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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断欲海-第7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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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么一回事儿,您有意见吗?”晓雪仍以玩笑的口气回答爸爸。 
“你写信也可以,为什么事先不跟爸爸说一声。” 
“这是我的隐私,隐私是受法律保护的。所以事先不能跟您说。” 
“呵,你还使用起了法律武器。爸爸是说,你今年才十五周岁,还是个孩子,大人的事儿你才懂得多少,万一你栗阿姨摔了脸子你可怎么办?” 
“不会的,栗阿姨对您印象非常好,甚至可以说她对您非常崇拜,她说您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男人就是男人,怎么还有真正的男人、非真正的男人之分吗?” 
“有啊!栗阿姨说,现在人世间有多种多样的男人:有一种男人,他们可能很有权或者很有钱,可是他们心地龌龊,品行恶劣,上害国家,下殃百姓,这样的男人是坏男人;有一种男人,胸无大志,庸庸碌碌,混岗蹭饭,醉生梦死,他们不是靠能力、靠实干取得财富和业绩,而是靠关系、靠后门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这样的男人是俗男人;有一种男人,狭隘自私,狗苟蝇营,他们活着仅仅为了自己,从不管他人和社会的利益,这样的男人是小男人;有一种男人,胸襟坦荡,正直刚毅,忠心报国,勤劳为民,不怕邪恶势力挤压,也不与庸俗潮流合污,仰天无愧,俯地心安,这样的男人是好男人,也可称作真正的男人。” 
“这是真的?你栗阿姨说了这么一大套,你怎么可能记得这么清楚?” 
“我说的全是真的,爸爸。栗阿姨开始是口头说的,我听了很感兴趣,我就逼着她用笔写了下来,所以我就记住了。” 
华秉直高兴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你这个小机灵鬼。” 
“爸爸,我和栗阿姨除了讨论了什么是真正的男人,我们还讨论了‘家’字的构造。”晓雪调皮地说。 
“噢,怎么又扯到文字上去了?” 
“这个‘家’字造字造得就不合理。” 
“为什么?” 
“这家里呀,应该既有男人又有女人,这才能称其为家,可现在这个‘家’字,宝字盖儿下面却罩了个‘豕’字,那‘豕’不是猪吗?” 
华秉直听到这里,禁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对,对!‘豕’是当猪讲。‘豕奔狼突’那句话里的‘豕’指的就是猪。你们讨论的问题有意思,有意思。”但他立刻又止住了笑声,问道,“那你们说这个‘家’字应当怎么造?” 
“我们认为,这个‘家’字,就应当在宝字盖儿下面加一个‘好’字,这不在房子里头既有男人又有女人了吗?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家。”晓雪故意绷着脸严肃地说。 
华秉直被女儿逗得又大笑起来,以至笑得泪水直流。他擦擦眼泪,止住笑声又问道:“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栗阿姨的意思?” 
“这是我们俩共同研究的成果,不过一大半儿是我的意思,一小半儿是栗阿姨的意思,所以版权归我。”晓雪边说边跟爸爸挤挤眼睛。 
“哈哈哈!”华秉直又被女儿逗得笑了起来,“好好好,你们这个想法很好。我建议你们给国家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写封信,建议他们将这个‘家’字改一下。” 
爷俩正在说笑着,栗天已经摁响了门铃。晓雪赶紧去开门,迎进了满面春风的栗天,并问候了一声:“栗阿姨好!” 
栗天亲切地说:“晓雪好!”便走进客厅,放下手包,然后又问道,“你们要做什么早餐,来,我给你们做。” 
华秉直说:“晓雪不是跟你说了吗,普通人家的普通饭菜,无非就是牛奶、面包、鸡蛋和炝菜,因为你来了,今早再加上一碟火腿肠。” 
三个人一边说着,一边就将早点端到了餐桌上,并一起坐下来用餐。 
栗天问晓雪道:“晓雪,你的中考考得怎么样,考到哪个学校去了?” 
晓雪说:“我向栗阿姨报告,我已被一中录取了,再过几天我就是一中的学生了。” 
“哎呀,你考得很棒呀,要进省重点高中了。来,我为你祝贺!”栗天举起装牛奶的杯子与晓雪碰了碰杯。 
正在大家高兴之时,院子一头的一个棚子里的塑钢窗厂开工了,各种噪音一起传到了华秉直的屋子里来。 
晓雪拧了拧眉毛,撅着嘴说:“烦死人了,吵得人在家里连做功课都做不下去。” 
栗天对华秉直这套老旧房子看了几眼,说:“华局长,现在不少领导干部都在小区里买了房子, 
装修得非常漂亮,环境也比较幽静,你为什么不换换房子?” 
“我拿什么换?光靠那点工资能换得起房子吗?”华秉直不无牢骚地说,“现在呀,是谁能贪能搂,能为自己算计,谁的小日子就过得滋润。那些在小区里买高档住房的,绝大多数都是前两年用公款买的,他们还美其名曰说这是‘搭上了末班车’,少数人搭上了末班车,其他干部怎么办呢?老百姓怎么办呢?说到底这仍然是一种严重的违法违纪行为!” 
“难怪有的领导干部说,现今在某些地方是‘贪官得意,清官流泪;贪官享福,清官受苦’。看来这不仅仅是发牢骚,这还真有其现实根据呀!”栗天显然也为这种现实颇为不平。 
这话也激起了晓雪的不平之气,她接过去说:“栗阿姨,你知道我们楼上住的是谁吗?是市财政局副局长的小女儿。这房子原是那位副局长住的,可一年前那位副局长就搬进皇都小区里去了,那房子足有我们这房子两个大,你说这公平吗?他的职务还没有我爸爸的职务高呢,可是我爸却只能跟他的小女儿享受一样待遇,住一样的房子。你说上哪讲理去!” 
“哎——我们不说这些了。”华秉直见晓雪也跟着发起了牢骚,他生怕这不公道的现实扭曲了孩子的心,影响她的健康成长,因此便赶紧拦过她的话头说,“我们这日子已经过得很不错了,这不比普通老百姓好过多了吗,你看那些下岗工人和每个月只拿五六百元 
养老金的企业离退休职工有多困难啊。所以呀,该知足我们就知足吧。不是说吗,人生有三大快乐:助人为乐,自得其乐,知足常乐。我们就当个知足常乐者吧。” 
“不过秉直——”栗天说到这里自知自己说走了嘴,至少是说得早了点,她见晓雪那边还偷偷做了个鬼脸,因此脸上登时飞起一片红云,便赶紧改口说,“不过依我看哪,华局长,这事儿你也可以找领导谈谈,至少让他们知道一下。” 
“要谈我也不能谈自己房子没达标。我这文化系统啊,还有好多名演员、名作家没房子住呢,要谈首先要谈他们的住房问题。”华秉直认真地说。 
这时晓雪与栗天挤了挤眼说:“栗阿姨,你看,现在全世界就我爸最革命。” 
栗天对华秉直这番话非常理解,因此对晓雪说:“你爸说得也对。作为一个部门的一把手,他首先应当考虑大家的事情,全局的问题。” 
“考虑了又怎么样,别人还不照样要攻击爸爸。”晓雪撅着嘴为爸爸鸣起不平来。 
华秉直知道女儿说的是计涪坏他的事儿,便对栗天和女儿说:“哎——只要做得正,行得正,还真不怕别人攻击。我记得一位名人这样说过:‘一身正气立得稳,两袖清风步履轻’。现说你爸不怕街上警车叫,也不怕中央下发反腐文件,晚上觉也睡得安稳。做坏事终没有好结果的。你看那个计涪,受到处分以后,今天打匿名电话威胁我,明天写公开信嘲弄我,后天又无中生有地诬陷我。可结果怎样呢,最近他因利用报纸搞敲诈活动,到底被公安部门抓起来了。” 
“什么时候抓起来的?”栗天显得有些兴奋。 
“就在上周的周三。”华秉直说,“大概你还不知道,上次我跟你说的侮蔑我们俩的那封信和照片,就是他搞的,这是他自己向公安部门交待的。” 
“这书全叫他白念了,这人怎这么缺德啊!”栗天仍然有些气愤难平。 
“我们的社会能出现这样的知识分子也不是没有缘由的。”华秉直不无感慨地说,“这个人本来已被文化局开除了,可是他也不知凭什么又当上了一家报社的领导。听说有关部门正在追查这件事儿呢。” 
“这还差不多!正义万岁!公平万岁!”晓雪拍着巴掌跳了起来。 
“晓雪欢呼得好。这说明我们的国家还是不容许坏人作恶的。”栗天一脸严肃,意味深长地说,“任何一个社会,如果失去公平和正义,如果好人不得好报,恶人不得恶报,那个社会就不能说是一个健康的社会。” 
“你说得好,说得好!”华秉直今天心情不错,他信心十足地说,“随着我们国家民主法制建设步伐的加快,贪官污吏、奸商恶商、黑恶势力以及其他各种违法犯罪分子都将受到应有惩处。我们松江市啊,不久可能就要发生‘ 
地震’了。” 
栗天知道华秉直指的是哪些事情,因为在晓雪跟前不便多谈,只说了句:“我们期待着惩恶扬善的风暴早日到来。” 
三个人说说笑笑很快就吃完了早点。华秉直一看时间,估计接他的车已经到了,于是便对晓雪说:“晓雪,你把碗筷简单收拾一下。一会儿你看书嫌吵,你就把靠院那面的窗户全关上。我和你栗阿姨要到 
医院去看两个伤病人员。” 
“爸您就放心走吧,我会安排好自己生活的。”晓雪又向已经起身往外走的栗天摆摆手:“阿姨再见!” 
华秉直与栗天下了楼,钻进等候在院里的轿车,就直奔市医院去了。 
尽管大夫不让兰花随便离开病房,但她每天还是至少要过来两次看看胡建兰和奕子强。不然她的心里就总也放不下那份牵挂。 
今天兰花过来是先看的奕子强,然后才到胡建兰的病房来。但是她的心情却很沉重。她对胡建兰说:“建兰姐,今天来了个女的来看子强哥,她的态度非常不好,以至使子强哥生起气来。” 
胡建兰问:“那女的长得什么样?” 
兰花说:“大高个儿,披肩发,挺漂亮的,穿得也挺时髦。” 
胡建兰说:“那一定是苏大仑了。”她停了一下,又十分关心地接着问,“她都对你子强哥说了些什么?” 
兰花说:“她一进门就问子强哥,‘你都伤着什么地方了?’子强哥说,‘别的地方问题倒不大,就是下肢至今还没有知觉,不能动弹。’那女的马上就把脸子撂下了,痛苦地在病房里来回走了好几个来回儿,半天又说,‘你简直傻透了,你为了那个贱女人付出这么大的代价值得吗?你家里无父无母,这松江市又无亲无故,我看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子强哥听了那女的的话,像是很痛苦的样子,紧闭着嘴唇也不吭声。那女的又说,‘你真是个白痴,叫你离那女的远点你就是不听。’子强哥不耐烦地说,‘我现在需要的是精神支持,以便和伤病作斗争,请你不要刺激我好不好。’那女的却说,‘刺激你,你要早听我的刺激也不至于有今天了!’子强哥生气地大声说,‘行了,行了,你不要再说了,我的死活就不用你管了,永远不用你管了!’那女的听了子强哥的话一跺脚说,‘那好,你就好自为之吧。’说完一扭屁股就走了。子强哥却躺在那里默默流泪,像是很伤心的样子。我劝了几句就过来了。” 
胡建兰听完了兰花的话,脸上现出十分痛苦的样子,大颗大颗的泪珠从眼角滚落到枕边,无限伤感地说:“苏大仑不会再来了,是我害了你子强哥啊。”说完竟然呜呜地哭出声来。 
正在这时,华秉直与栗天一人抱了一篮鲜花来到病房。出去办事儿刚刚回来的胡建雄和胡建梅也跟了进来。胡建兰赶紧擦去眼泪,欠了欠身子要起来。栗天抢前一步又摁着胡建兰躺了下去。胡建兰见建雄、建梅、兰花都不认识华秉直和栗天,便赶紧介绍说:“这位是市文化局的华局长,这位是市报记者栗大姐。”然后又指了指建雄、建梅和兰花对华秉直和栗天说:“这是我弟弟胡建雄,她是我妹妹胡建梅,那是我们文化园原来的前台领班兰花。” 
三个人都很有礼貌地说了声:“华局长好!栗大姐好!”便赶紧拿凳让座。 
华秉直来到胡建兰床边,亲切地问道:“怎么样了?” 
胡建兰黯然神伤地说:“我还好,治疗三两个月就能出院。只是把奕子强给坑苦了,他到现在下肢还不能动弹。”说着,泪水又涌了出来。 
栗天说:“你也真傻,你有什么想不开的事儿,非要走此绝路?” 
胡建兰只顾流泪也不吭声。 
这时胡建雄走上前来说:“华局长,栗大姐,你们的地位都比我们高,生活阅历也比我们丰富,你们说说,这松江市有些事情办得是不是太过离谱了,不知有关部门、有关领导在这里起了什么作用!” 
因为这问题问得太过尖锐,华秉直与栗天也都听出胡建雄的话涉及到了市里的主要领导和某些部门,一时不好表态,只是面面相觑。 
胡建雄见他们不肯表态,便又接着说:“前些日子,一伙暴徒砸了文化园,枪杀了李红竹,至今市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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