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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挣扎之时,她身上那件单薄的男子上衣使她曲线毕露。他盯着那起伏不定的胸前,迎着她的眼光说:“走吧,以后不要再穿男人的衣服了。”
晚上那一餐跟中午一样,丰盛美味。她挑了亚莉珊卓旁的座位坐下,她们在无形中已培养了同志的友谊。练了一个多钟头的上马下马,她一坐到椅子上屁股就痛。特洛伊注意到她的表情了,于是他笑道:“不晓得巴黎这一下午都跟你在干什么了,你的屁股一定很痛。”
塔玛丝卡颤抖了一下,不屑的说:“男人真是下流。”
亚莉珊卓耳语道:“她是指男人尿的方式不同。”
黛比含在口里的水于是喷了一地,她尴尬的大笑。
“她都脸红了。”亚历山大说。
“你说话都是这么大胆的吗?”她对亚莉珊卓说。
“很好玩,我来教你。反正他们每一次说什么话出来,我就设法曲解他们的意思就对了。”
后来,亚历山大捧了一杯蜜酒想给他的新偶像,不料特洛伊却伸出一脚将他绊倒。亚历山大遂冷冷的问:“你没有别的地方去发泄你过多的精力了是不是?”
亚莉珊卓又说悄俏话了,“他是指:他怎么还不出去找女人玩!”
巴黎看着桌面说:“亚莉珊卓,你的悄悄话说得很清楚。我很高兴你负起教育客人的责任。”
“什么意思?”黛比低声的问。
亚莉珊卓这下子真的小声的说了,“他反正爱挑我的毛病,因为我们的母亲是在生我们这一对双胞胎时去世的。”
黛比同情的看着她,两个女孩对彼此更有好感了。
吃过舨之后,这家姊妹理所当然的让她参与他们的活动,谈天说笑、讨论追求她们的人。这些对黛比而言都是全新的体验,她真是愈来愈喜欢她们了,尤其是亚莉珊卓,她们俩就像亲姊妹一般。只有巴黎这个狂徒,他为什么要拿她当人质呢?
黛比要回自己的房间就一定得先进入巴黎的房间,但一见到他她就心跳加速。他尾随着她登上她的那间房间并为她开门,没想到才短短的一天,她的房间已焕然一新。地面上铺着美丽的织毯,柔软的床上尽是雪狐的毛毯,连油灯的气味都是怡人的香气。床边的小桌摆着酒瓶与水晶杯,酒器旁放着银梳与发插。她难以置信的看着他,一股晦暗不明的疑虑逐渐高涨。她不由自主的颤抖。
他深深的一鞠躬,“我的大小姐的闺房。”
“你指的恐怕是——你的囚犯的房间吧?”她以怒气掩饰自己的恐惧。
“我以为这房间已经十全十美了。莫非,还缺什么吗?”
她连忙思索着一些可以攻击他的话,“在爱丁堡我有个属于自己的浴盆。”她慌乱的指出,“还……还有一个小小的镜子,用手拿的很可爱的那种。”
他欠个身十分戏剧化的退出,“小麻烦。”他咬牙切齿的。
霍尔大太看着面红耳赤的她,“哦,你可把他惹毛了!”
“哦,霍尔大太,他是个怪物。他喜欢看我害怕发抖,我就像他的猎物一样,一点办法也没。但愿你受得了这个地方,都是为了我才害你跟着受累。”
“什么话,小姐,这是个好地方。我只需整理你的东西,其它的什么事也不用我做,我快活得很。这里有吃不完的美食,下人们有说不完的趣事。大人还对我说不可泄漏你的身分,所以呢,大伙儿都以为你是他妹妹在爱丁堡的朋友。”
“爱丁堡,”黛比不由得一颤,“老天,我那可怜的夫婿不知有多焦急呢!等他收到赎金数目之后一定又急又虑,他会为我杀人的。他对我那么好,我却惹来这么大的祸事。霍尔太太,我必须设法逃出去才行,我不能让亚伯拉汉付出那笔钱。你必须尽可能的帮我,那对双胞胎可能也会帮我的,亚莉珊卓已经是我的朋友了,而亚历山大似乎是个明理的孩子。”
“睡吧,也许再过几天你就有机会了。”
她才刚刚要睡着,亚莉珊卓就跳上她的床,“快呀,黛比,你今天穿的那套骑装借给我。我们要出去抢——哦,也不能说抢啦,只能说是出去偷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这一次不危险,所以巴黎说亚历山大也可以去,但是他对抢没兴趣,所以我要代替他。”
“哦,不行的。”黛比不安的说。
“有何不可?!没有人看得出来的,我跟他几乎是一模一样,只不过我骑马、射击都比他好。”
“我是说——太危险了!”
“没什么危险的,我们只是越界到英格兰去。”
“英格兰!”黛比惊呼。
“天哪,又不是多远。沿着海岸只有十八哩左右,那地方有不少豪门巨宅。”
“他不能想要就偷啊!”
亚莉珊卓眨眨眼,“他不是偷了你了吗?”
这下子黛比是睡意全消了,她为亚莉珊卓感到害怕,她不得不承认她们几乎像是一家人一样。以前她就常常听到有人说这类的午夜抢劫行动,她甚至还认为那是刺激很有趣的事。但事实并不好玩!巴黎是个贼,一个违法的盗贼。她必须逃离此人的掌握。她很想留在这个家庭里,但留下来太危险了,留愈久她就愈走不开。
黛比站在高处挥别楼底下的一个影子,她的心充满了忧虑,但是却又无可奈何。
时间缓缓的流过,她对自己说巴黎会保护他自己的弟妹的,她根本没必要操这个心,巴黎一定会以自己的性命来保护弟妹。不过万一他死了呢?因此,她莫名其妙的为她的敌人巴黎祈福了。
她真的希望他们都能安然归来,本来她已经不敢太麻烦上帝了,而这一回她是真心的希望上帝能听听她的祈祷。
黛比在室外站了一整夜,直到天快亮时她才看到一队人马缓缓的归来。她屏气凝神的在找寻亚莉珊卓的身影,终于她看到了她所关切的友人了。然后她看到有匹马扛着一个很像澡盆之类的东西。哦,天哪,那可不就是澡盆吗?另外还有一座木框的落地镜!
去他的,他让她担心害怕了一整夜就是为了她临时胡扯的玩意儿?他干嘛为了她如此大费周章?他只是想证明自己的神通广大?
她一时冲动就跑下楼去,她迎着晨曦冲出栅门,就在山坡下她呆住了。巴黎与六个士兵脱光了衣服泡在水里洗澡,她不曾见过裸体的男人。他们都很高大,一身结实的肌肉,背对着她的是一个个发白的屁股,而面对着她的是……老天爷!
亚莉珊卓骑马冲过来,“咱们快走,要不然他们会叫我一块洗的。”
回到她那间房间之后,亚莉珊卓换了衣服就迫不及待的说故事了,“实在是太好玩了!”
“巴黎没发觉是你吗?”
“男人太好骗了。”
“我都快担心死了,今天晚上真是最长的一夜!”
“别傻了!”亚莉珊卓实在不明白有什么可担心的,“今天我们进去的是最气派的一间房子,那是伊莉莎白女王的屋子。等你看到巴黎给你带回来的浴盆你就晓得了。那是给女王用的!”
“什么?他偷了女王的浴盆!”黛比难以置信的说。
“有什么不可以的。她反正都死了一年了。”
那天下午亚莉珊卓忙里偷闲睡了一下,但黛比可就没那么优闲了。巴黎命令亚历山大教她骑马,他们在城墙四周上马下马的兜了好几圈。
到了第二十五圈,亚历山大终于举手投降,“我还以为你早就会求我停止了。现在,我都比你累了。”
“不要抱怨了,我很清楚昨夜熬夜的人不是你。”她看着坦白诚恳的亚历山大。
“亚历山大,我必须学会骑马,这是我逃走唯一的方法。”
“你为什么想逃?”他很意外。
“我一直住在孤儿院里,离开那个鬼地方是我唯一的梦想。我的丈夫娶了我才完成我的愿望。我孤零零的什么都没有,他是唯一对我伸出援手的人。亚历山大,我亏欠他很多。我不能让你大哥向他勒索那么多钱。”
“听你这么一说我可以完全了解,问题是——你是否对巴黎解释过了?如果我能接受你的看法,那么他可能也会。也许,你可以找个机会私下跟他谈谈。”
她微微一笑,“我可以跟你心平气和的交谈,但我每次跟他说话就会冒出一堆火花!事实上跟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不是发火就是害怕。”
“他会惹你发火完全是故意的,他只是喜欢看你有所反应的神态。”
巴黎有任何疑难杂症的时候就会去找他叔叔玛乐司,也就是尊贵的欧敏士登伯爵大人。玛乐司视他如已出并立他为继承人,不过,有的时候巴黎还是不太听话的,真正的问题在于他们叔侄两人太相像了。
坦特龙城堡离海岸仅有十哩远,但路途崎岖难行。在夏日边骑边赏海还挺好的,但一到了冬天那可就难受了。坦特龙的景色很美,城堡本身很坚固,易守难攻。一想到有朝一日这座城堡将是他的,巴黎就感到非常振奋。目前,这城堡也备有他个人的房间,这是玛乐司特别为他准备的,好让他随时来访。要进入坦特龙堡得经过两座城桥与两个有防御的城门。如果他到达的时间太晚了,他就直接由塔搂外的石阶登上他的房间,而不用由大厅进入吵到他人。
今日,他匆匆的走入大厅,他相信他叔叔与情妇玛格丽特·辛克里一定会来欢迎他的。他叔叔有这个情妇已十五年了,至于他的婶婶则早在他十岁那年就死了。
“你都上哪儿去了?”一见到玛乐司他就取笑道:“你只会跟玛格丽特在床上厮混不成?”
“欢迎,巴黎。”玛乐司开心的伸出手。
玛格丽特走到楼梯口往下观看,她那头黑色的秀发披泄而下,佣懒的眼神一看到巴黎立刻射出火花。她穿着一袭低胸的红色天鹅绒礼服,饱满的胸部被衣服里得紧紧的。巴黎深知他随时可以占有她,因为她一向很迷恋他。虽然她已近三十,但她依然很美,看起来像二十岁的女郎。他喜欢逗着她玩,但仅止于此,他也不敢太过分。
“玛乐司,我有话要跟你私下谈。”他低声的说。
玛乐司回头对他的女人说:“去弄点喝的给这孩子,顺便拿些你自制的蜜酒。玛格丽特,你是知道的,他最爱你的酒了。”
她知道他们叔侄俩想打发她走,她耸耸肩心想,待会儿她再一个一个套点消息出来。
巴黎开门见山的就说:“我那儿有个人可以要点赎金,是个新娘。我该如何跟对方联络而不用泄漏自己身分?”
“新郎是谁?”玛乐司说。
“麦斯威尔·亚伯拉汉,那个放高利贷的。”巴黎说。
玛乐司的精神全来了,“玩大的,嗯?好,让我想想。啊,玛格丽特你终于弄好了,这孩子快渴死了。你先招呼一下他。”
玛格丽特那巧手十分殷勤的招呼巴黎,她的态度是十分明显的——她要巴黎。
“巴黎,”她轻唤他的名。“这一阵子你都没来找我们。今天也是为了办正事来,而不是来玩的吗?”
“是吗?”他反问。
“我们很想你的。”她热切的盯着他看。
“你们可以去拜访我。”他轻松的回答。
她为难的说:“你家那一部队讨厌我。”
“我喜欢你,玛格丽特,这还不够吗?”
“岂只是‘够’一个字可以形容的。”她把酒杯递给他并顺势摸了他一把。
他笑道:“要不是我太了解玛乐司,恐怕就会误以为他冷落你了。”
她凝视着他,“他都五十多岁了。”她尖锐的指出。
玛乐司的声音又响起了,“玛格丽特,招呼够了。巴黎,走,我的马昨天生小马了。你看了一定会嫉妒死的。”
“哪一匹马生了?你的黑神驹,迪宝?”巴黎问。
玛格丽特在一旁唉声叹气的,男人总是离不开马。她怎么跟马斗呢?
“巴黎,”她自背后叫他,“你可以帮我传封信给我母亲吗?”
他鞠了个躬,“当然可以。”
一提到她母亲,也就是安妮的看护辛克里太太,玛乐司就不禁关切的问:“安妮的情况如何?”
巴黎咬紧牙关,“她就是她,又美又丑、又疯又痴,依然是个心智残废的女人。我还能说什么?”
玛乐司摇摇头,于是两人的话题又回到马儿身上了,巴黎看了小马之后就问:“这匹母马是不是几年前我们越界过去抢来的那匹?”
“正是。”玛乐司说:“他妈的,那些臭英格兰人还真会养马。哦,对了,我还没谢谢你差人送来的那箱酒呢,真是太棒了。”
“法国人也有杰出之处。”巴黎微微一笑。
玛乐司神情一黯,“我唯一的一次恋爱,对方就是个法国女子。”
一提到此事巴黎就想到黛比。“你这花花大少,我猜你早把人家姓啥叫啥都给忘了!”
可惜他没套出话来,玛乐司只说:“我到死都会念着她的。”
巴黎很希望黛比是他的堂妹而非他同父异母的妹妹,不过黛比若是玛乐司的女儿……那也很麻烦。如果他叔叔获悉他破坏了“堂妹”的婚事,那么叔侄岂不是要翻脸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别追问的好。
“我认为你可以透过卡南·麦克白这个代理人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