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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是哪位老同志有这份细心,还拖步上……”严沫腰系了围裙,边小跑步出来,边热情溢说着,待看清是一个中年人,自言自语的,“还嫩着的,怎么会是老八路?……啊,你就是刘中平同志!我家玫瑰向来喜欢正话反说,屋里请,屋里请!”
中平说:“阿姨,您好!”旅行包一扔,乘严沫进去倒茶,一屁股坐在玫瑰身旁,他的目光在她的脸上流连,不大胆,也不畏缩,似亲切,又似疏远。把一只手搭在她腿上,算是问候了她。
玫瑰心一热,却一动不动,见妈妈端了茶出来,站起身,气冲冲进了卧室,却把门缝留得大大的,边听厅里唠叨的话,边准备洗澡的换洗衣衫,又见她妈要开始审查了,心一动,拿了里里外外一套早上专门买来的衣衫,往他面前一搁,面对墙壁,说:“要进我家的门,先去清洗一道,免得把你单眼皮身上的双眼皮虱子,从乡下带进我的家。”
中平左右为难。
严沫适时说:“先去洗一洗,再吃饭,睡一个懒觉,下午好生侃一侃,晚上和玫玫听歌。”
中平站起身,如实说:“谢阿姨了,晚上…将军要我带玫玫去玩拖拉机……”
严沫淡淡说:“你是先去了他那里?他没说少我什么坏话吗?”
中平陪了笑脸:“哪能呢?他直说你能干哩。不过还给我下了条命令,说玫玫可以……在三零任职,但你不能参预三零的业务。”
严沫虎视眈眈,轻“哼”一声:“本来玫玫请我出山,我还不愿意。他小子既是这样说了,我搁不下这个什么命令,偏偏要做给他看一看。好,今晚我陪你们小两口问个明白。”气乎乎进了厨房。
玫瑰这才走过来,不吱声抱起衣衫,率先走进浴室,放好衣衫,转过身面对跟着进来的中平,近近的,轻轻说:“我妈不比我,她脾气温顺的像条绵羊,当然,惹是有了气,有时也虚张声势汪嚷几下。”一股沁人的香味,引人鼻血。
中平一手揽过她,只说:“我能看出来,这性格……敢情好!”霸道地吻住她。她能感觉到他即将要燃烧起来的身体。他抱住她,抱得那么紧,她几乎没有办法呼吸,可是她知道,她一直都在期盼这样的一次激情,这样真实存在的爱。他见她浑身早已热烫烫的,老道的用另一只手,伸进那没遮掩的胸谷里间,简直像扎了根似的揉搓起来。
玫瑰边后退,边迎合他,直到她用背把门抵上,才腾出空说:“我再也……不斗气了。”
中平深吸一口气,说:“我压根就没……跟你斗。”咬了上去,咬的她浑身打颤,呻吟不绝。
好久,玫瑰推开他,替他调好水,说:“今晚睡在我房里。”闪身带上门离开了。
饭桌上。一放下饭碗,玫瑰说:“洗碗交给我。晚上不要做饭,我好想吃酸辣的,到‘韶河水’湘菜馆吃湘菜,那里的白辣椒、酸辣椒、剁辣椒精神气足,色香味也很美,最大的好处,就是解放我不洗碗!”
严沫习惯饭后百步走,进屋拿件风衣,雾里开花般的上下打量她:“要嘛吃酸,要嘛吃辣,只怕害喜病害过了头!”出了门。
玫瑰看她消失在门背后,才学嘴“嗯嗯”两声:“我才让你空喜一场呢!让你抱跨世纪的外孙。”过来推中平睡午觉,想起什么的,拿出二颗胶馕丸塞进他嘴里,又喂了一口白开水,说,“快睡安静觉,闭上眼还像说话剧的,念念有词。”
中平吞了药,笑道:“该不是避孕药吧?!还有男人吃的?”
玫瑰暧昧一笑,没有申辩,掩上门进了厨房。
中平昨晚回W城已是今早三时,六点钟又被牡丹推醒上机场补票,所以一上床就进入了梦乡,再醒来时,从头到脚如薰风解愠,懒腰一伸,见有一只腿压在了自己身上,侧头一看,玫瑰正裸了身子冲他笑哩。
她呵气如兰,情怀炽炽:“一直看着你睡觉。你这次没说梦话,也没打呼噜,手也规规矩矩的。”
他反应极快:“你是说,你我一起睡,已不是第一次了?”
她说:“是呀,前晚你醉了,在车上躺在我怀里,这地方都被捏碎了。”支起两只手,把两座峰山吊在他眼上方。
他往上瞅,嘴抿了几下,没有牡丹的大、白,却饱满、丰隆,像两支白气球晃来晃去,细看,确有几处淡青斑。
他忍住了这种挑逗,说:“对不起,我总是喝酒乱性,犯这种滔天的错误,没……越线?”
“什么叫越线的说法?两人带雨尤云,就是越了线。而我俩静静躺在一起,算不算越线?”玫瑰手一软,身子下滑,口对口说,“其实,我已给……人困过了,你不在乎我是处女吗?”
“看得出,你不是姑娘身。我困了四个女人,没有资格说在乎不在乎的!你和我一样……吗?”他从背后箍紧她,箍得她闭上眼,鼻和唇微微颤抖,知撩发了她的春情,说,“干那事和睡一起不干那事,依我来看,名义上没区别,实践上区别很大。在我血气方刚的年龄,我和另一个女人就是这样,搂睡到天亮,却从未越过线。所以,直到现在,我有时放纵自己,也有时能够控制肉欲,不该动的,我是绝对不动。”
“那你什么时候该动我?”舌头伸进他口里,手褪他的短裤头,说,“你把我说得像你一样,我才……一个,是我主动的。我现在也主动……要你。”
他摇摇头:“还是节制点好!”
她把一只腿放在已褪到膝头边的裤头上,一蹬解除了武装,说:“我已给妈说了,我俩已同居了。”下身套来套去,笨笨拙拙。
中平没有动,一时无主意,只好说:“我答应过牡丹,一直善待她一人。”
玫瑰陡地溜下来,说:“当竹叶姐还活着的时候,你对牡丹也像对我这一般的?”中平手轻拍着她的背,无表情说:“那只是履行一亿美元的合约,那是一桩生意,诚信面对,一丝不苟。”见她懒洋洋起身穿衣服,又说,“你若是要……我现在就……”
玫瑰慌忙爬下床来,说:“没劲儿,争来的不香。我现在想好了,你我都失过身,但一旦结合了,一定要水乳合一,木落归本……咱这一试,也试出你的心,你能不吃送上门的肉,将来你我一起,也不会搭理送上门的第三者。我一直担心你见了女人翘尾巴你就要上,这一点我已完全信赖了,也不吃你什么醋。”
直到他说要起床了,她遛下床,冲了澡,端了一盆温水,像研究什么的洗洗擦擦一阵,才催他快穿衣服。
中平没吱声,心里说,这女人太精,有耍手段,在事业中,是他不可缺少的人才。若是真能跟她结婚,她可以抑制自己不少劣根性,使自己很快走出欲望街。然而牡丹怎么办,虽然他对人家有履约的成分,但是,真正居家过日子,自己愿意选择她,而不会选择占有欲旺盛的玫瑰。
客厅里,玫瑰煮好了黑咖啡,摆上北京果脯、上海糖、苏州瓜子、W城麻糖、荷叶子,冲房里喊:“妈,我们起了床,你谈不谈家常呵?不谈,我们就去压马路。”
严沫手里拿着书,摘下老光镜,坐在留好的沙发上,说:“喝牛肉汤了,使那大嗓门!那边不是有空沙发,非得让娘看买单?”
“看买单”是北方话,跟W市的“挂眼科”相同,在一旁瞧的意思。
玫瑰坐在沙发扶手上,傍着中平的肩,腿也是翘,头也是歪,像没听见什么的。
严沫放下一本《世界金融》的书,喝了一口白开水,说:“小刘,感觉怎么样?我这里是小康水平,不能与你大富大贵相比啊!”
中平不用玫瑰事先招呼,就知道这场谈话的特殊含义,脸上一抹稳坐钓鱼船的神态,却也不敢十分造次。“阿姨太客气了。这里很开心,就是自己的家。”手还拍了拍了玫瑰的腰。
玫瑰更乖巧,顺势坐下来,半个胸压在他后背上,小鸟依人。
严沫看在眼,心开了花的,却说:“我玫玫可不好对付!做妈的伤透了神,早想把这个泥巴头摔出去。”
中平谄上娇下,说:“玫玫不像你形容的——难缠,到底是政治家的后代,想干番事业,也能干好!”
严沫说:“这话儿我爱听,知女莫过娘!我是指她的性格。”
中平说:“也很好,不像我农民出身,所作所为,不思后果,离不开农民的劣根。她任了三零的职,也能带动我的。”
“是吗?!有你这样说,我把这砣泥巴摔给你!”严沫说,“唉,年岁大了,只怕是看不到你们的好日子,看不到这国家改革的大好时光?!”
中平说:“哪能呢?你还可以活四十年……”
玫瑰一旁忍捺不住说:“我们都努点力,还可以四世同堂呢!”
严沫乐了,感叹地:“若是有这份福,也不枉我不明不白虚度浮华一生。若真是有这一天,我们的国家会是什么样?”
玫瑰说:“一年更比一年强!”竟哼起了洪湖水,浪打浪。
中平精贼,把话头丢给了严沫:“依阿姨之见呢?”
严沫坦率说:“我跟玫玫害一个病,忽冷忽热。依我看,四十年后的中国,都成资本主义了!你说呢?”
中平不想谈这事,二代人的看法难谈拢,反而走了形象,回避说:“上层的事,我不好谈。你是在里面出出进进的,最有发言权。”
严沫“唉”了一声,身子一缩,说:“话不能这样说,越是在笼子里呆久了,越是有旧框框。作为局外人,凭感觉和感受看待问题,说出来的比我真。”
中平思忖一会,佯作怕风怯雨的样子,说:“我平时不读书不看报,什么体会也说不出来,若是牢骚,也许有一点。”
玫瑰知他在做作,身子推撞他,说:“谁要你发牢骚?妈说四十年后是资本主义,你只要像在法庭里回答:是与不是。”
中平这才说:“不完全是。四十年后的中国就是现在的香港,只不同的是,香港不在是英国的殖民地,是中国共产党领导的香港,其它模式则是一样的。”
严沫说:“为什么这样看?”
中平说:“邓公设计的‘一国两制’,五十年不变,按我理解,再过四十年,大陆的体制已成为香港的体制,就压根儿没有‘不变’的说法了,一国就是一制了,这就是邓公说的,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始终由党来领导。”
玫瑰欠身斟了咖啡,说:“一党制能搞得好吗?”
中平说:“为什么不行?蒋介石的国民党,领导台湾不照样取得经济上几十倍的成就!台湾现在有三个党派,是蒋经国在位后推出的。”
严沫说:“我信!美国人想当太平洋的警察,用中国的人权作筹码,阻挠我们复关,中国让步了吗?没有,而且复关工作不照样有进展!英国人想用香港的大选做文章,一度中断中英谈判。这能行吗?最终还不是让步了!”
玫瑰说:“您啦,事后诸葛亮,典型的阿尔巴利亚!”
严沫说:“你又在作贱你娘什么呵?”
玫瑰说:“我哪敢说您!只是说你像阿尔巴利亚,在苏联社会主义阵营一夜之间解体那阵,阿尔巴利亚就出来骂,共产主义叛徒,邓公的改革也遭过骂。没几天,他们比叛徒还叛徒,什么总统制,私有化比被骂的人还来得快。甚至连军队都改革了,成为军队非政党化。”
严沫说:“这小妖精!娘不是说过了吗,跟你一样喜欢‘打摆子’!何况,人总是有个认识过程的。”
玫瑰说:“你这个过程可长呢,从三中全会到邓公南巡,十多年!”
严沫说:“你为什么不说我在毛公的体制下工作的更长?小刘,按你的说法,四十年的中国不就成了私有化?!”
中平沉吟说:“按目前深化改革的势头和和邓公的三个‘有利于’的要求,那时候的中国经济格局,私有制为主体,国有企业仍然有,就像资本主义社会里,也有国有企业一样。”
严沫说:“这是论点。论据呢?”
中平说:“阿姨,我只是关着门说瞎话,你这耳朵听,那个耳朵出,不往心里记。”
玫瑰说:“又不会再来文革,你还怕妈去揭发你?真是罗嗦!”
中平说:“纵观邓公设计的改革十多年,实际措施只有三条,对外开放,下放权利和有限私有化,万宗不离这三条。前二条很明朗,我听玫玫的话,不罗嗦,后一条我非得罗嗦不可。历史已证明,社会主义大家庭的经济体制是僵硬的,脱离人的本性,与人类进步原则相违背。人的本性是私有的,人人都有自己的私有财产,像小孩背包里的书,工人的工资,退休人员的退休金,私人企业家,作家的书,画家的画,知识份子的知识,这是一点不奇怪的,有目共睹,大家首先关心自己的事情,包括自己的私有财产。过去的年代里,想通过思想教育使人民提高觉悟,以起到推动经济活动,无私奉献,结果呢?灵魂深处天天闹革命,斗私批修年年讲,出现的是阴谋,仇人和野蛮,而人的本性并不因此都成了公心。从人类社会进步的观点来看,恰恰与‘一大二公’相反,私有制的基本观点,凡是人所挣得的,都归他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