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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我呆然望着眼前的一切。
“天地伊始起就遗失的第一重天。”翼天不紧不慢道:“正是碧落。”
脚下伸展出一道通途,不远处有小桥流水,精致的泼墨山水,一切都仿佛入画,极致的完美却静止的空洞。
“碧落即是永恒,而存在是不能有永恒的,生老病死循环往复才有生灵。”他像是以往那样自然的擒住我的手,微微俯首清冽的笑容。“若是让天地重归永恒,不会有痛苦烦忧,亦不会有回忆和折磨。这便是神君想要为兰儿求得的。”
记忆如潮而至。
“兰儿,你怎么了?”他环住我,微微蹙眉。
“若是天地归于永恒,同死去又有何异。”我垂目:“你是神君,自有主宰天地的权利,只是失去时间和期盼这样的天地便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他笑着颔首:“即便有一天我们会分开,也还是会选择存留回忆。如此结印了这碧落便是。”挥手已经重新置身洪荒,即便一片荒芜,却无尽的温暖。
那些尘封的岁月霎那间开启,在一起即便一日在记忆中也是永恒。现在的我们又重新回到碧落,依旧执手,却失去了往昔的温度。
“你曾说,每时每刻的改变是凡界最有趣的地方。”他笑了笑:“天界没有瞬息万变,万年的时间却足以改变你的心意了。”他举目远方,下意识顺着这目光望去,桥头一个玄色身形,身旁一个垂髫女童依赖的牵着他的手,脆生生的唤着:“师尊。”这是我和诸天,再次亲见仿佛柔软了一切。怔了半晌才发觉到翼天的沉默。
“你会冒着天诛之罚闯入玄师府,执着得如同以往那个小花妖。只是当年是为了我,现在是为了他。”翼天淡淡的声音将我从记忆中拉回。
“可惜我知道的太晚了。”就像是那日在船舱中的话语,如今听得才真正明白其中的意味,原来那时他就已经认出我是兰儿。
“还是信了毕方所言。”我迎向他的目光:“在魔界的时候,又何必要假意体贴。”
“我从来都是为了自己,骗得轻松而已。”他惬意道:“小情小爱不过也是片刻欢愉。”
“果真是个混妖孽。”我低声怒骂着,却无法再看向他的落寞。换做是我,又如何不会在意那样的万年相伴。
忽地觉得身子一沉,想要御风却只能苦笑,碧落无物,哪里去寻得一丝风来。
“碧落之下是黄泉,你这番似乎不太划算了。”
还有心思说笑,我无力的伸手试图攀到什么,却触到他的指尖,刚欲缩回,却已然被他紧紧扣住。
“我还是他。”听得翼天淡然的声音。下坠中突然的骤停让我几乎失语:“什。。。么?”
“你心仪之人是我还是诸天。”他带着玩味的语调:“或者共赴黄泉或者告诉我你的真正心意。”
“疯魔了吗。”我颤抖着刚想要继续咒骂,他已然轻笑着松开手。
身子如铅般急速而落。神之身才能在碧落中游刃有余,我望向渐渐远去的他,那带着嘲讽的目光。
“信我。。。”曾经我如此向他祈求,“谁说了什么重要吗?”也曾这样沉醉他的温暖。合上眼,我再说什么对现在的你又有何意义。黄泉又如何,当失去所有的时候,还有什么比那样的目光更加令人绝望。
身子一轻,耳畔苍白的低语:“这最后的念想也不想给我么,总是如此固执让我如何能放心。”泪目中看到他一闪而过的疼惜,转瞬已是冷漠。
在他的怀中徐徐而落,下面是一个透明结界。脚尖尝试着点在上面,已可以立身。挣脱退后,揉了揉不争气的泪眼:“还有什么尽管来,便是死上千万回也乐意奉陪。。。”话音未落已经被吻住,轻柔缠绵。
“这便是最后的伎俩了。”他沉沉的嗓音,揉入的暖意。
“兰公子休息的可好。”
循声看到的是弯成月儿般的笑眼。
“儒墨?你怎会在此?”我惊起,望向四周,这不是初来玄师府的那个伶人厢房吗?
“你既识得我们公子,还不施礼。”跋扈的语气。儒墨身边的侍从青诺?我哑然。
“闻听兰公子在梦中一直唤着蜜饯,便差人送了些来。顺道来看看公子”
我望着儒墨递来的蜜饯,脑中一片混乱。
“等。。。等一下。”我清理了下思路:“明日是清明宴,你是来告知我宴上的规矩,再然后你们会设计让我破阵?”
儒墨慌张的模样我第一次得见,却也顾不得那么多,急急奔向翼天的侧殿。这是小虚空亦或是碧落中的时空倒转?
一把推开门,少年俊秀如昔,有些诧异的望向我。
“什么最后的伎俩!你到底想要如何戏耍我才甘心!”我一把上前曳住他的衣襟。翼天眉间轻蹙却也不恼,仿佛是在看别人上演的戏码。
“万年间我的确眼中只有染枫,直到遇见你这个妖孽,却多少次欺我利用我。。。”压抑不住的倾泄。
“染枫?”翼天似乎恍悟了什么:“你喜欢他?”
“我喜欢你啊,混蛋!”不由分说的吻将上去。望着他满眼的惊愕,我这才恨恨的退后一步:“死妖孽听好了,甘愿受你摆布只是因为我兰耀看上你了!从洪荒开始就看上了!你再怎么折腾也没用!”
初始的惊愕褪去,翼天颇有兴致的打量着我:“若是女子倒是可以考虑一番。”
“你这混蛋装什么蒜!”我气的脸儿通红。
“罢了。。。”一个无奈的声音响起,激起无尽的回音。
眼前是儒墨那把折扇扬起:“怕是重新来过也无用了。”
我望向他,四周的景物包括翼天都如烟消散。已然身处天牢外的一处僻静田园。
“你若当真有意于他,便早该如此。”似颜没有往日里的散漫模样,神色竟有一丝怅然。
“你们又在玩什么把戏?”我虽怒言却心中惴惴。
“对于神君来说的确是小把戏,少主不过是想把你一时困在回忆中而已。”儒墨一点点收回折扇,语调中听不出戏谑。
“什么叫困在回忆里?他又想做甚?”我转身想要御风,定要去碧落里问个明白。
却听得儒墨沉吟:“寻回神谕,一切就可以结束了。你便是去也找不到碧落的入口的。”
“你们找到梵音了?他要祭出五行了是吗。”终是如此,无论怎么做都无法挽回,周身刹时间冰冷。
“师傅。”是阿筝 我惊喜的迎向他:“你怎么。。。”下意识的将阿筝护在身后。
“少主并不想毁灭六界。”空相笙的声音。“你让我去见他,也是想得知他所念所想。无论是去六界断绝神隐支脉亦或是齐集五行,少主真正要做的不是毁灭六界,而是要终止神君的诅咒。”
神君的诅咒如何终止?我心乱如麻,除非。。。
“那厮真真疯魔了,在碧落的时候就该发现的。”我木然的念着:“难道与我在一起还不能终止诅咒吗。”
“如果要神隐遗脉世代不再承受灭六界的神职,必须要神之心重回本位,你是由神之心祭奠才得以重生。。。如若不然,不过一世安宁,一切依旧会轮回下去。”空相笙的话语在我耳边化为一阵嗡嗡的浑浊。
“所以必须要我死才可以重新祭心。。。”我喃喃着,另一个可能的方式却让我无法抑制的颤抖。
“亦或是神君自绝。”终是有人说出这句话。
终是要骗我到最后,你,才甘心。。。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世即足矣
碎石散落一地,扬起的尘嚣正在沉淀。我望着眼前的一切,这是还是那个峻岭如削的天牢吗?抚上一个落石,无法抑制的颤抖。碧落中转瞬而逝的疼惜烙在心间,妖孽你的不可一世在哪里?即便认定我心系旁人,你不是也应该有重新夺回的自信吗!抛下发妻还算是个男人吗!这样怒骂,便是要呕出心来还于你好了,原本是你的,从头到尾都是。。。。。。
灵力如虹,灼痛了四肢百骸,真可笑,身已死,心又何附。全都拿去吧,我本该死了上万年,却还在苟活着祈求你还会回到我身边。血脉根根断裂,却没有一丝痛感,这灵力,这戾气,又是为谁而生,若是有能力保护自己,神君你又怎会为护我穷尽所有的战斗。小小的种子带着怎样的执念顽强生长。这些你不会懂也不愿去懂。
“小兰,随我回去吧。”
血色视线中的玄衣身影,师尊,你也来看我的笑话了吗,血腥苦涩的在唇边滴落。
“一切都结束了。”这话语如同末世苍凉敲响的丧钟。
“还能回去哪里。”能回去哪里,这个空壳早已被撕裂成碎片,意识汩汩而出,被这天地吞没。
“你会忘记所有。”他的掌心蕴出暖意,眸中的期盼在万年中曾是我有的一切。“然后我们放弃仙阶,我会照顾你一世,即便再千万个轮回也会寻到你,不会再有痛苦。如此可好。。。”
我挣扎出一丝笑意,静静的看着他,不需要言语的回答。戾气已经腐入心脉,你看,我所做的不过是一直随在妖孽身后,哪怕自绝也要晚他一步。
一道光芒在天际绽开,那是元神祭起的仙符。垂眸恍惚中是染枫往日嬉笑的神色:“翼天你欠我的太多了。”
无穷尽的跌落,一幕幕的回忆便是那个你我企盼的永恒,每一个颦笑都如此妖孽,那就是我跌跌撞撞后所有的期愿。
徐徐撒入的光亮,黑暗中一点点的撕开。
两个少年并肩而立,瑰丽芳华的风景。该死的龙阳之好,这是我混沌着的第一个想法。
“这次未免太过了些。”一个少年的声音。
“不如此怎知她真正的心意。”另一个蕴着笑容望向我。那个面庞为何让我如此心痛。
“我便是不如你这般狠心而已。”起初的少年苦笑:“用尽所有计谋也要得到她。”
“如今我什么也不是了,你却还是天界的诸天仙尊,却还用得着与我一般见识吗?”说着,他已经走到我面前,搂了满怀,让人无法拒绝的温暖。
“没有轮回没有来世,你们已经归于平凡。六界亦不会再存留上神和花妖的故事。小兰这可是你所愿?”远远的听得玄衣少年的声音。
“一生一世足矣。”我轻抬眼,已经被轻轻吻住,他是我的夫君,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魔界山中小院从未如此热闹。
一个稚嫩的小脸扬起,咂咂嘴:“娘亲,好像有凡人的气味。”不远处的似颜面色很是难看,儒墨在他身侧笑而不语。
“孺子可教啊,改明带你去姨娘那边玩,姨娘给你弄点好吃好喝的,绝对都是最纯净的凡人魂魄。”说话的是潞堇。
“莫听她混言。不许你再想着吃什么凡人散魔的,你娘亲我好歹也曾是有天阶的神仙,怎么生出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小怪物。”我气道,怀中的小面团扁了扁嘴,伸出藕段似的小胳膊向翼天:“爹爹,娘亲又凶我了。”
翼天一把将小面团抱过去,勾起唇角:“无妨,有爹疼你就够了。”这厮简直趁火打劫,我扶额。
“染枫前些日来府里让我捎过来的。”魔焰递来一副青翠剔透镯子,满脸看好戏的神色。
我接过来套在小面团的手上:“唔,刚刚好,师尊果然有心。”无视翼天的瞬间阴沉。只道:“玄师府一切可好”
“兀寒那小子有几分本事,不过龙阳的规矩已经没有了,如今一堆小婢,每日叽叽喳喳的好生烦闷。”魔焰顿了顿:“还是似颜儒墨撇的干净,逍遥得紧。”
“小少主生得这模样,怕是以后也难免被哪家的小公子看上。”儒墨笑道。
真真后悔把这帮人给寻来,我黑线着回应:“等我死了以后再说!或者把他爹的面具带一辈子。”
小面团好奇的眨眨眼睛:“哪里有小公子,爹娘我想要一个玩耍嘛。”
从那日起,我便下决心要扭转这娃的取向问题。虽是任重道远,但是既然辣手摧了龙阳,也不短这一个刚刚萌芽的。
清风拂过,树影斑驳。轻轻依偎一起的身形重叠。
看岁月静好。一世有你足矣。
=完=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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