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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所有的人都看到了——
他睁开眼睛,开了就道:“怎么有只狗坐在我身上?”
“鬼呀!”众人陡然爆出惊呼声。
“尸变哪!救命呀!有鬼呀!”
于是你推我挤的,大伙都朝著门口连滚带爬的逃命去,唯恐走得比别人慢一步。
就连公主和太子,也在护卫的保护下,惊慌失措的逃命。
贺真一脸莫名其妙的坐起来,感觉四肢僵硬发酸,“这不是来福吗?你坐我身上干么?那群人鬼叫什么,哪里来的鬼?”
因为烛火刚刚被吹灭了,因此灵堂陷入黑暗,他一时之间才没发现自己身处灵堂。
而急著逃命的人将布置庄严的灵堂毁得一场糊涂,全数往外逃,那胆子小一点的腿都软了,用爬的也奋力爬了出去。
只有一个人始终没动的站在那里,很多人撞到她、推开她,可是她还是没动。
藉著月光,贺真看见了那娇小的身影。
“大家都在叫鬼,跑得飞快,怎么你不跑?”
“我不跑,是因为我要看清楚,鬼是什么模样。”她的声音跟著她的脚步一起,当她说完时,人也站在他面前了。
听到她说话,那熟悉的声音贺真当然不会忘。
他觉得好像很久没有听见她的声音,想念的感觉特别的明显。
“原来是你,难怪这么大胆。”贺真笑著伸手出来,“来吧,小骨头,你不生我的气了吧?”
“你的气只要我活著的一天,永远都生不完。”
她伸手握住他,那温热的触感让她的眼泪夺眶而出,再也不管他会怎么想,就扑上去,用力的抱住她。
“你回来了!你回来了!我求了千遍万遍,希望能再见你一面,终于又见到你了。”
面对她这么热情的拥抱,贺真有点害羞了,“我怎么记得你说过再也不要见到我,也不要跟我说话了?”
“我以前不知道我这么乌鸦嘴,以后我再也不说了。”
贺真笑著拉开她,“这里乌漆抹黑的,我瞧不见你、你瞧不见我,说起话来多没意思。”
“不会!不会!”她一个劲的摇头,“你不知道,我多么希望能再跟你说话!这些日子,没有你来烦我,我多么可怜。”
“你是怎么了?”他笑嘻嘻的说,“突然这么温柔,我可快招架不住了。”
淡淡的月光斜射进来,他突然发现了她有些不同,于是轻咦了一声,“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不过又说不上哪里怪!”
她一笑,将头发扯开披散下来,遮住了半边脸,“有没有熟悉一点。”
“对了,就是头发。”他将她的头发握在手上,透著窗外投射的月光,仔细的看著她小巧而秀气的脸庞。
宋沛恩大方的迎视著他的目光,“发生了好多好多事,还好,你没事了,你回来了。”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贺真死而复生之后,出现的却是贺兰。
不过她不愿去想,因为老天爷终于可怜她,还给她唯一仅有的。
“这下惨了,真的惨了。”贺真猛摇头,直叫完蛋。
宋沛恩也紧张的说:“怎么了?”
“我说朱捕头他们输惨了,衙门里的人全押你脸上有麻子,谁知道一颗都没有,那不是赔惨了!”
“你——”宋沛恩恨声道:“你找死!”一扬手就想打他。
“不过我可赚翻了。”他抓住她的手,乐得在她手心上亲上一口,“完美无瑕一赔一百呀,我的眼光真好。”
“想得美!我偏去跟庄家说你作弊,你早就知道了,他一定不赔给你。”
“天地良心!我绝对不知道,人家发财你干么挡著呀?真是上辈子跟你有仇!”
“是呀,你上辈子跟我有仇,所以活该这辈子吃我的亏。”
他叹了一口气,“岂止吃亏而已?”
宋沛恩甜甜的一笑,“你离我远一点,或许就不吃亏了。”
“我是想。”他老实的说:“可奇怪,就是舍不得。一天不挨你骂,我浑身不舒服。”
“少来,我还不知道你这人是什么德行吗?”她虽然这么说,但心里却是甜蜜得很。
“哎呀!对了!我现在才想到!诸葛琴操那个王八蛋,我要揍他!”
他猛然想到那天他把沛恩丢到水里的事,这才奇怪著怎么自己不是在水里?
“别提这件事。”宋沛恩轻轻的说。
“可是……”很多奇怪的地方,他想不透呀,例如说这里是哪里呀?
“嘘!不要可是。”她涨红著睑,声音微颤的说:“你……你想不想再多抱著我一会?”
贺真乐得眉开眼笑,“想很久了。不过先说,可不许打人。”
他一边说,一边圈住了她,真的将她抱住了。
“嗯。”她闭上眼睛,小声道:“这一生一世,我都这样陪著你,再也不让你走开了。”
来福开开心心的摇著尾巴,随后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这下我能投胎了吧?我就说当仵作不赖,会有好福报,沛恩还不信我!这不是来了超级大福报吗?”
阎罗王那老小子,做人也很不错嘛!送这个超级大礼给宋沛恩,叫她以后再也不要抱怨善没善报。
咻的一声,他离开了来福的身体,直接钻到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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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真死而复活,又造成了一阵风波,人人对他更是好奇到了极点,纷纷想打听死后的世界。
可是贺真只觉得自己睡了一觉而已,为什么大家都说他死了呢?
宋沛恩和贺家夫妇花了一个晚上,仔仔细细的跟他说明整件事的来龙去脉,他起初一脸茫然,而后则是非常的震惊。
“那么我到底是谁呢?”
宋沛恩知道他的个性,知道他虽然不会钻牛角尖,可是也不喜欢不清不楚。
于是握著他的手,柔声说:“你就是你,一个大家都尊敬喜爱的冒牌县太爷。”
贺真这才能坦然释怀,接受自己还是原来的自己。
皇上对这个曲折离奇的故事半信半疑,可是贺真死而复生后全然不像以往却是事实,因此最后也还是相信。
而且还因为贺真在兴国县时很受爱戴,政绩良好,而他自己也非常想再回去。
于是又下了派令,让他回到兴国当县令。
兴国的百姓们高兴得连放三天鞭炮庆祝,讨论著要用多么盛大隆重的仪式来欢迎他。
贺真和宋沛恩回到了兴国县,一切都跟以前一样,只不过成了夫妻之后,还是一样吵吵嚷嚷的过日子,每天呕气,谁也不让谁。
这一天,两个人兴匆匆的到海边钓鱼,却一个人提著破鞋,一个人抓著一团水草回来,看样子两个人的运气都不好,全都没有渔获。
虽然说吵闹习惯了,但恩爱如常,一路说笑著慢慢走回衙门。
只见守门的新捕快,正在拉扯著一个身穿迦裟、头戴斗笠的和尚,大声的嚷嚷著,“快走快走,这里不是给你化缘的。”
贺真听见了,远远的就大声道:“怎么不是呀?多了没有,几钱银子还是有的。”
“小气鬼。”宋沛恩白了他一眼,“才给几钱也好意思大声嚷嚷。”
“心意才重要嘛!大师不会介意。”
捕快赶紧放开了和尚笑著,“大人、夫人,这和尚不知好歹,这些天来化了好几次缘,兄弟们给了不少他还不够,成天到这站。”
宋沛恩忍不住好笑,“这里从县太爷到差役,个个都小气,难怪大师来了多次还不够。”
贺真把手搭在和尚肩上,轻松的说:“其实咱们也不是小气,是有家累,大师你一定了解的嘛!哈哈哈……”
那和尚转过头来,跟他打了一个照面,笑声顿时卡在贺真的喉咙里。
他大叫一声,连退了好几步,一手指著他,“你、你你……”
“干么鬼叫,又怎么了?”宋沛恩看他突然脸色大变,一副震惊的不得了的样子,于是往前几步扶著他的胳膊。
“诸葛琴操?你干么,演戏吗?是扮花和尚鲁智深吗?”
诸葛琴操微微一笑,双手合十行礼,“好久不见了,两位。”
宋沛恩瞪大了眼睛,失声道:“诸葛师爷?”
“是我。”他的脸上是一片完全的沉静。
贺真抓住了他宽大的僧袍,讶异的说:“这到底是在演哪出戏?你是怕我揍你吗?放心,我早已不怪你想淹死沛恩了。”
诸葛琴操伸手摘下斗笠,露出他光秃秃的头颤,上面烧了九个清楚的戒疤。
“你来真的?”戒疤都点了,这和尚假得了吗?
“我来,是要请两位施主原谅,当日为了一己之私,陷两位于为难之中。”
宋沛恩虽然恼他,但了解了一切之后,却也万分同情他,“我不怪你了,而且还要谢谢你,你是个好人。”
因为在当时,他其实可以直接杀了贺兰,但他并没有。
“沛恩说的对,我已经不记得你做过什么了。”
好奇怪,平常大家一提到诸葛琴操,总说有一日见到他,一定要揍他一顿出气。
但今天真的见到了,却一点火气都没有。
贺真隐约也懂,他的今天,是诸葛琴操给的。
“多谢两位,如今我总算可以安心了,阿弥陀佛。”
他行了一个礼,转身缓缓的离开。
他宽大的僧袍里裹著异常消瘦的身体,背影看来分外凄凉。
“他其实也很可怜。”宋沛恩轻轻的说著,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贺真搂著她,虽然不说话,但心里的那句谢谢却一直没停过。
“他说过你是最幸运的人,我想他很羡慕你。什么都不知道的话,的确比较快乐。”她想到那天诸葛琴操说的话,又是一阵叹气。
“我的确是很幸运的人。”贺真指著他的背影,孤孤单单的被太阳留在地上,“你看,他只有一个人。”
而他和宋沛恩的影子,却相依相偎的出现在地上。
宋沛恩钻进他怀里,点了点头,“嗯,我们都很幸运。”
或许幸福快乐不是因为一无所知,而是因为不是孤单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