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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摸摸挂在胸前的心形坠子。感觉自己的心,大概再也锁不住了。
— — —
隔天早晨,季涵卿又出现在关颖棠的家门口。
再隔天,还是一样。
她默默地接受这样的情况,甚至开始期待他的出现。
因此,当今晨家中电铃响起时,关颖棠飞快地跑去开门。可没想到,她才一开门,三名大汉立刻闯进她家,其中两名一左一右地上前架住她。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关颖棠忍住尖叫,一边奋力挣扎,一边喊道。“放开我!”
可是她的力气哪里敌得过他们,眼看着就要被他们硬拖出门外。
拎着早餐上楼的季涵卿,刚好看见这一幕。
“你们做什么?!放开她!”季涵卿先愣了一下,然后立即抛下手中的东西,三步并成两步地冲上前。
带头的那个男人迅速挡在他和关颖棠之间,毫不留情地朝他一拳挥去。
季涵卿也算反应快,他挡开那一拳,身子一低,硬是窜到关颖棠身边。
“涵卿,你快走!”关颖棠担心他受伤,急喊道。完全没注意到这是她在他们重逢后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架着关颖棠的两名大汉其中一人上前,把季涵卿撞向楼梯的栏杆,试图把他迫下楼梯。
季涵卿用力推开他,还顺便送他一脚,伸手想把关颖棠拉到自己身边。
其实,他并没有妄想要打赢这三名壮汉,他只要弄出够大的声响,引起邻居的注意就可以了。
“该死!这么难缠!”带头的那个男人低咒一声,从外衣内袋掏出一把枪,指着他们,他的国语说得不甚标准,带有一点腔调。“别再动了!”
季涵卿和关颖棠看见他手上的枪,脸色一变。
“现在安静地跟我们走。”那人又说。
关颖棠很自然地望向季涵卿,明眸中流露出的无助紧张,令他一阵心疼。
他朝她鼓励地笑笑。“好汉不吃眼前亏。”
不等他说罢,那三个人便将他们两人带到公寓楼下,押入停在一旁的九人座车内,扬长而去,丝毫没察觉一辆停在路旁的白色小轿车,静静地尾随在后。
— — —
“你们要带我们到哪里去?”季涵卿开口问道,暗暗注意他们行走的路径。
没有人回答他,坐在他身边的男子淡淡瞄他一眼。
“为什么要绑架我们?”季涵卿又问。
“你的话实在很多,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到车轮底下。”方才拿枪的那个男人说道。
关颖棠拉拉季涵卿的衣裳,摇摇头示意他别再追问了。
季涵卿看出关颖棠的担心与害怕,于是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希望能安抚她紧绷的情绪。
车子离开市区,驶进市郊的一条小路,最后在一个废弃的仓库前停下。
“下车!”带头的男人吆喝着,另外两人跳下车,然后粗鲁地把他们扯到车外。
关颖棠不小心一个踉跄,季涵卿眼明手快地揽住她的腰,让她撞在自己身上,以免跌倒。
“你倒是殷勤嘛!”带头的男人把他们两人扯开,将季涵卿推给另一个人。“把他带进去绑好。”
“涵卿!”关颖棠想拉住他,却被那人挡住。
“关小姐,别着急。只要你好好跟我们合作,你的情人就不会有事。”他把关颖棠推进仓库。
“你们?你们是谁?”关颖棠问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那人抓起关颖棠的手,反绑在她身后。“你们别想耍什么花招,客人很快就会到了。”
— — —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关颖棠不断看向被绑在大型铁桶上的季涵卿,觉得已经过了好久好久。
终于,车子的引擎声由远而近地传来,直到车子停在仓库外面。
伴随着一阵喀啦喀啦的高跟鞋声响,朱玉苹一身珠光宝气,出现在仓库的门口。
“是你!”关颖棠看清楚来人,脱口喊道。
“没错!”朱玉苹一脸得意,走到她面前。“上回不知道你就是“费希科技”的新任总经理,可真是不好意思啊!”
“你绑架我来做什么?”
“绑架?别说那么难听,我只是请你过来谈谈而已。”朱玉苹眼眸扫过被绑住的季涵卿,笑道:“季先生,你对她还真是穷追不舍,连我们母女俩见见面都要跟来。”
“我早告訢过你,我是她的律师,你跟她谈条件的时候,我当然要在一旁。”季涵卿面不改色地说,被绑在身后的手臂偷偷拉扯绳子,衡量挣脱的可能性。这条绳子并没有绑得很紧,应该可以挣脱。
“颖棠啊!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做,可是谁教你做得太绝,不但利用“费希科技”把“关氏企业”的资金吸干,还跑回来跟我抢一半的股份。”朱玉苹示意其他人把关颖棠的手松开。“从你还不成气候时,我就知道不能小看你。结果,还是被你摆一道。”
当她前些日子发现关颖棠竟然就是“费希科技”的总经理时,几乎气得发狂,所以才策划这场绑架案,无论如何也要她把钱给吐出来。
“你到底要怎样?”关颖棠揉揉被勒红的手腕,警戒地望着朱玉苹,她担心的不是自己,而是还被绑在铁桶上的季涵卿。
“很简单,把你手上所有“关氏企业”的股份都还给我。”朱玉苹从皮包里拿出手机,递给她。“你现在就可以联络“费希科技”的投资部门。”
“这不是我能片面决定的事。”关颖棠不肯接下手机。
“朱玉苹,你在短短五年内就让“关氏企业”衰败成这样,就算关关把所有的股份都给你,最多也不过再撑个五年而已,还不如让别人经营,自己拿点股利就算了。”季涵卿在一旁凉凉地说。
他要分散他们的注意力,好争取足够的时间,让他的双手获得自由。
“这里轮不到你说话!”朱玉苹怒斥道,朝其中一个男人使个眼色。
那男人走到季涵卿身边,猛地一拳挥向他腹部。
季涵卿闷哼一声,脸色苍白,却仍硬撑着,怎么也不肯弯下腰。
关颖棠惊呼一声,便要往他身边冲去,但立即被人拉住。
“刚刚不还镇定自若吗?瞧你现在紧张的样子。”朱玉苹恶意地笑道。“别忘记他当初还背着你玩别的女人。”
“我从来没有对不起关关!不像有些人心狠手辣,为了财产,连丈夫都可以谋杀!”季涵卿忍着痛说道。
他话一出口,她们两人都震惊地看向他,朱玉苹的脸上更是闪过一丝仓皇。
“你胡说什么!”朱玉苹立即大声斥道。
“真的吗?爸爸是她害死的?”关颖棠略显激动地问。
“这件事我还在调查中,本来不想那么早让你知道。”季涵卿旁若无人地向她解释。“不过,现在我所拥有的证据也差不多了。”
“放屁!你根本是血口喷人!”朱玉苹虽然这么说,但是她脸上又惊又怒的表情已经道出实情。
“你当初买通的家庭医师已经愿意当污点证人,证明你长期在关先生的饮食中加入微量的砒霜,造成他慢性死亡。”
“关颖棠,你到底要不要打电话?我已经没有耐性了!”朱玉苹转向关颖棠,吼道。
“你害死我爸爸,还想我把股份给你?”美丽的双眸里写满愤恨,仿佛要喷出火来。“你简直不是人!”
朱玉苹扬起手,甩她一巴掌。
“臭丫头,我最恨你这副高傲的模样。不给?好,我知道你骨头硬,打死你也没用。可是,若打在你情人身上,恐怕又不一样了吧!你不把股份给我,我就叫他们把他给活活打死。”
此时,季涵卿已经悄悄挣开绑在双手上的绳子,静观其变。
正当危机一触即发之际,外面突然传来警笛声,而且听声音,还不只一辆。
朱玉苹脸色大变,转身欲走,同时对那三名男子说道:“带着他们一起走!”
没想到,站在门边的男人不但没有依照她的吩咐,还反而按住她的肩膀说:朱女士,很抱歉,我们为你的服务到此为止。”
“你们这是什么意思?嫌酬金不够,现在想狮子大开口?”朱玉苹瞪着他们问。
“我们是香港征信社工会的成员,这次是受人请托,才会变成你的雇员。”
征信社?季涵卿和关颖棠交换一个了然的眼神,他们一定是受路尧之所托。
果然,像是约好一般,路尧之探头探脑地出现在仓库门口。
“尧之,这都是你设计的?”季涵卿看见他,也不再假装自己仍被绑住,松开绳子问道。
“我只是碰巧打听到她准备绑架颖棠,将计就计而已。”路尧之回答。“我可是很尽责,从你们离开公寓起,就一直跟在你们后头,顺便带警察到这里来。”
“警察呢?”季涵卿走到关颖棠身边。
“在外头等着,我费了好一番唇舌,才让他们留在外面,让我先进来和“绑匪”沟通。”路尧之笑道。
“你们设计我!”朱玉苹终于明白发生什么事,咬牙切齿地说。
“我们哪有设计你?是你自己找他们绑架颖棠的,又没人逼你绑架她!”路尧之翻个白眼说道。
“我要替我爸爸讨回公道。”关颖棠忽然开口。
“那是当然。”季涵卿向她保证道。
忽然,朱玉苹发出令人悚然的笑声,她不知从哪里生出力气,竟挣脱钳制,并且抢过原本押住她的那男人腰间的佩枪。
“是你逼我的!”她把枪口对准关颖棠,眼中迸射出疯狂的光芒。“要死,大家一起死!”
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一瞬间,让众人连制止的机会都没有。
枪响的那一刹那,季涵卿直觉地用自己的身体护住关颖棠。强烈的剧痛在他的后背爆裂开来,他支撑不住地跪倒在地。
“涵卿!”关颖棠尖叫出声,惊恐地蹲下身抱住他,双手徒劳地按在他的伤口上,试图止住不断涌出的鲜血。
在此同时,路尧之等人也将朱玉苹手中的枪抢下。
“快叫救护车!”路尧之冲出仓库,对外头的警察喊道。
接下来是一团混乱。
一辆警车押解朱玉苹到警局侦讯。
香港征信社的那三个人,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趁着混乱先行离开。
关颖棠与路尧之则随着救护车送季涵卿到医院急诊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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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关颖棠一个人,缩在医院急诊室的座椅上发呆。她苍白的脸色,和四周刺眼的白墙差不了多少。
“颖棠,你也折腾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路尧之走到她旁边坐下,把刚刚从饮料贩卖机买来的罐装咖啡递给她。
“谢谢。”关颖棠没有抬头看他,失魂落魄地说。
他们两人静静地啜饮咖啡,好一会儿,路尧之又说:“你还是回去休息一下,不然涵卿看到你这模样,不知道会多心疼。”
关颖棠摇摇头。“我要等医生出来……他不会有事吧?”
“不会,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他不会舍得丢下你的。”路尧之安慰道。
关颖棠早已哭肿的双眼又溢出泪水。
“我不要他离开我。不管当年真相如何,我都不在乎了!只要别让我失去他,我都不在乎了!”
她真傻……为什么要到这种时刻,才肯承认他对自己有多重要?如果失去他,就算她拥有整个“关氏企业”又如何?恐怕连去世的爸爸也要骂她傻吧!
“颖棠,当年亚棻肚子里的小孩真的是我的,她不敢让她家人知道,所以我只好四处打工筹医药费,然后请涵卿帮忙照顾她。”虽然上次已经解释过,但路尧之还是再说一遍。“早知道会闹出这样的误会,当初就不该瞒着你。”
“那天,我跟着他到医院,护士小姐说是他签下手术同意书的,而我又在病房外看见他们……所以我……”关颖棠第一次跟别人描述那天的情况,忍不住哭出声。“我离开之后……他……”
“涵卿发狂似地找你,还跑到你家去,结果被警卫给赶出来。”路尧之回忆那段日子。“他几乎放下一切,补习、打工、考试,统统不去了,四处漫无目的地找你。”
关颖棠闭上眼,抵挡胸口炸开的疼痛。
天啊!她可以想像当初他是多么焦急。
当她离乡背井,在地球的另一端饱尝心碎的同时,他也必定承受着和她一样的痛苦。
“后来,我跟涵卿说,他再这样下去,以后一定配不上你。就算你哪天出现在他面前,他又凭什么跟你在一起。于是,他开始重拾书本苦读,当年就考上律师执照,没日没夜地工作,一步步往上爬,才有今天的成就。”
关颖棠忽然想起,他曾经跟她说“他现在配得上她了”。原来,背后竟是这样的缘故。
“涵卿……”她把胸前的心形坠子握在手心里,低下头,把额头贴在握有坠子的拳头上,轻轻喊着他的名。
“颖棠,我和他认识那么久,他只爱过你一个人,即使是在你行踪不明的时候也从没变过。”路尧之拍拍她的肩。“感情的事,我这外人也无需再多说了。”
关颖棠抬起泪痕犹湿的脸蛋,正想说些什么,眼角却瞥见医师向他们走来,连忙起身迎向前去。
“他怎么样?”关颖棠焦急地问。
“我们已经把子弹取出,不过子弹伤及他一部分的肺叶,要再观察一阵子。”医生脱下手术帽,对关颖棠和路尧之说道。“他会昏睡个一、两天,我建议你们先回去休息,明天下午再来看他。”
“谢谢你。”路尧之说道。等医生离开之后,他才拉着关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