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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用来预防外人窥视的门扉一开,琉衣发现,这里面跟外头客厅全是一个模样——不是说它们的摆设相像,而是,完全缺乏个人色彩。
房间想当然地装潢得漂亮有品味,白色与黑灰色钢材建构出一个机能完善的卧房,几乎想得到的顶级配备里头都有,但却少了人在里头生活的痕迹,连摆在书架上的书,搁在窗边桌上的文具,都显得那么一丝不苟——
看著看著,琉衣心突然疼了起来。
韩宕点起琉衣鼻头。“怎么了,一脸悲伤的样子?”
“你的房间好乾净。”
韩宕回头瞧了一眼,再看看琉衣难过的表情,他突然问明白了。“你是说,没有人味?”
“我只是在想,这屋子会不会不是你最常住的地方?”
“它是。”
这答案教琉衣一愣,然後她嘴一瘪,突然间伸手环住韩宕腰,将脸埋在他胸口,无声地掉起眼泪来。
琉衣敏感地察觉到韩宕不愿加诸个人特色在他房子里的原因——他不希望留有任何缝隙,让别人暗暗分析出他的习惯与特性,於是把自己弄得跟张白纸一样。他连在自己房子里都这么充满戒心……
“这下你就明白,我先前为什么会那么笃定说要你了,从来没有任何人可以让我在她面前放松,你是第一个。”
“但我只是一个很普通的人。”
韩宕微笑,捧起她的脸轻轻吻著。“你有一颗纯金做的心,纯净、不掺杂质。”正是因为确信她绝对不可能伤害他,他才能那么不由自主地在她面前卸下防备。
“你把我说得好珍贵。”琉衣脸红了。
“你的确是,老天爷有史以来最珍贵的创造。你大概没有办法想像,长年得以窥知他人心中秘密,会令一个人,对其他人产生多大的不信任感。我花了很多时间才适应这种生活,可不知不觉,我也牺牲了绝大部分的灵魂——是你把我从绝望状态中拉回来,让我明白,这世上还是有一个人,可以让我毫无顾忌地相信她。”
“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琉衣将韩宕手拿起,看著他,轻轻将他手搁在她胸上。
在他手底下,是琉衣比一般人慢上一些的心跳。她用她的眼、她的身体、她的动作来告诉他,她是多么重视他。
韩宕闭上眼睛深深地吐了口气,然後弯下腰,一把将琉衣抱坐到床上。
“我想看你。”
他手伸向琉衣前襟,她虽然脸红紧张,但是手却一直放在床上,没伸来阻挡。
一颗一颗扣子被解开,琉衣像著了魔似的,垂眸紧盯著他修长手指的每个动作。当扣子解到最底,露出她穿在底下的粉白色胸衣,韩宕发现琉衣不只是脸红,甚至连胸口锁骨部分,都被染上一层嫩嫩的樱花红色。
他凑头伸舌轻舔,彷佛想用嘴尝出那抹嫣红的滋味。一声细微的喘息从琉衣口中滑泄,她忍不住伸手抱住他头,当作依靠。
解开她小巧可爱的胸衣背扣,手指入侵,当微粗的指尖触上那从未被外人碰触过的柔软肌肤,琉衣闭起双眼轻嘶了口气。
好奇妙的感觉!一种身体神经全都绷紧了的敏感。她可以感觉到他嘴唇的吮吸,他指尖的温热,他阵歇拂过的鼻息,还有她自己紊乱的心跳,微微颤抖的反应。
韩宕把琉衣推倒在床上,这时她上身已经没有任何东西。就这么大剌刺裸露在韩宕的面前感觉很羞,但琉衣却强忍住遮掩的冲动。
她很勇敢地迎向他的注目,她正用动作在向他诉说,她从头到脚对他一点都不隐瞒,即使她脸红得就像熟透了的番茄一样。
“傻丫头。”韩宕怎么看不出她动作里的涵义,就是她这种天真到尽乎莽撞的勇敢教他倾心。
韩宕低头一吻她,然後伸手罩住那小巧的乳房。琉衣脸上闪过一丝尴尬,韩宕却像能听见她思绪,在她耳边低语他对她的喜爱。
“你很美,我曾经想像过你的身体,但你比我期待中的还要美、无瑕。”
他手指轻捏那柔软的蓓蕾,喜爱它一下挺立在他指掌问的敏感。韩宕在琉衣羞赧的目光中,低头吸吮逗弄。
她呻吟地抬高身体,压在腿侧的右手不小心碰上他腿问。琉衣发现他那里好像藏了什么诡异的东西,忍不住朝他腿问瞟了一眼。
“你可以大大方方伸手来摸,我愿意随时接受检查。”韩宕拉来她手,他腿间紧绷凸起的男性,证实了他所言不虚——原来他对她的渴望是真的。他是真的想要她这个平凡无奇,身体虚弱又清瘦的女子。
“嗅……”琉衣发出叹息。
“嗅?就这样?”韩宕顽皮地贴在她耳边低语。“没有其他想法?”
“我不知道……”琉衣害羞地一瞟他。
“你可以说,好大、好硬等等……说了会增加我信心的赞美词。”
但这种比较词……琉衣皱眉。“可是我之前又没摸过其他男人的——”
“不准你想其他男人,连幻想都不成!”韩宕霸道地插话。
“大醋桶。”琉衣刮他脸颊调侃。
“谁叫你占了我那么多第一次。”韩宕惩罚似的张嘴轻咬住琉衣耳垂。
当他手指再次逗弄她胸脯,琉衣满脑袋的思绪再度一空,整副感官只注意到他的唇、他的舌与他顽皮的指。
“我期待很久了,跟你这样身体相贴,尽情地说些暧昧的话,把你逗得娇喘吁吁……”他灵巧的手指滑进灰色及膝裙中,溜进琉衣小裤里端……
正在与韩宕接吻的琉衣身体猛地一颤,她手揪著韩宕衣襟,半眯著眼睛感觉他指尖细腻的动作,而且她很害羞地发现,她的身体,也呼应著他的动作,一点一滴淌出湿意。
琉衣害羞地蜷缩起身子,脸颊贴到韩宕肩窝,这才发现他身上仍穿著衣服。撒娇地扯著他嘟嘴轻睨,还没说话韩宕就自行爬起,将早就被琉衣脱了一半的灰色套衫从身上脱下。
“哇!”她忍不住惊叹。先前陈妈帮他换药时琉衣曾偷偷瞄过他身体,瘦但结实的肌肉令她一见就觉头昏目眩:心里直想起伸手触碰的不良冲动。
韩宕将她手拉来按上,在他陶醉的眼神中琉衣细细挲摸他胸膛,直到触上他扣在腹下的长裤扣子,细白小手一下停止。
“你可以继续。”
韩宕半敛著长睫低语,琉衣悄悄做了个深呼吸後才将手指移上,打开裤扣、拉链,露出他穿在里头的灰色平口裤头。再底下就是她先前触碰过的“那个”——不知怎么搞的,好奇之物就近在眼前,琉衣却像失了力气般的,不敢再往下探索。
这是处女初次探索情事的羞怯,韩宕从琉衣发颤的手指阅读得出来。他不逼迫她,只是顺畅地接续她未完成的动作。俐落脱去他自身裤子袜子,然後是她的。当两人全身赤裸,一左一右面对面贴合在一块,两人同时间叹了口气。
一种寻到归宿似的感动直窜心头。
“我的天使。”韩宕低语,将唇覆上。
琉衣闭眼迎接他的吻,随著他手指揉抚与亲吻的动作愈加狂热,琉衣的气息也越发变得下稳急促。自从与韩宕在一起,她幻想这样一天到来已经无数无数次,纵使体弱如她,也希望能够亲尝与心爱男人交叠相拥、恣意欢爱的快感。
如今美梦就要成真了,但是,不对劲——
当琉衣在韩宕的指掌问到达高潮的下一瞬间:心脏一阵熟悉的揪痛感突然朝她扑来,琉衣忍不住手捧住胸口,力竭似的大口喘气。
察觉到琉衣呼吸频率不对劲,韩宕停下动作,当琉衣苍白的脸色映入眼帘,他二话不说立刻冲出房门,从琉衣房间取来药瓶,倒了杯水让琉衣服下。
“没事了。”拉来薄被将琉衣盖好,眼见琉衣掉泪,韩宕一时以为琉衣是因为畏惧才害怕掉泪。“还是我马上送你到医院去?”
“对不起……”韩宕错了,她并不是因为心脏发病而哭,她是为了韩宕而难过。方才一试已让她明白,她这辈子注定没办法给予韩宕应有的快乐——与喜欢之人身体交缠、欢爱的愉悦。
“为什么道歉?”韩宕皱眉。
“我太自不量力……我以为,虽然我身体不太好,但是我至少可以给你这一点满足,但没想到我连这都不行。”
“傻瓜。”韩宕将泪如雨下的琉衣揽进怀里,他可以理解她为何难过,但是他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好记挂的。“怎么可以那么小看自己,你带给我的东西太多了。至少我可以亲吻你,可以抱你,可以牵你的手四处去走。我之所以跟你在一起,并不只是为了那一点肉体上的满足。”
琉衣摇头。他只是在安慰她,这种话她不想听。
“就算你不在乎,我也没有办法接受啊,我也想被你拥抱啊!”琉衣睁著泪眼,直直地看著韩宕。
看著她哭红的双眸,韩宕瞬间明白,此回的挫败,造成她内心多大的伤害。
“你不用说,我的答案是“不”。”一个字阻绝了琉衣接下来的提议。多日来的相处已经让两人心意相通,琉衣不必开口,光一个眼神使过,韩宕已明白她想说什么。
她想离开他,而他怎么愿意!
他好不容易才寻找到属於他的天使,他怎么可能愿意放手再次让她飞走。不可能,到死都不可能。
“但是我们这样——”
“会有办法解决的。”韩宕抱著琉衣,下颚抵著她柔软香馥的发丝低声说。“我一定会想出办法解决的。”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七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隔日韩宕与信二、潘瑟两人见面。
一听见琉衣身体不适留在“中屋”休息,信二不厌其烦地又提了一次。“我认为还是该带谷小姐到威尼斯找葛诺医师。”
韩宕摇头。这主意他昨晚已经想过,但经他细查葛诺医师经手过的病人,韩宕突然怀疑起这名葛诺医师,到底是真有本事,还是纯靠奇迹。
百人经历却只有十名成功者,机率实在太低——韩宕怎么可能放心把琉衣送到这么不可靠的人手上。
资料是信二找的,他当然知道韩宕看见了什么。“我只是想提醒帝释,谷小姐的心脏一年衰弱过一年,越早接受开刀治疗,成功的机会——”
“不用再说了。”韩宕猛地挥手截去信二话尾。这些他都知道,但他就是没办法接受。
“真不像你。”一直闷不吭声的潘瑟突然说话。
韩宕斜眼瞪了他一眼,正想骂他别说风凉话,潘瑟又说了——
“不过我能理解。”想当初孟夏落在歹人手上,潘瑟自个儿不也同样心焦如焚?!他们都是一样的,要他们为了所爱的女人赴汤蹈火他们眉头绝不皱一下,但一想到自己心爱的女人遇险,那煎熬,可比千刀万削他们更要难以忍受。
说穿了,就是“爱”一个宇。爱让这群打落牙齿和血吞的硬派男人,二学会了什么叫“畏惧”,什么叫“牵肠挂肚”。
“这还像句人话。”韩宕说。
但潘瑟接著说的却是:“不过,我认为帝释还是应该让谷小姐知道,给她自己做决定。”
“如果是你做得到吗?”韩宕反问。
这句话教潘瑟陷入苦思。理智告诉他应该说对,但情感却令他迟迟难以开口回答。
“事不关己,我也可以说得很轻松,但遇上琉衣之後,我才明白我之前对你们做了多么残忍的事……”不过别以为韩宕会说出“对不起”三个字,那事件他之前早就弥补过了,对他来说,早就一笔勾消。
这才是他们的帝释——狂妄、任性。潘瑟与信二相互看了对方一眼,自琉衣出现,韩宕变得比先前柔软可亲多了,但有时他们还是会觉得不太适应。就像韩宕看他们一样,他也觉得潘瑟跟信二还有聿凯跟阎孚在他们女人面前,表现完全超乎他想像。
同是天涯有情人呐……
韩宕转头瞄一眼挂钟,发觉已快十一点。“我先走了。”他只想快回“中屋”陪琉衣,不知她起来了没有?
潘瑟、信二趄身相送。看著韩宕疾步离去的颐长背影,他们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多了个人绊住他独行的脚步,至少短期内他们不用再担心韩宕又会突然消失无踪,或嚷著说要辞了蟠龙帝释身分了。
回到“中屋”,琉衣已醒了,她换穿上昨儿个在无印良品挑买的衣服裙子,很有默契,韩宕也一样。
两人一见到对方身上的衣服,顿时露出微笑。
“身体舒服点了吗?”韩宕问。
“没事了,刚起来又吃过药了。”
韩宕将琉衣揽进怀里才发现她手边放了一叠纸。“那什么?”
不待琉衣回答他迳自取来一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