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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答应在三个月之内,替他们找到自己师傅,(黑煞游龙桑九)。南北帮主也答应在三月之
内找到二老的徒弟范春华,看来这两人是讨信息来的了。
心念转动,只听孩儿脸老者乾咳一声,尖声说道:“三个月时间,眼下早就过了,咱们
两个老头;一路跟两位下来,你们一个是一帮之主,一个是一门之主,说话总该算数吧?”
葬花夫人道:“贱妾和南北帮主输在两位手下,说过的话自然算数。
紫脸老者道:“夫人答应三月之内,替咱们找到黑煞游龙,不知找到了没有?”
葬花夫人微笑道:“贱妾找是找到了,只不知那位桑大侠肯不肯承认?”
孩儿脸老者双目神光电射,问道:“他为什么不肯承认?”
葬花夫人道:“只怕有些困难。”
孩儿脸老者道:“这有什么困难?他人在那里,咱们自己找他去。”
南北帮主接口道:“夫人说的不错,在下范春华也找到了……”
紫脸老者大喜道:“帮主找到了范春华,那就不用去找黑煞游龙了。”
南北帮主抬头道:“在下之意,希望两位前辈,再宽限一些时候……”
孩儿脸老者道:“你不是说找到春华了么?为什么还要再拖延时候?”
南北帮主道:“不错,只是目前还无法奉告。”
紫脸老者朝孩儿脸老者摆摆手,然后问道:“帮主大约还需多少时候?”
南北帮主道,“明年四月十九日之后。”
孩儿脸老者怒道:“不成,就是一天也不成,你们答应过三月为限,咱们已经等了三个
月,江湖上首重信诺,两位身为一帮一门之主,讲不讲信诺?今天你们非说出黑煞游龙和范
春华的下落来不可。”
葬花夫人望了南北帮主一眼,徐徐说道:“帮主既说出要等明年四月十九日之后,才能
奉告,也许确有为难之处,两位那么多的日子。已经等过了,何在乎八个月时间?”
孩儿脸老者怒哼道:“老夫说过不成,就是不成……”
他说话之时,电光般的眼神,一瞥之下,瞧到了薛少陵,突然大笑道:“祁老儿,他也
在这里了,哈哈……”
这真是快逾闪电,坐着的人,一下飞到薛少陵身边探手握住薛少陵手臂,恁空又飞了回
去,口中喝道,“好小子,你连师傅都不认识了?”
在场这许多高手,谁也没有看清他如何把薛少陵拉过去的?但薛少陵已被他拉到了坐位
前面。
南北帮主心头猛然一凛,急急说道:“前辈请放手,他不是范春华。”
孩儿脸老者满脸怒容,尖喝道:“谁说不是?这小子不是范春华是谁?”
薛少陵但觉眼前一花,右臂宛如加了一道铁箍,竟然毫无挣扎余地,急忙叫道:“老前
辈……”
孩儿脸老者反手就是一记耳光,怒喝道:“咱们两个老不死把你调教成人,你居然连师
傅都叫成老前辈了?”
薛少陵脸上被他打得火辣辣的生痛,一时说不出话来。
这下可把薛神医,薛夫人看得大急,薛夫人叫道:“你们别难为小儿,他叫薛少华,不
是什么范春华。”
南北帮主也急着道:“前辈总该看看清楚,这孩子今年还只有十九岁,范老弟算起来已
四十多的人了。”
紫脸老者道:“连老儿,他这话不错,这娃几年龄果然不对。”
孩儿脸老者一手紧握着薛少陵右臂,两道眼神却一眨不眨的盯在薛少陵脸上,说道:
“天下那有这等相像的人?”
南北帮主叹了口气,目光掠过薛神医夫妇,徐徐说道:“前辈请松手,此子正是范老弟
的骨肉。”
这话听得祁连二老、薛神医夫妇和薛少陵同时一怔!
薛夫人心头大急,她可不管你叫什么帮主不帮主,尖声道:“胡说,少华是老身的儿
子。”
南北帮主朝薛夫人拱拱手道:“老嫂子请歇怒,此中经过,说来话长……”
薛夫人目中满包泪水,咽声道:“老身不要听,少华明明是老身的儿子,谁也抢不去
的。”
薛神医心头大是疑惑,忍不住拱拱手道:“帮主究是何人?”
南北帮主仰天发出一声苍凉的大笑,突然撕下蒙面黑布,双手在脸上一阵拭搓,抱拳拱
手道:“兄弟就是桑九。“
南北帮主原来就是黑煞游龙桑九!
葬花夫人微笑道:“帮主处己承认了,两位不用再向贱妾要人了吧?”
原来葬花夫人早就知道了!
薛少陵噗的跪了下去,叫道:“师傅。”
薛神医看的一呆,道:“帮主原来就是桑大侠!”
薛夫人泪眼一睁,道:“你是桑……桑大侠,你……你把我女儿抱到那里去了?”
孩儿脸老者目光暴射,同时急急问道:“你就是桑九?哈哈,这就是了,小徒范春华是
你结义兄弟,他现在在那里?”
事情全集中到他一人身上了,黑煞游龙桑九巨目之中,已然隐含着泪光,一把拉起薛少
陵,然后抱拳道:“义弟春华,已经死了。”
薛少陵已从师傅口中,听出一点头绪,好像自己就是范春华的儿子,此时听师傅说了自
己父亲,已经去世,正待问问清楚!
紫脸老者道:“帮主可知小徒如何死的?”
黑煞游龙神色枪然,道:“这是二十年以前的事了……”
孩儿脸老者道:“怎么春华已经死了二十多年了,他那时刚下山,是谁把他害死的?”
黑煞游龙道:“没有。”
孩儿脸老者怒声道:“帮主说话,最好清楚一点!”紫脸老者忙道:“连兄莫要打
岔。”
黑煞游龙仰天吸了口气,续道:“二十多年前,江湖上出现了一位少年侠士,专打不
平,因为他武功高强,人又生得极为英俊,不到一年工夫,江湖上已经出了名,大家都叫他
玉狻猊范春华。在下那时还和他并不相识,却听到不少人提起他的名字,心中原有结交之
意,怎奈范老弟在江湖上犹如昙花一现,就不知所终……”
孩儿脸老者怒哼道:“胡说,老夫两人明明打听到春华和你桑九是义结金兰兄弟,你倒
推的乾净。”
薛少陵也觉师傅说的过于简略,似是避重就轻,显然言有未尽。
黑煞游龙苦笑道:“前辈请听在下说下去。”
孩儿脸老者张了张口,但却忍了下去。
只听黑煞游龙续道:“之后几年,江湖上一直没有玉狻猊范春华的消息,渐渐大家也忘
记了江湖上曾经有过这样一个人。直到十九年前,在下有事远去贵州,在一处深山中误中瘴
气,昏倒途中,幸遇一位少年侠士相救。双方倾谈之下,极为投缘,才知他就是几年前一度
在江湖上出现,随即隐去的玉狻猊范春华。”
孩儿脸老者道:“春华这孩子怎会住到贵州深山中去了?”
紫脸老者道:“你没听那姓白的小伙子说过?春华和百花谷一个丫头,双双逃走,大概
就一直躲在贵州深山之中,唉,这孩子当时就该回祁连山去才是。”
孩儿脸老者怒哼道:“这就该怪你平日管教的太以严厉,不然,春华早就回去了。”
紫脸老者道:“老夫早已说过,那丫头对他有救命之恩,只要两情相悦,老夫也不会如
此不通情理。”
孩儿脸老者道:“春华怎么知道你不会责怪于他?这话现在说出来,还有屁用?”
两个老头忍不住拌起嘴来!
黑煞游龙只好等他们说完了,才接着说道:“在下和范老弟一见如故,当下就撮土为
香,结了生死弟兄……”他说到这里,突然流下两行老泪,续道:“当日范老弟就领着在下
进入他们夫妇隐居的春香谷,那是一处人迹不到的秘谷,只有范老弟夫妇两人住在那里。当
时在下觉得有些奇怪,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安身,他们夫妇何以要住到这人迹罕至的深山幽
谷中来?直等我那弟媳端出亲手做的饭菜,饱餐一顿之后,才听范老弟说出他们夫妇到此隐
居的经过……”
厅上众人,大家听着他一人述说,谁也没有开口。
黑煞游龙顿了顿,续道:“原来那年范老弟的突然在江湖中失踪,就是被浣花妖女掳入
了百花谷,妖女对他一见倾心,颇有委身相事之意。怎奈范老弟早已耳闻浣花妖女在江湖上
的秽行,不但没有答应,反而大骂她不识羞耻。这样被囚禁在浣花宫密室之中,约有半月之
久,浣花妖女软硬兼施,都无法使范老弟回心转意,一怒之下,就不准宫女再送饭进去,声
言要把他活活饿死。”
这段经过,薛少陵、范殊曾听香香的娘说过,但厅上。众人都是第一次听说,大家渐渐
听出了神。
黑煞游龙续道:“当时每天替范老弟送饭的宫女,名叫香菱,她钦佩范老弟是一位铁挣
挣的汉子,一日三餐,送茶送饭,日子久了早已暗生情慷。此时听说不准再送茶饭,要把范
老弟活活饿死,心中大急,当晚就冒险相救,相偕逃出百花谷,但因浣花妖女武功极高,如
被擒回,必死无疑,因此,两人尽伏夜行,逃到贵州深山之中,给他们无意中发现了一处人
迹不到的秘谷,当时正苦干没有偕隐安身的处所,这就在那秘谷安居下来……”
孩儿脸老者道:“你不是说春华已经死了么?”
黑煞游龙道:“那是从春香谷回来的第三年,也就是十五年前,那时在下正在岳麓山张
兄那里作客。”
他说话之时,伸手朝那位南北帮的副帮主指了指,续道:“不知怎的,忽然想起已有两
年不见的义弟来,但觉心头兀是放心不下,这也许是古人说的心血来潮,几乎恨不得立时赶
去,一刻都不能等待。”
南北帮副帮主点点道:“不错,兄弟记得那时已是旧腊中旬,快过年了,兄弟劝你过了
年再走,你却想到了就非走不可,唉,这也是天意,当时真要把你留着过了年再走,恐这位
范小兄弟就没有命了。”
说话之时,含笑望了薛少陵一眼。
薛少陵心头暮然一动,忍不住脱口道:“您老是一笔阴阳张老前辈。”
南北帮副帮主呵呵一笑道:“老朽正是张果夫。”
这就是了,南笔北箫,名动武林,“南北帮”之名,大概就是这样取的!”
孩儿脸老者不耐道,“帮主炔说下去,后来呢?”
黑煞游龙道:“在下似有预感,连日起程,但赶到春香谷,还是迟了一步……”
紫脸老者神情微变,问道:“春华那孩子怎么了?”
黑煞游龙老泪纵横,长叹一声道:“在下到了范老弟夫妇居住的那间石室,顿时看的我
急怒攻心,令人发指,只见我那位年轻的结义兄弟,仰面倒卧门口,面皮铁青,两眼突出,
地上还留着一支青刚剑,剑身中折,似是被人以弹指神通一类指功弹断的,在下慌忙伏下身
去,向胸口一摸,才知早已死去多时……”
孩儿脸老者道:“春华如何死的?”
黑煞游道:“掌中前胸,震断心脉而死。”
孩儿脸老者急急问道:“你知道那凶手是谁?”
黑煞游龙没有回答,接着说道:“在下猛然想起范弟媳怎的不见?急忙奔入里间,原来
弟媳也已倒卧在木床前面。手中还抱着一个快三岁的孩子。她临死之时,以背挡着那孩子,
是以伤在后心,但那凶手练的是一种震力极强的阴柔掌力,这一掌不但击中范弟妇后心,震
力还透过弟妇前胸,波及了她怀中的孩子。”
紫脸老者神情激动,哺哺说道:“普天之下,只有‘玄阴掌’能够透体伤人,此人出手
竟然如此毒辣,连三岁孩童不肯放过!”
薛少陵听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垂泪问道:“师傅,你老人家说的是弟子生身父母
么?”
黑煞游龙含泪点头道:“不错,你……就是为师结义兄弟范春华的骨肉。”
薛少陵一直不知自己的身世,此刻骤然听到父母惨死的消息,一时悲痛攻心,乾号一
声:“爹……娘……”突然跌倒地上,昏了过去。
范殊大吃一惊,急忙扶着他叫道:“大哥,快醒一醒。”
黑煞游龙出手如风,及时连点了他几处大穴。
薛少陵哇的一声。张嘴吐出一口鲜血。睁开眼来,哭道:“师傅,你老人家一定知道杀
害弟子爹娘的凶手是谁了。”
黑煞游龙拭拭老泪,道:“孩子,为师拼着老命,这血仇也非报不可,你且听为师说下
去。”
孩儿脸老者道:“小娃儿,你只管放心,有咱们两个老头活着没死,杀你爹娘的仇人,
就是再厉害也不用你娃儿担心。”
薛少陵爬在地上,连连叩头道:“两位师祖在上,父母之仇不共戴天,孩儿立誓要手刃
恶贼,替我爹娘报仇。”
紫脸老者点头道:“有志气,咱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