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张才宝道:“自然打听了,一千两银子,我赶一辈子车,也积不下来。
张阿六笑着道:“才宝哥,你可有眉目了?”
张才宝又呷了口酒,道:“打听到了,我还上赌场去?就是一点消息也没有,才拿一百
两银子去博博运气。”
张阿六“吓”的笑出声来,伸手在张才宝肩膀上猛力拍了一掌,道:“才宝哥,你碰上
我,一千两银子,可以说已经到手了五百两。”
张才宝楞了一楞,道:“你说什么?”
张阿六大笑道:“你不是要打听湘云姑娘下落,喝完酒,咱们走!”
张才宝疑信参半,道:“你知道?”
张阿六道:“成都城里,不吹牛,除了我张阿六,只怕就没人知道湘云姑娘的底细
了。”
张才宝瞪着眼睛,朝张阿六直瞧,喜形于色的道:“你真的知道。”
张阿六咧嘴笑笑,道:“你可知道当初湘云姑娘是谁介绍去迎春坊的?”
张才宝道:“是谁?”
张阿六得意的道:“是我干娘介绍去的。”
张才宝吁了口气,道:“六哥,这么说来,你干娘一定知道湘云姑娘下落的了?”
张阿六道:“这个自然。”
张才宝大喜过望,说道:“六哥,咱们亲兄弟,明算帐,明儿个一千两银子到手,咱们
南北分,一人一半。”
东方玉《九转萧》
第 十 章 急转直下
张阿六爽朗的道:“咱是交你才宝哥这个朋友,银子提他作甚?”
张才宝正色道:“话不是这样说的,没遇上你六哥,我五百两也赚不到,咱们就这么一
言为定。”
两人兴高彩烈,喝完酒,张阿六起身会帐,但张才宝抢着会了。
离开酒馆,张阿六领着张才宝,穿过街尾,进入一条小巷。
但在两人离开酒馆之时,却有一条瘦高人影远远的跟了下来,两人弯进小巷,那黑影却
似蝙蝠一般,在黑暗中一闪而没!
这条小巷,又黑又脏,住的都是些贫苦人家,这时灯火全熄。
张才宝跟在张阿六后面,右手暗暗摸着怀中匕首,左手提在前胸,距离张阿六后心,可
不到两尺。
张阿六自然毫无所觉,兴匆匆的走到一间矮屋门首,站停脚步,低低说道:“才宝哥到
啦!你等一等,干娘只怕睡了,我去敲门。”
说完,举手在门上重重的擂了两下。
只听里面响起一个老妇人的声音,问道:“敲门的是什么人?”
张阿六凑着门缝,大声叫道:“干娘,是我,阿六。”
那妇人声音道:“你来干什么?又是赌输了,这几天,我一笔买卖也没做成功,那有银
子?三牌楼张府里要一名丫头,你明天给我到乡下去跑一趟,才是正经。”
那妇人只说着后,连灯也没点,敢情是不想开门。
张阿六道:“干娘,你老快开开门,我是有正经事来的,油水可大呢!”
敢情是听到油水,里面灯火亮了,那妇人唠叨的道:“你还有什么好事,找到干娘头上
来……”
木门开了,从院落走出一个花白头发,面目可憎的老妪,一手擎着灯,颤巍巍打开大
门,探出头来。
张阿六连忙趋前一步,说道:“干娘,这是才宝哥,他要打听湘云姑娘的消息,特地叫
我陪他来的。”
那老妪望了张才宝一眼,陪笑道:“有话到里面再说,快请里面坐。”
张才宝不好意思的道:“打扰婆婆,真不好意思。”
老妪走在前面,一边说道:“没关系,老婆子这里,时常有人半夜里来叫门的。阿六,
你替我带上门。”
张阿门应了声“是”,随手掩上了木门。
经过小天井,里面是三间矮房,老抠把两人让进屋去,那是一间陈设简单的客室,上首
放着一张木桌,和几把凳子。
张阿六跟在后面,进入客堂,转身又拴上了木门,一面笑着道:“才宝哥,现在到家
啦,你该说什么,就该说了!”
张才宝听出他口气不对,方自一怔之际,陡觉腰眼里一麻,被人点了穴道,不觉惊诧
道:“六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阿六走到他面前,好笑道:“我干娘不大好说话,才宝哥,你还是照实说吧,是谁派
你来的?”
张才宝身子挣动了一下,睁大眼睛,道:“六哥,你开什么玩笑?”
那老妪已在上首一把椅上坐下,面目冷森道:“阿六,你知道他是那一家的人?”
张阿六得意的道:“先前我只觉他有些面善,还想不起来,他自称赶车的,我也相信
了,后来他说出要打听湘云姑娘的下落,登时使我起了疑心,再一想,嘿,他明明是赵三公
子家里舞狮的咯!”
老妪点点头,冷声道:“很好,你问问他,谁要打听湘云姑娘?赵三公子不在,是谁出
的主意?”
四大公子失踪的消息,大家守口如瓶,成都城里,可说没有一个人知道,这老妪如何会
知道的?
张阿六朝张才宝道:“你都听到了吧?干娘问你的话,你还是照实说的好。”
张才宝穴道受制,身子丝毫动弹不得,怒嘿道:“姓张的落在你手里,算是阴沟里翻
船,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但你们也该报个字号听听。”
老妪阴哼道:“凭你也配?”
张阿六笑嘻嘻的道:“朋友大概连姓张都是假的吧,干娘面前,你要是有半句假话,那
是自找苦吃了。”
张才宝嗔目道:“你要老子说什么?告诉你,老子被你们讧来,后面的人,也会跟着就
到,你们这点鬼蜮伎俩,可瞒不过咱高领队。”
他原是一句恐吓之言,但老妪却是神色一变,点头道:“此话不错,阿六,点了他哑
穴,带到后面去,准备纸笔,要他把四家有些什么动静,用笔写下来。”
张阿六答应一声,正待出手!
忽听有人接口笑道:“不用了,他知道的并不多,有话还是问我吧!”
张阿六听的蓦然一惊,急忙回头瞧去,只见客堂后面一扇小门中,站着一个四十开外的
瘦高个子,不知他什么时候走进来的?
张才宝穴道受制,身不能动,目光一抬,不禁喜出望外,急急忙道:“高领队……”
那老妪突见自己屋里闯进一个人,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不但没有惊容反而露出狞笑,
侧顾高冲,冷冷一晒,道:“你就是高领队?”
话声一落,上身微动,突然欺到了高冲面前,伸手就抓。这一抓奇快绝伦,鸟爪般五
指,弯曲如钩,闪电抓到高冲胸前。
高冲微微一凛,疾忙闪开一步,心想:“这老妪出手不俗,自己可得小心!”一面朗声
答道:“不错,在下正是高冲。”
老妪冷哼道:“你来的很好!”
欺近一步,两手齐出,左爪右掌,各成家数,辛辣得异乎寻常!
高冲眼看对方出手阴毒凌厉,心知遇了劲敌,侧身退让,先让开对方左爪,左手竖砍,
封挡老妪掌势,右掌挥动,趁机反击过去。
老妪喝道:“你武功不错啊!”
高冲大笑道:“老太婆,你也大出我意料之外!”
两人口中说着,掌来指往,却斗的十分激烈,每一招几乎都是充满杀机的致命招数。
张阿六见两人动上手后,立即夹起张才宝,退向一侧。这间客堂地方狭小,动起手来,
不能像一般的飞跃闪纵,大都只能靠拳掌变化,对付强敌。是以动手相搏,更见险恶,双方
都想以快速手法,争取优胜。
片刻工夫,两人已经搏斗了五十余合。老妪似感不耐,口中冷哼一声,掌法一变,突然
改劈击为擒拿,一双鸟爪弯曲如钩,玄妙神速已极。
高冲没想到一个老妪,武功会有如此高强、此时忽见对方掌势倏变,心头一震,正待变
招!
谁知腕上一紧,对方五指宛如钢爪紧紧扣住了自己脉门!
心中大感震骇,百忙中五指疾翻,同样朝老抠手腕上反扣过去,左手扬处,一掌迎面拍
出。
老妪白发飘飞,左手一挥,硬接高冲一掌。但听“蓬”的一声,双掌接实。高冲只觉老
妪内力极强,竟然被她震的向后退开了一步。
就在此时,那张阿六突然欺近过来,手起指落,点上了高冲右腰“志堂穴”。
高冲右手和老抠互扣,左手又和老妪硬拼了一掌,那里还顾得到张阿六的突袭,右脚要
待后喘,已是不及,右腰一麻,已被点中了穴道。”
老妪出手如风,又点了高冲两处穴道,右手轻丢,把高冲一个身子“砰”的一声摔倒地
上。口中一阵呷呷怪笑,点头道:“阿六,你这一手还算见机。”
张阿六连忙躬身道:“阿六全仗你老人家栽培。”
老妪嘿了一声,吩咐道:“把他拖进去!”
张阿六动作极快,抱起高冲,走入堂后,把他放在地上,然后又把张才宝抱了进来,放
在一起。
老妪一手拿着灯盏,缓步跟着走进,随手把灯盏一放,冷冷说道:“高领队,你落到了
老身手里,还有何说?”
高冲闭目而坐,有如老僧人定一般,望也不望两人一眼。
老妪又道:“什么人派遣你来的?”
高冲缓缓睁开双目,冷笑道:“在下跟在张才宝身后来的,你说是什么人派遣来的?”
老妪阴笑道:“不错,老身忘了你是领队,咱们河水不犯井水,高领队找上我陆媒婆,
究是为了什么?”
原来她叫陆媒婆!
高冲笑道:“咱们只是找你打听湘云姑娘下落,你何用做贼心虚?”
陆媒婆冷冷道:“你们要找湘云姑娘作甚?”
高冲道:“咱们公子突然失踪,同船之人,只有湘云姑娘是来历不明的烟花女子,在下
自然要查查她底细。”
陆媒婆道:“这是你们四家商量好的行动?还是你高领队一个人的主意?”
高冲冷冷说道:“在下先想知道,你陆媒婆究是什么身份?”
陆媒婆呷呷笑道:“高领队也是在江湖上混混的朋友,别忘了你是落在老身手里,老身
随时可以把你置于死地。”
高冲打了个哈哈道:“你有胆子,尽管下手就是。”
张阿六在旁插口道:“咱干娘不大好说话,高领队要是不够朋友的话,干娘真会宰了
你。”
陆媒婆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张阿六连忙闭嘴。
陆媒婆举手从头上取下一支银簪,轻轻一拔,原来银簪里面是一支三寸来长,黑黝黝的
骨针,口中狞笑道:“高领队识得老身这支骨针么?”
高冲目睹她手上骨针,色呈灰黑,分明是巨毒之物,脸色微微一变,但仍然强自镇定,
冷冷笑道:“区区一支骨针,就能要在下的命么?”
陆媒婆橘笑道:“不会要命,老身这支骨针,是苗疆一种毒荆,刺中人身,就奇痒彻
骨,伤口流出黄水,越烂越痒。不论何人都无法忍受,直到你哀号颠狂而死,朋友要是不肯
实说,老身只好让你尝尝毒刺的滋味了!”
话声刚落,灯火突然无风自灭!
陆媒婆倏地站起,功凝百穴,冷喝道:“阿六,快亮火种!”
张阿六只觉一阵冷风吹到脸上,一时不禁毛发直竖,慌忙应了一声,从怀中掏出火种,
点亮油灯,一面说道:“干娘,这灯熄的有些古怪!”
陆媒婆寒着一张鸠脸,看看地上两人,并无动静,吩咐道:“阿六,你去看看,门户关
了没有?”
张阿六应了声是,迅速奔了出去,四面一瞧,又匆匆进入,说道:“回干娘,两扇大门
都闭得好好的……”
猛一抬头,只见干娘身后站着一个青衣妇人,孰自己微微一笑?这下,直把张阿六吓的
心头大骇,双目一定,大叫一声:“干娘,有鬼……”
陆媒婆看他神情有异,急忙喝道:“鬼在那里?”
张阿六头上冷汗直冒,伸手一指,道:“就……就在你……后面。”
陆媒婆心知有异,身形突然一挺,朝前窜出数尺,闪电般转过身去,身后那有什么鬼影
子?不觉怒道:“鬼在那里?”
张阿六仔细再瞧,只见那青衣妇人依然站在干娘身后,瘦削脸上,还是挂着那份微笑,
他双脚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嘶声道:“还……还在你身后。”
陆媒婆心头大怒,挥手就是一掌,朝身后横扫过去,口中喝道:“老身从不信邪!”一
掌扫过,身后半点声息也没有,陆媒婆身随掌转,同时转过身去,问道:“现在还有没
有?”
张阿六抹抹汗水,目光一转,只见那青衣妇人不是好端端坐在陆媒婆坐过的凳子上?还
是那么面带微笑。
鬼的笑容,实在不好看,越是笑,越是觉得可怕!
张阿六靠着墙壁,几乎昏倒,骇极的道:“有,有,她……坐在干娘凳子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