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枫若犹红-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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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就要撞上了,我却无能为力,只有捂住了眼睛。

    可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除了车子急煞发出的刺耳的摩擦声及橡胶臭味外,并没有惨叫声。

    我移开了手掌。

    绿碧躺在车底下,但当我走过去时,它突然一个翻身,挣扎着从车底下窜了出来,挟着尾巴哀号着逃得远远。

    “它受惊了。”车里的人走了出来。雾很浓,我看不清楚他,可是他说话的声音太让我心跳。

    “慕竹——”我浑身一颤。

    “我是慕尘。”

    我回转过身。

    “江枫,我送你回去。”他赶了上来,我没敢回头,反而加快了脚步。

    他停在原地,不久之后,我听到了发动的车声,而后又渐渐消失。

    一个温热的庞然大物悄悄靠了过来,我吃了一惊,直到它的喉咙发出讨好的低唔声,我才醒悟过来。

    “绿碧,你这个坏东西!”我一边骂,一边打,它也不敢跑,乖乖地挨我的打,打到我哭着抱紧它为止。

    哭了好一会儿,我突然难为情起来、难道这一点小事也会让我觉得挫折,甚至崩溃?

    把绿碧带回去,客厅的灯仍然亮着,但秦阿姨的摇椅上是空的。

    阿唐正在整理凌乱的书报。

    “秦阿姨睡了?”

    “她说不舒服。”阿唐关上柜门,里面乱得很,我敢打赌地毯下一定也都是灰。她就是这样大而化之的人,总以为把脏、乱藏起来就没事了,不过,她也有可爱之处,那就是对秦阿姨的忠心。

    “哪里不舒服?”

    “她说腿痛,吃了药就教我扶她去睡。”

    “慕尘呢?”

    “还在她房里,他回来后说了好些笑话给她听,那些笑话也不知哪里听来的,笑得我肚皮发痛。”

    我皱起眉。张大夫说过,秦阿姨病得很重,癌细胞正在蚕食她的生命,她不能受太大的刺激,大喜大悲对她都没好处。

    慕尘在这时从那边走廊过来,黯淡的灯光映着他年轻的脸,仍然是那么不经世故,活泼愉快。

    难道他一点也不为自己的母亲担心?

    “秦阿姨睡了?”我站起身。

    “嗯!”他点头,“要不要玩一局?”

    “什么?”

    “司诺克!”他用手指着楼上,“我敢打赌你一定好久没玩过了,我可是慕竹亲手调教出来的!”

    “你说得对,”我严肃地看着他,不知为何,他酷似慕竹的脸总使我感觉疲倦,“我好久没玩了。”

    “如果你不想玩,也不要紧?”他让步似的耸耸肩。

    “明天早上你有空吗?”

    “有啊!”他似乎对我的问题很关心,“有什么节目?”

    “有一个很重要的节目——我跟张大夫约好了,去他的医院,讨论秦阿姨的病。”

    “他没有告诉你,我下午去看过他?”

    “没有。”我愣了一下,也许,他并不如我所想像中那般幼稚。

    “他跟我说了很多,江枫,这些日子谢谢你——照顾我妈妈。”

    “这是应该的。”他回来这一天,总算讲了一句人话。

    “沙家没有欠你这么多。”他微笑着说。

    我瞧他一眼,我真讨厌他的笑脸,他似乎从不会难过、生气或是悲伤。

    “我乐意。”我冷冷地说。

    “这样不公平,慕竹——”

    “不许你提慕竹,”我严厉地说。

    “你——爱他很深。”

    “那是我的事。”我僵硬地转过身,步向楼梯,“如果没别的事,我先回房了,晚安。”

    “江枫,等一等。”他抓住了梯首,一跃而上,挡住我的去路,“你跟我一样大,为什么老像个长辈似的教训人?”他委屈地说。

    “你的经纪人应该好好管你。”

    “好了,好了,又来一个江枫妈妈。”他捂住耳朵。

    “我真不懂,慕竹以前怎么那样称赞你!我对他的儿童行为皱眉。”

    “咦!你不是说不准提慕竹?”

    “你挡住我的路干什么?”

    “我要跟你讨论一件事。”

    “什么事?”

    “你知道——他说着说着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脸红了,也结巴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蹙眉,“你到底要说什么?”

    “我是想,我说……”他结巴了半天,“总而言之,嫁给我。”

    对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我想也不想,就给了他一记耳光。

    多亏慕竹走了,要不然也会被他活活气死。

    我奔回房间,倒在床上痛哭失声。我爱秦阿姨,愿意奉养她终生,但受到这种折辱,也未免太不值得了。

    也许,我该离开星辰居……但我能这么一走了之吗?

    我正在想离开的理由时,沙慕尘却比我提前一步行动。

    他走了,搬到山下去。

    秦阿姨一夜之间老去。

    慕尘回来那天,她容光焕发,像是年轻了好几岁,但慕尘又搬出星辰居后,她光彩尽失,连原先还仅存的一点青春,也像夕照般地消失了。

    我很难过,很愧疚,可是我对这些无能为力。

    秦阿姨的病更重了,她甚至不再说话,每天只是倚在窗前,往外面看。

    我问她在看什么,她只无力地笑笑。

    慕尘每天中午来跟她共进午餐,饭后陪她闲坐,然后就像有默契似的,在我返家之前离开。

    其实,该离开的是我。

    “你跟少爷到底是每么回事?有一天,阿唐问我,你们都快把我搞疯了,你来他就走,他来你离开,你们有什么毛病?非要让太太看了伤心。”

    “你不懂。”

    “我是不懂!”阿唐指着自己鼻子,“不过好歹我也念过国中,识得两个字,懂得三分道理。你们如果是真孝顺,就别让太太在心理替你们难过。”

    “她——”我一呆。

    “太太又不是傻瓜,你们两个不痛快,少爷又搬了出去,她当然晓得有事。”

    阿唐在翻白眼,她的皮肤黑,是黑里俏,身材又窃窕,就是老爱翻白眼的毛病不好。

    “我知道了。”

    “江小姐,”阿唐拉扯我的衣袖。

    “什么?”

    “我有句话想问你,如果我问得不好,你别骂我,把真相告诉我。”

    “你要问什么?”

    “太太的病——”

    “太太很好。”

    “你骗我。”阿唐有些哽咽,眼睛也红了,“太太如果很好,为什么你半夜要哭?”

    “我没有。”

    “告诉我,”阿唐摇我,“我在星辰居待了四年,我妈老要我回乡下嫁人,我舍不得走才留下,你如果看不起我的话就别告诉我太太生什么病。”

    “阿唐——”

    “我就知道你没把我当这家里的一分子看,我待在这里还有仟么意思,我明天就回家去。”

    “阿唐,别闹!我不是一直把你当妹妹,老太太也喜欢你吗?

    “那是假的,假的!”她哭了。

    现在的小女孩子真不好对付,什么招数都有。

    “你知道了,没有好处。”。

    “我要什么好处?”她擦眼泪,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亮晶晶的。’“阿唐,你快20了吧?”

    “嗯!”。

    “回去嫁人吧!”

    “你的意思是——”她抓着我的手在发抖,“太太她——”

    “她的病很重,要开刀,但是开了刀也不能保证会好!”我哭着跑回房里。

    不久之后,有人敲门,我惊惶起来。

    “谁?”

    “是我!”慕尘轻咳一声。

    “有什么事?”

    “可以进来吗?”

    “进来。”我擦掉泪。

    “对不起,在客厅说话不方便,你不会介意吧?”

    “那要看你说的是什么!”我冷冷地说。

    “至少我不会再那么冒失。江枫,那晚的事,对不起。”

    他穿一身米色的西服,没打领带,里面一件淡蓝的T恤,十分的英挺。

    “这身衣服有点眼熟?妈昨天翻柜子,哥哥的身材跟我差不多。”

    “你不是特地来告诉我这个的吧?”我凝视着他过于英俊的脸,冷冷地问。他老是假冒慕竹,应该受到责罚。

    “不是。妈的病不能再拖了。张大夫也说该尽快让她住院。”

    “她如果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会受不了。”

    “她得了癌症,已经受不了。”他反驳我。

    “开刀对她太危险,也不见得——一定有把握。”

    “总比一天拖一天,拖到完全没希望的好。”

    “我不想跟你争执!”我抱住头。

    “我也不想。”他低下身,轻轻地说,“江枫,如果是你的母亲,你会怎么做?”

    “出去!”我生气得都哽咽了。

    “我又说错了什么?”他脸色惨白。

    “你也敢说你是秦阿姨的儿子!”我叫,“我问你,秦阿姨搬家的时候你在哪里?秦阿姨住院的时候你在哪里?你大哥死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不是在欧洲就是在美国。你连到了香港都舍不得回家看看——”

    “我——不得已。”他黯然地低下头,“你不明白,我的合约是在几年前就签下了,我这次毁约——”

    “我不要听你的理由,在我眼中,你连阿唐都不如!”

    “我真的——有那么坏吗?”他轻声地问,然后转身而去,在那一瞬间,我似乎见到了他眼中有一抹泪光。

    我想,那也许是我看错了。他是国际知名的大音乐家,怎会为了我的责备而流泪?

    “江枫——”一个声音令我跳了起来。天哪!那竟是秦阿姨。

    “你怎么不在床上躺着?张大夫说你该多睡。”我慌乱地过去扶她,她看起来真的很糟,一头发蓬松,皱纹满布,以前那个永远把自己收拾得十分得体的老夫人到哪里去了?我真笨,竟一直没发现她用脂粉、染发剂把自己日益恶劣的病况都隐瞒住了。

    “我睡不着!”她不肯要我扶,慢慢地走了过来,坐到椅子上,含笑对我说:“过来,坐。”

    我坐在她身边,不敢抬脸看她。我不忍心见她这么老,这么衰弱,我一直不承认她病得严重,但真相如此教人震惊。

    “刚刚你跟慕尘说话,我都听见了。”她拍拍我的手,“好孩子,你受苦了。”

    “你……”我吓坏了,我太不小心,竟让她发现——天哪!我真该死。

    “别难过!”她抚摸我的头,“秦阿姨生了病自己都不怕,你怕什么?”

    “我很怕——”我哭倒在她怀中。“秦阿姨,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似乎怎么做都错。”

    “你没有错。”她像摇婴儿般的搂着我轻轻摇。“江枫!你一点也没错,你是个好孩子。这一切是天意,老天既然要我生病,一定有它的用意,也有它要我去的地方。”

    第二天我不肯去上班,但是秦阿姨不准。

    她说她要在家里好好考虑进医院开刀的事,我在会打扰她。这当然是托辞,没有人知道自己得了癌症会不害怕不担心,但她不愿拖累我。

    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去上班了,一到公司我就和张医生通电话,把发生的事告诉他,不料他说他已经知道了,是慕尘告诉他的。

    “慕尘?”

    “他说这些天你很烦恼,人整个瘦了一圈。”

    “他是这样说的吗?”我很诧异他没有告我的状。

    “他还说你很为难,这也令他惭愧,这么些年来,他没有为母亲做任何一件小事,却让你为他尽孝。”张大夫说。

    “他弄错了,我不是为他,我爱秦阿姨,我从小就没有母亲,好不容易有人肯疼我,我为什么不好好孝敬她。”

    “江枫!”张大夫在电话中叹了一口气,“你秦阿姨说得对,你是个难得的好孩子,没能够做她的媳妇,是她今生最大的遗憾。”

    “我是她的女儿。”我的鼻子发酸眼睛发热,握着话筒的手在发抖,但我倔强地咬住唇。

    “你爱她就该劝她来住院开刀。”

    “她说她会好好考虑这个问题——上天既然要她生病,一定有它的用意。”

    一整天里,我都在不安中度过。慕尘说得对,我一直都处在不安状态,所以才会那么急躁、易怒。

    快下班时,我正在开会,田蜜匆忙地冲进会议室,每个人都以责备的眼光望着她。

    “对不起!”她似乎已经难过到不知害怕的地步,把我拉了出去。

    “这么慌慌张张的做什么?”我很不高兴,“我好不容易跟工务部沟通好,你一闯进来,害我又要重头来。”

    “阿唐打电话来,说秦阿姨被送进医院去了。”田蜜被我一吼,脸都吓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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