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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甭赔了,反正也值不了几个钱,而且你做的菜和蛋糕很对如风的胃口,我还没谢谢你呢。」冷盼凝决意不再为他心存妄想,笑吟吟地说。
至少在罗格飞面前,她得笑得非常起劲才是,她不想让他看穿她的软弱。
「也对,想来他吃得畅快,才能把你驯服得服服帖帖,瞧,人都走了大半天,你还在这里哼哼哈哈的意犹未尽呢。」罗格飞忍不住反唇相稽。
这个女人,让他爱到心痛如麻的女人,他被她伤得连心都冷了。
他万万没有想过她竟然能不在乎他到这个程度,为宋如风做菜、做蛋糕他认了,但是没想到她还能面不改色的当着他的面跟宋如风做爱,事后还一脸意犹未尽的模样。
「现在知道自己『技不如人』还不算迟,别以为长相斯文的男人就不知道什么叫做高潮。」冷盼凝硬生生地压下脸上的红云,状似轻佻的说:「被如风这样的男人抱过才会知道生为女人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说完,她又笑了。
她搞不清楚这些话是怎么进入到脑海里的,一直等这些句子从口中吐出来的时候,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些什么。
「恭喜你……『幸福的女人』……」说着,罗格飞脸一歪,原本是想逃避她的笑颜,没想到紧接着又看见梳妆台边的垃圾筒里扔了一个几乎要杀死他的东西。
是一个用过了的保险套,从宋如风身下拿下来的保险套。
他的心一颤、脸一黑、喉头一紧,一口酸、满嘴苦,只能憋口气往肚里吞。
她无情的话语和撑大的保险套,两相加在一起,已足够要了他的命。
「再见。」
罗格飞再也顾不得尊严,狼狈的丢下一声含糊不清的道别,便跌跌撞撞地冲出冷盼凝的香闺。
他没有办法再欺骗自己,在看见那个保险套之后;他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她是他全心全意爱过的女人,如果她也有一丝丝的懂他、爱他……可是事实证明,她的心和她的人根本完完全全不属于他。
他的一心一意,到头来只证明了他是个彻彻底底的大傻瓜。
他只是个大傻瓜……
第十章
再见的意义有两种,一种是期待再相见,一种是永远不再见。
冷盼凝很清楚罗格飞留给她的再见是属于后者。
于是乎,公司的尾牙宴她缺席了,她没有忘记那一天罗格飞临去前投下的鄙夷眼神。
装病逃过了尾牙宴,同样的借口用在同学会上,却遇到了个大阻碍。
「盼凝,今天中午你会来吧?我很想你耶。」闲闲没事在家当少奶奶的刘书玲一早就来电催逼她非得出席同学会不可。
「书玲,今天我真的有事,走不开,你就行行好,别再为难我了。」冷盼凝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好好的星期天,她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想不到原来你也是那种见色忘友的人,身边有了宋如风,连老朋友都不要了。」刘书玲的声音听起来气呼呼的。
「书玲,你说到哪里去了,我是真的有事走不开。」拥着被子坐了起来,冷盼凝平静的说:「而且我忘了告诉你,我和如风分手了。」
「真的?」刘书玲大叫一声。
「书玲,你干嘛这么兴奋啊?」什么朋友嘛,听人说起分手这种事,竟然表现得如此幸灾乐祸。
「没、没、没的事……」刘书玲结结巴巴地说:「我不是兴奋……只是太惊讶了,你和宋如风不是满合的吗?怎么说分手就分手?」
「我和他……」冷盼凝咬着唇思索了几秒,简单的说:「我们合不来。」
「合不来……你有试着好好跟宋如风沟通吗?」
「嗯。」冷盼凝含糊其词。当然是因为「沟通」过了,才知道合不来嘛。
「问题出在哪里?」
「怎么说……」冷盼凝心浮气躁的说:「总归一句,合不来就是合不来。」
「他很小气?长相太抱歉?钱赚得不够多?」刘书玲噼哩啪啦的打出连珠炮,冷盼凝却始终闷不吭声。「你不说话就代表以上皆非……」顿了几秒钟之后,她慢条斯理的说:「你说的合不来该不会是上床这种事吧?」
果然是已婚的妇人,讲起这种话居然脸不红气不喘,倒是冷盼凝喘了好大—口气,外加手软不支,险些把电话筒摔到地上去。
「我猜对了。」听得出刘书玲的声音洋洋得意。
冷盼凝红着脸,稳住手中的话筒,支吾了半天才说:「你别胡说,我只是不想继续欺骗如风,也不想欺骗自己,我不是他心目中那种贤慧的女人,我和他在一起的话,只会害了他。」
「没关系,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贤慧的女人,就像罗……呃……」刘书玲突然住了嘴。
冷盼凝歪着头,狐疑的问道:「书玲,你说什么?」
刘书玲忙道:「没什么,是我话说得太快,被口水呛到了,真是不好意思。」说是不好意思,她却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的人该有的样子,继续热烈的说:「你别担心,像我煮饭、洗衣样样不精,还不是嫁出去了,你一定也没问题的啦。」她说得好像不会洗衣、煮饭是件再光荣不过的事。
「我才不担心,大不了做个快乐的单身贵族,总比和不喜欢的人相看相厌要强得多。」
「不对、不对。」刘书玲贼溜溜地说:「是相『做』两相厌才对。」
婚姻最恐怖的地方,就是把含羞带怯的黄花大闺女潜移默化成不知何谓脸红的妇道人家。
「书玲,你什么时候学得这样没正经了?」冷盼凝咬着唇问道。
「你别傻了,男人真正在乎的才不是你贤不贤慧,而是你热不热情,这些事情我也是结了婚之后才慢慢懂得的。」刘书玲显得语重心长。
「你这样……会教坏小孩子的。」冷盼凝胡乱的说。
「盼凝,我们都不是孩子了,所以我才会这样告诉你。」刘书玲喟然叹了一口大气,说道:「男人喜欢热情的女人,女人又何尝不爱热情的男人。你知道吗?人的一生有三分之一的时间在床上度过,所以找一个合得来的床伴,不就等于保障了人生三分之一的幸福吗?」
这是什么谬论?冷盼凝简直快被刘书玲打败了。
「书玲,有没有可能追求到三分之一的幸福,却失去了另外三分之二的幸福?」冷盼凝眨眨迷离的眼神,恍恍惚惚地问。
「盼凝,人与人之间有爱、有热情的话,便没有什么是不能沟通的了,有了三分之一的幸福做基础,还怕得不到全部吗?」
用三分之一的幸福做基础呵……冷盼凝被刘书玲的话迷惑了。
她愿意给三分之一,但是如果对方只能给她六分之一呢?
也许……连六分之一也不可得,毕竟除了莫芳霏之外,还有小护士、精品店的柜台女店员不是吗?
老天!她在想什么?
她为什么要去想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为什么?
「盼凝,喂……你在听吗?」
「我在……」对着话筒,冷盼凝轻轻地说:「书玲,我已经跟幸福擦身而过了。」
属于她生命里三分之一的幸福,早在大四那年就飘走了。
不……不是三分之一,就算在她觉得最幸福的时刻,得到的也只有六分之一。
她蓦然明白,明白自己为什么老是忘不了莫芳霏这个名字。
因为有莫芳霏,所以她永远等不到属于她的……三分之一的幸福人生。
「盼凝,你太悲观了……」刘书玲长叹了一声。
「我要真悲观的话,早就活不下去了。」冷盼凝似真似假的说。
沉默了半晌,刘书玲严肃的说:「盼凝,你说这种话,会让我伤心的。」
「书玲,除了家人之外,你是唯一了解我的人。」她心里清楚除了书玲,没一个同学当她是朋友。
「如果你肯睁大眼睛,会发现懂你的不止我一个。」刘书玲语带玄机。
「你说什么?」冷盼凝突然觉得有些晕眩。
「来吧,我有好消息想告诉你,我想还有一个人,也有好多话想对你说。」刘书玲说得含蓄。
还有一个人……是谁?冷盼凝的心脏奇异的狂跳了跳。
「什么好消息啊?」冷盼凝舔舔干涩的唇,刻意忽略刘书玲口中的「还有一个人」。
她谁也没想,谁也没想……冷盼凝拼命的说服自己。
「你来了就知道。」刘书玲像个狡狯的渔人,撒下了香喷喷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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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来过一次的记忆,冷盼凝找到了位在深居弄巷里的「凝香馆」。
行过飘满香气的院落,一推门,一阵阵的欢笑声便传进她的耳朵里。
她愣了一愣,似乎在犹豫到底该不该进去破坏这盈室的欢乐气氛。
「盼凝,这里啊!」刘书玲叫住了僵在门口的冷盼凝,热情的挥了挥手。
同学们纷纷抬起头,往冷盼凝所在的方向张望了一下,有人面无表情,有人挤出了勉强的微笑,然后又纷纷回复先前谈笑的姿态。
「你来晚了。」刘书玲起身迎接她。
握住刘书玲温热的掌心,冷盼凝微笑了一会儿,下意识的又往人潮聚集的地方望了望。
「盼凝,你在找谁啊?」刘书玲勾住冷盼凝的手腕,往摆满了各色美食的自助长条桌边走去。
「我……没有。」冷盼凝浑身一颤,忙把注意力拉回到身边的好友身上。
「罗格飞有事离开了一会儿。」盯着冷盼凝瞧了几秒,刘书玲像是解释什么似的。
莫名的红潮霎时涌上冷盼凝的脸,她支支吾吾地道:「我不是在找他。」
「我又没说你在找他。」刘书玲露出一抹淘气的笑容。
「我跟他根本不熟。」看见刘书玲的笑容,冷盼凝觉得有必要澄清些什么。
「我也没说你跟他熟了啊,你干嘛这么紧张?」刘书玲脸上的笑涡愈陷愈深。
是啊,她这样紧张兮兮的,才是摆明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冷盼凝沉静了下来,喝了一口新鲜果汁。
「这罗格飞也真是的,就这样丢下一屋子的老同学,非要去把女朋友也接过来不可……」刘书玲低头碎碎念,但是碎碎念的声音却足以让冷盼凝听得一清二楚。
女朋友……冷盼凝活像被挨了一记闷棍,脑袋嗡嗡作响。
「盼凝,你的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不舒服?」刘书玲脸上的好奇明显比关心还多。
「我……没有……」冷盼凝摸摸脸,慌慌张张地说:「我很好……大概是因为没有化妆的关系吧。」
「你不化妆漂亮多了。」刘书玲说。
闻言,冷盼凝蓦地心口一紧。
她不化妆是为了谁?
「书玲,对不起,我到洗手间去一下。」冷盼凝的神情显得十分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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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厕里发了十几分钟的呆,冷盼凝总算神色自若的走出来。
经过厨房的时候,闻到一股熟悉的香气,她把头偷偷地伸进厨房,看见厨师们正忙碌着。
「冷小姐,好久不见。」
原想不动声色退出厨房的冷盼凝还没转身,就被柳东笙叫住了。
「打扰你们了。」冷盼凝收住脚,站定在厨房门边,不太好意思的说:「我不是故意要偷看,实在是因为太香了。」
餐厅里人来人往的,她没想到柳东笙还记得她。
柳东笙翻了翻煎锅里的东西,然后俐落的翻起一块锅中物,盛装到一个白色的小瓷盘里,然后朝冷盼凝招招手,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
左右张望了好一会儿,冷盼凝确定他招手的对象是她,她被动的踏进厨房,一走到他的身边,他立刻将小瓷盘交到她手上。
「尝尝看。」柳东笙露出小男孩般的笑容。
她低头一瞧,看见盘里装的是一块「兰薰猪肉饼」。
叉起还冒着热气的肉饼,轻轻地咬一门,酥脆的口感和独特的香气再度征服她的味觉神经,冷盼凝叹道:「真好吃!」
「比罗格飞做的要好吃千倍、万倍吧?」柳东笙露出得意洋洋的笑脸。
「咳……」美味突然梗在喉咙里,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呛得冷盼凝一张小脸涨得火红。
柳东笙提起锅铲,再度把锅里的肉饼翻了翻,然后气定神闲的说:「前几天罗格飞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了,打烊之后还硬是把我叫到餐厅来教他做菜,你知道他人高马大又笨手笨脚的,我和他搅和了一个晚上,弄得人仰马翻的,第二天开店不久,餐厅正忙,他老兄又拎着一堆食材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