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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干?”
白少辉这才恍然大悟,敢情她家里没有纸笔所以只好用清水写字了,心中不觉一喜,只
要她识字,就不难问出义母的下落来。
当下点点头,也就用手指在碗中蘸着清水写道:“在下有事向婆婆请教。”
白发哑婆用抹布拭去水迹,写道:“不敢当,老身还没请教尊客贵姓?”
白少辉暗想:“这里是君山分宫势力范围之内,自己若是直说来意,只怕她就不敢说
了,不如还是说董百川的好。”心念一转,就用水写道:“在下董百川。”
白发哑婆望了他一眼,写道:“不知尊客是如何进来的?”
这里是君山分宫所在,外人当然无法混入,难怪她心中起疑,要问问清楚。
白少辉写道:“在下就在分宫任职。”
白发哑婆口中“啊”了一声,脸上立时现出惊疑之色,写道:“不知尊客在分宫担任何
职?”
原来她还不放心。
白少辉微微一笑,写道:“分宫首席护法。”
这下自发哑婆瞧的耸然动容,慌忙站了起来,连连躬身,巴结的写道:“老婆子不知护
法光临,多多失礼。”
白少辉朝她连连摆手,写道:“老婆婆千万不可多礼,在下只是奉命巡视本村之便,拜
访老婆婆来的。”
白发哑婆惶恐的弯弯腰,写道:“护法这么说,折煞老婆子了。”
她抹去水迹,继续写道:“护法方才不是说有事要找老婆子么?”
白少辉写道:“不错,在下确实有一件事,要向婆婆请教。”
白发哑婆脸上微现诧容,写道:“护法垂询,老婆子敢不奉告,不知护法要问什么?”
白少辉写道:“在下要向婆婆打听一个人。”
白发哑婆更是惊奇,写道:“护法要打听的是谁?”
白少辉写道:“巫山分宫神机堂副堂主薛道陵的夫人。”
白发哑婆目注白少辉,怔的一怔,写道:“护法问薛夫人有何贵干?”
白少辉写道:“不知薛夫人住在那里,在下顺道拜访。”
自发哑婆又朝他看了一眼,写道:“护法怎会不知道薛夫人住处?”
白少辉暗暗忖道:“这老婆子看来极是精明,不太容易应付。”一面写道:“婆婆不是
知道薛夫人的住处么?”
白发哑婆写道:“老婆子虽知薛夫人住处,但此事关连极大,老婆子不敢奉告。”
白少辉见她承认知道义母下落,心中一喜,急忙写道:“本座担保你无事。”
白发哑婆还是摇摇头,写道:“护法原谅,老婆子无法奉告,除非……”
她写到“除非”两字,急忙用抹布拭去。
白少辉眼快,自然已经看到“除非”两字,心中不觉一动,写道:“你要如何才能相
信?”
白发哑婆写道:“不瞒护法说,老婆子也是听宫中的人无意中说起,才知薛夫人也住在
这里,不知是谁告诉护法的?”
白少辉心中又是一动,暗想:“那纸条上要自己来问白发哑婆,看她口气,隐约说出是
宫中有人告诉她的,这明明是在探自己的口风,莫非她也是南北帮派来卧底的人?自己若是
不说出一个人来,只怕她不肯相信。”但细而一想:“逢人且说三分话,自己不知她底细,
还是不宜明说的好。”想到这里,沾水写道:“据报南北帮有人潜入侯家湾,对薛夫人似有
不利,在下奉宫主之命,巡视三处村落,旨在保护薛夫人安全,因此,在下必需知道薛夫人
住处。”
白发哑婆面露冷笑,写道:“护法既是公事,就该向秦堂主查问才对,老婆子更不敢多
说。”
糟糕!这老婆子当真难缠!
白少辉怔的一怔,写道:“时机紧迫,在下不得不打扰婆婆。”
白发哑婆望望他,写道:“护法一定要老婆子说么?”
白少辉写道:“正是如此。”
白发哑婆笑了笑,伸出两个指头,指指天,又指指地。
她方才一直用水在桌上写字,忽然又比划起手势来了!
哑巴不能说话,用手比划,原也没错,但白少辉看出她比划的手势,似是打的暗号,不
禁暗暗皱了下眉,忖道:“糟糕,早晨那字条上,只要自己前来找她,并没说明见面之后,
还有暗号,这可如何是好?这在白发哑婆来说,并没有错,她不问清楚来历,如何能说?错
就错在那个写字条给自己的人,这等重要的连络信号,竟会如此疏忽?”
白发哑婆看他既没有举手回答自己暗号,也没开口,只是怔怔的望着自己发呆,不觉笑
了笑,又以指沾水,写道:“护法既知找到老婆子这里,想来定是受人指点而来,但此事实
在关系重大,护法总该说个人给老婆婆听听,如果老婆子也认识此人,那就证明老婆子纵然
泄露机密,也不妨事的了。”
这话已经说的十分明显,你不懂暗号,就该说出指点的人来,才能证明你确是同路人!
白少辉自然听得出她言外之意,心头不觉一松,暗想:“这就是了,自己料的没错,眼
前这位白发哑婆,果然也是南北帮派来卧底的人!”
一面又暗暗忖道:“自己不知早晨写字条的人是谁?但那宫装使女告诉自己,她叫小
玉。”想到这里,那还犹豫?伸手沾着清水,写道:“小玉。”
白发哑婆身躯微微一震,写道:“护法恕老婆子还想问一件事。”
白少辉道:“婆婆请说。”
白发哑婆写道:“护法究竟是何身份?”
白少辉写道:“在下系受人之托。”
白发哑婆写道:“是什么人?”
这应该问。双方既然摊开来了,白少辉自然也应该回答,这就写道:“军师。”
白发哑婆身躯又是一震,抬目望望白少辉,写道:“计划如何?”
白少辉写道:“在下此刻先想知道薛夫人住处,今晚自会有人接应。”
白发哑婆略微沉吟了一下,写道:“在何处接应?来的是什么人?”
白少辉写道:“何处接应,目前在下也不知道,到时另有安排。”
白发哑婆脸有喜容。点点头,朝白少辉仔细端详了一阵,写道:“老婆子为了自身安
全,不得不再问一句,你应该不是董护法吧?”
白少辉笑了笑,写道:“在下白少辉。”
白发哑婆眼睛一亮,面有喜容,写道:“果然是白少侠。”
白少辉写道:“在下时间不多,婆婆请速示知薛夫人究在那里?”
白发哑婆写道:“老身就是。”
这四个字,看的白少辉陡然一惊,双目神光炯炯,凝注着白发哑婆,过了半晌,迅速写
道:“事关重大,婆婆休得取笑。”
白发哑婆写道:“白少侠可是不信?”
白少辉自然不信,自己从小由义母一手扶养长大,怎会不识?手指如飞,写道:“在下
曾见过薛夫人数面,焉有当面不识之理?”
白发哑婆望望门外,忽然神情一暗,写道:“身为人质,被人改头换面,耳聋口哑,身
成残废,少侠如何还能认识?”
白少辉字迹入眼,心头不禁狂震,他曾听赛诸葛说过,浣花富有一个叫公孙述的人,精
擅外科手术,替人改换头脸,与天生无异,少林、武当几位掌门人,就是例子。
那么眼前这位既聋又哑,鸡皮鹤发的老婆婆,当真就是自己义母了!
他眼看一手把自己扶养成人的义母,竟然被浣花宫不择手段,折磨得这般模样,但觉心
头说不出的凄楚、悲愤、又急又怒,又惊又喜,目含泪光。,猛地一把握住白发哑婆的手,
激动的道:“你……,你……”
话声未落,但厅屋外传来一声悠长的竹哨之声!
适时自发哑婆也一把抓住白少辉的手腕,抓得紧紧的!
白少辉但觉她正好抓在自己脉门之上,而且一股内力,从右手脉腕,直传过来,心头蓦
地一惊,声道:“你到底是谁?”
白发哑婆扣着白少辉脉门,忽然展颜一笑道:“白少辉,你看我是不是薛夫人?”
哑巴居然开口了,她这一得意,登时露出娇脆的少女声音来!
就在她话声出口,左手一振,疾快的点出一指,朝白少辉迎面戳来。
白少辉轩眉笑道:“你是凌云凤!”
举手一格,五指疾翻,使了一记“鹰爪手”,直取对方右肩。
白发哑婆神情微震,疾快的沉肩侧跨一步,左手舒展,连续攻出三招,口中喝道:“你
是听谁说的?”
她这三招,不但出手奇快,手上招数,更是奇奥。
白少辉左手疾出,以攻还攻,一面微晒道:“凭你这身内力,和诡异绝伦的百花散手,
除了是浣花夫人门下大弟子,在下想不出江湖上还有姑娘这等身手的人。”
两人说来轻松,但双方左手,却在说话之时,忽指忽掌,互相抢攻,可着实凌历!
指影掌风,所取部位,无一不是人身必救大穴,只要任何一方稍为疏忽,被对方指掌扫
中,纵不当场殒命,也得负伤倒下。
白发哑婆冷笑道:“你倒很会说话。”
白少辉微笑道:“在下没说错吧?”
白发哑婆冷冷说道:“知道我身份的人,从无活口,反正你今天也休想活着出去了。”
白少辉俊目放光,朗笑道:“你真以为拿住我了么?”
白发哑婆哼道:“难道你还想从我手中逃得出去?”
白少辉大笑道:“在下不让你见识见识,宫主大概是不肯相信的了。”突然暗运玄功,
右手一挥,喝道:“宫主小心了!”
白发哑婆听他事先说出要挣脱自己手爪,自然也暗聚真力,五指扣得更紧。那知对方喝
声出口,突觉一股暗劲,从白少辉手腕上直传过来,扣在他脉门上的五指,陡然一震,整条
手臂如同触电,身不由己的被震退出数步之多!
这一下,当真使她震骇不已:“师傅曾说自己一身造诣,除了她老人家,当今之世,已
罕有对手,此人明明已被自己扣住脉门,举手之间,居然反而把自己震出数步!
心念转动,不觉目注白少辉,冷冷说道:“白少辉,你武功果然了得,但今天要想生离
此地,只怕没这么容易,何况你机密已泄,行藏败露,所有同党,均已被我一网打尽……”
白少辉突然目射寒芒,抬手从身边掣出短剑,冷喝道:“凌云凤,你想的很好!”
白发哑婆听的不觉一呆,凌云凤这三个字,不但知道的人不多,纵然知道,也从没一个
人敢对她直呼其名。
此刻听白光辉喝了出来,一怔之后,连声冷笑道:“白少辉,你亮出兵刃来,那是想杀
我灭口了?”
白少辉道:“在下纵不杀你灭口,但要你留在此地。”
白发哑婆冷笑道:“好大的口气,谅你也未能胜得过我,就算胜得过我,你同党早已全
数拿下了,此刻屋外已有重重包围,你能插翅飞得出去么””
白少辉听她两次提到同党已被她拿下之言,不觉大笑道:“在下并无同党。”
白发哑婆道:“南北帮潜伏卧底的人,难道不是你同党么?你纵然只说出小玉一个,但
我会在她身上问出来的。”
白少辉怒喝道:“凌云风,你亮出剑来!”
白发哑婆果然从她宽大的衣下,抽出一支短剑,冷笑道:“白少辉,此刻和我动手,已
经晚了。”
白少辉怒道:“如何晚了?”
白发哑婆伸手朝屋上一指,轻笑道:,你再仔细瞧瞧。”
白少辉怕她弄鬼,眼内神光隐隐,紧盯着对方,喝道:“瞧什么?”
白发哑婆冷声道:“我早就派人隐伏屋上,方才咱们在桌上写的字,上面的人自然全看
清楚了,此刻小玉已被拿下,说不定连隐伏君山分宫的同党,也早已吐出来了。”
白少辉听的勃然大怒,喝道:“好个奸诈妖女!”
斗然振腕一指,朝白发哑婆袭去。
白发哑婆耳听“嗤”的一声,一缕尖风,直袭而来,显然蓄势而发,心头微凛,身形一
闪,横飘数尺,冷然喝道:“白衣四灵何在?”
但听飒然风响中,四条白影,从屋后飞闪而出!
眨眼之间,只见四个面目阴森的白衣老者,已然分立在白发哑婆两侧!
这四个老人白少辉当旧假装被迷,擒往青鸾坛主之时,曾经见过,眼看他们飞身掠出,
只是一语不发站在那里,心中暗暗付道:“这四个人生相奇特,只怕是练有厉害外门功夫,
自己可得小心?”
俊目环扫,突然大笑道:“就是这四个酒囊饭袋?”
四个白衣老人紧闭嘴唇,对白少辉的话声,恍如不闻。
白发哑婆眼内寒光逼射,冷哼道:“白少辉,你此时弃剑受缚,还来得及。”
白少辉朗笑一声,道:“要在下弃剑受缚,也并非难事,那得看你剑下造诣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