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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洗原想与几个姨娘说说话,未料得还未开口,柳姨娘就已经半点面子也不给地走了,顿时立在当场,面上略带尴尬。
屈姨娘忙笑道:“碧姐姐莫怪,柳妹妹就这脾气,最是爱得罪人,不如就请碧姐姐到我屋里坐坐,池妹妹做陪,如何?”
碧洗面上终露出笑来,道:“如此,便叨扰了妹妹一杯茶水了。”
池玉见屈姨娘之前明明恨柳姨娘入骨,此时却又替她说话,心中一时有些糊涂,更觉诡异,只是也不好拒绝屈姨娘的邀请,更不想得罪碧洗这个准聘妾,只得道:“那便叨扰姐姐一杯茶。”
在屈姨娘屋里坐了约莫一个多时辰,便有人来通知,英王妃要走了,几人不敢怠慢,赶着又去送行,到达时,英王妃已经到了匿慧园的大门口,见碧洗来了,对她殷殷叮嘱了几句“要照顾好大少爷,为侯府开枝散叶”之类的话,便上了软轿。英王世子跟随在一边,便连侯爷也来了,两兄妹见面,却是淡淡的表情,也不说话,竟然是一路沉默地出了侯府。
池玉落在最后,远远地跟着,奇怪地望着这一幕,心中虽然疑惑这对兄妹之间莫非还有什么恩怨,但也知道,这等事情,不是她一个婢妾可以去打听的。
倒是新安郡主和三小姐很合得来,依依惜别时,还隐约听到三小姐在劝慰新安郡主。
“郡主姐姐你别理我三哥,他这人,你越骂他,他越来劲儿,可就是个人来疯儿,我跟你说,小时候我三哥可乖了,爹还赞他小小年纪,有君子之风,有一回也不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家伙怂恿他去爬树,说要掏什么鸟蛋儿,结果从树上摔下来,在床上躺了足足半年,病好后整个人性情都变了,大家都说他把脑袋摔坏了,到现在还时不时要发一回病,郡主姐姐你就当是个病人,别跟他一般见识……”
却是夫人刻意让三少爷跟新安郡主独处的那段时间,也不知道这个离经叛道的家伙又说了什么话儿,几乎把新安郡主给气哭,到这会儿眼睛还红着呢。
为这,英王妃走后,夫人揪着三少爷的耳朵,足足训了大半天,训得三少爷哀哀直叫耳朵疼,肚子饿,叫得夫人心软,这才放过了他。
送走英王妃后,大少奶奶便着手安排碧洗的事儿,因事出突然,收拾院子不是一天两天的工夫,且碧洗是聘妾,不能去挤婢妾住的小院,便暂时让她住到了纪贵姨娘的大院里。纪贵姨娘本来就心有不忿,今儿她的面子丢大了,委屈也受大了,还躲在屋子里抹眼泪,此时见大少奶奶竟然将一个对头安排到她的院子里暂住,摆明了是欺她,顿时气得两眼直发黑,胸口阵阵发闷,到了半夜,竟吐出一口黑血来。
睡在外间的扶兰被惊醒,披了衣摸到桌边,一边点灯,一边问道:“小姐,您醒了吗?可是要喝热茶?”
她原是纪家的陪家丫头,因此口中一直都称纪贵姨娘为小姐。
纪贵姨娘只趴在床沿边轻喘,一时间说不出话,却是从喉咙里又吐出一口血。
扶兰点了灯,转进里屋,一见这景况,顿时大惊,忙上扶起纪贵姨娘,惊道:“小姐,您怎么了?啊,血……您吐血了!挽梅,挽梅你这死妮子,怎么睡得这么沉,你就在边上,怎么连小姐吐血了也不知道?”
睡在旁边软榻上的挽梅这才惊醒,她胆儿小,素来怕见血,顿时就尖声大叫起来,一时间,将整个大院都惊动了。
“出什么事了?”
“半夜三更的,吵什么吵?”
丫头们纷纷披衣从屋里出来,只有碧洗暂住的西厢房里静悄悄的,连灯都没有掌。这女子自深宫中出来,深知明哲保身的道理,她初来乍道,眼下还是妾身未明,不敢轻易淌进侯府内院的浑水中,因此只装作熟睡不醒。
“小姐吐血了,快请大夫!”
扶兰的声音自屋里传了出来,一时间,竟吓得一院子的丫头们都呆住了。贵姨娘吐血了,天哪,这可是大祸呀,一时间,所有的丫头们都惊慌失措,如同没头的苍蝇,开始到处乱串,有慌张往二门跑的,有在原地大叫的,有冲进房的,也有机灵一些的,赶紧往东院大少奶奶的住处跑的。
第 42 章
这时侯,池玉也才刚刚睡下,今日她听到的秘闻太多,一时间接受不了,拉着晚香聊了大半夜,原是想问个清楚明白,哪里知道晚香之前原是在二少爷园中伺候的,后来又入了针线房,对大少爷这几个妾室之间的事情,知晓的并不清楚,大少爷又一向最重规矩,不肯下人多嚼舌根,尤其是子嗣胎死腹中这种事,最是忌讳,所以园子里的下人也不敢多说,因此她顶多就只是听了一些传闻,帮不了她什么。池玉心里挂着这些事情,怎么也睡不着,这会儿好不容易刚刚阖眼,有了几分睡意,就又被阵阵吵嚷声惊醒。
她的院子,离纪贵姨娘的院子并不远,只隔了一栋空空的院子,这会儿又是深更半夜的,夜籁无声,那边一吵,这边立时便听得清清楚楚。
“姨娘,出什么事了?”
晚香也披衣走了出来,她身后还跟着水荷。自从被贬成浆洗丫头,水荷就老实了很多,话也少了,整个人看上去死气沉沉的,连芙蓉的挑衅都不大爱搭理,好在池玉也没真把她当成浆洗丫头,平日里端茶送水的活儿,仍交给她,算是小小的维护了一下她的自尊,因此小院里的气氛仍算是和睦。
夜里有些风,偏是往西刮的,而纪贵姨娘的院子在东南方向,所以虽然听得到吵嚷声,但却听不清到底在吵些什么,因此池玉只是摇头,犹豫着是不是派人去看看。
晚香心眼灵活,见池玉摇头,便知她在犹豫什么,因此低声道:“姨娘,浑水莫淌,碧洗姑娘此时正在纪贵姨娘的院子呢。”
池玉明白她的意思,纪贵姨娘本来就是大少奶奶的眼中钉,肉中刺,现在又来了一个碧洗,偏还是英王妃留下的,背后的靠山,不比纪贵姨娘的小,原本大少奶奶把碧洗安排到纪贵姨娘的院子暂住,便存了两虎相争的意思,自己一个小小婢妾,冒然闯进去,只怕怎么死都不知道。只是话又说回来,她这里离纪贵姨娘的院子这么近,听到声响也不派人询问一声,没出什么大事还好,若真出了大事,事后追查起来,自己只怕也要落个“不闻不问”的罪名。
水荷这时在后面有气无力道:“烦什么,派个人去大少奶奶那里支会一声不就是了,但凡有什么事,都有大少奶奶担着,你一个婢妾,做什么出头椽子,没的惹人耻笑。”
她这话说得极不客气,惹得芙蓉大怒,又要开口驳回去,却被晚香一个眼神瞪了回去,转而又对水荷笑道:“水荷妹妹这话极是有理,只是这半夜三更的,我们这些小丫头,怕是敲不开东院儿的大门,想来想去,还得劳烦妹妹跑个腿儿。”
水荷“哼”了一声,仍是一副有气无力地模样,道:“我去做什么,给大少奶奶丢脸还丢得不够么,姐姐不是本事大着嘛,自个儿去呀。”
说着,一扭头,径自回了房。
芙蓉气得直跺脚,埋怨道:“她这个人,天生不知好歹,晚香姐姐你同她好声好气地说什么,直接命她去,不去就打她的板子。”
池玉见她气恼,禁不住一笑,道:“算了,水荷这回也是出了个好主意,虽说话有些冲人,但她本就是这样的性子,即便存了好心,也没人领她的情,我也不与她计较了。晚香,只怕还得你跑一趟了。”
晚香正要答应,芙蓉跳了起来,急急道:“不过是个跑腿儿的事,哪里用得着晚香姐姐亲自去,我去我去。”
池玉见她积极,也不忍拂了她的意,便让晚香点了一盏荷叶灯,让芙蓉提了,叮嘱她不可多事,快去快回。
芙蓉口中答应得极是爽快,可是心中早已经雀跃不已,大少奶奶住的院子,在园子最东边,而纪贵姨娘的院子,是在东南方向,虽说不顺道儿,但是往纪贵姨娘的院子那边拐一下,也多不了几步路,她主动要去报信,其实早已经打定了拐个弯儿看热闹的心思。
这时纪贵姨娘的院子里,已经乱成了一窝粥,芙蓉提着荷叶灯过来的时候,正撞着一个小丫头从里面冲出来,两人差点撞了个满怀,芙蓉定睛一看,却是认得的,忙拉住这个小丫头问道:“合欢儿,出什么事了?”
合欢儿神色慌张,急道:“贵姨娘吐血了,快要死了,芙蓉你别拉着我,扶兰姐姐让我去寻大少爷,呜哇……”
小丫头没经过事儿,说得自己都心慌,到最近干脆就哭了起来。
芙蓉也吓了一跳,没想到事情会有这么严重,赶紧撇了合欢儿,撤着脚丫子就往东院跑,还没到东院呢,便已见着门口有个老妈子掌了灯,一边开门一边正高声嚷着:“哪个杀千刀的妮子,半夜三更来敲门儿,什么事儿不能明儿再说,惊了大少奶奶的好梦,我看你们谁担待得起?”
却又有一个焦急的声音在旁边应道:“老妈妈,我是纪贵姨娘院子的丫头,快去禀报大少奶奶,纪贵姨娘她、她不好了……”
芙蓉也是有几分机灵劲儿,见状当即不再往东院跑,扭头就回了小院,一见池玉就嚷道:“姨娘,不好了,纪贵姨娘不好了……”
池玉正拉着晚香坐在屋里,乍听芙蓉这么嚷嚷,顿时惊得头皮发麻,一把将芙蓉扯进屋里,道:“怎么个不好了?”
芙蓉跑得直喘气,晚香在她背上抚了几下,才顺过气来,道:“奴婢去时,正撞着贵姨娘院里的合欢儿出来,说是……说是纪贵姨娘她吐血了,吐了好多好多的血,人已经快不行了。”
“这、这才一晚上,怎么就……”池玉吓得脸都白了,白天纪贵姨娘还好好的,虽然吃了英王妃一顿排头,但也不至于到了晚上人就不行了吧?
晚香虽然也有些吃惊,但人还稳得住,忙扶了池玉坐下,道:“姨娘莫惊,芙蓉这丫头,向来是个莽撞的脾气,只怕压根儿就没弄清楚,纪贵姨娘是个多病的身子,偶尔受了气,吐几口血也是有的,哪至于就不行了?想是那些丫头们没经过事儿,一时惊慌失措也不无可能。”
她这话确是说到了点子上,池玉一想,也觉得极有道理,这才心安了些,思来想去,还是不放心,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又听到东南边儿有声响传来,芙蓉脚快,嗖地一声便窜了出去,让池玉拦都不及,只能叹气。
第 43 章
不过片刻工夫,芙蓉又回来了,说是大少奶奶到了,池玉这才心中一动,大少奶奶都来了,她再缩在院子里,便有些不好,于是便让晚香扶着她去瞧一瞧情况,芙蓉这个莽撞劲儿,实是不敢再让她跟着了,还是晚香的稳重,更让人放心些。
晚香这回没再拦她,扶着她,顺手从芙蓉手里提过那盏荷叶灯,照着脚下,主仆两个便一脚深一脚浅地往东南方向去了,才走到纪贵姨娘的院子门口,便见前面灯光闪烁,却是柳姨娘和屈姨娘闻风而动,也都赶来了,三个人彼此看了几眼,没说什么,直接进了纪贵姨娘的院子。若是往时,早有人来拦她们,只是这时院子里乱成一团,也没人来问她们,倒是大少奶奶身边一个叫慧草的二等丫头,此时正守在院子口,见她们来,上前便道:“姨娘们都来了,大少奶奶正在纪贵姨娘的屋里。”
柳姨娘一听,甩手便赶着往纪贵姨娘的屋子去了,池玉正要跟上,却听屈姨娘拉着慧草的手,低声问道:“里面是个什么景况?”
她听得心中一动,便放慢了脚步,侧耳听起来。
慧草答道:“奴婢不曾进屋子,也不知是什么景况,只听刚才梦菊姐姐出来,吩咐人去请大夫时,说了一句‘吐出来的血都是黑的’,想来纪贵姨娘病得不轻。”
却是原先已经有人去请大夫了,只是三更半夜,二门早已经关闭,内院里的丫头媳妇子没有牌子哪里出得去,只得又转了回来,直到大少奶奶到来,给了牌子,这才让二门上的人放行。
屈姨娘神色凝重,对池玉使了个眼色,待走到无人处,才低声嘱咐道:“你随我进去,只看,不说,这事儿与你我无关,懂吗?”
池玉连忙点头,这才随着屈姨娘一前一后进了纪贵姨娘的屋子。
屋子里头一团乱,纪贵姨娘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昏迷不醒,扶兰和挽梅两个伏在床沿哭泣不止,大少奶奶却坐在一边,满面严色,柳姨娘立在她后,却不知正跟心菊说些什么。
屈姨娘带了池玉上前行礼,大少奶奶见了她们,道:“这事与你们无关,且到外屋坐着便是。”
二人忙应了一声“是”,退到外屋,各自坐下,相对无语,片刻后,柳姨娘也退了出来,看着她们两人,鼻中轻轻一哼,径自坐到一边去。
隔不久,便听到里屋传来大少奶奶的问话声:“哭够了没有,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扶兰与挽梅二人也不知是哭昏了头没有听到,还是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