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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有人游在自己前面!
是……瓜生!不可能!他分明比我晚下水……
勇作拼尽全力。然而,当他抵达终点、从水中探出头时,
却看到瓜生已经脱下泳帽。瓜生发现了他的视线,微微咧嘴一
笑。勇作第一次看见瓜生笑。如果当时他是初中生,心里大概
会浮现誓嘲笑竹这个字眼。那笑容似乎在对他说: “你别自以
为是了!竹
勇作意识到,瓜生是故意那么做的。他从一开始就打算让
勇作成为笑柄,才会强行和同学换棒,还故意晚下水,让勇作
难堪。
勇作沮丧得几欲流泪,他再度潜入水中,咬紧牙根。
, 观赛同学的赞美证实了瓜生比赛时的泳技何等高超。有人
说他的手臂舞动宛若风车,有人则说他如鱼般在水中穿梭。他
们说的大概都是事实。
那天之后,勇作郁闷了很久。他只要一发现瓜生的身影,
就会下意识地掉头就走。他讨厌那样的自己。
他当时没发现,那是自己第一次尝到自卑的滋味,但察觉
到原本莫名地讨厌瓜生的心情,已变成了一种明确的憎恨。
“总有一天我要击败你!〃他下定决心。
来年春天升上五年级,两人进了同一个班。
勇作仍是班上的领袖。那时,同年级的同学当中,和仓勇
作这个名字几乎无人不晓,所以在班长的选举中,勇作以压倒
性的票数当选。
在学业方面,勇作也从未感到不安。无论数学还是语文,
他都觉得很容易。听老师讲课就像在听老人忆当年般简单易懂,
而当老师点到他时,他也能应答如流。看到同学被分数的加法
弄得焦头烂额,他觉得很不可思议,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连这么
简单的东西都不会。
看来我在这个班上也是第一名!刚升上五年级不久,勇作
就很自负地这么想。
但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这不过是个幻想,让他的自信破灭
的也是瓜生晃彦。
两人同班后,勇作对瓜生在意了很久,但他渐渐发现瓜生
和从前的同学说的一样,是个不起眼的人。他沉默寡言,又老
是和众人保持距离t课堂上,他也不像勇作那样踊跃发言。一
到下课时间,几乎全班都会冲到校园里玩,但他大多在位子上
看书。他好像没有比较亲近的朋友,让人摸不清他到底是个什
么样的人。
只不过,瓜生依旧会远远地对勇作投来不怀好意的冰冷视
线,勇作也很在意他的一举一动。两人虽然不想接近彼此,却
总是注意着对方。
第一次月考后,勇作才知道瓜生的实力。老师宣布勇作和
瓜生都考了满分。勇作惊讶地看着瓜生。瓜生却用手托着腮帮,
一脸满不在乎的表情。
从那之后,勇作总是在意瓜生的成绩。他想知道这个令人
摸不清底细的对手真正的实力。约两个月后,勇作便明白了。
瓜生晃彦的学习成绩出类拔萃,可说是卓尔不群。不管任
何一科的考试,课后作业,就勇作所知,从来没有瓜生解不出
的问题。他的作业总做得完美无缺,考试也几乎都得满分。勇
作虽然没有拿过低于九十分的分数,但不时会因粗心而出错。
有时,老师会故意出考倒小孩子的问题,勇作也只好举手投降,
但对瓜生而言这却是小事一桩。又如在欧洲地图上填出各国首
都,听写汉字。启蛰竹、解数学方程式,他都一脸无趣地快速答
出,而且正确无误。
瓜生还不只擅长读书,要他做任何运动,他都能安然过关。
所谓“安然过关〃,其实只是装出来的。他给人一种“只要他认
真去做,就能跑得更快、跳得更高一的感觉,仿佛要他为这种
无聊透顶的事情全力以赴,是愚蠢可笑的行为。
在各方面都大放异彩的瓜生,在人际关系方面却是彻头彻
尾的劣等生。他不给人添麻烦,但也全然不想与众人同乐。当
以班级为单位活动时,他只是早早把自己负责的部分做完,对
他人的工作却视而不见。然而,他负责的部分却完美无缺。
。我讨厌和瓜生在一起。竹
“他以为自己成绩不错,就拽得跟二五八万似的。一
这么说的学生渐渐增多。
“和仓,你可别输给那种人!给他点颜色瞧瞧!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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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作身边的朋友说。大家都无法忍受瓜生不把人放在眼里
的态度。
最看不惯瓜生的就是勇作。
勇作几乎不曾落在人后。读书、运动、绘画和书法,他样
样得第一。当然,成绩的背后有许多他付出的努力。而他辛辛
苦苦才到手的头名宝座,却让瓜生哼着歌轻轻松松地夺走。就
像那次游泳比赛一样。瓜生赢了,却一脸“这种小事一点儿也
不值得高兴〃的神情,简直就是故意要惹勇作生气。
“你怎么了?最近很没精神。竹几个同学常这么对勇作说。
勇作感到很意外。他从没想过,别人会对自己说出同情的话。
“没什么。我也有情绪低落的时候。竹他总是故意高声回答。
要除掉这股窝囊气,除了超越瓜生别无他法。勇作放学回
家后,只要一有时间就坐在书桌前用功读书,休息时间就跑步、
做俯卧撑。他学会了画世界地图,背诵星座,闭着眼睛也能吹
木笛,书法端正漂亮,而且认识了所有常用汉字。然而,他越
是努力想赶上瓜生,两人间的差距却越是明显。勇作开始焦躁,
常常坐立难安,而且经常迁怒于朋友。
一天,开班会时发生了一件事。
勇作和平常一样担任主席,主题是如何解决班上照顾的花
圃最近荒芜的问题。勇作的工作是在同学们各自发表意见后,
加以汇总整理。
其实,勇作最近对班会也开始感到棘手。他站在讲台上俯
视大家时,眼角余光总是不经意地扫到瓜生,还非常在意瓜生
用何种眼光看待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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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什么都不如我,还敢摆出一副老大的架子。〃勇作猜
想着,瓜生是不是正在这么想呢?他以前从未有过这么自卑的
想法。
勇作让同学们进行讨论,一半心思却放在瓜生身上。他非
常在意瓜生的一举一动,但绝不正眼瞧瓜生一眼。
誓照顾花圃的顺序就这么决定。不过,负责的人再怎么巡视,
要是没有认真照顾,也没有意义。有没有办法解决这一点呢?竹
事情大致决定后,勇作说。他认为,提出新的问题也是主席的工
作。这时,勇作看见瓜生在打哈欠,闭上嘴巴后又转头看着窗
外。勇作从他身上移开视线,又问了一次: “谁有意见?∞
大家提出几条意见,却始终没有定论。
于是勇作说: “这么做怎样?我们制作一本记录本,将浇
水,拔草等记录在上面。这样一来……〃
勇作看到瓜生的表情,话讲到一半停了下来。瓜生用手托
着下巴,歪着嘴角笑着。是那种笑容!游泳时的笑容!
那一瞬间,勇作压抑在心中的情绪爆发了。
他冲下讲台。
大家正感到惊讶,他已冲到瓜生桌前,握紧拳头猛力捶向
桌子。
“你有话直说!你有意见,对吧?l一
瓜生却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依然用手托着下巴,定定地
盯着勇作的脸。 “我没有意见。〃
“胡说!你明明瞧不起我。〃
“瞧不起你?竹瓜生哼了一声,把脸转向一旁。
一看到这个动作,勇作来不及思考,身体就先行一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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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住瓜生的手腕,使出全力将对方拉起,于是瓜生连人带椅摔
在地上。勇作骑在他身上,双手揪住他的领口。
“住手!你们在做什么?!〃
当身后传来老师的声音时,勇作感觉屁股腾空。下一秒,
他已背部着地,摔在地上。
勇作爬起身,瓜生正拂去衣服上的灰尘。他低头看着勇作,
小声但清晰地说: “你是不是脑袋有问题?竹
这场架很快就传开了。当勇作带着老师的信回家时,父亲
兴司气得满脸通红。老师在上面写了勇作在学校里的行为,并
请兴司签名。
“为什么?竹兴司问, “为什么你要做出那种事情?竹
勇作没有回答。表明内心的想法,就像是在暴露自己的软
弱,这令他害怕口
父亲的愤怒久久不见平息。勇作作好了心理准备:或许自
己会被撵出家门。
然而,兴司读完信后,表情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他
抬起头来,问道: “跟你打架的瓜生,是瓜生工业老板的儿
子?一
“是。〃勇作回答。U R电产当时还叫瓜生工业。
兴司皱起眉头,从茶柜里拿出钢笔,默默地在信上签名,
然后低声说: 。别做蠢事!一
勇作完全不明白,为什么父亲的怒火会快速熄灭。
此后,勇作变了。他不再喜欢出头,也不再表现得像个领
袖。他只是不停地思考,如何打败瓜生。
两人的关系如此持续了好几年。
3
县警总部派来的搜查一科刑警、机动搜查队和鉴识人员抵
达了命案现场,重新进行地毯式现场搜证,并调查勇作发现的
射箭场所。
行惠和俊和也来了。负责向他们听取案情的是搜查一科的
刑警。县警总部也派出三名刑警前往公司。董事们应该已经听
说此事,此刻一定正齐聚一堂,为如何善后而烦恼。
县警总部的刑事调查官正在勘验尸体,勇作也在人群中做
着笔记。统和医科大学法医学研究室的副教授也参与验尸,提
供意见。经初步调查,发现了一个令人意外的事实,须贝正清
似乎死于中毒。
“中毒?”一名刑警发出难以置信的声音, “什么毒?竹
“还不清楚。似乎引起了呼吸麻痹,可能是一种神经性毒
素。箭上恐怕有毒。刀温文尔雅的副教授慎重地说。
尸体被送至指定大学的法医学教室进行司法解剖。这时,
跑社会新闻的记者已蜂拥而至,随处可见记者抓着认识的刑警
死缠烂打,试图问出内情。
“和仓。〃验尸完毕,刑事科长叫住勇作,命他去瓜生家一趟。
听到“瓜生竹两个字,勇作心跳微微加速。 “调查十字弓
的事?竹
“嗯。凶器似乎就是直明先生的遗物。听说他们去查看时,
十字弓从原本存放的柜子里消失了。竹
“凶手拿走的?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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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该是,你马上去询问有关人等。不过,需要问的人很
多,还有几个刑警也去。鉴识人员应该也去。〃
“知道了。”
“噢,对了。你今后跟搜查一科的织田警部补一组,要听从
他的指示行动。竹科长指着一个身高约两米的彪形大汉。那人着
灰黑色西装,头发向后梳,年龄看起来和勇作相仿,职位却高
了一级。
“是。竹勇作回答后,来到织田身边,打了声招呼。织田眼
窝凹陷,充血的眼珠转了一圈,俯视勇作。
“你先保持安静,这是我的第一个指示。竹织田警部补用一
种低沉平板的声音说道。
“如果没有必要开口,我自然会保持安静。竹一和他对上眼
神,勇作立刻告诉自己要冷静。
他们开勇作的车前往瓜生家。织田缩着长腿坐在副驾驶座
上,一面在记事本上写东西,一面喃喃自语。
勇作手握方向盘,想着瓜生晃彦的事。等会儿说不定会见
到那个男人。这么一想,他就无法压抑住不安,但不可恩议的
是,心中涌起了一股类似怀念的情绪。他感到一阵困惑。
瓜生晃彦令勇作在意,并不只是基于他在课业和运动上的强
烈竞铷厶理,还有一个特别的原因。事情发生在小学毕业的时候。
毕业典礼和入学典礼一样,在同一座礼堂举行。所有学生
和入学那天一样依序排列,从校长手上接过毕业证书。讲台后
面贴着一面国旗,大家依照平常的仪式,看着国旗,口唱骊歌。
勇作的父亲没来,但有不少毕业生的父母出席。父母带着
小孩向老师打招呼。
等到大家开始散去,瓜生晃彦的父亲才出现。车停在正门
前,下来一个身穿咖啡色西装的男人,感觉不像是来参加毕业
典礼,只是来接孩子回家。
勇作的老师立刻跑了过去,满睑堆笑,微微欠身,对那人
说话,和对待其他学生家长的态度相去天壤。
勇作停下脚步看着他们,身穿西装的男人也正好将脸转向
他。勇作看到那张脸后有点错愕,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车子
留下废气扬长而去后,勇作才想起那人是谁——绝对没错,那
个男人是红砖医院的早苗去世时到他家里来的人,那个和父亲
长谈,回去时还摸了摸他的绅士!
为什么那个人是瓜生的父亲? ‘
勇作愕然地目送车子离去。
勇作还想起了一件事:仔细一想,自己和瓜生晃彦第一次
见面,也是在和早苗留下共同回忆的红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