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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悠把设计图和资料拢了拢,方才抬头一笑:“谢谢你,我要上去了。”
“请我喝杯咖啡好吗?”楚缳忽地说。
“嗳?”悠悠愣了愣。
“不方便吗?”楚缳黑亮的眼眸深处似乎浮漾着某种迷雾,看得悠悠心口一紧,本来想要拒绝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不明白,真的不明白!悠悠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很陌生。他曾经是那么飞扬的人,谈笑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能握于手中,可是如今……
是什么改变了他?英俊的面容和黑亮的眼睛都不曾改变,那么改变的究竟是什么?
悠悠倏地觉得自己有些荒唐,为什么不会改变?谁又不曾改变?就算记忆中刻骨的爱恋都已经苍白褪色。是的,尘世中唯有改变才是真正永恒不变的。
悠悠便淡淡地嫣然一笑,神情仿佛寒夜中静静绽放的一枝玉兰,慢慢地散发出寂寞而妖娆的况味。
“没有什么不方便,只是家里没怎么收拾罢了。不介意的话就上来吧。”
第四章昔我往矣第四章昔我往矣
悠悠是自上班后才从家里搬出来的,现在住的地方离公司很近,南北向的屋子,三楼,一百多平米,两室一厅,浴室很大。悠悠买下的时候,不但用光了多年的积蓄,还跟家里借了二十万块。又从客厅辟出一块地方弄了个吧台。Stella每次来都会骂她奢侈:“你一个人能住得了这么大房子啊!简直就是浪费嘛!”
悠悠全不以为意:“大房子住得才舒服,虽说我们是穷人,偶尔也要过一点有品质的生活嘛。”
Stella就唾弃她:“是啦,住一百平米的穷人!”再附送几声冷哼,用来表示自己的不屑。
悠悠只是嘻嘻地笑,全不当回事,照样我行我素地过日子。
***
楚缳自进门就开始四处打量,悠悠的室内设计做得非常简洁,线条流动处色彩分明,看来既有个性,又不感觉到突兀,十分的舒服。
悠悠站在吧台后,拿出一罐豆子,踌躇了一下,忽地扑哧一笑:“先说好,我虽然有咖啡壶,可是不会煮,你要是会的话还是你来吧。
楚缳怔了一下,不由失笑:“不会煮,你买咖啡壶干嘛?”一面说着,一面走到她身边,接过豆子来看了看,“咦”了一声,“居然是Coatepec,悠悠,你可以再奢侈一点没关系!”楚缳嘴里揶揄着她,眉眼含笑,这才居然有几分过去飞扬的神采。
“恩,没有买,是阿风知道我好奇,送给我的。”悠悠一直漫不经心地看着他颀长的侧影,随口应道,“怎么,很贵的吗?”
楚缳手滑了一下,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你真是……这是世界上最好的咖啡之一。”
“诶,是吗?”悠悠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嘿嘿,那么贵重的啊,阿风那家伙真是的,也不说,白白让我浪费了这么多!”说着皱了一下眉头,“那我岂不是还要回送他一份大礼啊!真是的,伤脑筋!最讨厌想送什么礼物了的说。”
楚缳几不可见地蹙了一下眉,垂下眼,遮住了黑亮的眼中流转的复杂光影。
礼物呵……楚缳想起深远而幽长的过去,感觉是那么、那么的遥远,以致重新忆起,好像恍如隔世,而那却是他一生之中所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
***
高三的夏天,天气已经很有些灼热,因为临近高考,班上的气氛蓦地沉重起来,各科老师都要时不时地说上两句励志的话,初听时很受鼓舞,时间一长,便从心底衍生出些倦怠,再也入不去耳。
上着物理课,悠悠便无聊得和汝玉传起了纸条。物理老师是个——按悠悠的话说——是个内秀的人。所谓内秀,即是他学识丰富,知识渊博,可嘴上就是讲不清楚。有时悠悠坐在底下听着难受,心里替他着急,他老人家还在上面一会儿画个图,一会儿写个公式,悠哉悠哉地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蹦。大家都司空见惯了,于是心照不宣地该干什么干什么,让他老人家自己讲给自己听罢。
中午回家吗?汝玉传过纸条来。
恩,回啊。
那一块儿走吧,我今个也回家吃。
知道了。
你快点收拾东西啊,一打铃咱就走。
嗳,太嚣张了吧,对着老师拾书包啊!
怎么,你少干了啊?
嘿嘿,干吗说得这么白啊!
汝玉抬起头来,对着悠悠翻了个大白眼,悠悠回给她一个甜甜的笑。
果然一打铃,物理老师还没说下课,汝玉就冲了出去,老师一脸愕然,悠悠紧随其后,回头对着他微微一笑。
“诶,你慢点跑好不好?”悠悠一面气喘吁吁地追着,一面心底感慨,这丫头真不愧是田径队的!
“你快点啊,我饿了。”汝玉头也不回地大喊。
“饿了好办啊,你吃我吧。总的来说白白嫩嫩的,应该还蛮好吃的。”
汝玉差点滑了一跤,回过头来看她,眼神有点呆滞:“你说什么啊!”
悠悠追上来,一把扯住她袖子,奸笑:“嘿嘿,终于停下来了。这招挺管用的吧,呵呵。”乐了个不支。
汝玉没好气地瞪她一眼:“小样,流氓,这话跟方楚缳去说吧你!”
“你怎知我没说过?”悠悠笑嘻嘻地反问。
汝玉下巴差点掉下来:“你你……你真的说了啊,你疯子啊!”
“哈哈哈……亲爱的啊,你真可爱,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子说呢,都没跟亲说过呢!”悠悠说着,坏心地拉过汝玉,在腮帮子上“啾”的偷了个香。
“找打啊你,你这是侵犯了我男朋友的权利知道吧?要赔偿的!”汝玉捂着腮帮子大叫,作势要掐她。
“嘿,你男朋友?哪呢?哪呢?你确定生出来了?”悠悠一溜烟跑掉,一面回头做着鬼脸。
“小样,你还敢说?”汝玉追了上去。
微风中,两个少女娇笑着在校园里奔跑着,构成了一道明亮的风景,那么地勾人眼光。
***
悠悠在家吃过饭,又小睡了一会儿,直等到江妈妈拎着耳朵来叫时,才懒洋洋地起身。
“一天到晚就知道睡,你猪啊你!”江妈妈笑骂。
“诶,妈,干吗拿我跟猪比啊!”悠悠嘟着嘴抗议。
“是啊,拿你跟猪比简直就是侮辱猪。”
“妈!太可恶了啊!”悠悠跺了一下脚,“像我这么漂亮可爱大方善良的好孩子哪里不如猪了?”
“如如如,所以我说你跟猪一样嘛!”江妈妈一脸得色,小样的,跟我斗,老娘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
悠悠彻底傻眼了。
顶着大太阳往学校吭哧吭哧地登车,不知怎的眼皮一阵子乱跳,手一抖,差点跟旁边的骑车人撞上,悠悠忙不迭地道歉。在路边停下车,缓了口气,这才重新骑了起来,心里却是七上八下地犯嘀咕:哪个眼跳是财,哪个眼跳是灾啊?两边一块跳什么意思啊?一路胡思乱想到了学校。
一进教室,看见汝玉:“诶,你来得倒早啊!”
“你可来了!”汝玉见她进来,连忙迎了上来,神色却是凝重,压低了声音说,“悠悠,有个坏消息要告诉你。”
“嗳?”悠悠愣了一愣,感觉心脏开始打鼓般的狂跳,隐约有不好的预感,“什么事那么严重啊?”
“听说中午,张旭、董垒跟外校的打起架了……方楚缳也在。”
悠悠磨牙:“这家伙又开始惹是生非、胡作非为,看我怎么收拾他!”
“悠悠……”汝玉斟酌了一下措辞,“听说有人受伤了,已经送去医院了。”
“你说什么?”悠悠失声道,手指忽然变得冰凉,他有没有事?有没有事?一颗心惶惑不安,仿佛陷入了流沙,抽身不得。
“恩,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下午来才听说的。”汝玉握住她手,“你先别着急,方楚缳不是有手机么!你总知道号吧?现在打给他。”
悠悠手忙脚乱地去掏书包。
“嗳,你干嘛?别找电话卡,拿我手机吧,都什么时候了!”汝玉一把拉住她,把手机递过去。
悠悠接过开始拨号。
“嘟~嘟~嘟~”
“接呀!快接呀!”悠悠一面开始来回踱步,一面暗暗咬牙。
“不接吗?”汝玉也跟着急起来。
“可恶!”悠悠挂了,又重新拨过去,依然是接不通。
“根本不接,到底怎么样啊?”悠悠吐出口气,按住额角,觉得十分疲倦。
“你先别急,也许没什么事呢,先别自己吓自己。”汝玉拉着她坐下来。
“不行,阿玉!我这样子没法上课,根本坐不住。”悠悠把头靠在汝玉肩上。
汝玉想了一想:“对了,按说送医的话应该是距离最近的医院对不对?那不就是一附属!干脆我们直接过去问,不是的话再说。”
“好!”悠悠跳起来,跑了几步又停下,迟疑地说,“阿玉,你也要跟我翘课吗?”
汝玉爽朗地一笑:“反正我坐在这也是着急,哪能放下心啊!索性跟着你走吧。”
“阿玉……”
“得得,恶心的话别说了,赶紧走吧,等老师进来就走不了了。”
“诶,上课了,还去哪啊?”居然在门口碰上英语老师正要进来,悠悠一脸黑线,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可见汝玉的确是个大乌鸦嘴!
“呃……”
“嘿,报告老师,我们去厕所,呵呵。”汝玉一面打着哈哈,一面拉着悠悠从他身边钻了出去,完全装作没看见老师不豫的脸色。
“阿玉,我们这样好吗?”取了车,悠悠犹豫地看看她。
“嘿,要不你回去上课去?”汝玉白了她一眼。
悠悠无语。
***
“已经走了吗?”悠悠和汝玉面面相觑,半天做声不得。
“是啊,只有两个伤势比较严重,一个脑袋缝了八针,一个胳膊缝了四针,其他几个只是小擦伤,没事了,上完药都回去了。你们是他们同学吧?现在的孩子真是!打架居然打到医院来……”护士还在一旁拉拉杂杂地说着。
“谢谢您了。”汝玉鞠了个躬,拉着悠悠跑掉了,谁要听她教训啊!
“看来是没事。”出了医院,悠悠瞧瞧汝玉,觉得自己一脑门官司。
“是啊,这死小子,害得我们翘课,明天怎么跟老师解释啊,这下死定了!”汝玉咬牙切齿地说,然后一把捂住脸呻吟。
“呃……不好意思啊,欠家教,呵呵。”悠悠抱歉地笑。
“算了,已经这样了。”汝玉无精打采地说,“你再打一个问问他在哪吧,我也想跟你过去好好骂他一顿。”
“嘿嘿,这个……”
“干嘛?你还护着他啊?”汝玉眉毛一立。
“没有,没有的事,随便骂,尽管骂到你尽兴,呵呵。”悠悠见汝玉一脸凶相,连忙摆手,矢口否认。开玩笑,又不是活腻了!
结果一下午也没找着方楚缳,汝玉一肚子气没地撒,只好狠狠地刮了悠悠一顿,又“深入”地谈了谈以后的“家教”问题,悠悠只好僵着脸点头,一面心里大骂楚缳。然后两人才分道扬镳,各自回家。
晚上,悠悠漫不经心地写着周记,忽然电话铃响起,提不起精神去接,便喊道:“妈,接电话。”
江妈妈从卧室出来,探头看了她一眼:“你干什么呢?这懒丫头!”一面接了电话,“喂?”
“恩,你等会啊。”江妈妈把听筒放在话机旁,“找你的,懒丫头。”
“哦。”泱泱地接起来,“喂,谁啊?”
“是我。”方楚缳略含笑意的声音传来。
悠悠拿开听筒,眼睛死死盯着话筒,差点一冲动狠狠挂上,咬了咬唇还是贴近耳朵:“你谁啊?”
“……生气了啊,谁惹着我们悠悠了?”楚缳轻笑,似乎觉得挺有趣。
“不说了,我挂了。”悠悠腾地火冒三丈,担心了一个下午,他倒好,电话也不接,这会来了电话还嬉皮笑脸的,气死人了!
“嗳,别介,别介!”楚缳低声下气地告饶。
“有事吗,方同学?”悠悠重重地咬字。
那边楚缳无声地叹了口气:“悠悠,我受伤了你都不心疼么?”
“你活该!”悠悠骂了一句,瞅见江妈妈从卧室里探出头来,好奇地看着她,嚷了一嗓子,“妈,你干嘛偷听我说话?”
“嘁!自己说话跟打架似的,还赖人家偷听!”江妈妈不屑地说。
“人家是谁啊?”悠悠翻了个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