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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对于母亲的暴躁爱唠叨,赵秀玫的功力可就高了。她不骂,不琐碎,话不多,却能一针见血。
郝心晴轻手轻脚地踏上走廊。
“回来了。”赵秀玫就站在自己房门口。
郝心晴心虚地嗯了声,走到自己房门口。。
“女人嘛,结了婚,还是要多呆在自己家。”
郝心晴嗯了声,扭开了门把。她知道自己回娘家的频率高了点,也不想和赵秀玫起正面冲突,索性装傻,躲进自己的房间。
房间没人,苏莫还没回家。每周他基本能准点下班的时候不超过两天。谁要真做了他妻子,可有的受。f
郝心晴躺在床上,翻出手机,发现有条信息:晚上有饭局,会晚点回家。苏莫。
苏莫是个很细心的男人,有事总忘不了发信息或是打电话。郝心晴则马虎多了,再说也不是真夫妻,就不必那么较真了。
在床上赖了会,她起身去浴室洗澡。她喜欢淋浴,图的就是快速方便。三五分钟,头发身子都洗净了。她俯身低头,吹风机高高举起,热风吹得头皮发麻。头发半干后,她揉捏发梢,很长,有半年没修剪,乌黑的直发都遮住了脸。
郝心晴看着镜子里腮帮略鼓的自己,一声叹息。她很羡慕那些天生巴掌脸的女孩,甚至有过整容的想法。只是怕自己受不了削骨之痛,才打消了念头。
淋浴间水气氤氲,连空气都是湿润的,郝心晴的头发上沾上了微微的湿气。她正打算出去,听见排气扇呼呼地响,苏莫就倚在门边,身上穿着一件普蓝色T恤,静静地看着她。
郝心晴走上前,咽下口水,忍住自己想掐他腮帮的念头,问候道:“回来了。”
苏莫很自然地伸手抚摸她的头顶,“都没吹干。”
郝心晴身子扭成麻花,小跑着逃到卧室,“嘿嘿,我怕影响发质。”
苏莫还倚在那,视线始终停留在她乌黑的秀发上。
就算隔着几米的距离,郝心晴还是能够感受到他目光的专注。她不自在地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木梳,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大概是头发太顺滑了,手没拿住,梳子啪地掉在地上。
身后脚步声起,苏莫走来了,他弯腰捡起梳子,顺着她的黑发往下梳理,一下,两下,郝心晴能感知自己的心跳得异常得快。。
“你的头发真滑顺。”苏莫柔声道。
郝心晴的嗓子发干,反手握住他的手,“别梳了。”
第七章
翌日上班的时候,就见章妍中指上带着枚闪亮的钻戒,郝心晴曾在某本时尚杂志上看过,是某国际品牌今年力推的新款。
“别只知道羡慕,找个男人让他送啊。你要不喜欢何哲,我帮你选个高帅富怎么样?”
“饶了我吧,就我这样,还高帅富。”
“你怎样了,五官端正,不缺胳膊少腿。你放心,你的终身大事包在我身上了。”章妍就差拍胸膛了。
郝心晴为了避免章妍三五不时的好意,终于打算泄密了, “其实我有件事没告诉你。”
“什么事,你倒说呀,神神秘秘的。”
郝心晴心一横,将她和苏莫结婚的来龙去脉完整地叙述了。
章妍脸上表情丰富地都没法用词形容了,最后定格在嘴巴大张。
郝心晴伸手在她眼前晃动,“别吓傻了。”
“去你的。”
“正常我就放心了,万一傻了,我可没钱赔给翟永年。”
章妍眼珠一转,“人家苏莫和你青梅竹马,家庭,个人条件又好,你干脆来个弄假成真。”
“说实话,这念头我也有过。只是想到和一个看过自己流鼻涕,抹眼泪,各种傻样的人过一辈子,就什么幻想也没了。”
“你长得不丑,小时候也不会难看到哪里去呀。”
“你不知道,小时我妈嫌梳辫子麻烦,一直给我留男孩头,短得不能再短了。我现在都不愿看小时的照片,真的挺丑的。”
章妍笑出声,“那你可麻烦了,顶着已婚的身份,真去找男友,就成了出轨。不去找,又浪费了青春了。”
“青春就别谈了,都奔三了,连尾巴不见了。”郝心晴揶揄自己。
章妍坐直身体,很严肃地说:“想不想换个工作?”
她谈话的跳跃性如此之大,郝心晴一时没反应,两眼直愣愣地瞅着她。
“做贸易这行,只有做业务,才会有发展。做个小会计,做一辈子,收入也看得到。”章妍压低声音,“听说,公司现在缺跟单的,你不如去换个工作。情场不得意,那职场怎么也得搏一搏。”
听她一说,郝心晴还真有点动心了。
做了几年会计,每月十五号,看着存折上可怜的数字,心里就很憋屈。都说现在的大学文凭不值钱了,可也不能这么廉价吧!
前日,她收到一封大学好友的邮件,人家现在已经是外企的高级白领,月入是她的十倍不止。
想当初在大学,大家学习成绩,能力表现相差无几。就在她庸庸碌碌,止步不前的时候,别人已将她远远地甩到身后
事关职业规划,她不敢轻易决断。然而,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促使她最终下定了决心。
星球六,她和父母依约去了爷爷家。
郝爷爷家位于市中心的一栋自建私房,三层高,住着爷爷和大伯一家。李萍不满公公偏心,平常一家人很少一起回来。郝志强有时会偷偷溜回家看望父亲。
他们推开大门走进去,大厅装饰陈旧,像是古代的大宅门,空气里弥漫着旧式腐朽的气息,让人喘不过气。
厅堂里正中的椅子上坐着的赫然就是郝爷爷。须眉具白,脸颊凹陷,眼睛却没有年老者的浑浊,透着股精明和犀利。
“爷爷。”郝心晴走上前,态度恭敬。
郝志强在父亲右下手坐下,李萍和郝心晴也依次坐下,对面坐的是大伯一家四口。
郝爷爷端起茶杯,揭开杯盖,吹口气,呷几口。
一旁的大伯起身接过茶杯,搁在高脚几上。
郝爷爷手搭在扶手上,扫视众人,缓缓说道,“古人说七十而知天命,我如今七十有三,这辈子,什么都经历了。就算是菩萨叫我今天走,也没什么可遗憾的。”
“爸,您身体硬朗着,我还等着给您办八十大寿呢。”大伯母笑道。
郝爷爷嘴角隐有笑意,“你是好孩子,你的心意我明白。”
郝心晴偷瞟母亲,她脸都胀红,想说什么,嘴唇动了动,没发出声音。
也难怪,郝爷爷在家掌权几十年,权威在那竖着,谁也不敢挑战。李萍心里有气,也不敢明发。
“爸,人都到齐了,我可来玩了。”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声,姑姑郝志慧推门而进,走上前,就坐到了郝心晴边上。。
郝心晴一向对姑姑印象很好,见她来了,腐朽的气息都没有那么难闻了。
郝爷爷皱眉,手指轻叩扶手几下,继续道:“咱家说不上是大户人家,我和老太婆一辈子省吃俭用,也就留下了这栋房子。当初建的时候总归是花了三万多元。那时老大参加了工作,他五年的工资收入拿进来了,共计是一万块。现在我打算,把房子过户到老大头上,也算是了却一件心事。”
对面的大伯母抿着嘴,笑意怎么也掩饰不了。
这栋房子位于市中心,又是私房,房龄是有几十年,可胜在面积大,三层加起来近三百平方,市价值几百万。对于普通人来说,一辈子也赚不到这么多。
郝心晴知道爷爷偏心大伯,没想到偏得这么厉害,自己的爸爸比外面捡到的小孩还不如。
“爸。”李萍和郝志慧同声说道。
“爸,你可是有两个儿子,房子给了大哥,那二哥怎么办?作为女儿,我是不会争的。二哥总是你的儿子,可不能一点也没有。”
李萍感激地瞅着小姑。
郝爷爷捋着胡须,“老大只读了初中就出来参加工作,老二读了中专的。老大单位不好,没有房子。老二单位是分了房子的。这房子一定要给老大的,至于老二吃了点亏,我也会做补偿。我手里还有五万现金,全部给老二。你妈留下的首饰就给你了。”
郝志慧嘴里嘟嚷,“那二哥还是吃亏呀。”
“爸,你就是不能一碗水端平,也不能偏心的这么厉害。这房子少说也值三四百万,志强就得五万,这叫什么事呀!”李萍再也忍不住了。。
郝爷爷目光扫向下手的儿子,“志强,你有什么想法?”
郝志强沉默半天,“就按爸说的,我没意见。
“你个窝囊废,我当初怎么瞎了眼,找你这么个窝囊废。”李萍气得大骂,“我不同意,我坚决不同意。”
“弟妹,爸身体不好,你就别刺激他了。”大伯母轻声细语说道。
“用不着你做好人,好处都让你占了。”李萍怒视她。
“好了,我还没死了,轮不到你这后辈指手画脚的。”郝爷爷起身,“志强,好好管管你媳妇,连大小都不知道了。”。
“爸,我带她先回家了。”郝志强拉住她的手。
李萍赖在椅子上,就是不动。
郝志强无奈架起她,就往门外去。李萍边走边骂,“这世上没王法,连家里也没家规了。郝志强,瞧你这怂样,难怪被欺负。”
李萍一路骂骂咧咧,郝心晴都听不下去了。
平常母亲脾气躁点,可不会像泼妇一样骂街。走到大街上,李萍的声音是小了,骂声还是不断。
“妈,你就给爸留点面子,咱们有话回家好好说。”她小声劝说。
“他还要面子,他们家早就不给他面子了,凭什么要我给?”
郝心晴拦了俩的士,安排父亲坐在前座,她和母亲坐在后面。李萍估计是骂累了,只是呆呆地看着窗外,没了声响。
回到家里,郝心晴钻进厨房,刚倒好两杯凉水,就听外面又开骂了。
“郝志强,你不给你爸说清楚立场,就别想有好日子过。”
“咱又不是过不下去,都有工资,女儿也出嫁了,何必去争那点财产。传出去,丢不丢人?”
“什么叫那点财产,你一辈子都挣不到,下辈子也挣不到。我一辈子陪你苦熬,好不容易有个改善生活的机会,你却不要。你不跟我一条心,就离婚。”李萍的声音比高音喇叭还高。
郝志强杵在客厅,冷冷地看着妻子,转身离开的时候,砰地一声巨响,门关上了。
郝心晴出来的时候,只剩李萍一人站在那,两眼无神,脸色苍白。她抓住女儿的手,“心晴,我也是为了咱们一家,难道我错了吗?怎么可以这么欺负人,我就是忍不下这口气。”
郝心晴拍拍母亲的背,“妈,你别气了。这事慢慢来,不急。”
等母亲情绪稳定了,郝心晴打电话给爸爸,手机是关机的。父亲鲜少生气离家的时候,他去哪儿了,郝心晴不由心慌。
下楼后,郝心晴在整个小区的空地,休闲区,找了遍,也没见到父亲。她停下脚步,想起了青湖,幼时父亲得闲时会带她来玩。。b
小区离青湖约十分钟的路程,郝心晴沿着湖边岸堤慢慢找寻,走到垂柳下,听到一阵悠扬的口琴声。
父亲就站在柳树下,面对湖泊,留下一个宽厚的肩膀给她。
很老的一首歌谣,琴声悠扬,饶是郝心晴不懂音律的人,也听出了其间缠绵的儿女情长。
她从没听过父亲吹口琴,一曲完毕,满心惆怅。许久,她走上前,站到父亲的身边。
春水幽幽,波光淡淡。烦躁灰飞烟灭,内心宁静如水。
“这座湖从我出生时就在,这么多年过去了,它还是一点没变。”
“爸,你小时候很喜欢来这里?”
“是啊,那时候没什么玩的地方。下课后经过这,就会在树下和同学玩耍,一晃多少年过去了。”
“以后我和妈陪你来。
郝志强慢慢地转身,牵着她的手,“回家去,你妈该担心了。”
回去的路上,郝志强沉默不语,和以往一样。他平常不善言语,什么话都闷在心里。
进入小区,郝心晴站在花圃边,注视着父亲慢慢地往前走,直至消失,才转身回去。
天气很好,许多小孩在边上玩跷跷板,欢声笑语不断。郝心晴就倚在樟树下,想起父母今天的吵闹。
对爷爷的做法,她也不认同,又能怎么办?都是一家人,总有人得让步。
如果自家经济优越,也许母亲就不会计较那么多了。郝心晴寻思着自己真的要要换份工作了。
到了晚饭的时间,小孩子都走光了。郝心晴踱步到跷跷板边,手按下一头,另一头就往上翘。她小时候,小区内还没安装运动器械,平常没什么可玩的。
她想象着年幼的她坐在翘翘板上,咯咯咯笑个不停。郝心晴重重地按下去,松开手后,对面的板子应声落地,发出咚的声响。板上空空的,不过是幻觉。
郝心晴怅然地收回视线,转身之际,才发现身侧多了个人,后退半步,“你怎么在这,吓死人了。”
苏莫挂着浅浅的笑意,静默地注视她。
郝心晴今天过得混乱不堪,心里堆满了垃圾,恨不能全部倒出来。她拉住苏莫的衣袖,开始倾诉,情绪不是特别好,有时候会漏讲一些,发现了又补上。讲到最后,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些什么。
苏莫很专注地倾听,不过没有发表任何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