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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流市长-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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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鹤立鸡群,走到哪都是亮,哪里都给腾出一条路。走着走着,她陡地立住脚,蹲在一位脸像树皮的六旬老人的摊前,脆声声:“大爷,怎么个卖?”
中平走过来一瞅,见地上的报纸上搁着几块像核桃肉的巴干和乡下灌肠之类的腊货,轻轻一笑,城里人到乡下的玩头,看西洋镜。那老头也没抬头,指了指核桃干,伸出五指,又指指灌肠,点了下食指。
鲁林山一旁说:“什么东西这贵的,五十、一百的?”老头瞅了一眼看货看得很专注的玫瑰一眼,对鲁林山说:“这是神农架顶尖上长出来的,五十一百你想摸我还不让哩。”
玫瑰一边点头,一边说:“让点价,四百、八百的。行,咱全买。”
中平大吃一惊,蹲下来欲要拿起,却被老头儿拦下。他只好小声问玫瑰:“像牛屎干的,你还主动抬高价格?小心江湖骗子。”
玫瑰待老头包起三块巴干和三根肉肠,递给他三千六百元,拿起纸包说:“看你老实巴交,不会拿水货哄我吧?”
老头捏紧钱,说:“不是水货,是山里的干货。”
鲁林山见他屈解了玫瑰的意思,大声说:“我们说的水货,是指假冒伪劣。”
老头却不回答,自顾颤抖抖数完钱,老成持重对玫瑰说:“外行看玩头,内行瞧行头,我这货儿假不了,正宗野生野长,挺灵性。若是稍为拾掇一下,再来个精包装,换外汇至少是万字头的价。”
玫瑰手挽起中平站起来,说:“大爷,我信。只是太少,腥不腥、臭不臭的。”
老头仿佛来了精神,后悔不已,说:“哪晓点今日碰上了大行家大买家,平常十天半月卖不了一个。我家里还有一对鸳鸯娃娃参,活脱脱的人见人爱。看来你是过路客,没有缘分喏,只能讨个眼快活。”
玫瑰把包塞进军大衣口袋,心一动,说:“我到6789工厂办事,只要你天黑前送到厂里,我会看质付钱的。”
老头喜笑颜开,乐呵呵说:“这一说缘分来了。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一对宝贝至少要一方钱,只怕你出门……”
玫瑰眉笑目笑,说:“只要是货真价实,我可用美元。”
老头说:“我这就回家去取货,只是6789厂里有站岗的,看我这身破烂,把我当特务,不让我进厂门。即使进了,那地盘比县城大,怎么找你呵?”
玫瑰笑了笑,说:“你对站岗的说,是给上头来的老总送宝。进去后专找一辆最大的小汽车,你等于找到了我。”似有几分远处夸称、近方卖弄的陶醉。
老头高兴地咳了几声,想起不动,说:“喂,姑娘,你该不是诳我?乌龟车一大,不就成了卡车的?”
玫瑰好笑,却也耐心说:“大爷,我说的是真的,我说的大是指长,比你见到的乌龟车长。”
老头喜眯了眼说:“知道了。”收摊离开了。
玫瑰仿佛知道中平要弄清其中的奥妙,慢腾腾落在众人后面,对中平说:“那巴干是灵芝,呈散伞肾形,粟褐色,生添光泽,是上乘的灵丹圣药,比药店里的真。”
中平这才大悟,说:“乡下人出身,犹如称砣落水。只是这乡下灌肠,八百元一根,你想救济老少边贫因地区,也用不着使这种法子呵的?”
玫瑰脸“腾”地通红,身子紧贴了上来,娇滴可人,说:“猪!你知道什么呀,那是双阳鹿鞭,给男人补肾……壮阳的。”
中平也怔住了,半晌才说:“听是听说过,谁想到这不起眼的竟是……这玩意儿。”就要打开包。
玫瑰慌张地摁住他的手,四下瞅了瞅,嗓声低低的:“你呀,说风见不得雨的。这双阳鹿鞭,不是内行人识不出货。在鹿的生活群圈里,一般都有一万头鹿,而公鹿却很少,一种是人为的,像太监那般的阉掉。一种是自然的,勇猛的公鹿挤走弱小的。因此,一圈鹿群里,只有十多头公鹿,每天和母鹿那个……上十头,而且最猛的,年龄是十二岁左右。江湖骗子,一般用阉掉的……来骗人,而这老汉的三根,决不是水货,若是在国际市场,他说赚外汇要翻倍,一点也没有说错。”
中平听出了神,下意识说:“一个服装人才,怎么成了内行的兽医?”
玫瑰手掐他的腮帮,不依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懂,是人家给我爸进贡的多。你……好心当作驴肝肺。”
说说笑笑走了一公里,一行人才来到县城中心的十字路口。果然,街口上稀稀拉拉坐满了人,老年人居多,身上还持了水壶干粮,坐在马扎上,像是要打持久战的。中年人少,报纸垫底,一屁股坐在地上。静坐的人大都举着纸糊的小五星红旗,也有的拿着标语牌,上写着:苦不苦,想想六十八元五!累不累,半年拿不到生活费!
玫瑰瞅了一眼就不再看了,圈在中平胳弯里的双臂,变得愈来愈热,愈来愈沉。
中平十分敏感,想抽出负重的胳膊,反而被她不耐烦地拉了个踉跄。他只好任由她挽着,拿话平掩饰自己的窘相。“不就是静坐,怕什么?这是前进中的问题,人走在这路上,不小心还有个瞌瞌绊绊的。何况这场经济体制的转轨太突然,太前所未有,上上下下都不一定有时间来预见各种新出现的问题。所以邓公说了,摸着石头过河。眼前闹静坐毕竟是少数,P县少说也有百把万人口,凑在这里的顶多万把人,年青人是瞧新奇的,他们只听说过‘文革’里动不动集会游行,这年月偶尔来一次两次,自然跑来挂眼科。喏,还有一对正搂着亲嘴,举标语牌的老头看忘了形,把上面的‘我要口饭吃’拿倒了,就成了‘吃饭口要我’。老人家,我鼓励你勇敢点,冲上去打争夺战。”
玫瑰“啐”他一口,说:“呸,这镜头都让你一个人逮着了!”顺了他的目光望去,果真有一对时髦男女在啃嘴,啃的还带扭。看着,自己的身子也偎紧了中平。
中平无可奈何乜她一眼,说:“由于各种思潮,各种观念,各种企求在这里汇聚相撞,难免要冒出一些浊浪,当然,包括我本人。但被浊浪冲击最大的,总是身体弱、经济底子薄的社会上班族,除承受同样的灵魂冲击,还要倍受生存的磨难。我在北京前后读了近七年的书,没收入来源,靠助学金过日子,衣食和日常用品都要靠过去的恋人来供及,我还觉得苦,难熬,吃不惯窝窝头、捧子面,就偷偷泼掉。有一次见我陕北的同学,拿着窝窝头像吃海鲜龙虾沾芥辣,津津有味。我问,像石头般的能打死人,怎么啃得下呵?你知他说什么话?这难啃的东西,在我老家算是苏联人的土豆加牛肉。我怎么会信呢,说,还有比这更苦的?他说得我差点掉下泪,你们南方人,不知我们苏区是怎么在苏的?旧社会有人吃过观音土,我们除这之外,什么都吃,树皮、草根,若是像当年红军腰里有皮带,也是一顿美味佳肴。我才知道新中国还有人过着教课书里教育我们不忘旧社会的苦日子,才知道越来越好的大家庭里,还有连碗米饭都吃不上的穷苦人。改革后,富了一批人之后,提出要带动老少边苏的贫困地区,正视历史,也不遮遮掩掩了。可苦的是这个十几亿人的国家,已意识到了有贫富之分,富的如可去带动穷的。可悲的是世界还有国家,还在步尘我们的老路,口喊着谁万寿无疆,长生不老的……”
突然,街上出现了几个拿喇叭的人,大声呐喊道:“今晚有场暴风雪,你们要静坐,先回去穿厚点衣服来,免得冻感了冒。”
另一个在另一边说:“尊敬的婆婆姥姥们,你们的退休工资,工厂正在发着呢,你隔壁阿四阿三的奶奶都拿到了手,再晚一点,一放假只有开年再去领了。”
几句话一喊,人群躁动了,乖乖,没一顿饭的工夫,静坐的阵线就瓦解了。
就这时,有人喊:“哇,工人阶级上街了!”
中平心中一沉,问鲁林山:“有6789工厂吗?”
鲁林山还没有回答,听前面传来了轰隆声,抬眼瞅过去,只见在不远处,五、六辆解放牌的汽车一字形摆在街中央,把街两头的汽车隔开。他很难面对中平,带头朝汽车那边走去。
领头的汽车上,还插了一把鲜艳的红旗,上角印着“八一”二字,正中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6789工厂。车里大多数是中青年人,有的手里举着标语牌,大意是还我几个月的工资、生活费之类的。
他们见中平一行走过来,立即从车中央蹦出领头喊口号的声音:“我们也有二只手,不在大山线吃闲饭。”
“大人盼过年,一下拿到钱。”
“小孩盼种田,养活白发人。”
其它人都跟着喊,挺卖劲儿。
中平一见就哭笑不得,见鲁林山畏畏缩缩的样子,向玫瑰睇了一眼,掏出烟静静抽着。
玫瑰脸一红,心里骂开了,为官一任,该是造福一方,刚才耍嘴皮子的劲儿烟消云散了,亏是来了我这个末末懒,竟让他使唤上了。想罢,她走上前,毫不窃场地高喊:“喂,你们示威的有头吗?”声音脆脆的,止住了车上的口号声。
一个小伙子嘻嘻笑:“你是哪个道上蹦出来的?我们个个都有头,比你们演员里面的陈佩斯,还光还亮呢!哈哈哈!”笑里含着暧昧。
另一个跟着起哄:“是呀,你愿单挑也行,合伙打牙祭更合口味。嘻嘻嘻!”笑里可挑得出骨头。
还有一个不示弱:“比封面上的人儿还要美。深山出俊鸟,说不准刚从深山老林出来的,还不知行情的……深浅。”
这时,从街边上高一脚低一脚跑出个穿中山服的五旬年龄的男子,他说:“我是这里的头,不,是厂里的头,专门做思想政治工作劝阻他们的。可他们听不进劝呐。”
玫瑰收回目光,自我介绍道:“我是四零集团一号首长的特别助理,到底是怎么回事?”声音拉得长长的。
那人头上冒出了汗粒,说:“我是厂党委副书记兼工会主席。厂长昨天带回了五十万元的汇票,可银行进不帐。”
玫瑰车身问:“这位书记兼主席,你们发一个月的工资需要多少钱?”
副书记说:“不多不多,三十五万零六元五毛。”
玫瑰说:“假设拿到了钱,你有办法叫他们打道回府吗?”
副书记说:“他们精得像八路,不见鬼子不挂弦。”
玫瑰说:“你把汇票给我。然后叫他们把汽车退到两侧,等我们的车到这里,从车上把钱给你。今日下午就可以领到一部分工资,余下的过年再解决。”
副书记说:“我想我会叫他们让道,可人家怎么信你,连个军人通行证都没有,谁信啊?”
玫瑰说:“有,空白的带了一大本,但仍放在车上。若是车到跟前,你们眼里只认钱,哪还管什么证不证的?!”
鲁林山书说:“我说大书记,你是木头疙瘩还是忙晕了头。老板和助理总是称不离砣的,一号首长不来,再硬的助理,说话都是弹棉花。做当官的想情,你做了一辈子的官,这情节也想不出来?”说罢,拉过副书记,介绍了中平。
副书记如梦醒来,说:“昨日接到了通知,我们早也盼晚也盼,终于还是盼到了盼头。我悬在舌根上的心儿,也溜回了肚子里。”又转过身,对车上的又换了另一副面孔,不由分说,“你们站得高,看的远,要听要看的,比我看的听的要真切。你们信不过我,难道不信眼前的老总吗?”见车上鸦雀无声,仍没有让道的反应,他鼓起巴掌说,“请一号首长给我们作指示。”孤掌难鸣,好尴尬的场面。
这一皮球踢过来,让毫无准备的中平进退维谷,乘玫瑰替他拿下围巾的功夫,思忖了片刻,身子一收一挺,上前几步说:“怎么开这个口?我想叫你们一声同志们,可你们眼下做的事,不是同志们做的事。我说你们有苦衷,要求也不高,但凡事都得讲个情理,凡事都有个商量。上街示威是你们的权利和自由,但用这种权利和自由,能达到你们的目的,能拿到你们想要的钱吗?拿不到,相反,给那些归心如箭回家过年的人们造成了什么样的损失,我不说你们心里清楚。首先要申明一点,我是替你们送钱来的,不是听说你们在游行就赶过来的。集团党委早在深圳就考虑到你们的实际困难,让你们在困境里过一个开心祥和的春节,分二套方案进行。你们信我,把车让出一条道,然后跟着我的车屁股,一道回厂拿钱。”
几句威而不严的话,换来了一阵交头接耳。没有掌声,只是一个小伙子敲打着汽车顶棚,粗鲁道:“水货司机,你喝了‘怔鸡巴’还是怎么的,耳朵卖进烧酒馆里了吗?你跟我快开车!”
很快,通道让出来了,两条龙的车队开始蠕动。不一会,中平的车来了,他与副书记打了个招呼,上了车。
玫瑰关了窗,扯开窗帘,暖洋洋的日头爬了进来,落在他们的大腿间,一根根树干的阴影,排长队似的急速而过。顺着阴影往外瞅,草木、山石没商量地往后倒。远望,高山峻岭,灌木秃石荡悠悠而过。
见中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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