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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校园的哪一个角落?实在是不记得了,那时候拼命地放纵自己,每一次的欢爱都随着高潮过后的失落化为空虚一片。
“那家伙啊……”沉风似乎也在思索着什幺,“只有一次和我谈论过这个话题,是在我们参加科考前,他一本正经地对我说:‘小风,我想要一个老婆了。’”
黎一帆瞪大眼睛看向沈风,沉风报以微笑,黎一帆觉得心里怪怪的,沉风的笑容一向很轻飘,可是一谈到龙野岸,他的微笑就变得温柔了,那种温柔……那种温柔不干他的事,黎一帆赶紧掐死自己脑海中的胡思乱想。
“我说行啊,多少美女等着你呢,他又认真地思考了半天,然后说‘我喜欢男人’。”
“他不是没有过经验吗?怎幺知道自己喜欢男人?这不是有悖常理吗?”黎一帆问,问后就觉得自己白痴,不是早就应该知道了嘛,龙野岸这个人根本就是个有悖常理的存在。
“靠他的本能吧,谁知道呢,呵呵。”沉风叹了口气,“我问他是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他骂我愚蠢。”
“为什幺?”黎一帆不能想象沉风‘愚蠢’的样子。
“他说:‘有了喜欢的人,还用你帮着找吗?’我觉得也是,就答应帮他物色人选,问他条件,他说:‘没有条件。’天啊!”沈风夸张地喊了一声,黎一帆也笑了,这倒很像龙野岸的回答。
“没有条件是天底下最难实现的条件啊!”沉风想想都觉得头大,“我们参加了科考,龙野岸中了头名,是皇上御笔钦点的状元。”
“哦!”黎一帆有些吃惊,状元耶!那不就相当于现代全国联考的冠军?不可思议!
“而且是自有科举制度以来第一个文武双状元哦!”沉风笑眯眯地说。
“哦哦?!”
“去年的科选让所有的考官惊愕,奇事一件接着一件,最奇的莫过于文考和武考的前三甲分别为同三人。”
这下连黎一帆也觉得神奇了,他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文武状元为龙野岸,文武榜眼是郭子仪?那双探花就是你?”
“聪明!正是在下鄙人我。”沉风一点也不谦逊地点点自己的鼻子。
黎一帆看着他,久久不能言语,他也是个聪明人,见过的聪明人更是不少,像这样夸张的聪明法仍然让他惊愕,尤其是龙野岸这样三个年轻英俊的男子。
“然后呢?中了状元本是大好事,为什幺后来官府要捉拿他?”
“后来,皇上在后宫摆了琼琳宴,宴席上除了我们三人还有贵妃以及几位公主,其中有位金枝公主看上了龙,宴后留住了他,第二天龙就从皇宫出逃了,紧接着皇上颁布谕旨,全力捉拿他,并且悬赏黄金十万两,官场中人还可以连升三级,那夜到底发生了什幺我也不知道。”
“但你还是跟着他跑了,不是吗?”黎一帆反问。
“因为我不喜欢那个地方啊,比较起来,还是龙好玩多了。”沉风再次点了点自己的鼻子,仰首望向苍茫的天空,东方欲曙,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你们本来就不属于那种地方。”黎一帆淡淡地说,绝世聪明的人都不是庙堂中人,因为那狭窄的地方容不下那般惊世绝艳的才华与放荡不羁。
“哦?”沉风略显惊讶地看了看他,随即轻松一笑:“完了,我发现我也有点喜欢你了,小帆帆”
黎一帆的表情一僵,看见沈风满是戏谑的眼神,他的双眉一挑,整个人向沉风偎去:“好啊,比起那个大笨熊,我也是更喜欢你这样水灵灵粉嫩嫩的俏哥儿,怎幺样?要不要在黎明破晓前缠绵悱恻一番?”
“去!”沈风鸡皮疙瘩抖满地,白了他一眼。
黎一帆也向他翻个白眼,白眼对白眼,两人同时放声大笑。
“从皇宫出来,我们一路逃亡,顺便帮龙物色新娘,在你遇到龙的那个时候,我已经找到了一个好地方,那里有很多美少年,哦呵呵……不过,现在看来也不必要去了。”
“有美女吗?”这才是黎一帆关心地事。
“有。”沈风又白了他一眼,“对美女感兴趣?”
“当然,我们现在可以去吗?”黎一帆心里忽然有了好主意,“带着龙去看看,你不觉得他现在有点一叶障目?不管怎样,那种事情应该是双向的,有互动才有快乐吧?”
沈风的脸色冷下来,刚才的热情忽然如风雪般冻结:“你的意思是一直以来都是龙一个人在一头热?”
黎一帆的心一悸,却咬牙回道:“不错,我不爱他,永远也不会。”
“永远?”沈风冷笑,那张俊美斯文的脸此时变得有些扭曲,“你知道永远有多远?亏那个笨蛋还对我说永远你知道他为什幺哭?”
“不知道。”
“因为他像个傻妞一样,觉得那种事应该是在洞房花烛夜才能做的,他还说要带你回家,带你一起去看他的母亲,你”沉风手臂一抖,宽大的袖子卷着风雪漾成一个大大的波浪,等黎一帆回过神,他的人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沉风拂袖而去。
天已大亮,太阳完全跳出了地平线,阳光洒落了一地的灿白,映在更白的雪上,耀得黎一帆眼花。
他抬起头,天空蔚蓝一片,没有一朵云,纯净无瑕地让人心慌。风儿吹过,带着嗤嗤的笑声,冷漠而疏离地飞过他的鼻端。
第五章
阳光酣畅淋漓地泼洒着,仿佛金亮亮的花瓣纷纷扬扬,天地间静寂而庄严,一切都显得那么健康、纯洁而真实。
虽然黎一帆仍有倦意,但一想到留下的尴尬,便匆匆整装,催促着龙野岸与沈风上了路。
在路口,郭子仪因为要陪表妹去‘镜湖山庄’而与他们分手,龙野岸本想留住他们,却被沈风制止。
撩去了夜的面纱,昨晚看到的雪色苍茫变得明亮而清爽,挺拔的白桦孤傲而美丽,在蓝天与白雪之间划出一个绝艳的惊叹号。处此辽阔时空中,黎一帆惊觉人的渺小,宛如沧海一粟,昨夜的痛苦、挣扎、彷徨都在灿灿阳光下纷纷消融,显得微不足道。
龙野岸哭完,在雪地洗了澡,狠狠大吃一顿之后,又开始眉开眼笑,他从酒店中找出了两袭新衣,一件给了黎一帆,一件自己穿。他的衣龄敞开,裸露着精壮的胸膛,胸前还系着一根红色的绳子,具他说是为了辟邪。长长的头发挽了起来,束成一个髻,用一根胡桃木簪子插住。
他的这一做法让黎一帆想起古代新婚女子的打扮,经过洞房花烛夜之后,第二天清晨,新娘子就要盘起头发,从此不能梳做姑娘时的辫子,而这一行为就意味着她已经成为丈夫的‘结发之妻’。
不知他这么做是有意还是无意,黎一帆看在眼里,也在心中狠狠地打了一个结,解也解不开。
龙野岸也没问要去哪里,只是兴高采烈地抓着黎一帆的手,跟在他身边亦步亦趋,他的眼神热情而明亮,诱惑得令人心悸,无辜得令人心疼,赤子般的眼神和胸膛似一张弥天大网,让黎一帆逃也无处逃。
沈风又恢复了他苍蝇般的笑脸,叽叽呱呱说着一些有的没的,黎一帆不发一语,却不得不佩服他确实很出色,除了四书五经这些古代书生必备常识,还懂得天文地理、琴棋书画,简直是一个活动的大百科全书。
只是这样的他,常常被龙野岸一句话就驳得哑口无言。
哲人说:‘了解这个世界是对它的最好防范。’
黎一帆却发现越相处越无法了解龙野岸,他总是在后一秒就打破你在前一秒对他的印象,完全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家伙,所以黎一帆防也无法防。
在黎一帆二十六年来的生活里,那些色情的年轻,坚持的老成,让他的世界都是万丈红尘中的慌乱情事,现在却在被引诱中把匆忙的脚步放轻,把坚硬的心儿放软,一点一点的,如聚沙成塔,一滴一滴的,如水滴石穿,有什么东西在他身体中渐渐生成,又有什么在他的血液中消散。
只是他没自觉,没发现,他只是有一点点的心慌,在睡梦中,叛逆少年谢霆锋闪烁着冰冷锐利的眼眸唱着:‘慌/在你辽阔的现在/隐瞒饥饿的存在……’
日当中天时,他们赶到一个小镇,小镇看上去不大,却很繁华,街道被清扫得干干净净,几乎看不到积雪的残迹,街上车水马龙,行人更是熙熙攘攘,黎一帆诧异地发现行人中很大一部分是年轻男子,而且一副风尘仆仆的表情,似乎从很远的地方赶来。
在古代,人们也很喜欢旅游吗?
龙野岸说:“他们是为了观看‘镜湖山庄’的比武招亲才来的。”
“‘镜湖山庄’很出名吗?”这一路走来,遇到的人好象都是为了这个目的。
“出名,非常出名。”沈风第一次正眼看他,“对江湖中人来说,它比皇宫的琼琳宴更具吸引力。”
“哦。”黎一帆点点头,也不再多问,反正事不关己。
“我饿了!”龙野岸似乎也对这个话题不怎么感兴趣,抚摸着肚子大声说。
“别急,马上就有好吃的了。”沈风伸了个懒腰,又看了一眼黎一帆,“你确定要去那里吗?”
“确定。”黎一帆毫不犹豫的回答。
“去哪里?”龙野岸终于有点好奇了。
“空城。”
沈风一说出这个名字,黎一帆怔住。
左思右想也想不通,既然是风月场所,一般不是用什么‘百花楼’、‘醉香居’、‘倚翠阁’这样的名字吗?不仅旗帜鲜明,而且香艳十足。
可是,沈风所说的地方叫—;—;空城?
“很意外?”沈风微笑着,表情中有一分掩饰不住的疏懒,“当初听到这个名字时我也很诧异,并且反对过,呵呵……听到这个名字,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四大皆空。”黎一帆讷讷地说。
“空城计—;—;骗人的把戏。”龙野岸唾了一口。
这倒可能是真的,黎一帆也认同了龙野岸的看法,毕竟一个流香溢艳,或者说是藏污纳垢之所起这等玄妙超脱的名字实在够讽刺。
“你们看了再说吧。”沈风不再说什么,径直朝前走。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镇,却很热闹,街道两边店铺鳞次栉比,摆地摊的吆喝声、讨价还价声不绝于耳。大街上的行人衣衫奢华者少,粗衣布衫的占大多数,这些人满面沧桑,枯瘦如柴,让黎一帆不由想起杜甫的《卖炭翁》中所形容的,看来‘开元盛世’已过,如今的人民又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每个城市永远有两种人:穷人和富人。穷人的人数永远比富人多,而富人的金钱永远比穷人多。
黎一帆生在20世纪的都市,贫富差距在表面上已然缩小,所以乍看到古老农业时代的生活状况时,不由愕然。即使是号称史上最强盛时期的唐朝也难免如此。
如此一来,风月场所叫‘空城’也是有点道理的吧?
在两座朱漆红楼间,有一座空空的城池。
颓壁残垣,倾塌的雕龙画栋,一角的桌子上有厚厚的灰尘,几只蜘蛛盘踞了桌子的各个缝隙,蛛网在阳光下一颤一颤的,映着院落中的积雪,宛若千年古剑出鞘般令人心惊。只有那柱子上的雕饰,还有残破的琉璃瓦在诉说着昔日的繁华。
昨天的浮华与今日的破败同在空中旋转,颇有点‘物是人非事事休’的凄美。
“你是带领我们来寻古访幽的吗?”黎一帆看了许久才叹息着对沈风说。
“说不定是领我们来看鬼的。”龙野岸却喜滋滋地,他似乎很喜欢这种苍凉,不时地东摸摸西戳戳。
“我是带你们来看美人的。”沈风白了两个人一眼,越过重重障碍,继续向里走,绕过一面墙,眼前豁然开朗,红墙绿瓦焕然一新,几株老梅正在怒放,娇嫩嫩的花瓣儿衬着粗厚的树皮,美得惊心,美得野性。
难道,这才是真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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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座两层的小楼,楼身为朱漆大红,衬着翠玉般的琉璃瓦,美丽入画。悠扬的丝竹乐音若隐若现地传来,听着有意,弹奏者却似毫不经心。
小楼的正门有块匾,黑底白字,字体狂放飘逸,黎一帆看着那几个字又是一阵发呆—;—;‘暝色入高楼’。
“这是李太白亲手所题的。”沈风依然笑眯眯地说,满意地看着黎一帆陡然变色的脸。
“真的?”
“真的。”
黎一帆笑起来:“如果拿这块匾额到后代去,我一定能发大财。”
“啊?”沈风吃惊地看着他,不明白他说什么。
“我更值钱。”龙野岸哼了一声,边说边径直朝内走,掀起厚厚的丝绵门帘(这是古代北方为了御寒而采取的挂门帘方式,贫穷人家顶多挂个草帘子),杯斛交错声扑面而来,嬉戏调笑声更是如滚开的水沸沸扬扬,迥异于室外的凄冷。
房子正中升着一个大大的火盆,桌椅黑黝黝发亮,桌子上的杯盘盏勺皆为金银玉器,衣饰华丽的男人搂抱着轻纱半掩的娇躯,莺声燕语,绮丽幽香,一派人间天堂的欢乐气氛。
看到三人走进来,几乎所有的目光都聚拢过来,龙野岸三人,其中任何一个都已足够出彩,何况三人并行,一时瑜亮共辉,颇有三足鼎立的微妙架势。
黎一帆在小酒店时已经换了古代的长袍,虽然头发短,但是长身玉立,潇潇洒洒,长久以来惯于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