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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会吧南洋-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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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路漫漫(10)   
“达娅,你看!这个地方是以前西南运输处设在下关的第八修理厂,你爸爸就在这里工作。”行至城西,翁老指着现已是民房的遗址娓娓道来。“那时候的厂房是用铁皮搭建而成的,设施简陋,只有办公房稍好一点。”对着那遗址,我的视线久久地停留着。 
次日,前往永平,上了滇缅路的老路。奋力行驶的车子左右摇晃,颠簸不停。铁树窝,距永平5公里,弯急坡陡,稍一不慎,就会车毁人亡。“当年,在这里遇难的机工只能用草席卷起来就地掩埋,多数连姓名都没有留下。”几位老机工沉痛地讲述着从前。其中,他们记得名字的海南籍机工符气簪、吴树光,也牺牲在这里! 
机工黄昌文在麦桩丫口遇难;连遗体都没有找到! 
山林寂静无语,只听得到百米深的山谷中潺潺的流水声。如果不是几位老人的现身讲述,谁曾想到,竟有那样的一批热血男儿在祖国危难的时刻从南洋归来,献身祖国,默默地长眠于此——“再见吧,南洋!再见吧,南洋!”沉眠于此的南侨机工永远地告别了南洋! 
仰望高山,俯视峡谷; 回首历史; 我低头思索。 
保山,滇缅公路的一个重镇。1942年5月,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遭到大批敌机的疯狂轰炸,死伤无数百姓和学生。罗老清晰地回忆道:有一名陈姓的南侨机工,海南人,平时非常爱整洁,每天出车之前都要对着镜子把自己梳理一番,精神抖擞地登车起程。那天,敌机来犯,他遇难了。头颅被炸飞,可身子还正正地坐在汽车驾驶座位上,双手仍紧握方向盘——啊!南侨机工手中的方向盘! 
“我们回来投身祖国抗战,就没有想到要活着回去,我们是早就做好准备的!” 
先后在不同的地方,听到几位机工老人说的都是一样的话。 
惠通桥,位于龙陵县城东。依怒江两岸悬崖修筑,用钢缆悬吊而成,是滇缅公路的咽喉。 
后来的史学家研究,历史的走向在这里发生了改变! 
1942年5月,惠通桥被炸断了。日军的铁蹄被锁在了怒江西岸。 
日军对两岸人群疯狂扫射。死伤中国百姓数千,鲜血染红了滚滚的怒江水。 
罗老告诉我,当年他所驾车子刚过完桥不到两小时,桥就被炸了。和我父亲一批回国的机工韩利丰是掉入江中游过来的。我跟随罗老身后,缓步走到桥头边,凝视着怒江缓缓而流的江水。罗老深沉地低呤:“怒江水呀滚滚流!”看着他那凝重的神情,我随声道出:“问君能有几多愁?”罗老满腔的真情即刻释放。他面对江水,凄凉又高昂地喊出:“战友们!同胞们!今天,我们看你们来啦!你们的鲜血没有白流,我们已经取得胜利了!人民没有忘记你们、历史也不会忘记你们!”此时此刻,我真真切切地听到了“战友”,听到了父亲生前战友发自肺腑的喊声! 
父亲和他的战友是一群书写非凡历史的当事者、亲历者和见证者。祖国的苦难和辉煌历程中,深深地印证着他们的足迹。他们是一群用青春和热血书写历史的人,历史不会、也不该忘记他们! 
伫立惠通桥边,我久久不愿离去。眼前此景,耳边所闻,把多年来尘封着我感情的闸门打开了。眼里是流不尽的泪水,伤心的泪、悔恨的泪!伤心——在父亲生前,我没有用心去感受他的父爱;愧疚——我曾那么没有勇气面对父亲的形象。我不懂!不懂父亲的过去,不懂父亲和他的“异乡人”。 
面对这滔滔江水,我用从心底发出的声音大声喊出:父亲哪!您若九泉有知,就听一听女儿的诉说吧,请您原谅我,原谅我儿时的无知和对您做出的不良举止。如今,我跟随着您的战友在找寻着您当年的足迹,重拾历史的记忆。我要重新认识您! 
芒市,南侨机工几个大队和华侨先锋队曾在那里驻足。 
一大早,我们来到机工谢川周家。谢老身着一身银灰色的中山装,使我眼前一亮,倍感亲切。谢老个子矮小,精神饱满。当一幅机工回国前曾举过的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的横幅展现在谢老面前时,他激动地流泪了,“不后悔,不后悔!为当年谎报二十岁回国投身抗战不后悔!”“1939年我回国时只有十七岁,可敌人都打到你祖家了,还能坐视不理?报国心切啊!” 
这些“异乡人”,父亲的战友,他们全都是一个称谓——南侨机工! 
我站在谢老面前,翁老把我介绍给他:“这是伯爹藻的女儿。”谢老立刻明白了。“哦!伯爹藻。你父亲是个好人哩。”此情此景,此时此地,我再次听到海南的乡音称父亲为“伯爹藻”,是多么的亲切!我明白了,父亲是机工中的大伯。 
途经腾冲,在滇西抗战的一九八师阵亡将士纪念碑前,王老在阵亡将士名单中一眼就看到陈金榜的名字。机工陈金榜是和王老一批回国的,惠通桥被炸,就没有了他的消息。数十年后,在这许许多多的阵亡将士名单中,王老能一眼就看到他,也许是英灵在等待老战友的到来! 
短短几天的行程,将多年来笼罩在我心头的那层阴影撩开了。父亲、“异乡人”、南侨机工,其形象逐渐凸现。沿途的所见所闻,如同历史的画面在我眼前闪现,强烈地撞击着我的心灵;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不停地在我脑海中浮现。富家子弟林春才,瞒着家人报名回国的刘传授,被日军活埋的机工陈团圆——他们在祖国处于危难之时从南洋归来,在滇缅路上燃烧了青春和生命!但他们却是默默无闻!   
心路漫漫(11)   
回到家里,我小心翼翼地拿出父亲所留遗物。看着这几样物件,忽然产生了一种亲切感!那只美国军用水壶,渴了,它让父亲解渴;那张行军床,累了,它让父亲解乏。两样物件都伴随着父亲多年,使他保持着旺盛的精力而辗转于滇缅路上。打开那本陈旧的华侨登记证,注视着里面父亲那张发黄的照片,父亲的眼睛,有着我既熟悉又陌生的神情。我要寻找!寻找那父亲陌生的过去。 
从2004年起,我几乎把所有的工余时间都泡在云南省档案馆里。我阅读历史档案,阅读有关南侨机工的书籍,收集整理父亲和南侨机工史料。一张张发黄的陈年文档在我手中翻动,每一黄页都成了历史的载体:承载着这一段非凡历史的档案,从多年的沉寂中被我激活了。在查阅1946年4月起由华侨互助会造册《机工回国服务复员登记表》时,每一名机工姓名旁的侨居地一栏,那些陌生的地名反复地在我眼前出现。星洲、太平、怡保、霹雳、槟城、马六甲、柔佛、吉隆坡、沙劳越、吉打、暹罗、苏门答腊、西婆罗洲——所有的机工都侨居南洋。卷中贴有的照片,虽时隔半个世纪,一个个眉宇间仍朝气犹存,潇洒、帅气。当翻到卷宗92…2…146第78页时,我猛然看到了“陈昭藻”三个熟悉的字样,我的心跳随之加快,拿着那一张黄页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看到了,我看到了父亲年轻、帅气的模样!他整个地跳入我的视线,穿进我的心坎。嘿!父亲,穿着西装,系着领带,双目炯炯有神。我终于看到了父亲不穿劳动布工作服的形象。父亲也曾潇洒、也曾年富力强。 
查阅到仅存的几件1939年4月“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委员会征募汽车驶修机人员回国服务登记表”,每一名应募的机工从姓名、年龄、家人、居住地及担保人的签名,都清楚地记录了他们当时的状况。他们是那样的年轻、富有朝气,担保人的签名见证了他们良好的品格及回国服务的决心;但在整理到复员机工的名册时,却不见了许多眼熟的姓名及照片。难道他们失踪了?他们牺牲了? 
1939年由南侨筹赈总会组织回国服务的机工共有3193名。抗战胜利后,1946年对尚在的机工复员总登记,经核查并领到回国服务证书的机工只有1144名。其中,有467名机工、眷属416人,于1946年10月26日至11月29日,分三批从昆明启程返回侨居国。为进一步查证南侨机工牺牲或失踪的准确数字,2006年我在云南省档案馆现存档案中,查到1946年4月至1946年12月,由“华侨互助会侨工复员请领护照名册”分八批登记报呈外交部驻昆特派员公署核发南洋华侨机工回国服务团出国护照的人员仅有1345人。 
可见,3193名回国的南侨机工,在滇缅公路抗战中,牺牲或失踪了1800多人!滇缅公路,平均每一公里就牺牲近两名南洋华侨机工! 
掩上那一页页案卷,我流泪了;闭上双眼,那一张张富有活力的面孔仍不停地在我眼前浮现。他们告别南洋、离别亲人,穿越在硝烟弥漫的抗战生命线滇缅路上,最终沉睡于何方?无人知晓! 
…… 
在云南省图书馆研究员陈坤华老师的帮助下,我找到仅存的几页军事委员会西南运输处《华侨机工通讯》期刊。在1940年3月10日第十四期较完整的一页中,有几个清晰的大字:“前方奋勇杀敌;后方努力运输!要争取最后胜利,须加强军事运输!”刊物的小栏目有:小论坛、自我批评、机工随笔、马来恋歌选、服务栏。其中让我最感惊异的是“服务栏”里登有机工的“信件待领”、“侨汇待领”,每一服务栏目下登有待领机工的姓名及序号。机工居无定所,不足20公分见方的一小块服务栏,随着《华侨机工通讯》不定时的传递,带来了南洋亲人的思念和牵挂。机工不计所得地奔驰于滇缅路上,多数机工需靠南洋亲人寄来侨汇维持生活。难道他们没在工作?他们没在付出?他们没在流血、流汗?都不是。机工归来,想到的只是为国家付出! 
《新华日报》1941年1月27日曾对南侨机工作了报道。其中有一句说:“几乎每个人回国来参加抗战的经过,都是一段可歌可泣的史实!” 
那父亲回国前有何经历呢? 
多年前,也就是在父亲去世的第二年,我带着对父亲的思念回到海南。找到父亲的故居,转了一圈儿,如同过客,又匆匆离去。此行了却了我的一个心愿,但对父亲过去的认知,也就停留在那几间旧房子上。如今,我对父亲的认识,已不再是从前那样模糊。 
揣着父亲那份浓浓的乡情,怀着对父亲更深的思念,我再次踏上父亲的故土——海南岛。读书时,我曾那样迷恋那一首抒情、动听的“万泉河水,清又清……”其优美的旋律唤起我对万泉河边那山、那水、那人的遐想!那一定很美吧! 
压根儿没想到,父亲的故居就在万泉河边。 
父亲故居的周边,参天的大树,低矮的灌木,屋前一条小溪轻轻地流淌着,几只肥鹅扭动着身子悠闲地漫步。多么恬静的乡村!但父亲故居那几间孤寂的破屋多少还是与这诗意般的环境有点相形不衬。 
门前,我点燃了红爆竹。对故乡、对父亲心灵深处的怀念之情在一点点释放…… 
爆竹传递着我的心声,乡里乡亲都知道这老屋有人回来了!   
心路漫漫(12)   
上香、上酒、上茶。三茶五酒,供奉了我的祖先、我的父亲、我的乡里乡亲。父亲,一个游子,离家多年,却无法回家…… 
归来吧!故乡的风,故乡的土,故乡的情——魂兮归来! 
老屋里一下子站满了许多人。从前,我对海南的乡音、乡情所知甚少。此刻,在父亲故居的这老屋里,弥漫起浓浓的乡音、乡情。其中一位年过八旬的老妇人亲切地拉着我的手,激动地说:“我认识你的祖父,见过你的父亲。你父亲个头高大,魁梧。你还有一个大姐,在万宁。” 
啊!欣喜的心情溢之我心中。 
急切地想寻找那个不曾相识的大姐,我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家乡故土。 
再回首,门前还站着徐徐挥手的乡亲。在晚霞的映照下,我的心中留下了一道美丽的风景画! 
几经迂回,反复询问,我终于在海南万宁市乡下寻找到和我血管里流着相同血液的大姐,一位七十多岁、穿戴整齐、容貌娇好的大姐。一见面,她就激动得语无伦次,不停地流泪,拉着我的手说了好多话。 
父亲留给她的,只有童年的记忆! 
“五岁时,爸爸把我接到新加坡。和爸爸在一起,真开心!早晨,爸爸送我到幼稚园,晚上又来接我。经常带着我和几个叔叔在一起,喝咖啡、上游乐园……” 
折叠在大姐内心深处的记忆被拉开了,她甜蜜地回味起她的童年,时光被她拉了回来。和大姐一起分享着父亲所予父爱,温馨、幸福之感从心底渗出。 
“爸爸让大伯母送我回海南老家,那时我只有十岁。我是极不情愿离开爸爸。大伯母牵着我的手,我每走一步,都回头看一眼爸爸。可他一直沉默、沉默——我好想听到爸爸开口叫我留下。” 
大姐沉浸在她六十多年前与父亲离别的那一幕中,虽是童年但她记忆犹新!难以想象,父亲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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