的娇气。 
 
    封远华摇头,“你要吃点有汤水的,对身体好。” 
 
    “你真有经验,以前也烧给你妻子吃过吧?” 
 
    封远华盯着她,笑说:“她不喜欢吃面。” 
 
    他前妻是洋人,当然喜欢吃的是西餐,郝心晴发觉自己问的是废话,就埋头苦吃。吃饱喝足后,才想起一件事,“昨晚那名洋人难道就是你前妻?” 
 
    封远华笑出声,“你反应可真够慢的。” 
 
    郝心晴耸肩,“以前苏莫也这样说我。” 
 
    话音刚落,原本和谐的气氛变得有点诡异,郝心晴率先起身,拉开椅子,“太晚了,我要去上班了。” 
 
    封远华表情变得严肃,“医生让你在家卧床休息。” 
 
    郝心晴的手扶着椅子顶端,“那我回家休息。” 
 
    封远华站起,走到她对面,“你和章妍一起住,方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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