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卵石小径,一直通到右首峰下,那里着一个一人高的石洞,编木为门,自然是昔年范春
华夫妇住的地方了。
范少华眼看这谷中布置,一草一木,都是爹娘亲手所植,不觉悲从中来,泪流满面,咽
声道:“师傅,那里就是爹娘住的石洞么?”
黑煞游龙黯然点头道:“孩子,为师先领你到爹娘坟前叩拜过了,再去不迟。”
范少华拭拭泪水,随着师傅走去,只见山脚前面,靠右首松林间,果然有一座长满了青
草的坟墓,墓前坚着一方石埠,上书“义弟范春华夫妇之墓。”边上一行小字,写着“某年
某月桑九重立”字样。
范少华这回那还忍耐的住大哭一声:“爹,娘,孩儿来了。”
跪倒坟前,放声大哭起来。
黑煞游龙也站在一旁,脸现凄楚,怆然泪落。
薛珠儿赶忙把带来的香烛、纸钱,在坟前点燃了。
黑煞游龙拱一拱手道:“范兄弟、范弟媳,老哥哥总算没有使你们失望,今天带着少华
来了,明年我将……”
他内功精湛,虽在目濡者泪,仰脸说话,但仍能耳听八方,此时话声未落,突然听得远
处传来一阵沙沙脚步声,心头一动,疾快的转过身去大喝道:“什么人?”
这声大喝,连正在哭泣中的范少华,也听的猛吃一惊。急忙拭去眼泪,回头望去。
但见一条人影,转出松林,踉踉跄跄的奔到潭边,突然身形一歪,倒了下去!
黑煞游龙瞧的一楞,急急纵身掠起,奔了过来。
范少华、薛珠儿也紧随师傅身后,奔到那人身边。只见这倒下之人,是个黑髯道人,口
鼻这间,鲜血殷然,显系受了极重内伤!
黑煞游龙皱皱眉道:“此人重伤之后,不立即调息运功,却提聚一口气,竭力奔入此
地,想来必有缘故。”
说话之间,双手齐出,轻轻把那黑髯道人扶坐起,伸出右手,按在他背心之上,一股真
气,源源度去。
那黑髯道人伤势虽重,但得黑煞游龙度入真气,催动心脉,紧闭双目,突然睁了开来。
黑煞游龙一手抵在他后心,凝重的道:“道兄如若还能提聚真气,快和在下度入你体内
的真气相合。”
黑髯道人双目注视在黑煞游龙脸上,一缕微弱的声音,自口中吐出道:“桑……桑大侠
来了没有?贫道有几句话,劳请兄台转告……”
黑煞游龙急道:“道兄有话,待回再说不迟。”
黑髯道人道:“不,这件事重过贫道生死……务必及早替贫道转告……”
黑煞游龙皱皱眉道:“道兄有什么事,如此重要?”
黑髯道人道:“贫道一路追踪下来,就是为了要……找桑大侠……”
黑煞游龙道:“在下就是桑九。”
黑髯道人双目一睁道:”你是桑大侠……”突然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黑煞游龙心头一凛,忙道:“道兄不可说话了,”
黑髯道人顺了口气,续道:“贫道在途中听到……浣花夫人勾结……苗岭麻衣老祖……
赶来春香谷……联手对付……”
突然又是一口鲜血涌了出来,气息奄奄,张了张口,已是说不出话来。
黑煞游龙催动真气,源源度入他体内,一面黯然道:“此人只怕不成了!”
黑髯道人敢情自知无救,右手食指,颤巍巍在地上写道:“贫道无以为报,怀中……”
他这几个字,笔划凌乱,但犹依稀可辨。
黑煞游龙不敢松手,一面说道:“少华,你摸摸他的怀中是什么东西?”
范少华应了一声伸手从黑髯道人怀中,摸出一个长方形的布包。
黑煞游龙道:“你打开来瞧瞧。”
范少华打开布包,里面是一个木盒,盒上贴着一张大红纸条,但红纸已经褪了颜色,显
然藏在他怀中,已有多年,红条上写着一行端正楷书:“谨呈恩公桑大侠。”
范少华抬头道:“师傅,这是道长送给你老人家的东西。”
黑煞游龙瞥了一眼,道:“打开来。”
范少华依言打开木盒,只见里面用棉花裹着两颗大如龙眼,洁白如玉的东西,这一打
开,但觉一股清香,直沁心脾!
范少华不知这是什么?正待问师傅。
薛珠儿口中咦了一声,道:“雪莲子,这么大的雪莲子,少说也有五百年以上了!”
黑煞游龙双目一注,喜道:“果然是雪莲子,哈哈,这位道兄合当有救了?”
范少华赶忙把木盒递了过去。黑煞游龙伸手取过一颗,拨开黑髯道人牙关,两个指头轻
轻一捏,把雪莲捏碎,放入他口中。
范少华问道:“师傅,一颗够了么?”
黑煞游龙笑道:“普通雪莲,已是大补真元的珍品,何况这两颗雪莲,已是数百年之
物,他伤势虽重,有此一颗,足可使他伤势复原了。”
范少华盖好木盒,问道:“师傅,这木盒要不要放回道长怀中?”
黑煞游龙道:“自然要放回他怀中了。”
范少华仍把木盒用布包好,塞入黑髯道人怀里。
黑煞游龙缓缓放下抵在道人背心的手掌,吁了口气道:“这位道兄身怀治伤救命奇珍,
自己不肯服用,却忍受重伤,奔来此地,所幸咱们发现的早,否则只怕已经没有救了!”
范少华道:“他好像是要把这两颗雪莲子送给你老人家的。”
黑煞游龙道:“为师和他素昧生平,不知他何以……”
话声未落,突见黑髯道人双目一睁奇道:“贫道还没死么?”
黑煞游龙笑道:“道兄身怀灵药,怎不早说?”
黑髯道人身躯一震,急急问道:“恩公把雪莲子给贫道服了么?”
黑煞游龙道:“道兄伤势沉重,除了雪莲子,只怕……”
黑髯道人听的大是惶急,说道:“这两颗雪莲子,已有五百年以上,得来非易,贫道在
身边藏了五年之久,只是找不到恩公,贫道死不足借,天幸遇上恩公,也稍尽结草衔环之
意,怎……怎好给我服用……”
黑煞游龙拱手道:“在下和道兄索昧平生,道兄千万不可如此相称。”
黑髯道人道:“恩公纵然认不得贫道,但贫道对恩公再生之德,二十年来,时刻在心,
不敢或忘。
黑煞游龙听他说出二十年之言,不觉心中一动,目注黑髯道人间道:“道兄昔年如何称
呼?”
黑髯道人道:“贫道出家已有二十年了,恩公是否记得二十年前在孟津遭黄河七霸拦袭
的……”
黑煞游龙没待他说完,截着道:“道兄就是那位凌参将么?”
黑髯道人点点头笑道:“恩公说的正是贫道。”
薛珠儿大喜道:“原来道长就是风姊姊的爹了!”
黑髯道人听的一奇,转目问道:“这位少侠说什么?”
黑煞游龙忙道:“道兄令缓,当日并未罹难。”
黑髯道人惊喜的道:“小女尚在人世?她……她在那里?”
黑煞游龙笑了笑道:“令媛如今已经长大成人,兄弟受令媛之托,正在到处找寻道兄,
不想会在此地遇上,贤父女重逢有日,可喜可贺。”
黑髯道人激动的道:“恩公这份大德,贫道父女有生之年,都报答不尽!”
黑煞游龙道:“道兄伤势初愈,不宜多说,还是快请运功调息,有话等回再说不迟。”
黑髯道人正等闭目,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又道:“恩公可知浣花夫人勾结苗岭麻衣老
祖,只是此地不宜久留。”
黑煞游龙道:“兄弟方才已听道兄说过,道兄快运功调息吧!”
黑髯道人果然不再说话,缓缓合上眼睛,运功调息。
范少华忍不住间道:“师傅,凌道长说的麻衣老祖,究是何等人物?”
黑煞游龙道:“浣花妖女勾结麻衣老祖,还是二十年以前的事,浣花妖女如不勾结外
援,如何敢杀师自立?”
范少华奇道:“师傅如何知道的呢?”
黑煞游龙道:“为师还是听你娘说的,据说麻衣老祖,原是汉人,武功造诣极高,他久
居苗疆,深知苗人畏惧鬼神,遂故作诡秘,终年身穿麻衣,自号麻衣老祖,苗人把他奉若神
明。他在苗岭一处秘谷之中,筑了一座富丽堂皇的蛇神宫,广收男女弟子,不下百人之多,
但他御下极严,所有宫中弟子,平日不许擅离苗岭一步,因此外界极少人知。”
范少华道:“师傅也不知道他来历么?”
黑煞游龙道:“据说麻衣老祖从未到过中原,不过据为师猜想,此人可能是昔年积恶如
山,无法立足江湖中人,逃入苗疆,摇身一变,成了麻衣老祖,但这也只是为师猜想而已,
这几十年来,江湖上确实从未见过这样一号人物。”
薛珠儿哼道:“他和浣花妖女勾结,可见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
范少华突然目注远处,神色有异。”
黑煞游龙看了他一眼,微笑道:“孩子,你也听到了?”
范少华道:“弟子好像听到洞中有人说话。”
黑煞游龙颔首道:“不错,在咱们未来之前,谷外早已有人守候隐伏,此刻大概是他们
后援到了!”
范少华想起方才师傅在路上仔细查看的情形,心头方自一动!
薛珠儿道:“那是浣花宫的人了。”
话声一落,只听一个冷峻的声音说道:“小娃儿,你说对了!”
范少华听到这冷峻的声音,只觉心头一阵激动,双目之中,射出两道仇怒之火!
黑煞游龙低声喝道:“孩子,冷静些!”
转目望去,但见松林之中,已然走出一群人来,为首一人身穿宫装,面垂黑纱的正是浣
花夫人!她身后是劲装佩剑的湘云,蛾眉淡扫,一双秋水般的眼神,迅疾的朝范少华投瞥了
一眼。
浣花夫人左右,一边是龙姑婆,一边是铁姑婆,两人身后,各有八名背插双剑的花女,
像雁翅般排开。
这时潭边小径上,也出现了一簇人,为首的是一个锦袍少年,生得脸色白净,只是眉目
间,流露着一股浮滑之色,一步一摇的走了过来。
锦袍少年身后,是两个年约六旬的灰衫长髯老者,面目冷肃,双目开阖之间,精芒如
电。这三人,是由玉扇郎君韩奎,千手如来唐镇乾陪同,身后紧随着八名黑衣劲装武士。
黑煞游龙巨目圆睁,射出两道慑人精光,逼视浣花夫人,一身宽大黑衣,无风自动,仰
天发出一声大笑,道:“你来的正好。”
笑声苍劲嚎亮,显出他满怀悲壮,大有把浣花夫人搏杀当场,方雪心头之恨的气势!
浣花夫人冷峻的道:“老身早就算准你会带他到这里来的。”话声一落,目光转到范少
华身上,冷冷道:“薛少陵,你不听老身劝告……”
范少华双目尽赤,切齿喝道:“妖妇,我叫范少华……”
“范少华”这三个字,听到浣花夫人耳中,如遭雷殛,身躯不禁起了一阵颤动,虚弱的
道:“范少华……果然是你……那是桑九告诉你的了!”
她说到最后一句,口气突然由虚弱转为冷厉,续道:“前次老身一念仁慈,饶你不死,
原是看在你死鬼父亲份上……”
范少华听他提到父亲,心头热血沸腾,嗔目喝道:“妖妇住口,今天你自己送上门来,
我若不把你剑剑诛绝,誓不为人!”
浣花夫人冷声道:“很好,你既已知道了身世,老身也留你不得!”
黑煞游龙迅快的澈下铁箫,低声道:“孩子,你暂勿出手,先让为师斗她一斗。”
浣花夫人抬目道:“桑九,老身早该想到南北帮主就是你了。”
范少华突然一侧身,抢前一步,同时撤下竹箫,说道:“师傅,弟子立誓要手刃妖妇,
替死去的爹娘报仇,这妖妇交给弟子了。”一面朝浣花夫人厉声喝道:“妖妇亮剑!”
铁姑婆厉声道:“这小子狂妄的很,老身替夫人教训教训他。”
浣花夫人摆手道:“你没听他口口声声要替父母报仇?再说香菱贱婢的孽种,我也要亲
自收拾他,才泄我胸头之恨!”
范少华听她辱及死去的母亲,一时仇怒交迸,那还忍耐得住,口中大喝一声:“妖妇看
掌!”
左手呼的一掌,直劈过去。
浣花夫人那会把他放在心上,冷冷一笑,左手轻挥,迎着范少华掌势拂去。
这一掌,范少华临时发掌,并未用上全力,浣花夫人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自然也不会
用上全力。
两股掌力一触,浣花夫人已然警觉到范少华击来的掌势力道极强,心头方自一凛,再待
加强掌力,已是不及,不由自主的被逼的后退一步。
范少华也感到浣花夫人这一拂之势,蕴蓄了极强震弹之力,自己掌风,有如击在一道暴
射而下的激流之下,柔软中带有强大的反弹之力,脚下同样被震的往后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