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帮助某家银行在中东建立分行,从而赚一大笔钱。但是不,原因还不在这里。”瓦茨停顿了一会儿,似乎这一段记忆让他反感。他再次讲话时,烟斗杆有一半含在了嘴里,因此,他倒确确实实是在咬文嚼字了。“他告诉我他想为你们的人工作。他是这么对我说的。他还说他想直接处理安全威胁方面的事。我问他,他学习这么刻苦又学得这么好是否真的就为了做个警察。”
一直默不作声的佩吉突如其来地开了口,那天,她这才是第二次。“汤姆怎么说?”
瓦茨转过头,对佩吉的鲁莽报以一种轻蔑的眼神。傲慢的老家伙,莉兹想,他要是知道佩吉是六处的人,肯定会心脏病发作。
现在,他气呼呼地说:“他大笑,还说我不懂。”从瓦茨的表情看,很明显,这才是最根本的罪过。
十一
当晚回到伦敦时,天还不算太晚。佩吉下车后,莉兹径直开回了家。她慵懒地看了看冰箱里稀稀拉拉的几样东西,然后觉得她目前还不饿。电话答录机上的灯不停地闪着,她不太情愿地走过去,回放一下电话留言,希望不是办公室的人打来的。她累了,她现在最想要的就是痛痛快快地洗个澡,再来一大杯奎宁伏特加,然后睡觉。
电话里的声音微弱,还有一些迟疑。莉兹的脑子里还在思索着白天的几个会面,因此,隔了几秒钟她才意识到这是她母亲的声音。她在谈她的苗圃——漫长而单调的冬季一过苗圃如何一下子忙了起来。
接着,她突然换了一个腔调,轻松的语气听上去几乎是故意装出来的,似乎急于迅速带过一个令人不快的话题。“巴洛来电话了,”她母亲说,莉兹的耳朵一下竖了起来。他是她母亲的全科医生。“化验结果出来了,他要我去一下。真烦人。”停顿了一下。“不管怎样,亲爱的,有时间给我打个电话。现在我正要出去一下,但是明天晚上我会在家。”
这不是个好消息。她母亲总是不肯看病,只有在沉着坚定、喝点威士忌兑开水、强忍痛苦都不管用了的时候,她才会去看她的全科医生。巴洛肯定坚持要她去见他,这真让人担心。
莉兹倒了一杯伏特加,没有加冰。在她打开浴缸水龙头的时候,电话响了。
是戴夫·阿姆斯特朗。“嗨,莉兹,你去哪儿了?”他问。“我一整天都在找你。”
“我在为查尔斯办点事,”她说。因为不愿意多做解释,她换了个话题,“那些照片的运气怎么样?”
“目前还不怎么样,但更多的照片还在往这边传。”
“我们的朋友怎样了?”
“到现在为止还不错。”他们的谈话被不合适的人窃听的几率几乎为零,但和从事他们这个职业的所有人一样,他们对电话天生就有一种警惕。
“我一直在找你,”戴夫说,“想告诉你我得去伊斯林顿伦敦的一个著名酒店名。见一个熟人。我早就打算请你吃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印度美食,现在我仍然有这个打算。”
“哦,你真太好了,”她说,“但是现在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我会是个糟糕的同伴,下一次好吗?”
“没问题,”戴夫像平常那样愉快地说。“那就回农场再见。”
莉兹去看了一下浴缸里的水。她是真累了,多数时候,她不管怎样都会和戴夫去的,因为她总是喜欢有他陪伴。然而今晚,由于担心她母亲,她玩得不会开心。
进了浴缸,她想,我得为这个房间做点什么了。房子买下后,她很不明智地决定给浴室的墙壁贴上一种鲜艳的柠檬黄墙纸。现在,墙纸已经明显褪了色;更糟的是,每天洗澡的热气加上这个房间又小又封闭,墙纸正在开始剥落。她发现就在水龙头上面外加上去的方方的一块墙纸已经挂下来了。
她又想起了戴夫。在很多方面他都是个亲密的朋友,虽然他们之间从未发生过任何超越友谊的事情——永远都不会。有趣的是,说到那种关系,戴夫从表面上看是一个理想人选。他聪明,即使算不上有智慧,风趣——还有,是的,他很帅气。他不会喜怒无常,不会抱怨,他似乎一辈子都在读《积极思维的力量》作者诺曼·皮尔,有“人生教育大师”和“心灵卫士”之称。其著作《积极思维的力量》被译成四十一种语言,在全世界畅销不衰。《态度决定一切》是他的另一部力作。。如果莉兹偶尔也会认为他有点过于自信地把世界当成他一个人的牡蛎原文是the world was his oyster,指一个人可以随心所欲,尽情享受。,至少他似乎总是乐于在他的牡蛎壳里给莉兹留下点空间。
她坐直身子,打开热水龙头,直到水面上腾起一团水雾,然后她关了龙头,又躺了下去,完全放松了。如果不是戴夫,她还能向谁吐露心声呢?没有,她意识到了,因为此刻在她的生活中没有一个特殊的男人。对此她总是心平气和,没有沮丧,也不感到遗憾。
要是有个关系亲密的人和她分担一些事情——尤其是坏事、难事,比如她母亲的化验结果,这当然很好。但是你不想随便找个朋友来和你分担,她想。以她的经验,倾诉心事总是会造成一种紧张,人为制造出超越友谊的亲密。有些女人这么做了,却似乎总能相安无事——事实上她们一贯如此——但这不符合她的个性。然而,找一个“伴侣”(可怕的字眼,莉兹想,但她想不到更好的词)恰恰就是为了分担一些事情。
扑通。脚边的水溅了起来。她看见那块墙纸放弃了抗争,决定到浴缸里陪陪她。
十二
我讨厌这么早就出发,莉兹想。现在也才九点一刻,而她已经到了爱尔兰海的中途了。到现在为止,这次旅程依旧和往常一样像一场噩梦——拥挤的地铁,接着就是希思罗机场令人沮丧的等待,因为贝尔法斯特飞来的航班晚点了。这么早就动身,你总是不知道该穿什么,莉兹想。她选择了一件新买的亚麻布夹克——在这个季节、乘坐拥挤的飞机做这样一次旅行,这是一个冒险的选择。亚麻布料衣服挂在衣架上总是很漂亮,但穿了半个小时后,它很可能就变成了一件皱巴巴的旧衣服。幸运的是,在飞机上她一直把它挂在座位前面的挂钩上,她非常希望下飞机时它还能保持良好的状态。
凝视窗外,威尔士上空升起的云层已经淡出了视线,头顶是一片蔚蓝的天空,她的心情轻松多了。也许这次旅行会比她预想的更有收获、更令她愉快。
看到行李传送带周围聚集了很多人,她庆幸自己只带了手提行李。她第一个到了“安飞士”汽车租赁柜台1946年在底特律的一家机场创建的第一家设置在机场的汽车租赁公司。如今,“安飞士”已经发展成为一家全球性的汽车租赁公司。,在那儿用化名法尔肯纳的驾驶证租了一辆“雷诺”5型汽车。
她把车开上了市郊的公路以避开交通高峰期。她喜欢开车,尽管她发现“雷诺”车的马力比她自己的“奥迪”小,她还是加大马力,她可不想约会迟到。利亚姆·欧菲兰博士,贝尔法斯特皇后大学,爱尔兰研究所的讲师。
十年后再回到贝尔法斯特感觉有些陌生。感谢上帝,我再也不用确认汽车是否被跟踪,也不用担心是否有人在车底放了炸弹,她想。那都是她上一次在这儿时总会感到担心的事,那是个安全得不到保证的年代。
她回想起她的第一次派驻经历,在北爱尔兰部工作的那几个月。她在贝尔法斯特度过了短短的三个月。她记得第一次来的时候她是多么地紧张,想象着可能发生的暴力事件。这种印象来自于小的时候就已经耳濡目染的电视上装甲车和暴民的画面。但她没有赶上“北爱尔兰问题”最严重的时候。她在那儿的时候已是九十年代中期,北爱尔兰正处于和平的边缘。偶尔也会发生宗派间的杀戮,但是总体上,各方一直遵守着脆弱的停火协议。
然而,北爱事务办公室、军情五处情报收集的不同派系、陆军情报部和当时的北爱尔兰皇家骑警队英文缩写是RUC,指组建于1922年的北爱尔兰警察武装。2001年,作为“仁慈星期五协议”的部分内容,该警察武装被更名为the Police Service of Northern Ireland。及其特别支队之间发生矛盾冲突的可能性依然很大,虽说这种冲突是非暴力的,莉兹沉思着。有关在北爱进行情报收集的政治策略,她曾接受过短期培训。那时她必须迅速成熟起来,她想起了当时她被分派联络一名工作水平较低的情报员,她察觉一名北爱尔兰皇家骑警队特别支队的警官正想为难他。她很快就把他摆平了,莉兹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
沿着斯特拉米利斯路往北开,经过郁郁葱葱的植物园,莉兹把车停在了大学路旁边的一条两边栽着树的宁静的小街上。大学周围是一块不同宗派双方都尊重的平静的绿洲。她沿对角线穿过那片四边形草坪,草坪四周都是维多利亚哥特式建筑。她羡慕地望着那些拿着书、躺卧在草地上、沐浴着阳光的学生,五月里看到类似夏天一样的情景让人感觉有些特别。面对这样的景象,她感到一阵心痛:如此熟悉、如此无忧。
找了好几处,她终于在一排灰色的维多利亚时代的房子里找到了爱尔兰研究所。利亚姆·欧菲兰的办公室在三楼。
对于跟她见面的时间,欧菲兰精确得几乎有些婆婆妈妈的(上午11点45分),但是当她找到他的办公室、敲门时,却无人应答。这时,从走廊上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我来了。”
从佩吉给她的档案上,莉兹了解到欧菲兰四十二岁,但他稀疏的头发和抬头纹使他看上去比实际年龄大。他穿着浅绿色粗花呢夹克和法兰绒长裤。这种夹克她见过很多种款式,经常光顾她母亲的花店的中年人都穿这样的夹克。但是这一件的做工非常漂亮,这样的夹克看上去绝对没有在苗圃周围一英里范围内出现过。
“欧菲兰博士。”
“是啊,”说着,他伸出一只缺乏热情和力度的手。他用锐利的蓝绿色眼睛看着她,“那你肯定是法尔肯小姐了。我最喜欢的食肉飞禽。”
“实际上是法尔肯纳。”她说。
“那更好了法尔肯的英文Falcon,意思是猎鹰,而法尔肯纳的英文Falconer,意思是猎鹰者。。”他边说边打开了门。
室内豪华、几乎可以说是奢华的装饰让她吃了一惊。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从外面看,这间房子既单调又简陋。房间的一端有一个白色大理石做成的装饰性的壁炉,木地板上铺着产自东方的红蓝相间的地毯。墙壁上挂着一些油画、版画和素描,她辨认出其中有叶芝④皆为爱尔兰作家,前者被认为是二十世纪最伟大的诗人之一;后者的“意识流”文学创作手法对现代小说有着深远影响。和乔伊斯④的画像。
房间中部有两张老式单人沙发,欧菲兰指着其中的一张示意莉兹坐下。“请坐,”他的语气很正式。“我去冲杯咖啡。”
利用他冲咖啡的时间,莉兹拿出访谈记录,把前一天晚上草拟的访谈提纲又浏览了一遍。她从不刻板地遵循提问的次序,更喜欢让访谈自然地向前推进,但是她要确保她的所有问题都得到回答。
欧菲兰拿来一只托盘,上面放着两副瓷质的杯子和碟子,并把它们放在两人之间的小桌子上。他一坐下来,就无精打采地把一条腿放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啜了一口热咖啡,而莉兹在小心打量着他。黄棕色直发,牙齿不太整齐,细长而挺直的鼻梁。像年轻时的彼得·奥图尔1932年生于爱尔兰,在英格兰的利兹长大,十七岁进入演艺圈。,她暗想。
“你来这儿找我是为了我以前的一个学生,我猜。”他的发音很优雅,没有一点北爱尔兰人刺耳的喉音。
“是的。迈克尔·拜恩丁。”
“你来自国防部。”他仔细地注视着她。
“是。他第一次申请加入国防部时,你给他写了推荐信。你一定还记得他吧?”
“记得很清楚,”欧菲兰说。他抬起食指,仿佛要发布什么通告似的。“我是他的论文指导老师,但时间不长。我离开牛津大学到这儿来的时候,他更换了导师。”
“这是常规做法吗?”
“什么?你指的是我到这里来吗?”他为自己的故意曲解而轻声一笑。“实际上,这要视情况而定。就他而言,我感觉他很可能想换一个导师。当然,我也不想继续指导他。”
“你们关系不好吗?”
欧菲兰耸耸肩。“不太好,但是这一点并不重要。他的总体思路我不赞成。”
“关于他的论文?”欧菲兰点点头。她好奇地问:“论文写的什么?”
“查尔斯·斯图尔特·巴内尔爱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