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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两位道兄,老道长请你们进去。”
两名年轻道士答应一声,走进清虚阁,也没说话,扛起白发老道的藤椅,往外就走。
两名道童一个手捧玉如意,一个手捧黄穗宝剑,相随而行。南岳观主也率同两名道童亲
自送了出来。
一路上衡山门下灰袍佩剑的弟子,眼看掌门人亲自送客,就远远的停住了身子,躬身肃
立,神色恭敬。
南岳观主一直送出观门,在观前站停,眼看两名年轻道士把藤椅扛到轿上,才躬身稽首
道:“道兄恕贫道不送了。”
两名年轻道士抬起敞轿,两名道童紧随轿后而行,渐渐远去。
南岳观主也自率同两名道童,回进观去。
原来先前那个白发老道,正是南岳观主所乔装。后来离去的白发者道,却已换了浣花宫
抓来假冒南岳观主的贼党,他中了剧毒,自是听人摆布。
至于九灵、九香两名道童,正是九毒娘子和香香两人,如今九毒娘子因奉有军师密令,
仍然留在南岳观中,香香另有任务,下山去了。
东方玉《九转萧》
第三十四章 冒名顶替
五更方过,天色初透曦微晨光!
白少辉迅快的一跃下床,悄悄开出房门。
门外是一条宽阔的长廊,一排约有十来间房间,面向着花圃。栏外栽植了许多花卉、和
绿油油的草坪,这是君山分宫护法们住的地方。
分宫护法;地位不在堂主之下,只是堂主掌握实际职务,护法们则比较清闲,平日没有
一定职司,多半是临时调派的工作。
白少辉昨晚搏杀了天狼爪董百川。是以董百川的身份,混进来的,他自然就住在董百川
的房里。
此刻他悄悄开出门去,目光瞧了瞧自己昨晚挂在门口的一块破布。
那是一件撕去了衣领和里子的旧衣,上半件已经沾满了泥污,下半件还算干燥洁白。在
这件破衣的下首,八字形放着一双旧靴,左靴沾满了烂泥巴,右靴却是干净的。
这情形,使人一望而知他昨晚不小心踩了一脚烂泥巴,回来之后,就把靴子脱在房门
口。并且还撕了一件旧衣,揩抹过了,只是没揩干净,索性留在房外,等打扫房间的使女们
去收拾了。
他目光迅快的左右一瞧,俯下身去,伸手往干净的那双靴统中探去。
这一探,果然摸到了一小团软泥巴,急忙取起,随手把挂着的旧衣,往靴上一丢,返身
进入房中,又悄悄掩上房门。心中暗自惊异:“这是什么人放进去的呢?”
他此刻也无暇寻思,用手一捏,那团泥巴中间,果然藏着一支鹅毛管,再从毛管中抽出
一张卷得极细的纸条。打开一瞧,只见上面写着一行小字:“侯家湾红花村靠东第四家问白
发哑婆。”
字迹娟秀,似是出于女子手笔!
白少辉瞧的不禁一呆,自己此次冒名顶替,混入君山,原是奉赛诸葛之命,营救义母来
的。
军师在密柬上曾说,自己只要在房门口,照他约定的记号,自会有人在靴中留下见面时
间,接应自己。
如今回音倒是有了,但照字条的口气看来,他好像要自己到侯家湾红花村靠东第四家去
问白发哑婆。
难道白发哑婆就是接应自己的人?那么自己义母又被他们关在那里呢?
心中想着,一面把纸条放人白中,嚼了几嚼,然后连同泥团,往床下一丢,看看时光还
早,索性又睡了下去。
这一睡,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只听有人在门上轻轻叩了两下。
白少辉从睡萝中惊醒过来,问道:“什么人?”
门外一个女子声音答道:“是小婢送早餐来了。”
白少辉披衣而起,故意上下扣错一粒钮扣,才去开了房门。
只见一名青衣少女。端着脸水走了进来,躬了躬身,嫣然一笑道:“董护法早。”
放下脸盆,又从门外捧着一个银盘放到桌上,说道:“护法请用早餐了。”说完,返身
退出。
白少辉心中暗道:“看来不是她了。”
当下洗了把脸,就在椅上坐下,取过银盘,见盘中放着一锅小米稀饭,一叠家常饼,和
四样小菜,做的均极精细,这就独自吃了起来。
吃过早餐,白少辉正想出去走走,也好察看一番君山分宫的形势,忽见先前那名青衣使
女,匆匆进来,躬身道:“分宫主着人来请,要护法立即前去。”
白少辉暗暗吃了一惊,问道:“人在那里?”
青衣使女道:“就在院门外候驾。”
白少辉穿出长廊,果见一名宫装少女,悄立院前,急忙举步行去,一面抱抱拳笑道:
“有劳姑娘久候了。”
那宫装使女躬身道;“分宫主和南宫统领,都在东花厅议事,特命婢子前来相请。”
白少辉不知东花厅如何走法?忙道:“既然如此,姑娘快请。”
宫装使女年纪不大,但却十分机警,退后一步道:“婢子怎敢有偕?还是护法请先。”
白少辉心中暗道:“这丫头可恶的很!”干咳一声,笑道:“姑娘是分宫主面前的人,
自该姑娘先行了。”
宫装使女嫣然一笑道:“护法真会说话。”她有意无意的膘了白少辉一眼,低声道:
“护法这样就去了么?”
白少辉道:“这样如何不对了?”
宫装使女道:“分宫主最重仪表,护法衣衫不整,怎好进去?”
白少辉低头一瞧,口中哦了一声,慌忙把钮扣扣好了,一面笑道:“老朽双脚跳下床,
起来的匆忙了些。”
宫装使女抿抿嘴道:“护法还会跳加官?”
白少辉摸摸胡子,笑道:“老朽一大把年纪,走南闯北,看也看的多了。”
两人答非所间,说到这里,宫装使女一欠身道,“婢子小王,恭候护法吩咐。”
白少辉心中暗道:“南北帮果然历害,这丫头分明还是分宫主的贴身侍婢,不知如何混
进来的?一面说道:“姑娘请在前面带路,在下有事请教。”
宫装使女依言在前引路,低声道:“护法要问什么?”
白少辉以传音入密说道:“老朽想知道薛神医的家属,被囚在那里?”
宫装使女低低的道:“不是已经有人告诉你了么?护法只要按址寻去,到时自会有人接
应……”
白少辉道:“你们这里有很多人?”
宫装使女突然转脸轻“嘘”了声,低头朝前行去。
原来说话之间,已经进入一处院落,白少辉得到她的示警,也就不再多问。穿过两重屋
宇,转出回廊,便是东北厅了。
宫装使女走近阶前,躬身道:“董护法驾到。”
只见湘帘掀处,另一名宫装使女走了出来,说道:“分宫主请董护法人内。”
白少辉慌忙应是,举步跨上石阶,门口那名使女替他打起帘子,白少辉耸着肩跨入厅
门。
抬目望去,只见上首一把交椅,端坐着一个白髯青袍老人,正是从前的青鸾坛坛主——
浣花夫人门下大弟子凌云凤。
左首两把椅子,上首一把坐的是统领南宫无忌,下首一把,赫然是那个白发苍须的鬼见
愁阎弘!
白少辉暗暗忖道:“这情形,敢情是南宫无忌领着鬼见愁来见分宫主,说起鬼见愁和董
百川有隙,要分宫主出面,替两人和解了。”心念转动,人已趋前几步,一躬到地,说道:
“属下参见宫主。”
青袍老人一摆手道:“董护法请坐。”
一名宫装使女替她端来了一把椅子,放到右首。白少辉依言坐下。
青袍老人徐徐说道:“老夫方才听南宫统领说起,董护法和阎老哥之间,似有一段过
节,如今阎老哥已答应担任本分宫护法职务。今后就是一家人了,老夫请董护法前来,就是
由老夫替你们双方作个调人,这场过节,从此揭过,谁也莫要再放在心上了。”
她口口声声,自称“老夫”还当人家不知道她是女的。
白少辉连忙陪笑道:“是,是,属下昨晚就和阎老哥说了,这件事,完全是一场误
会……”
鬼见愁呵呵笑道:“宫主瞧得起阎某,阎某敢不从命?事情说开了,自然一笔勾销,哈
哈,一了百了。”
天狼爪董百川昨晚已死在白少辉手下,人死了自然一了百了,这话妙语双关,却只有白
少辉一人听的出来。
青袍老人颔首道:“如此就好。”一面回头朝南宫无忌道:“本分宫敦聘阎老哥为护法
之事,南宫统领可转函呈报总宫核备。”
南宫无忌欠身道:“属下遵办。”
正说之间,只见一名宫装使女匆匆进来,朝青袍老人躬身道:“禀报宫主,婢女刚才收
到宫中紧急命令,请宫主过目。”
说完,双手呈上一封密柬。
白少辉心中暗暗一动,付道:“时光差不多了,这封密柬,大概就是殊弟发的了。”
青袍老人接过密柬,先查看了封口朱铃,然后折开封口,抽出一张狭长纸条。
白少辉看她举动,心中暗道。“此女精明细心,自己可得小心!”心念转动,只听青袍
老人冷哼了一声,随手把密柬送给了南宫无忌,说道:“南宫统领且瞧瞧这密令上说些什
么?”
她这声冷笑,听到白少辉耳中,不觉一惊,暗道:“她口气不对,莫非已经看出这封密
令,是伪造的不成?”
南宫无忌恭谨的接过密束,看了一眼,皱皱眉道:“赛诸葛劫持薛神医,其目的不外也
想他替南北帮出力,只是薛道陵眷属,囚在咱们手中。南北帮派遣高手,企图营救他家卷,
自是极有可能,但赛诸葛仅仅派出白少辉、范殊两人,潜来岳阳,也未免大小看咱们君山分
宫了。”
青袍老人冷冷一晒,道:“老夫听说赛诸葛善用计谋,也许另有诡计。”口气一顿,接
着问道:“白少辉?此人就是夫人派来本坛担任护法的那人了,没想到他竟会是南北帮卧底
之人,他当日如向本坛报到,未必就瞒得过老夫双目。”
白少辉听得暗暗好笑,心想:“只怕未必。”
心中想着,脸上不期露出一丝笑意。
青袍老人霜刃般目光,突然转到白少辉脸上,问道:“董护法知道他的来历么?”
白少辉惊然一惊,暗道:“此女果然历害!”一面连忙欠身道:“属下曾听曹护法说
过,白少辉原是紫薇坛下一名武士,紫薇坛在成都王宅失利,全坛弟兄据说仅他一人逃出,
后来被湘云姑娘寻获,在押回百花谷途中,遇上姓范的追踪赶至。湘云姑娘和曹护法全为姓
范的点伤经穴,还是白少辉把姓范的逼下船去的,因此获得夫人赏识,才提升他为本坛护
法。”
青袍老人道:“这个老夫知道,我是问你可知他的真正来历。”
白少辉道:“属下那就不清楚了。”
南宫无忌道:“白少辉自称是姑苏人氏,西游人川,在成都酒楼,结识葬花门王立文等
人,一起被擒入谷,拨充紫薇坛下,当日宫中曾谕令属下调查,姑苏白氏,原是城中望族,
子孙在外颇多,无法查出他的身世来。”
青袍老人目光望着地板,过了半晌,才道:“姑苏,那薛道陵不也是姑苏人么?”
南宫无忌应了声“是”。
青袍老人突然目光一抬,问道:“老夫要你查出薛道陵儿子薛少陵下落,究竟如何
了?”
白少辉又是一惊,暗道:“看来她已然怀疑白少辉就是薛少陵!”
南宫无忌心头一凛,故意皱皱眉道:“宫主垂察,那薛少陵自从和一笔阴阳张果老同时
逃走,曾去过衡山南岳观,此后就不曾再在江湖露面,属下严令各地密切注意,但始终没有
他的消息。”
青袍老人道:“一笔阴阳张果老呢?”
南宫无忌道:“张果老在江湖上突告失踪,也快有一年了,从没有人再见到过他。”
青袍老人道:“只怕他们全投到南北帮去了。”
南宫无忌欠身道:“宫主明察,属下根据派在南北帮中弟兄的报告,该帮之中,似乎并
无张果夫,薛少陵两人。”
这话听的白少辉暗暗吃惊,忖道:“原来他们也有人在南北帮卧底,不知这人是谁?”
青袍老人冷哼道:“你派去的人,管什么用?连宫中交下来,命他查明南北帮帮主、副
帮主和军师赛诸葛究系何等样人?直到今日,还无法覆命呢。”
南宫无忌老脸一红,说道:“属下派去的弟兄,在南北帮只充当了一名头目,该帮机密
之事;他自然无法获得消息。即以该帮帮主、副帮主而言,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就是该帮许
多护法,也未必知道他们来历,至于赛诸葛,一身道家装束,自称诸葛亮,据说他确有未卜
先知之能,但细查江湖上,就从无这样一个人物……”话声未落,只见那名叫小玉的宫装使
女,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