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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曲
从陌生到熟悉的距离一直是个谜
喜欢已半聋半哑的爱情
在我眼中你的样子无关耳朵眼睛
常梦见的森林里四下无人除了你
我不管别人怎么定义现实里的爱情
我相信我的梦境揭露的讯息
习惯了用孤独的表情阻止别人靠近
却不怕被你发现我脆弱的心渴望的心
我只要闭上眼睛想着你
就会出现两个人的森林
把体温交换成共同的记忆
世界很远心很近
引自张信哲《两个人的森林》词:厉曼婷曲:李思菘)
第一章
早晨八点整。
床头的施华洛世奇水晶闹钟传出悠扬的《致爱丽丝》,叶知秋在这柔美的琴声中缓缓醒来。她睁开眼,盯着天花板上绘着的仿梵高《星月夜》,长长吐出一口气。
今天是星期一,工作日的第一天,然而,这个再平凡不过的日子对于她而言却只意味着两个字:战斗。
叶知秋是一位知名的珠宝设计师。一个月前,她所在的珠宝设计室报名参加了本届“亚洲之星珠宝设计大赛”,从那天起,她开始把自己的工作称为“战斗”。
必须声明一下,她本人并非什么争名逐利之辈,只是在她的人生字典里,有两个词语的使用频率是最高的,那就是“高雅”和“极品”。
她是一位“高雅”的“极品”女人。对于这一点,相信所有见过她的人都不会持有异议。今年29岁未婚,美丽与智慧并重,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事业上,她做到一帆风顺;生活上,她要求尽善尽美。试问这样一个女人,又怎么会允许自己一向平坦的人生路上出现“失败”的丑陋坑洞?
所以呵,为了维护她“高雅”的“极品”女人形象,她——拼了!叶知秋一骨碌从大床上爬起来,麻利地冲进盥洗室洗漱,再冲进厨房做早餐,最后杀回卧室化妆。三十分钟以后,当拿铁咖啡在她从立陶宛带回来的特制咖啡壶中沸腾之时,她也打点好了自己,光鲜亮丽地出现在卧室门口。
当季的香奈儿灰蓝色套装配宝蓝色同品牌丝巾,染成深酒红色的长发垂顺光亮,披在肩头犹如一幅镜面,唇膏是娇兰的“ROUGEPETIT”,最衬她的白皙肤色;指甲油是同色系的深水红,指甲锉得圆润光亮,好像做了法式水晶甲。叶知秋对着穿衣镜端详片刻,确定今天的自己和过往的每一天一样无懈可击,才敢放心地饮了咖啡,穿鞋出门。出门刚走了两步,叶知秋就停下了脚步,秀眉微蹙地瞪着自己前方的过道。原因无它,过道上堆了一个脏兮兮的牛皮纸箱,并且就放在与她家六楼A座相邻的六楼B座的门口,恰恰好挡住了她的路。咦,这间因为被传闹过鬼而一直乏人问津的公寓终于有人肯租了吗?她半是好奇半是犹疑地走近牛皮纸箱,用脚尖顶了顶。唔,好重,这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她再走近,又用脚踢了踢,然后在下一秒钟,她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叫:“蔼—”低头看自己的脚,她发现有一团颜色黄绿的糊状物体正好粘在她的银蓝色皮鞋上0蔼—”她再度大叫,这该不会是……那个吧?“SHIT!”她精准地用英文咒骂出那物体的名字,然后逼自己深呼吸十次以后,才伸出手来敲六楼B座的门。切记,发火是极品女人的大忌,她要“高雅”地与这位新邻居交涉。
门很快就开了。叶知秋强迫自己挤出礼貌的笑容面对来人,“对不起,请问你是新搬来的吗?”
应门的是个高个子男人,一脸的泡沫让人看不清他的脸,看样子他正在剃须。他上身赤裸着,下穿一条灰不溜秋的条纹睡裤,脚蹬一双人字拖鞋。
不及格的品位。叶知秋仅仅打量了他一眼,便在心里鄙夷地下了结论。睡觉不穿睡衣,低格;穿人字拖,恶俗;甚至就连他使用的剃须泡的香味也很俗气。
她秀眉微皱,道:“先生,走道是公用地段,可不可以麻烦你把私人物品搬走?”她瞪着那个牛皮纸箱,又指了指自己的脚,“还有,你箱子里的东西弄脏了我的鞋。”本来想向他索赔的,可是看他那一副穷酸样,想必也没什么钱,还是自己吃亏认衰,少跟这种市井小民计较的好。
听了她的话,男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眸深处燃起了笑意。他开口道:“小姐,我那些东西本来就是要拿去扔的,你干吗无缘无故踢坏我的箱子?”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在指责她:如果不是你先踢坏我的箱子,箱子里的东西又怎么会沾到你脚上?
“我踢坏你的箱子?”叶知秋倒抽一口冷气,这男人简直倒打一耙!
“先生,是你先把箱子放在走道挡住我的路。”她尽量维持着声音的冷静,心中默念:不能生气,身为一个极品女人,要随时保持风度。
男人跨出一步走到她面前,叶知秋这才发现他着实很高大,站在一米六五的她面前,足足高出了一个多头。他走到纸箱旁边,低头专注地看了看,然后抬头对她道:“这旁边空间很大,你可以绕过去。”
“你——”叶知秋气结。没有一个绅士会对一个淑女说这种话,这男人果然低格!谁知他又补上一句:“我以为正常人看见障碍物都会绕过去。”
“……”她说不出话来,朝天翻了个白眼,决定放弃与面前的恶劣男人争辩,“好吧,算是我的错,OK?我只是想提醒你,下次不要把私人物品乱堆乱放,没别的事了,再见。”见鬼了,她还有那么重要的设计大赛在等着她,干吗要浪费自己宝贵的时间跟这男人废话!她转头就走。
高跟鞋“哒哒”地踏了几步,身后却传来呼唤——自然是来自那低格的恶质男人,“小姐,请等一下。”
她都不计较了,这男人还想怎样?叶知秋停下脚步,不耐烦地回过头,“还有什么事?”男人微笑着指了指她的鞋面,道:“那个,我可以帮你处理。”
叶知秋面无表情,“不用了,我可以自己‘处理’。”开玩笑,她高贵的鞋岂是他的贱手可以碰的。
谁知男人笑意更深,眼眸深处还带点儿顽皮的捉弄,“不,我坚持要帮你处理。”说完,他径自转身到屋内取了一个小瓶出来,对她道:“把鞋脱下来。”
这下来真的哦?叶知秋愣了半秒钟,连连摇手,“真的不用了,我……感谢你的好意,但真的不用了。”鞋子被他弄脏还要“感谢他的好意”,她叶知秋做人真是软弱无能。不过,看到他手上那瓶颜色黄浊、不知为何物的怪异液体,她决定为了她的鞋着想,还是软弱无能一回好了。
“小姐,不要逞强,你的鞋除了我之外,谁也搞不定。”男人边说边蹲下身子,自动自发地替她脱起鞋来;叶知秋一时不察,就被他握住了脚踝。她尖叫起来:“别碰我的脚!”而男人好像没听见她的抗议似的,利落地脱下她的鞋,把她赤裸的左脚往自己肩上一搁,“踩着我的肩,不然你会跌倒。”
我宁愿跌倒!叶知秋在心中大吼,可不知为什么,她就是无法把脚从他肩上拿下来。她因为眼前这尴尬的姿势而脸红了,只好在心中安慰自己:他的肩头至少比地面干净些。男人拧开瓶盖,倒了些液体在鞋上;知秋立刻感到一股刺鼻的怪味扑面而来。她巴巴地叫道:“我的鞋很贵,你不要乱来啊!”
“我保证不会。”他边笑边用黄色液体擦拭鞋面上的污垢,“这是松节油,你鞋上沾了颜料,只有用这个才能擦掉。”
“你是画家?”看他使用松节油手法娴熟,她一时竟忘了要与这个低格男人划清界限——反正自己的脚就踩在他身上,再怎么划清也还是很靠近。
男人不置可否地一笑,没有回答。
他果然没有夸口。鞋子经过他的擦拭,那块黄绿色的恶心印记立时不见了。他将鞋子套回她小巧的莲足上,笑着道:“可以了。”
“哦。”她傻傻地点点头,不知道是该道谢,还是该转头就走。他是帮了她的忙不错,但如果不是因为他那该死的牛皮纸箱,她又哪会有“忙”需要他帮!踌躇了片刻,她决定还是发挥极品女人的风度,“那个……谢谢哦。”
说完了,她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脸上猝然升腾的热度,不知道是因为尴尬还是别的什么。
只听得后头传来他的喊声:“不用谢,我也有赚到了福利哦。”
福利?叶知秋回过头瞪着他,不知他所指为何。
只见男人斜倚在门框上,笑得很邪恶,“粉红色的,我看到了。”
什么粉红色的?什么他看到了?叶知秋听得一头雾水,直到他的补充解释再度响起——“我以为像你这种穿着讲究的女人,会穿粉蓝色内裤来配你这一套香奈儿呢。”
色狼!一刹那叶知秋浑身的血液都冲上脑门,他竟然趁她把脚踩在他肩头上时偷看她的内裤!还……还批评她内在跟外在不统一!他、他……要他管,她只要上下有统一就好了,要他多事!
知秋又羞又气地瞪着他,实在找不出一个确切的形容词来形容这男人的恶劣。又低格又恶俗,没品位就算了,还很好色……
“啊!”她哀号一声,捧住羞红(或是气红)的脸庞,比逃命还快地冲出了过道。天,她到底摊上了个什么样的邻居啊!
而她身后,男人笑得眯了眼,伸手一把抹去脸上的剃须沫,露出一张俊美非凡的容颜。因为与那个恶质男人缠夹不清,叶知秋破天荒地第一次上班迟到了——十五分钟。
上午九点十五分,叶知秋像一阵风似的冲进自己的珠宝设计室——“森林坊”,放下LV坤包,立刻像计算机似的开始运作起来,“对不起,各位,我迟到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工作。一个小时后所有人到会议室,讨论这次要参赛的主题。AMY,你替我把亚洲之星组委会寄来的参赛表填写一下;EVA,你……”她突然停了下来,是因为发现所有同事都拿怪异的眼光瞧着她。
“我怎么了吗?”她有些紧张地看看自己周身。出门之前照过镜子,这样的打扮很高雅很极品没错埃
“老大。”新进设计师绿子怯怯地开口道,“你今天看起来很不一样。”
她话音未落,文员EVA立刻跟进,“不,是……闻起来很不一样。”
“闻起来?”叶知秋吃了一惊。不会吧?她对香水最挑剔了,一向只用雅诗兰黛的“欣悦”或香奈儿的五号。她立刻抓起身上的衣服闻了闻。咦,除了名贵香水的馨香,好像还真有一股怪味,来自……松节油!
噢!她在心里哀号一声,都怪那个恶劣低格好色男!他把她弄得闻起来像漏了油的油箱!她一向苦心经营自己高雅女人的形象,什么衣服配什么鞋子,什么氛围配什么香水,连带着使设计室里的一干同事也受到熏陶;现在可好,她居然在自家门徒面前丢尽大脸,搞得自己顿时廉价了起来。
“老大,这是哪个品牌新发售的香水?味道很特别哦。”绿子是刚自学校 毕业的小女生,说话自然不会转弯,可她的无心之语在叶知秋耳中听来却是极大的嘲讽。
叶知秋脸上微微一红,连忙将话题扯开去:“SANDY还没来吗?她已经请了一个礼拜的病假了。”SANDY是她的私人助理,总是一有个头疼脑热就请假;现在是大赛前的准备期,少了这么个助手,她都快忙昏了。
“哦,SANDY今天早晨打来过电话,说她……”EVA看了叶知秋一眼,才怯怯地道,“她说她去医院做过检查,发现自己怀孕了,所以要多请两个礼拜的假。”
“哇!”叶知秋立刻叫起来,“她有没有搞错啊?两个礼拜?没事好端端的怀什么孕啊?”这下她那一堆烂摊子要怎么收拾?
“可是,SANDY已经28岁了,勉强可算做是高龄产妇,现在让她上班很危险……”EVA急忙替情同姐妹的SANDY解释,却被叶知秋一个白眼给吓住了。
叶知秋在心里告诉自己深呼吸五次。她控制怒气、维持高雅仪态的方法就是深呼吸,深呼吸的次数越多,代表她的怒火值越高昂。深呼吸完毕,她换上一脸的淡笑,道:“在现代医学的理论中,35岁以上怀孕才算是高龄产妇,我比SANDY还大一岁,我为什么没有怀孕?”
下头有人小小声地接口:那是因为你没男人要埃
当然了,这话叶知秋是听不见的;她一向自诩为“极品女人”,自认为只有她不要男人,而没有男人不要她的份。
她浑然不觉,继续训话:“有些人,就是缺乏人生计划,才会把自己的生活搞得一团糟,离成功越来越远。像我,之所以做什么事都游刃有余,是因为我凡事有计划,不会搞出突发状况。作为现代女性,一定要学会……”
下头有人已经开始打哈欠,有人偷偷去查手机短讯,更有人跑去上厕所。对于她们这间工作室资历最深、名气最响的叶知秋,她们可真是烦透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