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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精彩内容载入中·火红色贵妃椅上,沈馡馡喝了口香浓的卡布奇诺,肉桂淡香留在齿颊间,满足的笑意为她精致秀丽的五官增添了几分柔媚和娇态,轻垂在胸前的头发缓缓随风飘扬,让她愈发楚楚动人。
她美,却美得几近孤傲,让人感到有股无形的距离感。
没办法,她生性如此,不为别人活,一生只求自得其乐。
她调个舒适的姿势,单手翻开摊在椅上位于她胸前的书,准备阅读时,温和的门铃声传入耳里。
“颜艳?”沈馡馡透过门板的圆孔,瞧见来者一脸忧容,她立即将门打开。“怎么了?你哭过了是不是?”
“是啊!不过现在不想哭了。”颜艳垂下脸,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掌心,上头是一张薄薄的纸签。
颜艳身高虽只有一五○,但娇小可人。某天,甜美绝艳的她,在路上被三名陌生男子——唐曜凡、滕岳和慕隽谦“相中”,以三个愿望为交换条件,希望颜艳可以让他们三人的好友傅唯高爱上。
傅唯高是个完全不把矮女人放在眼里的男人,他们三人希望颜艳能担任这块铁板,让傅唯高去踢一踢。
这个计划一开始十分顺利,但到后来,却渐渐走了样。
总之,颜艳现在正处于失恋期,因此她决定将愿望一一出让给自己的好友们,这是她突发奇想的报复方式,也希望自己与傅唯高这段苦涩的恋情,能在愿望送出后,从此一刀两断。
“你没事就好。爱情对人本来就有害,不需要眷恋。”沈馡馡不客气的说出自己的论调,安慰人的方法——很杀。
“最后一张签了,馡馡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啰。”颜艳接不接受她的论调不是重点,她只想让自己低落的心情,赶快随著三个愿望的出让而复活。
“什么东西?这有什么用处?”沈馡馡稍嫌冷淡的拿起签条。
“有没有用处我不知道,总之它是你的了,如果你有任何愿望,就找纸上的人去要,就算没愿望,随便想一个也好,不用白不用。我走了,馡馡再见。”
颜艳挥手告辞,她来去匆匆,却浑然不知自己为沈馡馡留下的,不仅是一张普通的纸签。
沈馡馡摊开签条,映入眼里的名字竟是——
慕隽谦。
这曾是她相见不问候、顶多点点头的枕边人啊!
光想到这个人,就满腔愧疚,她怎么可能再大大方方的找上门去,兑换愿望?
不,她不可能去找他的,她没有任何理由去找他,完全没有。
颜艳提供的愿望,等于是一帖回忆的砒霜,轻尝无碍,食多毙命。
沈馡馡将纸片重新卷成细筒状,拿起剪刀,一剪一剪,剪成细碎块。
将自己的前夫碎尸万段,不因为恨,而是愧。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一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回答我两个问题,答应我一个条件,我就跟你离婚。”
鲜红的大双喜字还贴在床头,遮掩化妆镜的红纸也尚未撕下,粉红色的喜帐犹然挂在门扉,六证礼还端放在五斗柜上,房里仍飘著结婚那天媒人婆喷洒的大约一百ml的玫瑰香水味,放眼所及、吐纳之间,无处不是喜气洋洋的新婚氛围。
然而,她——慕隽谦新婚才两个月的妻子沈馡馡,已经带著谁也改变不了的决心,一脸傲岸、无畏无惧的要求离婚。
沈馡馡的特立独行,慕隽谦早在媒妁来往之间就有所知悉。
而慕隽谦之所以愿意和风评欠佳的她结婚,竟只是初见她第一眼,他的心毫无防备的,就被她眼中的冷傲非常不客气的给狠狠刮过几道——他不甘心。
不甘心被一个外表美丽的女人,用她内在的冷漠给迷惑。
所以为了解开这个迷惑,他娶了迷惑,却也……爱上迷惑。
然而,这个迷惑,现在正在对他宣布答案,告诉他,她无解。
“你想问什么我都回答,提什么条件我也都答应。”沈馡馡不问内容,爽快回应,一贯的自信与干脆俐落,好像世间没有任何值得她害怕和疑虑的事情。
“你看我哪里不顺眼?”慕隽谦双眼定在她绝艳的脸上,平稳的语气之下,他的心跳却没办法维持正常。
他不懂,为什么一个看起来如此纤细、宛若现代林黛玉的女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势竟是那么强劲?那双清澈的眸子,又为什么总是隔著一道让人一步也不敢靠近的光芒?
她疏离他这个同床共枕的丈夫,就像疏离外面任何一个陌生人一样。
沈馡馡是个极度冷静的女人,但她此刻确实是被慕隽谦的问题给问住了,愕然一怔。
“嗯……”她吟了一声,迟疑著该怎么回答比较恰当。
她没有看他不顺眼,他长得高、体格又好,脸型虽然略微瘦削,但五官深邃,眉目间英气十足,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该是女人心中标准的白马王子典型。
除了气质出众之外,他甚至斯文有礼到让人不敢随便亵渎他。
所以,沈馡馡怎么可能看一个谦谦君子不顺眼?顶多只能说是……不顺心。
是的,就是不顺心。她习惯一个人生活,不喜欢两人世界。
她是个自我意识强烈的女人,由她十五岁便坚持出来独立生活就可窥见一斑,她的父母也拿她没办法。
“为什么看我不顺眼?”以为她的沉吟是看他不顺眼的回应,慕隽谦又继续追问。
被人看不顺眼,尤其是被妻子看不顺眼,不要说丑八怪会伤心,连慕隽谦这种才貌兼备的人信心都会危如累卵,稍一不稳,就全数垮台。
“这是第二个问题吗?”
“当然不是!”慕隽谦加强语调,美女拿乔有理,俊男也有脾气。
“我没有看你不顺眼,我只是纯粹不喜欢婚姻生活。”
“不喜欢婚姻生活?那为什么当初会答应跟我结婚?”这的确令慕隽谦匪夷所思,一个性情刚烈的女子,怎会轻信媒妁之言、奉父母之命结婚?
“我是被我爸妈念烦了,而且那时候我妈还以死相逼,我只能妥协,抱著姑且一试的心态跟你结婚。结果事实证明,若非我自愿,只要是别人逼我做的事,我都没办法坚持到底。”沈馡馡很坦白的说。
有这独立性格的人不等同铁石心肠,与慕隽谦的婚姻,是沈馡馡从小到大第一次败给母亲大人的结果。
“那么,我这个丈夫对你一点意义也没有吗?”慕隽谦当然不认为自己是提不起放不下的软脚虾,但在爱的名目之下,他已感觉到了自己并不洒脱,没办法无欲无求。
“可以说……没有意义。而且,我也不觉得婚姻生活有什么美好的。”
“这两个月的婚姻生活中你有用心过吗?若没有,你当然感受不到婚姻的美好啊!”她竟敢说他这个丈夫在她心目中不具任何意义——真过分!
“那请问你感受到了吗?”沈馡馡冷冷反问。
慕隽谦一怔,沉默。
没有。婚姻生活不但不美好,还痛苦得要命。
如果谁敢说,一个正常大男人,每天晚上躺在一位秀色可餐的女人身旁,却动她不得、碰她不得,这不痛苦的话,那么——他愿意将他睡觉的位置让出来!
“你没给我机会。”
“显然你也没关系,不是吗?”沈馡馡言语间总是淡然,眼神也总是漠视。
她漫不在乎的态度,让慕隽谦这种个性谦逊的人都很想扁她。
有关系——这种话他说不出口;没关系——他又不是没那种感觉。
“我是尊重你……”算了!按捺想扁人的念头,慕隽谦嘴唇一闭,又沉默。
“第二个问题呢?”沈馡馡根本不理会她名义上的丈夫内心在挣扎什么,只希望自己能离自由更近一点。
这女人很赶时间是吗?慕隽谦咬了咬牙,只好继续说下去。“如果我不想离婚呢?”
这谜样的女人虽然很令他头痛,但也充满刺激,他是个单调乏味的人,他在这种迷惑的生活中找乐趣,也相信总有一天,这迷惑会明朗。
“我还是要离婚。没有什么可以阻止我追求自由的决心,我需要属于自己的空间。”沈馡馡坚决无比,虽有点趾高气扬,但仍是美得令人屏息。
“你还不够自由吗?我尊重你的一切,我从来没有干涉过你。”在她面前,他甚至允许自己隐形,她还不满意?
慕家二老送给儿子媳妇的新房——“隽永居”,占地八十坪,有庭院有水塘,就只有他们夫妻俩在住,她还嫌空间不够大吗?
白天他们各上各的班,不曾嘘寒问暖,晚上回来,同在一个屋檐下,碰面了,点了下头,闪开。
眼神不小心交会,唇角微微一扯,也闪开。
同床而眠,一个没注意碰触到了彼此,像是生怕发生什么“不测”似的,手脚更是敏感得迅速闪开。
哪对新婚夫妻是这样相敬如“冰”的?哪个男人的容忍度还能比他更好?又有哪个女人比她更没心肝?
她到底在嫌弃他什么?
“我就是喜欢一个人过日子,不喜欢有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沈馡馡淡淡的说著,眼神不锐利,却也让人读不出任何感情。
他哪有在她眼前晃来晃去?他顶多只是在她背后默默凝视她而已。
她连无情的时候都还是美得让人目不转睛,心思无法转移。
慕隽谦一次又一次的深陷在迷惑里,即使在迷惑想离去时,他还是上不了理智的岸。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伤人的时候很美?”关系即将决裂,慕隽谦仍然沉沦不醒,他轻视自己,却无法改变对她的执迷。
“慕隽谦,我记得你不是个口蜜腹剑的人……”
她是想说甜言蜜语吧?“小姐,你有没有用错成语?我一点也没有要陷害你的意思。何况我慕隽谦肚子里全是钩钩,从来没有剑。”这下,慕隽谦很认真的纠正她。
“什么钩钩?”
老天!离个婚而已,点头称是就行了,简单得跟喝水一样,这慕隽谦是在瞎混什么啊?还打哑谜!
“你很没有想像力。”慕隽谦不想为她解释什么是钩钩。
钩钩者,问号也。幼稚园小朋友都知道。
“离婚是实际的问题,还要什么想像力?慕隽谦,请你不要在离婚前破坏我对你既有的好印象,行不行?”沈馡馡咬了咬下唇,忍耐著。
“行!”这女的,横竖是要跟他离婚就对了!给她机会反省,她不把握,那就是“天赐良机”给他了。
好,“那档子事”,不做白不做,休怪他卑鄙!
“那你快说你的条件吧!”沈馡馡总算是漾出点微笑,这慕隽谦最大优点就是很有君子风度,且不强人所难。
“急什么?”既有意离婚,就不该以美好的面貌示人,慕隽谦看她愈美,内心就愈无法平静。
总之,他也不想平静了,清规守这么久,对无意修行的人来说,无疑是不人道的凌迟。
今天,他要使出杀手见!给她来个翻江倒海,誓言将她淹没……
那个男人在干嘛?
眼里露出从来没有过的凶光,嘴角勾起从来没有过的邪佞,宽阔的胸膛也出现从来没有过的剧烈起伏……
沈馡馡柳眉一拧,明显的感到几分诡异和肃杀。“你……还好吧?”
“请收起你多余的关心,注意你自己的安危要紧。”慕隽谦虽是怒目相向,私底下却还在做最后的心理建设,忍,是为了顾及自己谦逊有礼的名声,忍不住了,就是他喊“冲啊——”的进攻时刻。
“慕隽谦,你够了喔!离个婚而已,你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沈馡馡一向冷静,也一直以为他很温和,怎么此际他的表现,竟反常到比天上掉下黄金还令人称奇!
“你听清楚了!”慕隽谦忽然像宣布什么大事一般,比出一根食指,提高的音量简洁有力又很有气势。
老实说,他非常欣赏此刻破釜沉舟的自己。
“请说。”沈馡馡被他忽然发出的巨大声响给吓了一跳,向来平稳跳动的心,一下子绷得紧紧的。
“今天晚上,我要你!”话说完,慕隽谦比出的食指,正巧强而有力的停在沈馡馡鼻尖前。
沈馡馡差点以为那根手指头会戳进她鼻孔,不过在思索出“我要你”的真正涵义后,她整个人都僵滞了。
“我要你”这三个字不断在脑袋里回转,忽远忽近,忽前忽后,她无处闪躲。
“你开、开什么玩笑?慕隽谦,你不要太过分喔!”半晌,沈馡馡才吼出一句话。她从没想过,此生居然有人可以把她惹得如此大声叫吼。
“我忍你很久了,你做个决定,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