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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
我大叫一声,冲上去。一脚踹向那乞丐,同时护住丹。
“干什么?!”我叫:“你想干什么?!”
乞丐被我踢撞在墙上,却仍死抓丹不放。
“放开你的脏手!”我连忙抓紧丹,再给他两脚。
那乞丐被我踹得爬不起来,一双老眼却依然直勾勾地盯着丹,向他竭力伸长着两只鸟抓般的手,口中嘶哑地不断叫喊着。
终于把他踢开,我架着丹踉跄地往后退开。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清了一句乞丐的叫嚷。
他在叫“丹!——”
在那堆不知所谓的叫嚷中夹杂着这么几句口音浓重的英文。
他在喊:“丹!我的宝贝……宝贝……我知道是你,你已经长大了,丹——噢,到你的主人身边来,丹……我的丹……”
那种委琐淫糜的语调令我毛骨悚然。他眼中的疯狂和灼热更令我不寒而栗。反射性的,我看向破天荒靠在我怀里的丹。
路灯下,他脸色灰白得简直发青,连嘴唇都变成紫色,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着,双眼同样直勾勾地,带着某种不可解的伤感,一眨不眨地瞪着那个乞丐。比起这些表面化的情绪,他急遽下降的体温令我更直观地感受他此刻内心深处根深蒂固的恐惧。
瞬间,心火腾上来。双手成拳,我向那乞丐欺近,却被人拉住。
丹冷如寒冰的双手似抓着救命稻草般地死死揪着我的衣服。
我转头,他眼中露出哀求。
象濒死重伤的小动物。
我脑中一阵轰鸣,那杀人的气力不晓得跑到了哪里。
下一刻,我搂着丹迅速地离开了那个街口。
回到我放在停车场的车上,我并没有立即开车。
心里似有只无形的手拼命绞着。
如果……如果,此刻我手里有把刀……我会毫无犹豫的折回去,切开那乞丐的喉咙,但是我会很小心,慢慢地割,保证他没十天半个月绝对死不了……我会……
真是……狗屎的……今天是什么黑煞日!怎么会好端端地跑出来,让丹碰到这样的事?!
我猛的捶了方向盘一记,呼出一口气,踩动油门,将车驶向家的方向。
一路无言。
我自倒后镜中观看丹无数次。
幸好,他不再有先前那种令人担心的眼神,只是脸色依然难看。
黑暗中,我如以往那样,把车子偷偷驶入家里的车库停好。
“丹,到家了。”我跟他说。
丹坐在后座上没动。
我推开车门下来,绕到他那一边,敲敲车窗。
“嗨,到家了,下来。”我说。
他没有反应,过了一会,忽然轻声喊我,“大哥。”
他说:“请你不要再为难他。”
低不可闻的一句话,却字字千钧般地落在我心头上。
万般情绪刹时齐齐涌上,我反而说不出话来。
不要再为难他?!
不,不,不。
今生今世,绝不放过那个狗娘养的阿拉伯贱种!
是他。
就是他。
头一个在丹心中烙下永不可泯灭伤痕的混蛋变态佬!
我要他永无出头之日,即便是做乞丐,从明天起,他也会是个一分钱都乞讨不到的乞丐。他余生的每一分钟都必须为他曾对丹做过的一切付足代价。
我不是丹。
既然认出了这老淫虫,没夹生拆去他周身206块骨就已算是对得起天地良心,何须再心生怜悯,给他钱财?!
我没有丹这样的度量。
我气量狭窄,心肠歹毒,又最爱计较。
我喜欢强词夺理、仗势欺人。
我蛮横、护短,且最擅长痛打落水狗。
我睚眦必报。
我几乎想掩起耳朵,只当没有听到丹那声轻而低的央求。
他从没有用这种依赖恳求的语气对我说过什么,更毋庸说是向我要求过什么,如今头一次开口,不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阿荣、道格和泰,反倒是为了这种本就该烂在臭水沟里淫虫恶棍?!
可丹轻轻的声音依然无孔不入地自动钻进我的耳朵。
“当时……我很小并不懂,现在才知道,若不是他正好买走我,他们就要替我动手术,没有他,我早就肢体残缺,不男不女,不人不鬼……他其实待我不错,除了……他待我挺好,我是他买下的奴仆,但他从来也没要我干过什么活,还亲自教我各种享受之道,识字看书……其实,如果我不逃跑,有时……曾经我这样想,如果我不逃跑,也不会有后来那些事……”
丹轻声央求我:“如果真是为了我,大哥。请你别再为难他。”
“至少,”他说:“他让我吃好穿好,从不曾让我上街乞讨。”
我很想硬着口角坚决不应丹一声,但却敌不过胸腔里被他寥寥数语勾起的心如刀割。
我捱了很久,可是还是强不过丹的意志。
他静静地坐在车内,那个架势简直就是,若等不到车外的我给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就这样摒到天明也无所谓。
无可奈何之余,我只得百般不情愿地给他一个“Right”,声音沙哑干涩,完全不象是我的声音。
这件事并没有就此结束。
丹在街上被那老淫虫抓了一把后,脸色就一直很难看。
他虽然倔强地辨称自己并无任何不妥,又阻止我去把阿荣叫起来到他房间陪他睡,但我还是偷偷打了电话叫家庭医生过来出急诊。
果然,当晚乃至其后的五天,丹都彻夜难眠。
医生开给他镇静剂,被他力拒。
我知道,经过荣他们戒毒的事,丹就对一切会上瘾的东西怀有很深的戒心,别说是安眠药,他连啤酒和咖啡都喝得很少。
第六天,他终于睡着了。
这一睡足有两天,还外带高烧和胡言乱语。
不用说,我被妈责怪到臭头。
昏睡中,丹有时会拳大脚踢地滚动挣扎,点滴架子不知被他挥砸掉多少个,当他虚汗直流痛苦呓语时,说得全是大家听不懂的语言。后来才知道那是泰国话和阿拉伯通用语夹起来嚷的。
这两天的高烧昏睡中,丹似作了无数个噩梦。
阿荣他们说,当年他一人走单线中了6枪21刀昏迷时,都没见过他这样痛苦的表情。为此,妈妈心痛得落泪,衣不解带地与医生一同看护他
我懊恼欲死。
早知如此,真不该答应丹放过那该死的阿拉伯佬。
这家伙!
我只是让爸爸找人整他到破产求助无门而已,怎会变了乞丐?!
律师们调查后,来报告。
这人惹上自己命中的煞神——我之后,半年后终于失去了所有的机会、朋友和名誉,他的敌人乘机落井下石,他自己又挥霍无度,终日半条入路都没,倒有360条出路,于是很快坐食山崩,最后被房东赶到街上。
我问律师:“在美国混不下去,他干么不滚回阿拉伯半岛?”
律师道:“少爷,他怎么不想回去?可他已经连内裤都已抵去买酒了,哪还有机票钱?!”
哦?!
他干么不有点志气,干脆游过大西洋,穿越地中海,再横渡红海,回自己的老家去?!
我吩咐家里的律师,“找个人押他上飞机,把他载到撒哈拉丢下去,反正走到哪里也都是乞丐,让他回自己老家去讨饭!”
律师们轰然的应合着我。
哼!
永远不准他再出现在丹的面前!
不止是他,还有其他那些同样正在用自己的余生为曾对丹做过的一切偿付代价的人。
他们只属于丹过去已被封印了的梦魇,决不允许他们还有任何的机会再次出现在丹的现在和将来。
丹终于清醒过来。
不晓得这是不是他的另一种幸福。
我们担心得要死,他却只以为自己好睡一场,不但不晓得自己发烧呓语,甚至不知道自己有否噩梦。
不管怎样,这都是一种分界。
醒来后的丹不再是过去丹……呃……不对,他当然还是过去那个丹,但他也是我最贴心亲昵的兄弟——真正的兄弟。
当然,还有阿荣、道格、泰。
多年后,当“魏东平”这三个字变得赫赫有名,变得充满威严与权力之后,世人眼中,魏东平是个能呼风唤雨陆地神仙,但在丹他们眼中,我想,他们会说——魏家这样的背景,我早熟出众、能力卓绝是应该的,我愁,也纯属自然。
套一套世人的口吻来说,他们愿意终生追随我左右,忠心不贰,可以是因为任何一个原因,但绝对不会是为了我的能力。
至少丹是这样的。
10
我仍然日日似只母鸡似的带着他们到处胡混,四处作乱。
国防部那头的情况照旧,不过越来越有脱轨的迹象。
灰鹰这老鸟挖空心思窜唆着丹他们撇开我去独立出任务。
他嫌我碍他好事,绞尽脑汁地想请我早日退役,说我的存在,每次都令圣…拉琪尔斯束手束脚,不能全力施展。
这老混蛋!
我们哪一次没替他风光完美的完成任务?!
什么叫束手束脚不能施展?!
对此,爸爸十分忧虑。
他说:“如果只是独立出勤倒也罢了。最怕他跟丹又私下达成什么协议。”
比如说,原本的协议中规定一年的任务最多不能超过十次,除有4级警报以上的大型紧急任务外,每次任务结束后都须提供至少三天以上的假期。
会有这样的条款,主要是担心出动太频繁对丹他们的心理和生理都没好处。身体和思维长期处于紧戒的亚疲劳状态会影响行动效率,稍有差池,后果不堪设想。露面过多,要是让那些极端分子记住了丹他们的身型模样,更是危险。
我也担心丹他们会为了尽早完成协议,暗中答应那老鸟多出任务。最棘手的是,假若丹真的与荣他们这样做,我也无计可施。
对此,没有办法的办法就是由我象块牛皮糖似的盯住他们四个。
我的这一行为虽然令灰鹰头痛不已,但俗话说得好,只有一朝捉贼的,哪有万年防贼的。丹他们终于还是开始了独立出动,而且是四人分别接受不同任务的独立出动。
事到临头,我除了满腹火气地把灰鹰这老鸟死死按趴在墙上,请他的面孔贴着墙壁吃灰,并在其后的一年间动不动就恶整他之外,也只能接受现实。
好在,有一点令我要比过去安心得多——无论丹他们几个跑到哪里,我知道,如果真碰到无法解决的危机,他们一定会向我求援。
就象妈说的,“只要记得回家的路就好。”
丹好学的劲头在国防部依然不减。
只要时间安排得过来,他永远都在上那些各种各样的战术课程,有些其实对他并无实用价值,好比什么电报破译、金融线报分析之类,但他并不在乎,总说什么“学了要比不学好,有备无患”。相较他的用功和勤奋,别说是阿荣、道格和泰,就算是我,也只能算是“不学无术”。
当然,国防部只是我们生活里的一小部分。
就我本身而言,虽然还没到十五岁,但要忙的事绝对要比他人想象中的多。前面说过,家里早有计划,待我满十四岁,便让我到家族企业中实习,积累经验,这自然不是只是说说而已。
我已满十四岁,并且也开始到魏氏实习。
爸爸并没有安排我的职位,只给我一个办公室,由我自己来利用。
当然,有涉我们家族世仇的一连串事故都是从我正式加入家族企业运行开始的。
为安全因素,丹决定与荣、泰、刀分两组,轮流陪我去魏氏“实习”,遇到国防部有任务时,就由轮空的人来顶。这个安排倒正中另三个只挂住打架玩闹的家伙下怀,就这样日日混在我身边,魏氏的员工叫我们太子党,也算名符其实。
最初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事可做,当然也没有什么人将我们这些小毛头放在眼里。但三个月过后,再也没人敢小觎我们这些公子哥。
我进入魏氏的第一个计划便是清除家族企业中的蛀虫。
初时,我能自由运用的只有自己名下的基金与一部分信托股票。所做的也就是一般人认为的炒股票——坐在电脑前观看各种股票行情,将自己名下的股票卖出买进,赚取差额。这种卖出买进的窍门世人都知道,但都不屑一顾,不用怀疑它是否有效,只要有本事做得不露声色,绝对百试百灵。魏氏流散在股市中的散股就在这种很普通的技巧之下,不知不觉地渐渐集中到了我的手里。
跟着就是换股与配股。
两个圈子兜下来,我名下的股份已经不少于