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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叹了一口气说,怎么办呢?我还在恨你呢,我会随时杀了你的。我们不是理想的伙伴啊。
方苏没再说话。我吹着口哨走了。
……
我知道方苏一直在跟着我,当我找到一家小旅店,因为没带身份证而跟老板磨着嘴皮时,方苏从后面递过来一本护照,他说,用这个开吧。
身上疼的厉害。我知道再不洗个热水澡我就要坏菜了。所以没再推辞。
……
打开花洒,我就躺下了。热水冲到身上真舒服。天已经亮了呢,我却困得睁不开眼。我听见有人着浴室的门。我嘀咕着,别吵,让我睡觉。
门似乎是打开了,我看到一个身影,他把我从花洒下抱了出去,放到床上,开始脱我的衣服。我突然想到一些过往,我曾经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失去了我最宝贵的东西。人一下就清醒了,我果然看到方苏。
我伸手推开了,狠声说,死鸭子,把你的脏手从我身上拿开。
多么可笑,我竟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忧伤。
如果这句话能让他忧伤。那么我要多说几句,我强自抬起身来冲他笑,嘴里胡乱问着:当鸭子的感觉是不是很好?你们鸭子以什么论价钱?依你这么漂亮,应该很能赚钱吧?
他突然操起一个枕头,直接压到了我的脸上。我没法呼吸了,伸出手去一阵乱抓,他的整个身休压着我,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了,难受的要命,在经过最初的惶恐与挣扎后,我突然泄气了,方苏这次是来真的,他要杀了我,但那又怎么样呢?反正我自己不舍得去死,让人帮一把这很好。算是方苏对我做了件好事吧。
方苏的存在仿佛只是为了跟我唱反调,在我放弃反抗后,压在脸上的力道反而松了,他拿着枕头从我脸上移开。我被堵坏了,一时间咳嗽的很凶,他把我拉起来,凶狠地盯着我,我则咳咳咳不停,连眼泪都被呛得四处乱蹿。方苏的神色突然间就变温柔了,就像有一根魔棒指挥,他突然由恶魔变成了神仙,他把我拉到他怀里,为我拍着后背,我听见他紧张的声音,现在怎么样,好一点了吗?他把我的身子抽到床边靠着,跑去为我倒水。我看着他,有点不明所以,他在干吗?杀完人再给块糖吗?打一顿再为你殷勤疗伤?在他拿来水后,我问,你到底在玩什么花样?
他说,什么也不玩。
我说,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他说,你说。
你为什么那么恨我?
我恨你吗?
别骗我了,方苏。那天我在父亲的墓地看到你,看到你亲昵地对待我父亲,那时我就明白了,你恨的人不是我父亲,而是我。我和权昕都错了,以为你是要报复我父亲才把我牵连进去的,但其实不是这样,对吗?我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置我于死地?
他低着头,去掏了一根烟点上,慢悠悠地吸着说,你想知道?
我说,这并不是我想不想知道的问题,而我有权知道,每个被判刑的人都有罪名,你是如此地恨我,那么我总得知道你给我判了什么罪名吧?
他说,如果想知道,就嫁给我吧。
真是无可救药,我们又绕回来了,还是结婚那老一套。
我说,你这又是一个圈套?
他说,随你怎么想。我是男妓,现在这个男妓想当男人了,想有尊严了,你跟我结婚,当我的鸭婆,这是我能找到了最大尊严,你明不明白?
我们的眼光互相绞住彼此的,恨不能拉断彼此。最后我说,你就是为了这个?理由不够好。
他说,我没有更好的理由了,我给你时间考虑。
我说,不用考虑了,我答应。但我们现在没感情。那些需要时间培养。在这段时间内,你不能动我,你答不答应?
他说,很好,你总算有点上路了。
我说,那现在你可以说了,你这么恨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他说,先跟我过日子吧,也许哪天,你把鸭子侍候的高兴,我就会告诉你的。
我苦笑,可惜我不会侍候人。
他也笑,会的。我会调教你的。而你这么聪明,一定很快就能学会。
我说,好像我们的前途很可怕。
他说,是你的前途很可怕,我呢,遇事总会往好的方面想,然后生活就真的会开出花来了,你看到了吗?
他说着笑了,眼睛望着窗外的黑夜,高天上翻滚的流云从我们面前飞逝而去,我看到赤橙红绿的城市灯火映在他的眸中,一朵花从那里升腾而出,在黑暗里顾盼生姿地绽放出芳华,他笑着,惊动了夜的妖娆。
……
24
第十九章
我们在旅馆呆了一天,因为我有点发烧。第二天,烧退了,我的协约老公方苏带着我上了火车。因为我在他喂我吃药的时候说了句,再也不想在这个城市呆下去了,我快疯了。他似乎很想做个好老公的样子,飞快地跑去买了火车票。他说,我俩逃掉算了,这个地方我也呆够了。就这样,我们一路到了一个叫大蓝山的地方。方苏在旅途中给我讲了他的大蓝山的探险。他说那是个世外桃源,如果不出意外,我们可以不为人知的活下去。
我很喜欢他的用词,不为人知。
我想方苏也是想逃亡的,当身份被拆穿后,他也一定想找个地方躲藏。我们在某种意义上,是同样的可怜。
说起这一路的风尘,说起这个叫方苏的旅伴,我并不觉得害怕,靠着车窗看着飞逝而过的田野和树木,我的眼前不再有权昕和莫默的面容。
我以惩罚自己的心情跟着方苏颠沛流离。我对失去权昕追悔莫及,我必须把自己置身险境或折磨中,才能心灵稍安。
我跟定了方苏。
我用这种方式以毒攻毒。
那是一条逃亡的路,抖落的全是灰败的尘土。
那一路上,我只是默默跟在方苏的身后,很少说话,对于他的询问,我从不表态,我想他会安排一切的,不管安排的是可怕的东西,恶心的东西,我都接受。是的,我接受。
但我还是随身藏着一把水果刀,万一有紧急状况的时候,也许会用得上。虽然我明确紧急状况具体所指,只是一个心灵的慰藉罢了。
颠簸的行程在大蓝山腹地,一个叫赤朵的小村庄结束。
方苏居然在这里有一所小房子,我们到达时,那间农舍冒着炊烟,我看到枣树掿在红瓦片上的浓荫,陌生而新鲜。
里面一个叫单嫂的人正在烧水,她说,阿苏打电话说要带媳妇来,请她帮忙多烧点开水,媳妇爱干净,所以,她就烧了好几大锅的开水,而且都用从各家借的暖瓶装了,所以,痛痛快快地洗,水是短不了的。
我的确是脏得浑身发痒,但没想到方苏居然是个细心的人,他居然事先想到并吩咐村里的人帮忙烧好了水。而且你看单嫂,淳朴的似乎要把井里的水全用光似的,暖瓶从厨房堆到院里,我想她一定是把全村的暖瓶全借来了。这怎么好意思呢?从末江逃亡后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了,拉着单嫂的手说,谢谢。
……
洗完澡后,方苏让我睡觉。而他则去村里会熟人去了,听说要他们为他摆了接风宴。我再一次感受到了方苏的细心。出于礼貌,他本应该叫上我一起去和他赴宴,但他没有,因为我的确再也支撑不起了,我很想钻进了一个暖和的被窝,好好睡上一觉。而他就很体谅是独自出席去了。有时候,他还是很不错的。
我躺在被子里打着哈欠,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就看到窗棂上阳光刺眼。那些只属于上午的纯白光线耀进房内,太阳点子在粗陋的器具上快活地奔来跃去,活泼的,暖暖的,用手去触一触,看看手指上被照的发亮的纹路,恍惚间有一些感悟。
把头发拢了拢,我在留头发,现在发梢已经触到脖项,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扎起来了。想起留长发的初衷,还是为了要讨权昕的欢心呢,不由得苦笑一下。
拉开门,发现方苏站在门口,看来他昨晚是另找地方过得夜。他说,你胆子蛮大,一个人在这儿睡也不害怕。
我说,怕什么,人比鬼可怕。
方苏笑了,像没听出我话里的讽意似的,说伸出手来。
我说,什么?
他说,给你样东西,乖,伸出手来。
我说,你别用温柔的口气对我说话,怪碜人的。
他转转眼珠叹了口气,然后把手里的东西放地上了,说,送给你。
我看到从他手里落下一朵青紫色的小花,三瓣,薄如蝉翼,花朵中间有一个白环,从花形到颜色都透着怪异,纯真、单薄却又摇摆妖媚。我从没见过这样的花,虽然曾经听人说过,云南一种叫蓝色妖姬的玫瑰,可这里不是云南,这朵花显然也不是玫瑰。
我被它吸引住了。凄凉的情被花抚慰。我想起在飞去纽约的飞机上,曾做过一个关于青紫色花海的梦,不知道梦里的花海是不是正由这种小花一朵朵地铺成的。
方苏说,这是细细香。
我看了他一眼,咬着嘴唇没说话。他蹲下来用手抚着花瓣,说,当地人都管它叫细细香,它有很微弱的香气,得离得很近才能闻到。
他抬起头来望着我,你要闻吗?那气味细悠悠的,很好闻。
我犹犹豫豫地蹲下了,捡起小花放到鼻端,一股冷滋滋的香气扑鼻而来,几不可闻却续续悠长,一下直扑近肺里,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有点凉。
方苏看着我,若有所思地说,这种花,有点像你呢。
不管刚才因为和方苏之间有多少的混乱过往,这刻我却怀着喜悦心情,聆听了这个男人对我的夸奖。我是个虚荣的小女人,长到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被人比做花儿呢,而我,已经想当花儿想了许多年了。
方苏说,你喜欢这朵花?我听村里的人说赤朵峰上有很多。它应该长在海拨较高的地方才对。山下是没有的,可我今天早上往这边走的时候,在路边发现了它。不知道这朵细细香是怎么自己跑下山了,估计它是个爱溜达的吧。
我噢了一声,捧着细细香回到屋里,想找个花瓶插起来,找了半天自己都忍不住失笑,傻子,这里哪会有什么花瓶啊,只好把它放杯子里了。
见我忙完了,方苏才说,用不用我带你到村里转转,认识认识人?
我说,不用。不过现在有个更重要的事,我们怎么住?
他说,你愿意跟单嫂子住吗?她就一个人,唯一的女儿也出嫁了。
我没到方苏会主动说出让我搬出去的话。我还以为他会向我提出可怕的要求。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愣了片刻,方苏问,怎么?不愿意吗?
我说,愿意之极。
我的手背到身后,摸了摸别在腰上的水果刀,暗忖不要因为方苏的小伎俩而放松对他的戒备。
……
在等着单嫂来接我的时候,我细细打量了我现在所住的这所小院周围的环境,它座落在一片朝阳的山坡上,可以看到山下的麦田,要说风景是不错,可惜的是,房子后面有几处坟茔,让房子不由生出几分阴森。
方苏不知从哪里变出几根贡香来,还把旅途中买的灵宝大苹果也拿出来了,用一个小盆子装着,对我说,我要拜祭这家主人,你也来吧?
我想毕竟在人家屋里住了一晚,好歹也该打声招呼,出于礼貌,于是就跟着他往坟地走了。
到了一个坟前,方苏把苹果放了,然后撮了堆土,插了香,双膝一弯,居然跪下了。我当时双手叉兜跟在他身后,倒吓了一跳。方苏跪下后开始劝我,你也跪吧。
我说,除了我爸,我从不给人跪的。
方苏说,要拜就要诚心,赤朵人都是这么拜祭的,还有,你还想不想知道那个秘密?如果想,就赶快跪下。
我不是这么逊吧?处处要受他要挟。
可是一想到方苏恨我的原因……
算了,就当是给父亲他老人家跪了。
极不情愿地在他身边跪倒。
那厢方苏已经双手合什念叨上了:各位长辈,不管你们是谁,都请接受我们真心的拜祭,我俩都是没有长辈呵护的孩子,而你们应该是没有后辈儿孙,所以,我才能够在赤朵有了栖身之所。请把我们当成你们的后辈,请多多关照我们。
说完砰砰砰三个响头。
哎,他在磕头?
我冲他一阵冷笑。
他斜着眼睛用尾光眇着我。神情奸诈。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眼光看我?好久不见这个男人有这种神色了。我暗叫不好。却来不及躲了。
他的手伸过来,强横地按着我的头向上撞去。
一点也容不得反抗,在他的强压下我磕足了三个头。
起身扬手就给了他一耳光。
他没躲,任由耳光扇在脸上。
很响的一声。
那下很用力,震得我手麻。
打完后,反而是我呆住了。
方苏冲我笑了笑,他挨了耳光的半边脸泛起一大片赤红,看来我用的手劲不小。你终于打了,你一直想打这下的,是不是?现在感觉好些了吧?
他的眼睛逼迫着我的,我在他的眼睛里看到错愕的自己,猛地站起,向小路走去。方苏,他在找打吗?连这个巴掌,他都是算计好,故意激我打出的,他想让我出气,我恨被算计的感觉。男人总拿自己的理智与女人的情感相较,然后觉得女人是傻瓜。我知道他也许是为我好,想让我打他一下心里畅快些,他故意让我打他,可我觉得不要绕弯子的把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