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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谦雅丢下那总算知道什么叫自我反省的叛徒,她撇撇唇,再度把眼光落在讲台上。
章狂单手很帅的把着麦克风的头,微微扯高嘴角。“我推荐二年六班的莫谦雅参加比赛。”简单的发言完毕,他一拍麦克风,把它降到体育组长的高度,径自走下台。
“好酷!”又是一阵尖叫连连。
“该死!”莫谦雅怒咒。
“既然系副会景住晋的人齐,田径北赛就局定由二宁绿班的摸同徐亲赛,谢谢代家,谢谢代家!”
就这样,莫谦雅这本来在圣柏亚教会中学里没没无名的天地会头头,突然一夕之间成名了,成了众人奔走相告,抢着到教室去看她是何许人也的风云人物。
对于她的成名不是因为天地会,而是因为学生会,她更加恨得牙痒痒了。
※ ※ ※
月儿高挂枝头,晚风亲拂大地,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由远而近,五个高大的男生里夹杂着一个个儿娇小的女生走出了校门。
“纱纱,你的海鲜面真是煮得太棒了!来,我亲一下!”伍恶夸张的去揽辛法纱小小的肩头。
纱纱紧张兮兮的挣脱伍恶的手臂,深怕某个人会误会,“好吃就好,真的不必、不必太客气。”她紧张得都结巴了。
“那怎么行?礼多人不怪嘛!”伍恶笑嘻嘻的又扑上去。
“亲我好了。”章狂挡过去。“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亲过了,保证肉质干净、鲜美、无杂质。”
“很久没被亲过,真的吗?”伍恶精神一振,眼睛发亮,搭住章狂的肩。“从实招来,你那个帅马子是不是很狂野、很来劲?”
章狂微笑。“没你狂野,也没你来劲。”
“去你的!”伍恶给他一拳。
殷邪徐徐而笑。“综合整理,恶得不到狂的心,由爱生恨,对他报以拳脚泄愤,本台结论:自古多情空遗恨。”
几个大男生全忍不住逸出笑声,松了一口气的纱纱也傻傻的跟着笑。
“这么晚了笑什么笑?章狂,你给我过来。”
一群人倏地止住笑声,斜斜月光外,莫谦雅从校门处弯进来的身影分外修长,她穿着体育服装,肩上甩着书包,双腿微分,满脸要找人算帐的样子,并且很努力的装出“正使坏”的姿态来。
“哦!是嫂子呀!”伍恶一马当先笑咪咪的迎过去。“真是久仰大名了,跟我们狂哥什么时候请我们喝喜酒呀?”
莫谦雅瞪了嘻皮笑脸的伍恶一眼,正待发作,一个沉稳有力的声音率先开口了。
“狂,你们好好谈谈,我们先走。”
在江忍的明示下,一群人离开了,没几分钟,夜晚宁静的校门口只剩下两个人,一个是蓄势待发的怒狮,一个是优然从容的捷豹。
“姓章的,你存心整我是不是?你凭什么提名我?”
“好渴。”章狂把手指关节弄得喀喀作响,扭扭颈子,往停在校门口的机车走去。
“去喝杯饮料吧!有什么话,待会再说。”他把安全帽拋给她自己先上了机车。
看他一派潇洒,莫谦雅冷哼一声。“怪了,你算老几?我不会跟你走的。”
章狂无所谓的笑一笑。“你是说你放弃今天跟我算帐的权利?校内园游会,身为学生会副会长的我,从明天开始都会很忙,忙得无法管任何跟园游会无关的事,走或不走,你考虑清──”
“算你狠!”莫谦雅心不甘情不愿的跳上机车。
“抱紧了。”章狂发动引擎。
“猪才要抱你。”莫谦雅轻哼。
车子像流星一般斜射出去,莫谦雅在那一刻变成了猪,因为她抱了他,非但抱了还抱得好紧!
※ ※ ※
“笨蛋,你没看见牌子吗?上面很明白的写着‘本日公休’。”还没开始找他算帐以前,有机会就先骂骂也好。
章狂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就是知道今天公休,所以才带你来。”
他一伸手,不费吹灰之力就在门框突出来约一公分的最顶处摸出一把黄澄澄的钥匙。
莫谦雅皱起眉头。“你连这个也知道?”她真怀疑他是电视版小李飞刀里的神偷儿司空摘星。
“不必把你那难看的眉毛皱得更难看。”章狂牵她的手往里头带。“这是我朋友的店,偶尔会来坐。”
莫谦雅嘀咕:“是吗?”
跟着他进店,对于他熟悉的去开灯、烧开水,就知道他一定不只偶尔来坐,搞不好这家小PUB他有投资。
“喝什么?”章狂弯进吧台,先端出一盘花生米,再从冰箱里找出香香的小鱼干盛了一盘出来。
“别问得好象你自己很厉害。”莫谦雅才不会被他给诓到,调几杯酒嘛,谁不会,雕虫小技尔尔。
“‘白淑女’还是”粉红佳人“?”不理她打鼻子里哼出的不屑,章狂询问她意见的同时,从吊架上取下两只细长的鸡尾酒杯。
“都不要。”莫谦雅扬扬眉,讨厌那些女性意识太强的酒名。“我要”亚历山大“。”
章狂要笑不笑的牵动嘴角,开始倒白兰地和鲜奶,准备调一杯酒精浓度不高又适合她喝的鸡尾酒。
“别勉强,调不出来的话,我不会为难你的。”莫谦雅眼眸若有似无的朝他瞥了瞥,又很快的收回。才奚落着,酒已推到她面前。
章狂好整以暇的望着她。“喝喝看。”
“别以为灌醉我就算了,我还是一样会找你算帐的。”莫谦雅老实不客气的说。
如果章狂打着灌醉她的主意,那他可要失望了,在叶子恒的调教下,她起码可以喝五种不同的调酒而不会醉。
“喝喝看。”同样三个字,多了些懒洋洋的调调。
“喝就喝,我来头不小,怕你呀!”莫谦雅唇就杯缘喝了一口,再试一口,嗯……
马马虎虎,味道还算不错啦……好吧、好吧,她承认章狂调的酒确实比叶子恒好喝,而且专业多了。
“怎么样?”在谈话间,章狂也为自己调了杯“果皮白兰地”,并且点了根烟。
“难喝死了。”
“哦?”章狂像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似的,很快的又推给她一杯酒,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调好的。“既然那杯难喝就不要喝了,试试这杯,这杯叫”绿野“,有绿茶酿造的绿利久酒,看看你喜欢不喜欢这种口味。”
莫谦雅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喝了几口“绿野”。
“不好喝对不对?”章狂挑挑眉。
“对。”其实好喝死了,莫谦雅巴不得能全部灌下去,还有那杯“亚历山大”也是,可惜眼睁睁的在她面前被他给倒掉了。
“那么这杯。”章狂再推过去一杯银白色汁液。“这杯是”迈阿密“,十分爽口,你试试看。”
眼巴巴的看着那杯“绿野”也被他收走,幸好又补来一杯“迈阿密”,喝完后,莫谦雅还没开口,他已经又送上来另一杯。“想都不用想就知道你一定还是不喜欢这种味道,没关系,我另外帮你准备了一杯”红鸟“,主酒是伏特加,务求直到你满意为直。”
一个晚上,莫谦雅就坐在吧台前换了数十几酒喝,虽然每一杯都没有喝完,不过也已经醉态可掬了。
“那杯不行,试试这杯”黑俄罗斯“吧!”取走她面前喝了二分之一的‘薄荷酒’,他N度为她换酒。
“我……”硬撑着,其实莫谦雅浑身都软趴趴了,头脑也胀胀的。
“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她根本都还来不及碰到那杯酒,就被他迅速的给收了回去。
“这样好了,我这里有最后一种酒,如果你再不满意,那我也没办法了。”
“什么酒呀……”莫谦雅闭着眼睛问。
“你过来。”
她听话的从高脚椅上踮起脚靠过去。
他隔着吧台揽住那颗醉头,为她可爱的醉态微微笑,然后他揽住那张嫣红俏脸上的柔唇,深深的、霸道的与她缠绵的在吧台上空拥吻了起来。
05
五彩缤纷的气球悬挂在一座座的圆型拱门花架上,每一个摊位都用鲜明色彩作为招牌,有些在相思树或尤加树下设摊位的班级,还可以免费享受初秋落叶的景致。
这是圣柏亚一年一度的园游会,除了摊位设置、义卖和圣诗比赛之外,还有的就是最引人瞩目的话剧比赛了,而其中又以话剧社今年推出的新戏码──黄飞鸿夜未眠通辑十三姨之钟情总动员──最令人期待。
本来就是,如果连话剧社都推不出象话的戏来,就不必期待其它参赛组会有什么看头。
离话剧开演还有三十分钟,莫谦雅在后台坐立难安,四周围闹烘烘的,可是她走到哪里都觉得不对劲,不停的动手去拉扯位于她头上那两个碍眼的包包,镜子里的她怎么看就怎么不顺眼,活像跑错了时空似的。
蒋少乔叫她这么一个高高瘦瘦又黑黑的人穿上绣金边的粉红色兜裙,再扎两个包包头,分明就是借机报仇嘛!
“妈的,莫名其妙!”莫谦雅不文雅的低咒。
“莫谦雅,有人送花给你!”个头小小,饰演黄飞鸿的洪佩真捧着超级大束的紫玫瑰站在后台入口处高喊。
没听错吧!莫谦雅在第一时间奔过去捂住洪佩真的嘴,以免让人耻笑,并揽下对洪佩真来说稍嫌负担大了点的庞大花束。
“谢了。”莫谦雅把洪佩真打发走,继而皱皱眉头。
送花?开什么玩笑,居然会有人送花给她?她只不过演个出场不到两分钟的小丫鬟罢了,送什么花嘛!讽刺她吗?
哈,她知道了,花准是以天地会的名义送来的,而这当然又是丁筱珊那名小女子出的馊主意。她把花往垃圾筒一栽,结束引人注意的局面。
“咦──这是什么?有人送花啊!”蒋少乔不知道什么时晃了过来,并且很多事的又把花束给捡了起来。“干么丢掉,莫非怕没人献花,这花是你自己买来给自己造势用的?”
莫谦雅丢过去一个大白眼。“真败给你了,也只有你这种人会有那种不入流的联想,还有,演个小丫鬟有什么好造势的?”
“既然不是,就没必要丢嘛!再拿出去分拆来卖多好。”蒋少乔真的认真的开始在数玻璃纸里扎着几朵花。
“我知道你搞这出戏贴了不少钱,不过也不用抠成这副德行吧!”
蒋少乔马上停止数花的动作,扳起脸来对着她说:“一束鸟不拉屎的玫瑰花而已,有什么希罕,警告你,少作人身攻击,我是导演兼社长,随时可以删减你的戏分。”
莫谦雅冷哼一声。“我的戏分还能删吗?”
问得真是一针见血,蒋少乔马上将花束原封不动的再栽回垃圾筒里,然后俐落的搓搓手,当作没刚才那回事的转头,跑去帮十三姨整下摆去了。
呵,溜得还真快。
※ ※ ※
“礼堂外摆了几个祝莫谦雅演出成功的花篮,是你的杰作?”殷邪微微一笑问。
大礼堂的观众席中,坐在殷邪旁边的章狂抖出一记笑意。“她应该会喜欢。”
“不见得吧!”殷邪弯起唇角。“如果是我,我就不会喜欢有人为我如此大费周章,尤其是在演出小配角的前提之下。”
章狂桀骜不驯的挑挑眉。“只要是有参加演出,就没有主配之分。”
殷邪点点头,优雅的说:“当真情人眼里出西施。”
章狂慵懒的一笑,像个阿拉伯海盗。“你现在好象也满适用这句话嘛!我知道你正在大享齐人之福,不过那两个女孩似乎都……”
殷邪笑了。
谈笑间,台上深红色的布帘缓缓拉开,清朝末年的景色逼真的出现在观众面前,首先走出来,身材娇小玲珑,穿着一身黑色绉纱长袍和黑绒圆头鞋的是唇红齿白的黄飞鸿,观众报以热烈的掌声,没多久,着华丽洋服的十三姨也出来了。
“那位不准人家晚上笑的小妞咧?怎么还不出场?”坐在章狂另一边的伍恶饱含兴味的搓搓自己的下巴,笑嘻嘻的。“说真的,自从那次遇到她之后,还真有点想她,你们说这是不是人性本贱?她愈凶就愈让人心痒难搔。”
“我看应该叫人性本色吧!”章狂接口。
“知我者,狂也。”伍恶毫不踌躇、志得意满的笑了。“你那位莫小姐虽然不是什么绝色大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