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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1
认识丹的时候,我刚满十三岁多一个月。
格斗教练传授了新招式,我手痒难当,跑去皇后区练拳。
那些小流氓简直不堪一击。
我打得顺手,将他们整排地搁倒。
就在那时,他与荣、泰、道格一同奔上来。
彼时,他们正被纽约七大黑帮中的拉各斯家族追杀。不明究里的我先是错以为他们与那些小流氓是一路的,跟他们交上了手,随后又与他们联手对付拉各斯家族的追兵。
生平这一场架打得最过瘾,可也最糊涂。
我起先刚刚摆平那些不良少年,泰的拳头就飞了过来,跟着丹他们便对我进行全力攻击。刚刚将丹掷出去,突然间,呼啦冒出三十多人来,每个人手里不是拿刀就是提棒,劈头盖脑没命地打将过来。我甚至并不知道这一系列的暴力和厮杀所谓何来。
拉各斯家族攻击的主要目标当然是丹、荣、泰、刀四人,但我因为不是他们的人,自然也成了他们攻击的对象。我虽不得不与丹他们同仇敌忾,但同样也提防着他们。
等到最后一个小鬼终于被摆平在地后,我与丹他们之间至少已不再存有敌意。站在一片倒地辗转呻吟的追兵之间,我瞪牢他们看看,他们也瞪牢我看,我刚要开口问他们是什么来头,轰然的车擎声传来,第二批魑魅魍魉杀了过来,毋用多言,我们又陷入苦战。
这一次,比较有默契,大家联手拒敌。
差异还是明显的。
我的目的仅在于制服攻击自己的人,而他们就没那么客气了,倒在他们身边的人,纵然没有断手断脚,也都已头破血流。
第二批人马足有近五十人。打得我手酸脚麻,而我的同盟军更是粗喘如牛。好不容易摆平,我们五个人也差不多就要横了下来。
都以为不会再有人来喊打喊杀了,谁晓得,不过十分钟后,第三批饿鬼又杀了过来。
老天!他们到底捅了什么样的娄子?
我困惑地望向他们,用眼神询问“还打不打?”
他们一下子跳了起来,拉起我便跑。
说真的,我从来没那么丢脸过,刚刚认得他们,居然就跟着他们落荒而逃。不过坦白说,要我再打,我也没这个力气了,何况那第三批人马绝对超过五十人。
跑出皇后区时,每个人的胸膛都已似要炸开来,追兵却还紧咬着不肯放,我见势不妙,立刻道:“分开走。”
五个人随即做鸟兽散。
他们似早有默契,各自从四个不同的方向奔逃。
我一口气跑到自己私家车停泊的地方,开车溜走。
衬衫早在打斗中化为破布,脸上身上全是血泥。
安全抵达自家庄园,我如做贼般一路溜回自己的房间。
毫不容易将自己洗刷干净,确定没有破绽后,我躺在床上苦苦思量晚上的奇遇。
多事的保镖将我又去皇后区的事报告给爸爸。他没说什么,但妈埋怨我“老是惹是生非,让我和你爸担心”。
我心不在焉。
做什么都想着那四个“战友”,这是以往都没有过的事。
我甚至替他们各画了一幅素描。
最引人的便是他们的眼神。
明亮、热切,但……同时……阴鸷、凶猛,充满煞气。
前者令他们带着热血男儿特有的勇悍和朝气,后者却令他们蛮横凶戾,生人勿近。两者复杂地掺合在一起,象某种黑暗里狺狺低咆的负伤小兽,极度危险却也令人同情好奇。
尤其是丹。
彼时,在我的素描中,他只得眼眶,是没有眼睛的。
因为我画不出他的眼神。
他的眼神比另外三人更为复杂。
他们引起我强烈的兴趣,我非常想再见他们。可妈叫人看紧我,累我快两个月没能去皇后区。
终于又见到他们时已经是半年后。
当然还是打架。
同样是在皇后区,我同样在“欺负”那些小流氓,将他们修理得七零八落哭爹叫娘,就在快要向我跪地求饶的时候,不晓得是谁突然喊了一声“圣…拉琪尔斯”,那些还有力气本逃的小混混们统统往一个方向没命的冲去。
我看过去,对上他们四人的眼睛,那里面有着不用置疑的惊讶和……一点点喜悦(?)
我无法控制地欢呼一声。
荣拳头一挥,二话不说,直接扑杀过来。
我开心地与他狠斗在一处,其余人都在一旁观战。
荣的身手令我惊奇。
他好象受过正统的训练,但并不爱按照规矩来。一招一势全凭直觉,凌厉而直接,杀伤力惊人。换了是那些小流氓,恐怕早就被他摆平了一地。罢手的时候,我们齐齐瘫下,面相虽还不至于惨不忍睹,但也相当精彩。
那些不值一提的家伙早已看得目定口呆,丹、泰、道格虽然不动声色,但他们的眼中也有诧异。
我心中有数,荣并没有全力以赴。
至于我自己。
太兴奋,挨点揍也无所谓。
我舔着刺痛的嘴角,说他“你这家伙,比上次厉害多了。”
他顶着一只熊猫眼跟我大眼对小眼,嗤之以鼻,“与上次比?!”
后来,我才知道上次他们被追杀超出七小时,几乎精疲力竭,状态并不好。
他们问我:“你是谁。”
我开心地报上自己的名字,“魏东平。”
他们都是一怔,道格最先问我:“你是华人?”
我点头。
算是吧!
但我家从我往上数五代都是美国公民。
我问他们:“刚才听到他们喊,你们是圣…拉琪尔斯?”
荣、泰、道格都望着丹,他不置可否,简单地报出自己的名字,荣他们随即照做,至此,我才真正知道了他们的名字。
事实上,彼时圣…拉琪尔斯的丹荣刀泰在纽约黑道上已不算是无名小卒。我家颇有点门道,要知道他们的事迹并不困难。他们不晓得为了什么原因杠上了纽约黑道七大家族中拉各斯家族,到处破坏人家的生意,拉各斯家族悬赏300万,要他们的项上人头。
丹他们因为要应付拉各斯家族,平时并没有什么稳定的落脚处。
说真的,我要找他们会很困难。
但……我们是标准的不打不相识。
也许是真正投缘,他们告诉我联络他们的方法。
自那以后,我们便常见面。
这段时间,后来被荣他们称作“友谊见习期”。
象是一种摸索。
他们对我不是一点没有戒心的,而我也不想跟他们罗嗦家里的事。我们聚在一起就只是贪玩,也因此分外惬意痛快过。
他们四人中,我最喜欢的就是丹。而且我很笃定,他应该也是如此。虽然彼时他很少表现出他的热情,可荣他们全都以他马首是瞻,他若是不愿接近我,另外那三个小子才不会对我这般嘻嘻哈哈。
爸一直知道我在跟什么人交往,我身边有太多他暗置的保镖,他不只一次要我收心。
我也不是不知道丹他们身旁危机重重,只是舍不得。
真没碰到过他们这样大胆干脆,凡事玩得起扛得下的伙伴。
根据我这段时间与他们相处观察得出的结论——实际上,只要不涉及生存这一最根本原则,丹荣刀泰绝少去主动挑衅伤害旁人。
他们也许好事,但哪个似我们这般年纪的毛头小子不好胜斗勇追求刺激?相形之下,多少人平素道貌岸然,满口仁义道德,背地里却为了一点点利益驱使便丑态百出,卑鄙阴险的手段往往令人发指。比起那些没事变着花样惹事,真闯出祸来却只会往家长背后躲的“乖乖牌”,他们不知优秀多少倍。即使他们是一般人口中的不良少年、街头混混。
我从不认为他们是坏孩子。
而且,我也并不以为没事爱到犯罪区拿小流氓当拳靶的自己,比起他们来,有好到哪里去。
他们待我赤诚,与我亦无利益冲突。
要我不去找他们胡混作乐,简直就象是要我的命。
谁来罗嗦都无用!
一直到那件事发生。
2
当时,我与丹他们相识已有半年多。
这天,一干人从街上回来,因为伺机捉弄恐吓到拉各斯家的人,所以特别兴奋开心。荣、道格、泰几乎同时要用洗手间,且相争不下,最后一向霸道蛮横的荣搏得头款,道格与泰不得不先回自己的房间去。
我对这个状况感到好奇,问丹:“这是在搞什么鬼?”
丹不经意的讲:“由他们去。这是他们最享受的时刻。”而他自己也以一种相当舒闲的姿势摊手摊脚的躺在沙发上,用遥控器打开电视,点起一支烟,看起来。
要隔了一会,我才慢慢领悟过来。
我不置信。
“你们吸毒?!”
彼时,丹丝毫没察觉我声音中隐含的骇异,他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还与我讲:“他们用的这种纯度很好,你要不要试试?在冰箱的糖罐里,自己去拿好了。”
我没有回应他。
真希望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他竟然说什么“纯度很好”,问我要不要试?
嘿,他对自己兄弟,还真是大方体贴呵?!
房间里至少有三分钟的死静。
丹觉得不对,抬头向我看来。
我不知道自己的脸色如何,反正绝对好看不到哪去,只听到自己冷厉尖锐、带着浓烈的肃杀气息的声音。
我质问他:“你任他们这样做?!而他们称你为‘老大’?!”
挨下去的事即使一切再重来一遍也不会有所改变。
我象被突然激怒的猛兽,大声咆哮着揪住丹,以他根本无法有所反应的速度对牢他的要害便一拳轰了过去,打得他直飞出去,撞翻一只衣橱,倒在地上吐血丝。
轰然的撞击声将荣他们引了出来,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而我,在那三个人尚未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便被我揪住给了一顿好打。
差点被气炸。
聪明如他们,会苯到这样自寻死路,而丹竟然还这样纵容着荣他们。
那一次,我真的用了杀人的力气。
他们四个身手虽然好,但仍不能与我相较。面对我真正的攻击,根本毫无招架之力。如果不是家里的保镖闻声及时赶到,他们四个可能真的会被我活活打死。我将他们四个痛揍得惨不忍睹,随后将他们带回了家——坐落在纽约郊区的圣…菲达庄园。
就象教训顽劣无可救药的恶童般,抓小鸡似的,亲手将他们一路揪进庄园,锁在房间里。我咆哮着命令,不许任何人靠近,另外又叫管家找医生过来。所有有幸目睹的人都震惊到无措。
妈吓坏了,直问我:“东平,你要干什么?干么把人家关起来,他们是谁?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拥抱安抚我,我却将她推开。
现在不是温情的时候。
爸收到家里的紧急电话,匆匆赶回来。
我告诉他:“他们吸毒。”
爸顿足,“所以你就把人家打成猪头,还把他们非法拘禁起来?”
那又怎样?非让他们戒掉不可。
我要爸爸把公司里所有能调的保镖都统统调到家里来帮忙当守卫。
丹他们现在会被我锁住,只是被我打个措手不及罢了。待缓过这口气来,他们人人身手骄人,又勇不畏死,意志刚强,向来不把对手搁倒绝不罢手,加上丹的机智灵巧诡计多端,单凭家里原来的那些保镖,就算再加上我,也不一定能再制服他们。
绝不能大意。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受到攻击的圣…拉琪尔斯反击报复时杀伤力有多可怕。
就这样,为了强制荣、泰、刀戒毒,我将他们连同丹一起足足关了两个月。
最难熬的是头一个星期。
爸爸和保镖们终于能够理解拉各斯为什么会悬赏300万,只为了要他们的脑袋。
整个庄园的东北部全部沦为“战区”,缓过劲来的丹荣刀泰桀骜不驯得几乎没把我家的房子拆成碎片。要在完全不伤害他们的前提之下制服他们,根本没有可能。
保镖们为此重伤过半。
我发了狠,痛施辣手,终于趁那三个磕药成瘾的家伙毒瘾发作的时候,将他们用手铐铐在床上。
至于丹。
因为怕他会救走荣他们,我对他出手更重。
没有毒瘾的他反而被我修理得最惨。
那是炼狱般的两个月。
强制性戒毒本就是桩非常痛苦可怕的事。对任何人而言,那都是种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折磨。要他们这些从来不以为吸毒有什么的不好不对的人而言,只有彻底让他们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