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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昭将那玉佩顺手给了白玉堂:“接着。”
又道,“这般显而易见,白兄想必也猜度了四五分,又何必问我。”
末了补充:“这玉不错。”
白玉堂把玩手中玉佩,想这猫何时对赏玉上了心。确实不错,这玉成色润泽,剔透晶莹,天蓝色浑然天成,雕刻之艺也颇为高巧,白爷爷这般不知看过了多少美玉的人都不由得想据为己有。
……只是。
忽而眉头一皱:“这玉晦气。”
横了展昭一眼:“臭猫,你成心……”
……
蛇。
与猫一路。
都是吃鼠的货色!
展昭一转身,全然不看白玉堂,正拱手与张大武告辞,说:“这玉佩如此重要,想必黑衣人会再次出现。小心为好。”
张大武想说什么,到嘴边却又涩涩说不出来。
平安可能已经出了事,开封府也不一定能够救得回来。
这当儿一个里室的青碎花布帘倏地一掀,一个暗哑声音传来:“二位大人且慢。”
是一位妇人,梳着堕马髻,发虽已微乱,却还显整齐,想来平素也是个镇定之人,此刻也不禁哑声道:“我有一物,不知能助二位爷否。”
说话间翻开手来,是一纸物,由两块碎纸片拼凑而成,一块上写着一个小字,另一块写着一个心字。
张大武忙道:“你怎从未与我说过?”
展昭和白玉堂却相视一眼,奇道:“这字……”
妇人神情凄楚道:“我与孟家娘子和李家娘子同在一家绣坊做工,日前曾提起此事,各自拿出三张纸物来,均是由两块碎纸片拼成,写有小心二字。虽曾觉不对,但由于这两个字实在如同孩童玩闹的劣笔,以为是哪家孩子淘气,便未多想。二位爷可去他们两家一看,说不定还未扔去,便出了此事……”
展昭收好此物。方与白玉堂出了张家。
此后去了孟家与李家,所知皆甚少,唯有两张纸物,确实与张家娘子所说无二。
只是异处在于,一张纸物乃澄心堂纸,为弱吸墨纸之上品,而其余两张为玉水纸,纸质稍次、
白玉堂负手立在旧封丘门处,沉默半响回头问:“去苏家么,瞧瞧苏大公子?”
展昭唔了一声:“料想苏大公子暂且不会来取玉才是……上午在开封府那一试,白兄可还记得?”
白玉堂冷声道:“试出了苏大公子非同一般。我未用一分内力,常人中了这石子,断不会有双膝一软向前扑去的大动作,况且苏大公子扑得太快,白爷爷瞧得很清楚,石未沾身时苏大公子已站立不稳。”
展昭颔首:“白兄却是漏了一个可能。这苏子幕可能内力深厚,却不愿让我们知晓,因此欲盖弥彰。也可能他已内力尽失,本就气力虚发。极可能是被那晚其余三个黑衣人攻击所致。而展某觉得,第二种更为可能。”
白玉堂一声轻咳:“我从未说过那第四个黑衣人是苏大公子来着。”
“……那依白兄之见,这黑衣人是何人?”
白玉堂正色道:“自然是……苏大公子。”
……果真不该与他认真。
却听白玉堂说道:“猫儿,白爷爷可未戏耍于你。方才想了想,张大武说,苏子幕忙于生意,无暇照顾其弟,将他托与张氏武堂。可是你瞧苏家,仅仅落户此处一年,便成为汴梁的富户名家,足以见得苏子幕的经商之才,以他的能力,大可不必将其弟交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武堂。再看苏子时,一入武堂,便与李家孟家与张家的孩子成为挚交,授予他们内力心法。联系今时之景,竟似要助他们避开此祸,实是诡异,似乎……”
“似乎有未卜先知之能。只是太过荒唐……”
“爷也自知太过荒唐。不过,猫儿,这些年,难道你未曾遇到过比这更荒唐的事么?嗯,那秋儿姑娘?”
展昭:“……”
竟是默然。
何故?
话说开封府有一日破了一被冤杀女子的还魂伸冤案,这女子便是秋儿。一双眼里满是对展昭的连连秋波,不肯被度化,竟想借尸还魂,以身相许,那几日展昭很是苦恼,掀开被子都有一女子面色娇羞欺身向前,堂堂南侠被逼得无处可躲,好不狼狈。后来也不知五爷使了个什么法,与那女子好生谈了一番,才使她投胎转世了去。
白五爷这一提,直勾起展昭与此案相类似的一连串回忆,不禁面色有些发白。
默然完毕,断然截住白五爷的话头:“白兄这番推想确有与事实相吻合之处,听张老爹说的那晚情形,那黑衣人也似乎对这三个孩子的性情有几分了解。以命相护之意,绝不像只见过他们两三次面的苏子幕。”
白玉堂心头一沉:“然而他又有八分的可能是苏子幕。”
展昭轻敛眉锁:“需要证据……”
白玉堂忽然低低喝道:“小心!”
展昭一凝。
身后依然一片集市喧闹嘈杂之声。
风动?
水动?
步动?
未有异动。
方清眸一闪,唇齿一动,眉眼一笑:“不错。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
☆、五
作者有话要说: 我思量了一下蒋四爷与白五爷这场关于清风楼的短暂对话。琢磨着这性格上,蒋四爷不是个那么喜怒无常的人,他插科打诨的时候比较多。
当然最主要的是,白五爷不应该被蒋四爷呛到两次……
白五爷要被呛到那么多次,那也是被展大人呛得的。嗯,就是这样……
西脚楼大街。
东京汴梁内城南北向大街道,方位处得好,地价自然也高,做得起生意的都并非是普通人。
比如陷空岛旗下的长梦轩。
陷空岛的生意,排行老四的蒋平要出五分的力,这倒不是其他兄弟亏待了他,只需瞧瞧蒋平,虽身材瘦小,面黄肌瘦,形如病夫,却机巧伶便,一张嘴张口直说得对方点头称是,一双眼里满是狡诈,那些在商人身上不可缺乏的智谋口才与奸诈,当然最主要的还是奸诈,在蒋平身上现了十足十。
这诈,可诈得连白玉堂也练出了个机警万分,一见四哥眼珠子稍稍一转,白五爷那雪影居前的铁索桥链定然从离陷空岛主堂地七分之六处垂直下抛,铁链深深入驻滚滚江水,表示闲杂人等尤其是蒋闲人等一律不得入内除非你蒋氏翻江鼠当真从江底翻上雪影居。
——话虽说得狠,做虽做得绝,有时候,咳,不,大多时候,白玉堂倒还是关心自家四哥的。
这长梦轩的生意是不用担心,汴梁里争生意抢地盘的事情也不少见,蒋四爷却独独对内城东西向东十字大街的清风楼上了心。
这清风楼,实是青楼。
你道蒋四爷是那等风月之人?
怎可能!
青楼其实并非只有风月之人才去得的地方。
青楼乃等级甚高的烟花柳巷,普通市井之徒进不去,客人的社会地位,素养修为多不会差到何等地步。
虽然也少不了富家子弟秉性不良的例外,但也多有文人雅士不过在那儿坐上一坐,喝几杯茶,吃几块点心,谈心听曲,下棋作画。
不信?
可向白五爷讨教讨教。
怕画影?
那么闭嘴。
接着话清风。
说到清风楼,等级又要高于青楼。
清风楼有三绝。
一是人绝。这里的姑娘,半数皆是才气灵动非常,一颦一笑清雅脱俗,风情之间自有矜持,淡然之间自有韵致。沦落至此,是家道中落,事非得已。有些不愿的,同老板娘一说,也可卖艺守身,只是琴棋书画舞须有一样技艺使众人甘拜下风。
二是食绝。厨艺菜色,均是上等佳品。如,银盘烟覆。秦观诗曰:人面春生红玉液,银盘烟覆紫驼峰。此是极为珍贵之食,食肆中本就少见,而本不是食肆的清风楼却做得极为出色。再如,人间可意。俗名是众所周知的乞儿鸡。皮酥骨烂,肉质鲜香软糯,独特之处,是以酒,醋,酱蒸煮,浓郁之间却不失清气,醇厚之中竟有隐隐桂花淡香,当真是人间可意。
三是酒绝。
酒楼等级有高低。等级最高,宾客可在其中寻欢作乐。然而长梦轩无任何寻欢作乐之处,乃是规规矩矩的酒坊。自然比不得清风楼营销的市场。
但长梦轩作为汴京中七十二处正店酒楼之一,加之多处脚店,酿酒程序自制曲,蒸米,扬凉冷却,封存酒刁,至酒醅入袋,叠石沥酒,煮酒点沫,是精工细作,滴水不漏。名酒中女儿红不必说,顾着白五爷的喜好是必然的,酒坊中又少不得黄柑酒,红曲酒,荔枝酒,再以东阳酒,即浙江金华酒酿法之一二换取时楼的碧光酒,丰乐楼的眉寿酒酿法一二,再以桂林瑞露酒酿法一二换取玉仙楼的玉液酒,和乐楼的琼浆酒酿法一二。
只汲各家之所长并非经商之道,长梦轩扬名之处在于味极甘滑的羊羔酒。以糯米、羊肉、杏仁、木香、酒曲为配方制成。羊羔酒的酿造本不是什么秘传之方,只是长梦轩再辅以苏合香丸同煮,因而有了宫廷名酒苏合香酒的味道。而这苏合香丸的配制,又与御药苏合香丸略有不同,乃是白玉堂的干娘江宁闲暇时捣鼓而成,这不同,才称得上一个“密”字。
如今清风楼有二酒。其一是桑落酒。诗曰:不知桑落酒,今岁谁与倾。
其二便是酒绝。
这酒,唤名为酒绝。
只听盛名已久,却未有人品过。
想陷空岛儿郎眼线众多,连大哥卢方与二哥韩彰也不曾查得这酒绝一丁半点的消息,慕名酒绝而前去清风楼的酒痴之辈却有不少,怎能教蒋四爷心服。
清风楼酒绝之名传开时,约莫两年半前的中秋前夕,蒋平自陷空岛上汴京长梦轩清理账目,顺便替大嫂传给五弟一个口讯:中秋再不滚回陷空岛,砸了你通天窟里藏的所有女儿红!
传口讯时蒋平眼里频闪,趁白玉堂一刹愣神,道:“不愿回去?”
白玉堂一手玩转着茶盏,一手随意搭在膝上,却是思而不语。
蒋四爷再接再厉,趁火点柴:“五弟,若你不愿回去,四哥可替你想个法儿。”
白玉堂抬眼往上一瞥,瞥见四哥那双精光乍现的眼,一个不字说出口前,便被自家四哥呛住了。
蒋四爷:“咳……代四哥去清风楼混上一混如何?”
白五爷手间茶盏一抖:“四哥。你莫不是……”
蒋四爷赶紧凑上去稳住茶盏:“莫误会,我对秦七娘没有半分意思。”
白五爷一偏头,弯眉而笑:“秦七娘是何人,白爷爷可未曾听过。”
蒋四爷接稳的茶盏一颤,差点就要将茶水往这一张纯良无害的桃花脸上泼去——勒个去他的这小子真是越来越欠泼了!
却见白五爷眼中忽地闪过一丝耐人寻味的锐气,似是漫不经心地微敛了笑,道:“四哥所说,不过二字,一字为酒,一字为绝。”
蒋平扬扬短眉,咧嘴而笑:“五弟果然知我!偶尔前去探上一探,也未必亏了。谁人不知,所谓美人在怀,香雾云鬟,左拥右抱,不亦乐乎,这逢场作戏之事,五弟可是……”
白五爷冷里带刺地一眼扎过去。
蒋四爷淡定自如地捧着茶盏喝了口茶,瞄了一眼白玉堂那方才欠泼如今欠温的一张冷脸,另一手腾空拍了拍自家五弟的肩膀,绽开一种蒋氏独有的笑容,续着恭维道:“风流天下举世无双无人匹敌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可谓人中奇葩……”
蒋四爷向来很满意自己的伶牙俐齿口若悬河。
不过,不知为何,话音刚落,哗地一声,蒋四爷手中捧着的茶盏,干干净净利利落落地碎成了一团粉末。
——回忆至此,暂且打住,许是有人要问上一问,蒋四爷如此一说,可是说得过了?
你道白五爷是那等风月之人?
…………
各位看官,这个问题有些高深,让我们进入下一个话题。
——此后白五爷成为清风楼座上常客,其实也并非蒋平一人促成。
白玉堂是早有此意。
清风楼的紫驼峰虽是佳品,白玉堂却不喜,只道那乞儿鸡与桑落酒,可要比紫驼峰诱人得多。
佳肴美酒,汴京内还有何处不曾尝过,怎能错过清风楼这二绝。
更何况,清风楼二层雅座凭栏处,风景甚好,汴梁八景中,有三景尽收眼帘:汴梁河旁,隋堤烟柳,汴梁河上,州桥明月,汴梁河水,秋声如画。
再何况,东十字大街乃内城要道。
有只从前一直看不顺眼的红皮猫,巡街时必经此处,不是辰时,便是巳时。
那持剑的模样,那肃穆的神情,那紧绷削瘦的身子……
真是怎么看怎么欠揍!怎能错过练手飞蝗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