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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换点他们的穴道的?”
紫燕道:“夫人交待小婢,每隔六个时辰,替他们换点一次穴道,小婢是今晚西时替他
们换点的穴道,要到明天辰牌时候,再换点一次。”
要知某一穴道受制,血气不行,最多不能超过六个时辰,必须拍活穴道,另点他穴。
葬花夫人道:“你随我多年,点穴手法,那是不可能会出差错的了。”
紫燕道:“小婢自信决不会有什么有差错。”
适时,厅餐传来倪长林的声音说道:“启禀夫人,方绍周带到。”
葬花夫人沉声道:“叫他进来。”
倪长林大步走入,他身后跟着方总管,已经吓得脸无人色,颤栗着走上大厅,噗的一声
跪了下去,畏缩的道:“属下叩见夫人……”
葬花夫人神色倏寒,冷森的道:“方绍周,你知道薛神医已经深夜逃走了么?”
方总管俯首道:“属下听倪副教练说过了。”
葬花夫人道:“薛神医是你推荐来的,如今出了乱子,你还有何说?”
方总管道:“属下该死,属下不知道这老贼已经投附了百花谷。”
这声“老贼’”听的白少辉再也忍耐不住,倏在站了起来,说道:“夫人请听在下一
言。”
葬花夫人微微一怔,目光随着朝白光辉投来,和声道:“少侠有话,请坐了再说。”
白少辉道:“在下认为方总管邀来的并不是薛神医。”
方绍周连连叩头道:“夫人垂察,这老贼就是化了灰,属下也认的出来……”
葬花夫人叱道:“给我住口,老身不是在问你。”
方绍周连忙应了一声“是”,果然不敢再说。
白光辉道:“在下认为此人不是薛神医,有三点可疑之处,第一、薛神医远在洛阳,忽
然会在川中出现,未免来的太以突兀。
第二、薛神医精擅岐黄之术,医道何等高明,但他今晚开的方子,却是平庸无奇。
第三、在下因以上两点,觉得可疑,方才曾去宾舍查看,不见薛神医踪影,只在他床上
发现了这件长衫,他如是薛神医本人,不会脱下长衫,深夜逃走,可见他只须洗去脸上易容
药物,脱下长衫,就无人认得出来。”
说话之时,随手抖开那件长衫。
“哈哈!”坐在上首的八面玲珑手唐守乾打了个哈哈道:“这位少侠说的一点不错,老
朽看了他的处方,早就怀疑他不是薛道陵了。”
倪长林道:“此人假扮薛神医,声音笑貌,几乎无一不像,但他何用开这张方子,留下
破绽?”
一指乾坤蓝通摸着胡子道:“这是缓兵之计,因为他开了方子,最多大家认为他只是徒
有虚名的庸医,不会对他生疑,他才能从容逃脱。”
白少辉突然想那假冒义父的人,方才逐个诊脉,莫非暗中做了手脚?
心念方动,只听葬花夫人冷哼一声道:“不错,此人准是百花谷的奸细无疑,他假诊脉
之际,拍开其中几人穴道,又以传音入密要他们仍然装穴道受制,等到晚上。
才由这几个人解开其他的人的穴道,立文识得咱们地底石室门开启的机关,而且由他领
头,庄中守护的人,投鼠忌器,才有冲出去的机会。”
倪长林老脸骤红,惶恐的道:“属下该死,方才没想到这一点。”
葬花夫人叹息一声道:“不但是你,连老身也被奸人蒙在鼓里。”
话声一落,突然目光狠厉,转到了方绍周脸上,喝道:“方绍周,你几时投到百花谷去
了?”
方绍周冷冷打了一个寒噤,磕头道:“夫人明察,属下……”
葬花夫人冷笑道:“前晚百花谷紫蔽坛主率人突袭咱们成都庄上,老身已是起疑,立文
他们,纵然被擒,也决不会吐露实情,证以今晚之事,全是你出卖的了!”
方绍周伏地道:“夫人这是冤枉……”
葬花夫人道:“老身若是容易被人蒙骗,江湖上早就没有我葬花门的人,方绍周一个人
敢作敢当,老身没有亏待过你吧?”
方绍周身躯一阵颤栗,突然悲怆的抬起头来,说道:“属下该死……夫人……属下该
死,属下一时糊涂,受了奸人的胁迫……”
倪长林双目精光暴射,沉喝道:“方绍周,你这该死的东西,你……你真的出卖了夫
人?”
葬花夫人平静的摇了摇手道:“倪副教练让他说下去。”
方绍周跪在地上,一边痛哭流涕,一面以头撞地,凄然的道:“那是四天之前,属下回
到家中,发现门口坐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童子,他告诉我一家九口,全已中毒。属下当时只当
他是邻家童子,也并不在意,急急奔入屋去,果见所有的人,全已中毒昏迷,奄奄一
息……”
倪长林喝道:“就是死光了,也不该背叛夫人……”
方绍周续道:“属下当时心头大急,正在无计可施,只听那童子在身后说道:“方总
管,我这里有解药。
属下立时警觉,正待喝问那童子取出一包解药,和一朵青色纸花放到桌上,说道:“这
药只能暂时保住他们性命,方总管只要认清这朵纸花就好。说完转身就走,属下要待阻拦,
那知这童子身法奇快,一下就飞掠出屋,疾奔而去。”
葬花夫人道:“后来呢?”
方绍周道:“直到昨天早上,属下接获夫人传书,前去白马寺没找到老禅师,就遇上了
薛神医。属下和他原是旧识,刚寒喧了两句。
他突然从怀中取出一朵青色纸花,要属下向夫人推荐,属下因形势迫人,只好答应,原
想到了这里,就向夫人自首,但看他并无举动……”
葬花夫人道:“好了,不用说了。”
方绍周叩头道:“属下一时糊涂,死不足借,可怜属下一家九口……”
葬花夫人点点头,平静的道:“老身不会亏待你家小的。”
方绍周满脸泪水,叩头道:“多谢夫人恩典,属下要走了!”
举手一掌,朝天灵盖拍去!
葬花夫人屈指一弹,一缕指风击在方绍周手肘之下,目光森寒,沉声道:“住手,家有
家法,门有门规,你触犯本门纪律,岂能容你自了?倪副教练,带他下去,明天按咱们规律
行事,以敬效尤。”
倪长林躬身领命,押着方绍周出去。
葬花夫人回头朝一指乾坤蓝通,八面玲珑手唐守乾两人欠身道:“时间不早,两位护法
也该去休息了。”
两人欠身一礼,退了出去。
这时厅上只剩下葬花夫人、紫鹃,以及重伤初愈的紫燕和白少辉四个人。
葬花夫人两道目光投注在白少辉脸上,徐徐说道:“老身连日考虑总觉百花谷耳目灵
通,敌势太强,使老身感到还有许多事准备不够,因此想借重少侠……”
白少辉道:“夫人有何差遣,在下能力所及,自当效劳。”
葬花夫人微微一笑道:“今晚连立文在内,有五个人逃了出去,若是老身要把他们追回
来,原也不费吹灰之力,但老身想到少侠原有的重人百花谷之意,这就是一个机会。”
白少辉抬国道:“紫蔽坛主因全军尽覆,已被押回百花谷去在下纵想再去,只怕也难以
找寻得到。”
葬花夫人道:“如果老身料想不错,既然有人假冒薛神医前来,立文他们逃出这里,自
然会有接应的人,少侠只要出了崇宁城,也许可以遇上。”
白少辉道:“既然如此,在下此刻立时动身才好。”
葬花夫人道:“那也不忙,少侠请到厢房中,易过了容,换好衣衫,老身立时派人,仍
由水路送你出去,免得引人起疑。”
紫鹃轻步行了过来,道:“少侠请随小婢来。”
白少辉跟着紫鹃行入左厢,紫鹃送上一盒易容药丸,一面说道:“小婢替少侠去取衣
衫。”
白少辉道:“有劳姑娘。”
紫鹃抿嘴一笑,翩然出去、不多一回,双手捧着白少辉那套紫色劲装,走了进来,说
道:“少侠不要见怪,方才小婢已经要拿去洗涤了,后来还是夫人说的,少侠这身衣服上溅
了许多血污,少侠若要再回到百花谷会,那就不宜洗涤了,还请少侠原谅。”
白少辉道:“夫人顾虑极是,在下也没有想到这一点上去。”
紫鹃放下衣衫,返身退了,随手替他掩上了房门。
白少辉换好衣服,然后在脸上涂上紫色药膏,仔细检视了一遍,觉得已无破绽,才开门
走出。紫鹃欠身道:“船已经在后园准备好了,小婢替少侠带路。”
葬花夫人起身相送,道:“老身已吩咐他们在船上替少侠准备了几式粗点,立文他们,
老身就拜托少侠了。”
白少辉忙道。“夫人好说,在下自当尽力而为,夫人请留步吧。”
葬花夫人微笑道:“好,大德不言谢,少侠一路顺风,恕老身不送了。”
白少辉别过葬花夫人,随着紫鹃到了后园,果见暗影中已有一艘小船,停在那里。
紫鹃举手击了两掌,那小船缓缓驶近,一名黑衣汉子,拉开中舱船篷。
紫鹃欠身道:“少侠请上船吧。”
白少辉拱手道:“姑娘可以回去了。”
说完,举步跨下船舱。”
黑衣大汉立时又拉上船篷。只听紫鹃的声音从岸上传来,说道:“少侠顺风。”
船身一阵晃动,小船缓缓移动,敢情正从后园驶出小河。
白少辉心中暗暗忖道:“这摇船的汉子,大概是龙舟队的人了,葬花夫人以一个女流之
辈,居然统率着不少武林高手,实在也不是一件简单之事。何以江湖上却从没听过有这么一
个葬花门?连师傅也没和自己提过,难道师傅也会不知道她们的来历?自己来的时候,原想
了解一下浣花宫和葬花门双方结仇的经过。现在离开了,所得到的,依然只是一个模糊的疑
团。”
几上,果然放着四式精美点。卜,一壶香茗,白少辉折腾了半夜,确也感到有些饥饿,
这是替自己准备的,那是毋须客气,一面食用,一面盘算着离船之后的行止。
远处传来鸡鸣,敢情天快亮了。
小船忽然停了下来,船篷启处,只见摇船的黑衣汉子探进头来压低声音说道:“大侠请
上岸吧!这里地势隐僻,过去不远就是城墙。”
白少辉举目瞧去,但见船已停在一处荒僻的岸边。
此时天色将曙未曙,外面一片昏黑,前面不远,正是依山而起的城墙,望去黑蒙蒙的,
几乎和天连在一起。
当下也不再多说,微一吸气,纵身上岸。
那小船立即撑开,轻快的朝另一条岔港中驶去。
白少辉身形疾起,施展轻功,奔上山腰,双脚一顿,跃上城墙,略一打量,飞落城外,
也不辨东西南北,一口气奔了十来里路。
眼看东方渐渐露出曙光,心想:“自己主要是引起百花谷的人注意,左右都是瞎撞,倒
不如在路旁憩息,真要遇上了他们,也只当自己神智受迷,在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荡。”
想到这里,就在路旁不远一棵树下坐下,倚着树身,抱头打盹。
天色逐渐大亮,晨曦已经照到身上,路上也开始有了行人。
但却没有人去注意到白少辉,白少辉也连头都没抬一下。
过了一回,突听有人大声说道:“在这里了,在这里了!”
白少辉心中一动,暗道:“果然来了!”
但依然抱头不动。
接着只听一阵脚步声,奔了进来,另一个人喊道:“阿福,你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打
盹,害得咱们到处乱找。”
说话之时,在自己肩上,重重拍了下。
白少辉心想:“原来他们找借了人!”
正想抬头告诉他们,说自己并不是阿福,但心念方动,立时警觉对方也许有心相试,这
就缓缓抬起头来,目光迷们的朝两人望去。
只见面前站着两个庄稼人打扮的汉子,正在瞧着自己。
这下,如果是认错了人,该看清楚了吧?
左边一个庄稼人催道:“时光不早了,还不快起来?咱们猪已经杀好了。”
他竟然还把白少辉认作了阿福!
猪杀好了!
看来他们当真认错了人,这也难怪,庄稼人谁不晒得脸上又红又黑,色如紫酱。敢情那
阿福的脸型,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白少辉坐着不动,摇摇头道:“在下不知道。”
左边一个顿顿足道:“真是又懒又蠢,人家三和园等着要的,再不送去……”
右边一个道:“我去扛来了,再叫阿福送去就是了。”
说完,拔脚朝小径上飞奔而去。
左边那个汉子怕自己走开,阿福又要溜了,两手叉腰,瞪着眼,守在边上。
没有多久,只见右边那个汉子肩上扛着一只宰好了的白猪,急急奔来,不容分说,把猪
朝白少辉肩上一放,说道:“福哥,快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